《穿界隷使(上部)》罗迦

43、第 43 章

　　璃姬支着磷光闪动的黑色法杖跪在地上，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连呼吸都全然没有了平日的轻盈。
　　“还是不行吗？”蓝染站在一旁，问道。
　　“……对不起……”璃姬低声道歉。
　　无论怎么呼唤，无论盟印展现多久，就是无法得到赐予盟印的隷兽皇的回应。这预料之外的阻碍几乎耗尽了蓝染的耐心，璃姬虽然感受到了他的不快，却更为他脸上不变的笑容感到奇怪，不过，全部的这些都不足以激荡起璃姬的心湖，从睁眼的那日起就静如死水的心湖，也许早在璃姬不知不觉中冻结了吧。
　　喘息了一会儿，璃姬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正准备开始下一轮的召唤，却被蓝染唤住，“今天就到这里吧，璃姬，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低低的应了一声，璃姬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璃姬”，蓝染叫住她，“你在迷惑什么吗？”
　　璃姬回身直视着蓝染，不带一丝起伏的语调不紧不慢的陈述着思绪，“……唯音·D·普罗昂斯特是谁……”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蓝染轻笑，走到璃姬身边，揉着她发，“你的力量不足，所以才会迷惑，不过没关系，我就如实告诉你吧，她已经是过去的人了，用不着为她分心，你跟她是不同的，你不是她。”
　　“……是”，璃姬经常不太明白蓝染的话，所以她已经习惯不去多想，既然他这么说，她就只要这么接受就行了，这应该是作为哥哥的妹妹该做的吧。
　　看着璃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道的尽头，一直靠在墙边的市丸银低笑着开口，“哎呀呀，她好像有些怀疑了呢。”
　　“别说傻话，银，”蓝染神色依旧，道，“如果怀疑，就不会那么干脆的告诉我了，她已经完全习惯听从我的话了。”
　　市丸耸耸肩，转移了话题，“不能召唤隷兽皇的话，计划就得改变了呢。”
　　“啊~”，蓝染点点头，却毫无遗憾，“幸好我早有准备，虽然那个方法稍微麻烦了一点……不过，璃姬的力量还是很可观的，一定能成为我们的武器。”
　　“是她的力量，还是她本身呢？”市丸佯装不懂。
　　“都是。”习惯了他这一点，蓝染丢下两个字，便离开了。

　　“最近真是没意思啊~~”牙密用他剩下的粗壮手臂挠着他的大头嘟囔着，“乌尔奇奥拉，蓝染大人没有派给你什么任务吗？”
　　“牙密，上次你不就抱怨说现世很无趣吗，现在怎么又想去了？”乌尔奇奥拉的语调跟他的表情一样冷漠。
　　“在这边闲着更无趣啊，不知道蓝染大人什么时候才开始行动，我都等不及了。”
　　“蓝染大人有自己的计划，不用你多插嘴，当心被总括官大人惩罚。”乌尔奇奥拉说的总括官便是东仙要，他曾经因为葛力姆乔的擅自行动而斩下了他的一只手臂。
　　“切”，虽然不喜欢葛力姆乔，但是牙密对那个总把正义挂在嘴边的总括官也没什么好感，他轻斥了一声，便闷不作声。乌尔奇奥拉见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便也不再出声。
　　两个人沿着中庭的湖边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牙密的惊讶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沉静，“那不是璃姬小姐吗？”
　　虽然蓝染的部下都明白，这个叫做璃姬的人是什么身份，但还是不得不为她压倒性的强大所折服，更何况她作为蓝染的妹妹被介绍，无论在态度还是称谓上的礼仪都是必须要注意的。不过，比起那些因为自大而不愿搭理别人的同族，牙密还比较愿意接近这个没有表情的少女，毕竟自己的同伴也说不上是表情丰富的人，而且，从少女的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带着稠密灵力气息，让牙密觉得很舒服。
　　“璃姬小姐在这里做什么？”不等同伴开口，牙密已经自行打起了招呼。
　　站在湖边的璃姬转过头，直到空洞的眸子中映上了牙密的脸，她才缓缓的开口，“……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璃姬经常说这话，没有人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思考着什么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
　　这么说着的同时，璃姬的眼中又映上了乌尔奇奥拉的影子。
　　“您好，璃姬小姐。”乌尔奇奥拉知道，除非自己先开口，否则不知道要被那双眸子盯多久，而他很不喜欢那种明明看上去恍惚不定，却似乎要将他心底的所有想法都看穿的视线。
　　果然，璃姬垂下了视线，一如往常幽幽的回应道：“……你好，乌尔奇奥拉。”说完，她又将视线调回了湖面，像是在遥望着什么。
　　正在牙密想要说些什么转换一下这滞闷得让人受不了的气氛时，璃姬却忽然开口了，“现世……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即使是乌尔奇奥拉，也无法确定这个问题实在问他们还是在问她自己，不过，牙密却没想那么多，径直说道：“是个很无聊的地方啦，灵力薄弱得让人难以呼吸，到处都是难吃的垃圾魂魄……”
　　“……是吗”，璃姬轻轻的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您想去吗？”乌尔奇奥拉警惕的问道。
　　璃姬望着向远处无限延伸的湖水，许久，才低低的应道：“……我不知道。”
　　“你在这里啊，璃姬。”蓝染的声音突然插入三人中间。牙密和乌尔奇奥拉迅速转过身，向他致礼，蓝染也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才又看向璃姬，“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到这儿来了呢，你可要好好的珍稀身体啊，就算是为了哥哥我，好吗？”
　　“……是”璃姬面无表情的颔首。
　　“璃姬，你这样是不行的，”蓝染突然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女孩子一定要多笑才好，这样总是板着脸像什么话。”
　　“……笑？”
　　“当你觉得开心的时候，就要笑，就像我这样。”蓝染加深了笑容，示范到。
　　璃姬偏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是，哥哥，您并没有觉得开心啊。”是因为这样，笑容中才感觉不到温暖吗——这句话，璃姬没有问出口。

　　吩咐牙密和乌尔奇奥拉将璃姬送回房，蓝染站在了璃姬之前站的地方，望着湖水的尽头，笑容中带着些无奈，“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的眼光还是一样的敏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