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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八章 论阴阳险渡诡境 ...

  •   ……
      又是一阵雾飘过。我无聊的揪着路边的花草,待雾气消散我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接着冷汗就爬满了整个脊背。


      背后一片荒草山花,几只山鸟叽叽喳喳的飞过,一只肥大的大青虫,正一拱一拱的爬向草丛。可是……可是却没有半个人影!看看身上仅有的药袋,摸摸腰间的双刀,瞅瞅这深山老林,干笑两声,这……这玩笑开大了!

      我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发呆,一点儿主意也没有。既不认识下山的路,也不知道怎么上山。更不敢乱走,害怕跟他们错过。
      这么个深山他们怎么找啊?对了!用烟!可是,以这里的天气他们能看的到吗?不管了,先点了再说!
      四处寻了些比较干燥的柴草,点了半晌,怎么也点不着。这该死的湿气!
      忽然,“啪”有什么东西打在我的肩膀上。
      我立刻僵住了,据说……据说在山里若是感觉有人拍你肩膀,千万不可回头。山狼是很狡猾的动物,常常以前蹄搭人肩膀,只等那人回头,一口咬断喉咙。所以,山中猎人都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从不用这种方式打招呼。遇到此种情况亦是二话不说,回手一刀,毙命野兽。
      忍住回头的冲动,一手摸上刀柄。正欲……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某无良女说完这话,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回头气咻咻的看着笑的嚣张的沉红。
      “你又耍我!”
      “哪有?是真的走散了,我这不刚找到你。”
      我瞪了瞪她,冲她身后瞧了又瞧,奇怪道:“华生英儿呢?”
      她怔了下,同样奇怪的回我:“他们没和你在一起吗?”
      “糟了,那他们……”
      沉红一把拦住欲去寻人的我:“你个糊涂虫!哪里找人去?”看我焦急,她又道:“你们家也是常年住在山里的,他们能怕这个?倒是你个大小姐,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我到底是怎么开罪她了,三句不离教育我!
      “走吧!都是去‘阴峪谷’,咱们往那里没错,总会遇到的。”
      “哦……”

      *** *** ***

      这山路走着甚是无聊,走了三天三夜,只见得雾气是聚了散,散了聚。也不分个白天黑夜早晨黄昏。我紧紧跟着沉红,生怕又走散了。此时已是周身酸痛,疲惫不堪。
      “注意用气,调整呼吸。你这样怎么行的了远路?”
      “沉红姐……,我这资质连陌摩师父都莫可奈何。这几日你也是看到的了,气是有的,灵是有的,就是用之不得。”
      她摸了下我的脉门,遂看了我一眼。复又沉吟了半晌,再次给我细细的把脉,久久方道:“初凤,你可知这世间练武修灵之人的修炼法向来分为两派。一派尊的是上古老子‘无为自然’的修炼之法;一派尊的是民间流传的‘阴阳生克’之法。现神复大陆三大主国历代皆信奉老子自然之法,故而世人多尊前者。看你的修习,多半也是如此。后者则多是用于行军布阵,用于修行的却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更不要说能深领其意的人了。”
      “阴阳?”好像哪里听过,哦!对了,以前我得的那本《阴阳修习手札》!我自然接道:“天地?日月?乾坤?龙凤?男女?”
      “前面对,后面又开始胡说了。龙凤向不并立,男女从不并提。哪里能与天地日月同论!”
      “那……”脑袋又晕了。
      “男女?有些医家倒是有女为阳,男为阴之说。其他倒不多见。”
      我张大了嘴巴,仔细想想也对。人嘛,对发光发热的东西总有种莫名的敬畏和向往,好东西自然向着尊者强者。这里太阳不归女子归谁?
      沉红见我仔细思索,接着道:“嗯……其实倒也是说的通的。升而炙,刚而强者为阳;降而寒,静而柔者为阴。阴阳讲求相克相济、刚柔有应,尚的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阴阳相生相克、互为消长。是以易有太极,太极又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卦卦相合,又得八八六十四卦。道士推算命理,军士布阵行军,医者医理阴阳。只是江湖术士多有仰此行骗,神鬼虚妄多有往此抵靠者。加之它本身又玄虚复杂难为世人所解。便不如皇家提倡的自然之法易为人所常用。”
      她叹了口气,沉声道:“阴阳生克之法只在紫禁国部分地方和荒原鬼域多有人修习。因此用此法修灵,多为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忌讳。我见过一人,便是习此阴阳之术。此人与妹妹你的灵脉倒是有几分相似。妹妹不妨试试。”

      我心中一动,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说到阴阳就要想起阴阳八卦名典——《周易》。许多人认为这是一本卦书,其实它更是一本中国古代的哲学书,表现的是一分为二的世界观,可包罗万象,无所不纳。据说许多诺贝尔获奖者都有借助过它,就是马克思、恩格斯在研写马克思主义哲学前也曾研读过。这可是咱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啊!
      可是这里是阴阳颠倒的女尊世界,阴阳要怎么算。倒过来想吗?女阳?男阴?一堆阴阳男女在我脑子里转,晕了……想的我脑窝都疼了,总觉混乱。嗨!想那么多做什么?就是两种相生相克的力量。沉红也说了“升而炙,刚而强者为阳;降而寒,静而柔者为阴”,不如不管男女,只论阴阳!
      我本就简单按那手札修习过,可总是练的不大顺畅,这里行灵运气仍是不得其法。
      沉红看了看我,上前拂开我的额头,一指点住我的眉心。一股极细的气流注入,缓缓引导着我体内的气息调动着。那气缓缓流入我的丹田,勾出一股气息,引导着它顺着我的经脉走遍我的全身,直到再次回到我的丹田。只是这气经了这一圈变的异常有力厚重。
      沉红的细流在我丹田处运转停留了少许,复又从丹田勾起另一股气,我明显感到这股气与前面的那股大大的不同。前面那股气开始细缓温纯,所到之处收气纳灵,及到最后已是重而难调。这次的气却是纯厚灵动,行经走脉所到之处灵气散入七经八脉,回到丹田时已变的细缓的几近于无。最后,沉红收回她的灵力。
      如此两个周天,出了一身的热汗,却又马上神清气爽,酸痛全无。体内的气息一时变得规整异常。这不正是《阴阳修习手札》里那句“聚纳散脉,行厚灵于周身通扩”的意思吗?!
      仔细体会着又行了两周,却还是不如她引导的顺利。引灵和这行经一样都不是容易掌握的,只得边行路边慢慢体会。

      如此白天行路,晚上按照沉红的方法行经走脉,倒是越来越有感觉了。而行了这数日,虽然未看到华生英儿,却有大队人马行过的痕迹和华生英儿留下的记号。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这日,在雾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着走着周围不知何时已是一片稀疏的春青林。雾气却忽然消散。露出雾后稀稀落落怒放的杜鹃与相杂的茂草,偶有奇虫异鸟,莺鹂小兽栖息其间。见我们来了,被惊动的小动物“嗖”的一下就逃窜的无影无踪。
      沉红顿时来了精神,呵呵直笑。看这情形,我斜眼看了她一眼,也笑了。沉红反停住了笑:“小丫头,笑什么?”
      我背着手,走了两步:“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想总压着我,没门!
      “嗯!嗯!有进步!不过,怕只怕你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这么多奇花异草,加上姐姐诡异的笑,还用说吗?”
      “哈哈哈……妹妹果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
      切~这谁瞧不出来,目的地就要到了呗!

      说笑间雾气复起,沉红立刻警惕的拉着我缓缓前行,周围渐渐一片寂静,身旁的马匹也有些焦躁不安,我们更是警惕的放慢了速度。
      行了小半个时辰,雾气渐渐淡去,待到看清周围的一切,不禁大骇。只见我们身处一片荒草中,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坡,草中隐有白骨森然。
      这里是……难道是……
      “丛生的蒿草”和“森然的白骨”,难道这里是地狱之……
      脚下忽然一片绵软,向下一看,吓得我立刻跳开了。那里骇然是一头动物的残尸。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在外面。残尸已经开始腐烂,空气中隐隐浮着层腐败的热气,它腰腹间有一片奇怪的焦黑,洞穿肠肚。
      我紧紧揪着沉红的衣服,竭力压下心中的不适,却又忍不住直盯着它看。沉红脸色一沉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
      可是,阴沉的天色根本叫人辨不出方向。我指了指远处一个高坡,沉红点了下头。
      登了上去,极目远眺。右后方和左前方似乎有密林,但是左边阴云隐隐。看到那云,我又忍不住怔怔的看了看那处残尸所在。
      心中有什么闪过,却快的来不及抓住。四处瞧了瞧,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草地异常。过去一看却是一片焦黑,心下一震。再看那阴云,似乎涌动着在靠近,不由脸色大变,冲沉红叫道:“快跑!”
      “嘶~”青骢马忽然毫无征兆的一声长嘶。沉红只来得及拽下一袋干粮,它便惊飞而去。也顾不了许多,拉了她便往右后乌云的反方向跑。
      沉红马上反应了过来,扛上干粮,半拽着我飞奔起来。
      身后的阴云却移的更快,不一刻我只觉背后阴风阵阵,飞沙走石。
      沉红大喝一声,极力提升灵力,加快速度,耳边只闻“呼呼”的风声,眼睛被抽的生疼。沉红周身一片红光,眼中也是赤色隐隐。外放的灵力染的我身上一片霞色,就这么半拖着我足足跑了半个多时辰,直跑的我两眼发黑。
      “轰隆~”“嚓~”刚踏进密林,两声巨响直轰的我两耳发鸣、心惊肉跳。可也是顾不得了,一头栽到树下,好喘了一通。待到缓过劲儿来,方觉一头一身的汗。
      抬头一看,沉红正僵立在一旁,眼睛发直的看着我们的来路。我狂喘着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先前那匹马正在那片草地上狂奔。天空一片压顶的黑云,巨蟒般的闪电从云中伸出利爪,“嚓”的撕破了天空,直击大地,“嗞嗞”的追击着已然发疯的青骢马。直到一道巨链劈上它,它轰然倒地,似乎抽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吓……吓死人了!

      一把抹掉脸上的汗水,四处瞄了一眼。
      奇怪!
      望望那边的天,又看看这边的天。怎么入了这片春青林,天空上的云朵顿时少了大半?远处林子深处居然还有阳光透林而入。
      眯眼仔细查看周围,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隐隐有一道草线,线上反射着银色的亮光。线内我们跑进来的地方一片焦黑,还“嗞嗞”的燃着小火苗。只是一碰到那银线立刻熄掉了,愣是弄的线内线外两重天。
      额上又忍不住流下了一道汗,抖索索的拉过仍傻傻看着青骢马和火苗的沉红就往林子深处走,她却猛的反扣住我:“好家伙!看不出来你这么有胆色!”
      我摸了摸还在嗵嗵直跳的胸口,仍在瑟瑟发抖的双腿,僵笑道:“你就笑我吧!现在我都要站不住了。”
      她上上下下扫了我好几遍,然后沉默的拉着我走了好一阵。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僵了僵,笑道:“……直觉。”
      “……”
      老大,这会儿我可没力气跟你解释电荷雷击,有力气也跟你说不明白。
      就这么我们默默行了一阵,忽然,
      “……,沉红姐,我觉着人发誓时说‘天打雷劈’是很不明智的。”
      “?”
      “被雷劈太容易了。”
      “……”
      “雷雨天树下容易被劈,到处乱跑容易被劈,手里拿着尖锐的东西容易被劈。这可好,这儿还有个专劈草场。”
      “?……那样容易被雷劈?嗯,老人是有说下雨天不能站在树下的。”
      “嗯,嗯……”

      又走了刻把钟,周围正常的有点奇怪。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白游龙’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道?就是白色的五步蛇……”
      “五步蛇?!药用价值很高呢!”
      沉红突然停了下来,我不明所以,她皱着眉道:“奇怪,这春青林怎么和先前‘地狱之门’周围见到的不同?”
      她这一说,我也猛然发现:杜鹃还是有的,茂草也是有的,只是没有了那些绚丽的奇怪的动物,就像……就像普通的春青林一样。可是这就怪了不是? “地狱之门”周围不是都有奇珍异兽的吗?难道这里不是“地狱之门”周围?不会啊,刚刚明明……
      可是,折回去再次通过“地狱之门”,我们是不敢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林子深处走。
      走着走着,周围开始变的越来越诡异。大片大片的春青树越来越密集,地势渐渐下沉,春青树的颜色也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紫色,越向深处走颜色就越深,越往里面就越绚烂。
      又行了一刻,眼前豁然开朗,一弯溪流蜿蜒而下汇入一方寒潭,潭上水雾氤氲,寒气逼人。四周阴寒潮湿,时有白冰着枝覆壁。
      定睛一看,更见一片奇象!只见天上飞的是白雀白鸦,树上攀的是白猿白候,草里爬的是白蛇白虫,就连水里游的都是白鱼白蛙。水边一块儿大石上一只白龟正懒洋洋的伸着脖子吐气。
      紫云如盖的春青树漫山满谷,薄冰偶附其上,好一派仙山奇谷的景象!

      可是,一片紫霞中独独一处半面青华半面紫烟。惹的我们忍不住上前靠近它,到了跟前,立刻就被它的巨大震撼住了,我们一臂伸展居然还不及它直径的十分之一。大自然的力量立时让我们感到了人类的渺小。这绝对是一棵万年难寻的春青树!许多鸟兽栖息其上,许多林木依傍而生。
      我不禁伸手摸了上去,心里一阵起伏,心里有种奇异的激动。摸着它居然觉着粗糙的树皮摸着很舒服,空气中也似乎有种让人舒心的馨香,拂面而来的风、随之颤动的树枝竟像是在欢迎我。心下不禁迷惑不已。
      忽然看到草丛中有一角石碑,奇怪!拨开一看,我和沉红俱是大吃一惊。这里居然有人迹!
      只见上面刻着:凤兮与义弟**,子凤天瑞四十*,得女**。
      因为时年久远,雨蚀草攀,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勉强辨得这几字。
      再向下又加一行字:子凤天瑞***,**得儿*莲。半埋在地下的碑里似乎还有字,可惜的是尽在地下看不到。
      沉红了然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我奇怪的看着她,她无奈的摇着头:“没见过你这样的,就是养在深山,好歹在那‘秦乐坊’混了五年,还这么不通俗务。真是……”
      “沉红姐,你饶了我吧。说重点好不好?”
      “唉~你呀!不知道吗?得子必在母树春青下刻上孩子的生辰,这便是此子的本命树。待到百年之后是要回葬于此的。”
      “母树?本命树?……”沉默了半晌,我说:“我们那就不讲究这个。”
      “怎么可能?神复大陆莫有不从者。”
      “……,为什么要有这个本命树?”
      “呵呵~,等你成年,纳了你家里那两个就知道了。”
      “??跟他们什么关系?”
      沉红只是但笑不语,又来来回回观察起这里的情形来。
      “说不得这里便是‘白游龙’的老窝。看!到处都是……”
      “也许,不过刚看到的可不是五步蛇。”我有点心不在焉,还在想刚刚的问题。

      “吼~~”一声野兽的巨吼差点没吓的我坐到地上。nnd,这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多惊吓,就不能消停会儿!
      还没诅咒完,又是一声人的清啸。我立刻脸色大变,抽出“叮当”,冲那叫声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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