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接触恐惧症》楼兰兰兰

31、反击(2)

　　单将军见到萧祁后如获至宝，萧祁是个极会说话的人，把他老人家说得心情大好，恨不能现在就交易完成，拿到这批预定的军火。而每当萧祁看向自己的父亲萧宇城时，脸上的笑容就变得若有若无，冷淡之意溢于言表，这令萧宇城自始至终都坐如针毡，心里头三分尴尬五分落寞还有两分嫉妒。

　　“合作愉快，单将军。”萧祁站起身，倾斜着上身伸手邀请对方握手。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哈哈哈。”单将军爽快地和他握手。

　　等送走了父亲和单将军，萧祁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那就是和萧倚燃道晚安！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都忘了，倚燃一向睡得早，现在不会已经睡了吧。

　　还好希望没有落空，电话拨过去后，没几秒对面就接通了。“喂。”，只不过萧倚燃的声音听起来心不在焉，旁边似乎还有敲键盘的声音。

　　“倚燃，你该睡觉了，别玩电脑了。”萧祁宠溺地说道。

　　“是是。”那边继续在敲键盘。

　　萧祁知道说了也没用，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今天那个方案书我明明是让你给单老将军的，你为什么要把皮球踢回来给我。”

　　“你是在谢我？”

　　“呵呵，至少我的禁足被取消了，我还真该谢谢你，倚燃想要什么奖励，什么都可以哦，包括哥哥自己……”

　　萧倚燃停下手上编程，立即打断萧祁的话：“不需要。什么都可以的话……给我十万。”

　　“钱？”萧祁可怜地吸吸鼻子，难道自己还不值十万。

　　“机甲赛的赌注，我不是欠了你十万么，这次正好还给你。”

　　“哦……”萧祁无趣地躺在床上，“就没有别的了？”

　　萧倚燃说：“还有。”

　　“什么？什么？”萧祁两眼发亮，果然还是需要哥哥的怀抱么！

　　萧倚燃咳嗽了一声，他几乎能猜到萧祁现在龌龊的念头，在心里骂了声死弟控后，他说：“把你的私家飞行船借我。”

　　正如萧倚燃，萧祁似乎也猜到了弟弟想干什么，他声音陡然一沉：“倚燃，大晚上出门可不是好孩子。”

　　“反正我也只是和你一提，毕竟我已经站在飞船旁边了，飞船的密码锁也……”随着回车键按下，“破解了。”萧倚燃合上笔记本电脑，摘掉通话耳机放进衣袋，通过体征验证后登上飞行船的台阶。

　　“喂……”萧祁只能对着电话里的忙音苦笑。

　　同一时间，言泽正脱去警服的外套，解开里面的衬衫，然后打开浴室的淋浴系统，让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尽管现在蒸汽或者光照清洁已经很普遍，言泽还是愿意费时间来享受这种传统的洗浴方式，难怪周副队总喜欢背后叫他“老头子”。

　　呵，老头子就老头子吧，言泽在心底笑了两声，他仰起头将头发抓到脑后，热水顺着他肌理分明的六块腹肌流下。他的手臂和脸颊因为经常暴露在阳光下，所以呈现古铜色，而别处的皮肤则略显白皙，此时若隐若现在水汽氤氲中，透露出一股令人血脉偾张的性感。

　　这时浴室的控制系统滴滴一响，语音提示道：“尊贵的住户，您有客人拜访。”

　　这种时候？外面不是还下着雨么，难道又是环保机器人来回收废旧机器人么。言泽皱了下眉，还是关掉了淋浴，换上一件浴袍，去开门。

　　他走到门前刚输入指纹解除门锁，房门突然被一股外力推进来，他立即谨慎地后退两步做出防备姿态。伴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房门被完全撑开，一把张开的黑伞挤在门口，原来刚刚那股力道来自开伞的张力，伞面接着微微上抬，下方一只人类的手握着一瓶子，朝言泽喷过来一股气雾。

　　为了防止是有毒气体，言泽立即捂住了口鼻等重要位置，难道是入室抢劫？他刚要冲进房间拿枪，才发现气雾的味道很香……而且十分熟悉。

　　“言警官，晚上好。”萧倚燃将伞面向上抬起，露出他苍白的脸庞。他接着把香水瓶子朝着言泽丢了过去，只不过方向偏移的厉害，如果不是言泽身手不错的话，大概瓶子已经被砸在墙面上了。

　　“多喷点。”萧倚燃命令道。

　　言泽往后退了几步，强调说：“我刚洗完澡！”

　　“喷香水。”和机器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同样，和萧倚燃也一样。

　　反正身上已经有味道了，到底都是要再清理一遍，言泽也只好闭着眼睛拿着香水瓶子对着全身喷了一轮，浓烈的香水气息让他自己都忍不住皱眉，“这样你满意了吧？”

　　萧倚燃的表情倒是随着香水味道的蔓延缓和了下来，他将肩上的伞放下，手指接着按下一个按钮，刚刚的黑伞又立即缩成了一个手柄大小，他走进屋内：“我发现我并不是很讨厌你靠近我。”

　　“那你还让我喷香水！”言泽语气加重，他忽然发现手上这瓶香水好像就是自己送萧倚燃的那瓶，他抬头问，“为什么又给我，你不喜欢？”

　　“不是，我只是更喜欢你用这种味道。”有着对人恐惧症的萧倚燃居然破天荒地走到了言泽面前，偏了偏脑袋说，“海洋的味道，还有警察先生你，米娜说这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会让我觉得很安全。”

　　言泽紧张地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萧倚燃这句主谓混乱、结构不清的话好像有魔力一样令他心跳加快，他握紧拳头落荒而逃，“我、我去换衣服。”

　　过了一阵，换回西裤衬衫的言泽严肃得仿佛变了个人，端着手臂责问萧倚燃：“我作为行动队的网警，住址是对外保密的，你怎么会找到这儿？”

　　作为对香气减弱的不满，萧倚燃坐得离他远远的，面对言泽的提问，他皱起眉毛，露出一脸“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也要问我”的不耐烦表情。

　　言泽几近无奈地谈了口气：“萧倚燃，你什么时候能安分点，你还知道我是做警察的么？”

　　“所以我才来找你。”萧倚燃盯着他，“A-46机甲的网卡分析报告，给我。”

　　这小鬼真是不管不行了，言泽有些不悦地压低嗓音：“你如果能改掉这种大少爷的说话习惯的话，我或许会比较乐意和你合作。”

　　在萧家从不会挨人训斥的萧倚燃皱起眉头，他紧抿着嘴唇，反复思索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他偷撇了眼言泽不高兴的表情，期待得到什么回应，而又失望地移开视线，时而蠕动嘴唇，可话没说出口又倔强地沉默起来。

　　言泽几乎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衡量萧倚燃，这孩子是个计算机上的天才，却在其他方面异常迟钝。

　　“对不起。”言泽刚要说的话居然被萧倚燃抢走了，可说完这三个字的萧倚燃又抿上了嘴，皱着眉盯着言泽。

　　言泽发现自己果然需要费点时间来理解萧倚燃的表情，就比如现在这样，别人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其实萧倚燃心里正委屈，他正全神贯注地等着言泽一句话，一句安慰。

　　“是我不对，”言泽走到离萧倚燃稍近的沙发上坐下，口吻带了些温柔，“医生说你有语言表达障碍，我居然还这么苛刻地要求你的说话方式。”

　　而萧倚燃依旧维持着刚刚的表情，明显不满意这样的安慰方式。

　　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言泽面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陷入了难堪的境地，到底要怎么办，摸头？给糖？萧倚燃怎么可能要这些，而在萧倚燃眼神的“威胁”下，言泽终于哄他道：“报告书可以给你。”而话一出口，看到萧倚燃得逞的眼神，言泽立即就后悔了……

　　“但你起码要告诉我你要报告书做什么。”

　　“网卡，”萧倚燃说，“如果被操控的话，黑客攻击的一定是网卡，而我当时控制A-937利用的是管理员权限渗入机甲控制系统，对方没有这种权限却也能控制机甲，就说明，他们在网卡上植入了病毒。”

　　听完了这番话，言泽对萧倚燃实在是佩服又无可奈可，他到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个拷贝芯片，“没错，是病毒。”他把芯片送到萧倚燃伸手可及的桌子上，“但是你最好小心，凡是有网卡的机器，不管是电脑、机器人、控制终端，都会被感染。”

　　等萧倚燃拾起芯片，言泽又强调道：“我给你只是因为你是萧家人。”

　　“言警官放心，”萧倚燃把芯片放入口袋，“没人会知道我来过，两天后，我会原物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