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猫牙

20、第五章

　　见气氛彻底闹僵了，我便不想再多说什么，而正巧遁鼠从红色帐篷里出来，我随即叫住他。哪晓得正准备转移注意力，走向遁鼠的瞬间，我的手臂被班森死死地抓住，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没开口，他便低声地说了句，“关于旱魃事件，我略有耳闻。”
　　我瞟了眼火灵，她已经奔到了遁鼠跟前，带着疑惑的眼神看我。
　　我不吭声，只是默默地，不带一丝情绪地回盯着他的双眼。他和我僵持了几秒，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几个字，“想知道更多，就来找我。”然后，松开我的手，干脆地离开。

　　他知道些什么？难道变异的事情……不，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山鬼，没可能泄密。也不可能是山鬼，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或许……班森暗指的是那些个关于陈自谦的片段？这些个看似连贯的片断，事实上并不完整……还是说，他有内部的情报……
　　“苦花。”
　　吓！？
　　“你怎么还不睡？”出来换班值夜的蓝兔挤到我身边，丢了两根干柴进火堆，对着我挑挑眉，“从把我们毒翻了的那天开始，你就很奇怪。”蓝兔很少主动和我搭讪，每次主动都会令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是吗？我只是心思有些涣散。”我将身上的工作服裹紧，晚上的林子里恐怖得令人打寒战。
　　他挥挥手，让奥尔回去休息，再将□□从背上换到胸前，大手拍拍我的脊梁，“有什么事尽快说出来，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一脸了然地站起来，往黑暗处走。
　　班森从另一个站岗点走回来，看见我坐在火堆前，愣了几秒，最终，他还是决定无视我的存在，直接回帐篷。
　　余光早已注意到班森的身影，“等等。”我恨自己憋不住的性子，抬眼，喊住他，“班森，我想和你谈谈。”

　　清雅的新月渐渐隐没至黑云背后，天地顿时黯淡下来，使得喧闹的森林略略安静下来，晚风带着浓郁的花香穿过繁茂的树林，淌进山涧，顺着着潺潺的溪水一路荡漾，忽然溪边的树丛里传出一声闷响，空气也仿佛哆嗦了一下，瞬间失去了方向，风神跌跌撞撞地冲进对面的林子，没多久便化散去，香气摆脱了风的纠缠，浩浩荡荡地铺洒开来，一直弥漫到幽静的道馆前，绿油油的苔藓和鲜草爬满了小路，只留下中间半人宽的石板，模糊不清的图案，仿佛诉说着千年的岁月，而从两边倾斜伸展出来的枝桠，好像在齐声附和。随着石板的延伸，十来级陈旧的石阶衔接着通往馆门的道路，也是被旺盛的生命力所覆盖，黄瓦红墙，黑色的匾额早已模糊不堪，残破的雕像，破碎的香炉，到处都是被废弃的痕迹，黑洞洞的大门犹如猛兽的血盆巨口，狰狞地对着，又仿佛在哭喊人们不公的对待，夜色更浓了，空气里流动着适宜的潮湿。弯月悄悄地显露，静静的柔光洒落，影影憧憧的林子重新喧闹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班森低着身子，一手刚搭在帐篷顶上的拉链，侧过头来，嘴角带着抹笑。但他的话很快就被我打断了。起身拍拍粘在裤子上的残叶，朝他走去，“有关于蚩尤的体外激素，我有些想法。”
　　“体外激素？”
　　一丝潮热的风划过，带来呛人的花香，也揉乱了他的短发，微弱的火光摇曳，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幽蓝的的眼眸，如同大海一般平静地将人吞噬，削薄的鼻子，抿成线的双唇，两颊苍白凹陷，高耸的颧骨却被包裹得圆润，一对招风耳朵令他严肃单板的形象有了点喜感。他比了个请，我便与他一前一后地越过绿帐篷，没入树林后的黑暗中……
　　“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确定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谈话，我才敢开口。
　　他回头看了看我们扎营的地方，警觉地扫视上空，“安静了……”
　　“嗯。”被他一提醒，我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切变得好安静，就连微风挑拨树叶的轻响，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小心翼翼地摸上墨雨的手柄，背脊紧紧地贴上身后的湿润的榕树干。班森显然比我更老道，他将腰间的枪竖在胸口，深蓝的目光始终紧盯着上方繁茂的树冠。他已经判断出对方的位置了。
　　月光穿过阔叶间的缝隙，隐隐约约地洒下来，虽然光线很暗，但我依然能看见黑暗中潜伏着的扁平身形。
　　右上方！离我们很近的位置。
　　先下手为强！我硬生生从身后的树干上扒下一块肥厚的皮，朝着那个方向猛丢过去，快得令班森来不及阻止。
　　“伊！！！！”
　　半空中落下一块僵硬的物体，我挥刀将其劈成两半，可仍无法消除笼罩在身周的不详的预感。突然，我直觉地低下身子，朝班森扑去……
　　脊梁撞上凸起的树根，他闷哼一声，将我推开，我翻滚着撞上落下的物体，小腿冰凉得直起疙瘩。
　　班森对着空中连开两枪，仅仅落下几片碎叶，什么也没打到。
　　那家伙跑了，就在我扑倒班森的同时，丢下食物的它一眨眼就窜进了远处的树冠。我瞟了眼身边的不明生物的残骸……
　　肉排一分为二，一正一反地盖在地上，外皮被扒得干干净净，露出鲜红的肌肉，白森森的骨头若隐若现。肉排的里侧有明显的腐败痕迹，甚至一部分已经开始滴水，可正面却保持着新鲜的外表。
　　奇怪！这肋骨排腐败得极度不均匀。
　　“逮到它了？！”壮实的安吉拉竟率先冲过来，操着大嗓门，粗鲁地用英语询问，“班森？”
　　“亲爱的？”沉默许久的狼紧随安吉拉，深紫耐克球鞋踩在柔软的黑土上，走到跟前，毫不客气地将摔在地上，狼狈的我抱起。
　　我知道这是他“读取”的伎俩，可防范已迟，只能直接忽略他蛊惑人心的双眸，暗送手肘，以示立场。
　　吃到暗算的狼失手将我摔了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揽着他的脖子才没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人骨。”蹲在肉排边，拿着小树枝拨弄的火灵，显得很兴奋，披散的长发落在背后，发尾怪异地翘起，她一手支着下巴，目光不时与一旁的李交汇，还小声商量着什么。
　　“大家确认一下各自的枪，要保证全部在满膛的状态。等天一亮，兵分两路……”见伙伴都聚集过来，班森习惯性地迅速布置任务。
　　可我们鬼神逮捕所的人哪会任他安排，或许是出于私心，狼率先打断他的话，“你的‘兵’不会是包括我们吧？从你的表情看来，你们掌握的相关资料远多于我们……”他说着说着，又想将手搭到我的肩膀上，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不痛不痒地耸耸肩，继续说，“除非信息共享，否则我们退出任务。”
　　班森双手插进裤袋里，没有马上回应狼，而是看着我，他的队友们也都注视着他。班森沉默了几秒，有了动摇的迹象，正准备开口让步。
　　“不行！他们的观察还没结束，绝不可以！”此时跳出来的山瑞顿时成了我们鬼神逮捕所的眼中钉，我就不明白，他怎么像个疯狗一样，拼命地反对。
　　我一手拦住有些激动的狼，用眼神极力阻止遁鼠和蓝兔欲出手揍人的冲动，“班森，我们是合作，就算任务失败，我也想死得明明白白。” 挡住了男人们，但是，我偏偏忘记了毒舌的火灵。
　　“哼，我还以为国际级的会有什么不同，没想到，竟是‘傲慢与偏见’的低级趣味组合，除了精良先进的装备，剩下的，不过是到处跑动的点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