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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   钟越的脑袋像是有个东西堵住,满脑子都是徐朋母亲的声音,并未见过却凭借声音,身体不由得一颤抖,脑海中再次浮现那烧焦的尸体,一合眼就令他食指发抖。

      “我家种的西瓜就是全世界最甜的,你们可都得尝尝,尤其是黄心的。”徐朋乐呵呵搬着箱子上楼,而钟越手中则是拿着塞给他切好成片的西瓜。

      双子白了他一眼,“你这话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你也不看看这都十月份了,西瓜还能好吃到哪里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四五月份的西瓜是催熟的,六七八月份西瓜是正正好好,九十月份的虽然差那么一点点,但是黄心的出来了,我这可都是黄心西瓜,外面买的要三四块钱一斤。”徐朋瞧他这话就不喜欢,蛮力地踹了他一脚,然后快步上台阶把两人甩在身后。

      钟越和徐双相视而笑,一个无奈的摇头,一个低头发笑,都拿徐朋这人没办法,就是说话都能说出明道来。

      张阳望坐在会议室看电脑,哐当一声,桌面多了一个大箱子,徐双后面是两个跟屁虫,本来还只有键盘声音,现在一下子嘈杂起来,脑瓜子嗡嗡叫。

      “队长,快吃徐朋妈妈寄来的西瓜,甜我不知道,卖相倒是好看的,也挺饱满。”徐双像极了一个挑瓜的行家,明明什么也看不懂,随便几句话就能忽悠人。

      钟越刚坐下就听到张阳望说:“你们三正好都在,明天早上和刘指导去省里开会,我有事。”

      徐朋满脸八卦地凑近问:“你有啥事,是不是要回S市?”

      “你在做梦。”张阳望淡定道,眼眸盯着他像是要看出些行道,“你听谁说我要回去?”

      徐朋立马摇头,这些都是没谱的事情,刘指导劝过很多次,尤其是这两个来自S市都很倔强古怪的人。

      “时队可是可能要有对象咯,我们张阳望大队长估计这辈子都单着。”钟越调侃道,眼前人立马抬头凝视他,一丝冷漠在其中,“你话有点多。”

      有时候确实邪乎,提到某人,某人便出现,时津双手抱身前,对里面说他坏话的人瞪了眼,“钟越,被徐双两个人带的现在话也多起来。”

      钟越浅笑问:“怎么?你队长还要管下面队员怎么说话。”

      时津走到他后面,环绕住脖子用力锁喉,被锁喉的人没反应,反而是旁边徐双尖锐地啊了声。

      这下子人多起来,张阳望觉得脑袋都要爆炸,合上刘指导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徐双小点声,隔壁在开会。”

      栾叶掌心在他脸前挥了挥,担忧问:“怎么了?”

      钟越眼中的混浊散去,黑色短袖穿在身上将他显得皮肤更加黑,实际上也就是黄了些,“没事,谢谢。”

      栾叶已经将碗筷用热水消过毒,整齐的摆在钟越面前,姚远见她这么贴心,倒是开起了玩笑,“哟,小姑娘学会照顾人了,都要帮人涮碗筷了。”

      被这么一说,面上过意不去,栾叶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囧说:“又不是没给你弄,搞得好像我偏心。”

      钟越听出姚远话里的意思,像是看他们两人有意思,不说话地夹菜。

      “回来了,阿姨怎么说?”姚远很是担心,杨连夏点头道:“挺好的,寄了西瓜给我们,说是黄心的,回头带过来给你们分掉。”

      家常菜的味道并不是钟越喜欢的,所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栾叶见他不吃了,立马担心道:“不好吃?”

      “挺好的,来之前吃过了。”钟越低声道,凌厉的眼睛将周遭全部一扫而空,“你们先吃,我待会儿过来。”

      栾叶目送他背影离开,想起杨奶奶的嘱托和杨连夏的花,忧愁道:“你们一个个倒好,难事放在我身上,结果最难办的还是我。”

      “没事,不要给自己压力,说不定你到时候做到了呢,不过我也没有把希望放在我们自己身上,听刘老师介绍了一位心理老师,挺有名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松口,你要是说动了就好。”姚远大大咧咧道,双臂撑在桌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先相信我们。”

      杨连夏倒是随口一提,情绪上头不想真的讲出来,栾叶愿意答应也是令人吃惊。

      栾叶挪了个位置,坐在杨连夏旁边,对着上方屋檐翻了个白眼,“先让我想好怎么厚脸皮和他拉近距离,我到现在就和他见过几次面啊,都才两次还是三次,突然就把知道他心理反面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变态打听他。”

      “反正我印象里钟越一直都这样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杨奶奶还是说以前在他后面就是小跟班。”

      姚远倒是对这句话有些疑惑,毕竟在她的印象中,钟越并不是这样的,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东西一点表情都没有,就是连茫然都没有。

      姚远操碎了心,开始了她三寸不烂之舌,“我记得手机里面有之前给他们拍的视频,钟越在里面笑得挺开心,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有徐朋他们在的原因。”

      视频里钟越坐在单杠上,旁边是徐朋,右边是时津,三个人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个跳下来跑到前面去,一个仰天大笑,一个侧头满脸看不下去,在画面之外好几个声音出现。

      “哈哈哈,说过了吧,你比不过我们张队长,你们无名队怎么那么执拗,都提前打过预防针了。”

      “不信邪,谁知道张阳望这人那么有耐力,我这是甘愿服输。”

      “这还算什么,可得要我们刘指导和越子给你露一手,我们越子可是大学生,双一流学校出来的,脑瓜子聪明的呢。”

      话题扯到钟越身上,当事人手臂用力小跑过去,在画面外制裁说话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惹得笑声一个赛一个的魔性。

      栾叶很是吃惊的看完这个简短的时间,长按屏幕转发给她自己,“看不出来,消防队路不像电视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严谨啊。”

      “也不是,去了很多大队,只有依山和无名是明面上的散漫,其他都很规整,但我们会更喜欢这两支队伍的氛围,因为很和气快乐,不是每天在非常艰苦的训练中,整个队伍徐双他们的存在起到了很大作用,现在也有些变化。”杨连夏耐心解释,或许是因为徐朋的原因,所以她内心也就多了偏心,在她走过的那么多队伍,也有许多团结力极高的,但真正让她能够有极高的印象,还得是无名。

      不仅仅是生活中,绝对的体现在打火,他们的凝聚力在整个S省中说第二没有队敢要第一,依山和无名挨着,两支队伍偶尔还会互相指教。

      栾叶似懂非懂地哦了声,“所以消防队里有好看的不?”

      “哟,你这是想谈恋爱了?眼前有一个可以发展一下,说来你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而且钟越长的不差,你是不知道依山大队可有个F4传说,钟越、程星传、时津和张阳望,长的出挑就是都黑了点。”姚远说出的话就是带着那么点不讨喜,什么叫做黑了点,杨连夏挣脱出一只手揪她耳朵,“杨林那大块头不黑?”

      姚远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大拇指轻而易举搭在食指上面,忍着痛侧过脸说:“哪有你这么护犊子的,一个坏话都不让说。”

      杨连夏是有那么点护犊子,她是直接行动,而栾叶则是在内心嘀咕,寻思着也不黑啊,就是看上去黄了点。

      钟越在饭店门口的前台付款,在看见外面有人挑着扁担卖西瓜,徐朋那质朴的模样在他脑中闪现,抬脚过去买了半个黄心的。

      双手接过西瓜内心想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钟越的心不是平静的湖面,是波涛汹涌的海边,他所想的一切都是糟糕的,所以生活也就一塌糊涂,他在其中被困住,却甘愿如此,不去做任何改变,只想要懒惰下去。

      一斤的西瓜在他手中,变成了千斤重担,钟越说了声谢谢便扭头将袋子放在店铺门口所设的公益桌,上面的矿泉水瓶每天都在减少,却每天都会摆满。

      “不过你倒是和我说说,当初这F4是谁说的,是哪个脸大的人竟然会给自己按这种称呼?”栾叶这么没出息急切想知道的样子,让姚远捂住嘴先偷笑,然后指着她前面的人说:“这位。”

      栾叶脸一下子僵住,这才短短半个小时,就在钟越面前出糗两次,哭丧着脸一副不想活的样子侧脸埋在杨连夏身前。

      钟越听见她们说的话,但这次却解释F4由来,不像刚开始那样的冷漠,讲出来却让人觉得他似乎在放空。

      “一八年刚进入依山大队,刘指导办公室还有电视,打开播放的是流星花园,徐朋性格跳跃,看到什么说什么,我也就插了句话,说的是我们正好四个,被他误以为我自恋把四个人比作F4。”

      故事的弯弯绕绕最终还是回到徐朋身上,在钟越的记忆中,他就是他的弟弟,是真的当成亲弟弟的那种好。

      不因为父母的功成名就,不因为他的学习能力,更不是因为名牌大学出生,钟越是在成长中明白,家庭带给他的那种窒息感,不是父母说给,是他拥有的最后被别人所企图。

      钟越并不像徐朋他们那样,有一个当兵梦,甚至年少在父母身边,所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当兵很苦他不行。

      或许是青春期太过于优秀懂事,曾经那些夸奖他的话,最终转换成另外一种能量在他身上出现,叛逆。

      许是在所有人面前做任何事情都很好,所以便选择自己从未走过的一条路,去当兵,去历练自己,不想最终被分到依山消防队。

      而他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在大巴车上,是徐朋,说来也是有过让刘指导吐槽的一面。

      “你说说这两个小男孩,刚来队里才几天就搅和的乱七八糟,和谁都能搭得上话,就是后面训练楼的野花都能给它们安排个名字贴在上面,尤其是徐朋这孩子,一天下来直接就是,这个我好兄弟,那个我好兄弟,呆怪他兄弟多,别人认不认他?”

      平淡的生活就需要不同味道来调剂,而钟越平静的生活则是因为大队里的人而带动的明朗,他不会像最开始在部队训练那样埋头苦练,不和任何人打交道,沉浸在自己的孤独中,但徐朋他们将他从索然无味的日子中拉出,告诉他并不是那些是好的,人生的每一天都要有欢笑,要随心自我快乐。

      “我和你说,千万不要不说话,我最不喜欢别人有事憋在心里,就和我姐那样,真的是最不好的性格。”徐朋嘴巴里嘀咕着,钟越因为他的话停笔问:“你有姐?”

      徐朋点头认真道:“有啊,前两天来的杨记者,加了她微信任姐了。”

      徐朋有时候是个和事佬,有时候又是个人来疯,他的吵闹是无人可以睥睨,而钟越往往会羡慕他,是因为他一直都很开心,没有一件事会难倒他。

      生活在富裕家庭,许多人羡慕的对象,却不想他也会羡慕外面的人,内心想法的滋生也让他在依山愈发往徐朋所有的性格发展,不过并不像他那么夸张,而一切的再次改变,则是因为徐朋的牺牲。

      “你倒认亲戚,杨记者回去还认不认识你不一定哦。”徐双在旁边浇冷水,被说的人哼了下,“那我就多刷刷存在感,毕竟杨记者长的确实好看,还有瑶瑶姐。”

      杨连夏到依山跟踪采访,姚远是凑热闹,而依山和无名向来是森林火灾多发处,各地都会有记者去往那里,所以队员对隔三差五地拍照丝毫不惊讶,反而一个个都要留下合影。

      瑶瑶,是因为姚远最开始还和这两个男孩开玩笑,给自己取了个这个小名字,后来再去是因为刘指导喊她大名而被拆穿,也因此受到徐朋不少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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