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转学后》好想吃夜宵

39、一百天

　　地上落叶颜色变了又变，又是一年毕业季。

　　讲台上的数字从一百十五变成一百。

　　教室里闹哄哄的，陆成舟拎起手里的椅子，跟在顾砚身后。

　　楼梯上人挤人让他望而却步，陆成舟趴走廊上往下瞧。

　　一排一排的队，看着就像一群蚂蚁在举家搬迁。

　　为了今天百日誓师的大会，各班都在往操场上搬椅子，家长已经在来的路上。

　　这天领导格外宽容，手机都在眼前晃了又晃也没让到办公室喝茶。

　　陆成舟手里拿着手机，回复老妈刚发来的信息。

　　－母上：上次给你买的鱼油吃完没？要不要我跟你姜姨顺路买点？
　　－小船：不用，还没吃完。但是妈你可以顺便买点零食，学校的太贵了。
　　- 母上：不买，吃西北风去吧。没其他要买的我和你姜姨就直接去学校了。
　　－小船：哦，你来吧。

　　把手机插回兜里，前面顾砚往下望了眼，现在人差不多走光，他拉拉陆成舟的手，让他跟着去操场。

　　操场各班的班长都拿着个牌子立在队伍前面，陆成舟一眼望去，轻易找到了江乔。他今天穿的显眼，一声红，说是喜庆，要讨个彩头。

　　但是陈洋就在一边反驳说他又不是老班，不用搞这么麻烦。此话一出遭到周围的白眼，随即被其他人拉走，又对江乔说是小陈不懂事，不要管他。

　　陆成舟从头到尾看完这出闹剧，不做评价，直冲班长竖了个大拇哥。

　　陆成舟和顾砚下来的时候只能排在队伍最后，前面是体委那糟心人物和贺临川，隔壁是一班，很巧合的，程述就站他旁边。

　　陆成舟刚想跟他打招呼，就被贺临川横空插一脚，把人拎到了他旁边。

　　陆成舟见人走了，遂放弃。

　　一个不注意，老秦就走到他旁边，拍着他肩膀问他演讲准备好没有，陆成舟乖巧点头，表示没问题，接着老秦又去问他身后的顾砚。

　　得到一样的回答，老秦满意点头，转而吐出一句话。

　　‘‘结束后你俩到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这话老秦就潇洒走人，想问原因也找不到人影。陆成舟侧头跟顾砚对视，面面相觑都找不出老秦这话含的深意。

　　‘‘或许就是单纯叫我们去聊天？’’陆成舟靠近顾砚耳垂。

　　‘‘可他也不是这么健谈的人。’’陆成舟随后否定自己。

　　没等二人说出个所以然，王主任那嗓音通过话筒传满操场。

　　‘‘老师同学们，早上好！’’

　　为了应和王主任这激情四射充满活力的话，陆成舟抬手象征性拍了拍。

　　听着台下要震破天际的掌声，王主任满意地发出笑声，接着开始今天的讲话。

　　顾着一会儿还要上台讲话，陆成舟抓紧时间在下面看稿子，这稿子不长，讲的都是些鼓励人心的话语。

　　上方王主任的话讲完，轮到代表教师。

　　‘‘让我们有请代表教师上台讲话，有请高三二班班主任，秦宇文。’’

　　第一次听见老秦大名的时候陆成舟还有点不信，以为这是他班主任的外号。直到后来在主席台上听见领导这样叫，陆成舟这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前面一伙人听到自己班主任的名字就开始躁动。仗着今天这日子领导们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平时就很喜欢跟老秦开玩笑那几个直接大喊老秦的名字，掌声都比其他人上台时大了几分。

　　‘‘一会儿我跟顾砚上台的时候记得也这么大声。’’陆成舟开玩笑，向前说了一句。

　　‘‘那当然。’’前面顿时传来声音。

　　陆成舟粲然一笑，对前面那人拍肩表示尊敬。

　　肩上传来力道，顾砚拉着前面快要趴肩上的人，陆成舟往回退，嘴里说顾砚小气。

　　结果就是被那人按着一直不能动弹，陆成舟就差喊救命了。

　　顾砚手按着陆成舟的肩往回扣，对他说了句再乱动一会儿就把陆成舟的肩膀给卸下。

　　陆成舟安静听那人的威胁，随后便接着这股劲往他怀里靠，借口说自己动不了了要顾砚负责。

　　顾砚应下这无理的请求，问陆成舟要他怎么负责。

　　陆成舟就说自己受了心灵上的伤害，要他一会儿当跑腿帮他去小卖铺买水。

　　‘‘行，等会儿给你多买几瓶，矿泉水行吗？’’顾砚拿开自己的手，问他。

　　‘‘不行。’’陆成舟没思考就出声。

　　‘‘那不带了。’’

　　‘‘啧，’’陆成舟刎了他一眼，‘‘你这人咋这样。’’

　　‘‘我哪样？’’顾砚好笑道。

　　陆成舟正要跟他好好理论一番，前面就有人喊他们，说是准备到他们上台。

　　陆成舟这才放弃要讨伐顾砚，对他使了个眼神就跟他在一旁的主席台等待。

　　老秦下台的时候这俩人小动作还没停，见了班主任陆成舟就只点了下头，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来视察的。

　　老秦无语地就要举起他那双手甩他肩上，但碍于在全校人面前不想丢这个脸，老秦放了句狠话，说一会儿一起算账，让他们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二人都在台上讲完话，一下台就被老秦拎小鸡似到赶到台后。

　　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陆成舟低头认错，不再跋扈地跟老秦呛。

　　‘‘你们两个，都站主席台边了，小动作还这么多，生怕别人看不到是吗？我站台上看的一清二楚。’’老秦背起手，眼睛盯着俩人。

　　‘‘是我在骚扰他，不关他的事。’’顾砚向他解释。

　　‘‘不关他的事，那关谁的事，他的手是你控制的吗？都掐腰上了还不关他的事。’’

　　‘‘那个······’’陆成舟默默抬起头，做好心里准备就要跟老秦打辩论赛。

　　‘‘别那个了，今天找你们还有别的事。’’老秦抬手阻止他的话，严肃地扶了下眼镜。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话一出，陆成舟心头直跳，被老秦吓得手都抖了抖。他转头看了一眼顾砚，试图在这一眼中对好答案。

　　‘‘不要眉目传情，当我瞎吗。’’老秦直叹气。

　　‘‘是。’’顾砚直接说出了口。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准备还是没做充足，老秦被他气的转过身，深吸几口气。

　　‘‘老秦，你没事吧？’’陆成舟悄悄瞅了眼，上前关心他。

　　‘‘你说呢，我要被你俩气死了。’’

　　‘‘不至于吧。’’陆成舟试探地拍向老秦肩膀。

　　‘‘你说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一百天啊，一百天！’’老秦手指对着他俩，语速飞快。

　　‘‘老师，我们是认真的。’’顾砚向前走了一步，语气诚恳。

　　‘‘老秦，你要不先冷静一下？’’陆成舟退开几步。

　　‘‘冷静？我现在就很冷静。’’

　　是吗，我看你的手还在抖。

　　这话二人都不敢说，怕一说老秦破碎的心会再添一条缝。

　　‘‘算了，’’良久，老秦再次开口，‘‘你们想好了就行，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您说。’’陆成舟立马附和道。

　　‘‘这一百天别给我惹事，要是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我就拿根绳子去你们宿舍上吊。’’

　　‘‘那不会，我们一定不会让你踏进那里的，您放心。’’

　　老秦抬起头，审视地看了几眼，随后又摇摇头，问：‘‘父母都知道了？’’

　　‘‘知道。’’顾砚说。

　　‘‘那就行，’’老秦终于不摇头了，‘‘你们记住我说的话，还有，平时注意点，别整天净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也别光顾着感情，学习才是你们目前最重要的。’’

　　‘‘知道了。’’

　　‘‘赶紧回去，等会儿还要全体宣誓。’’

　　把话说完，老秦紧忙就走了，似是一眼都不想看这两人。

　　‘‘吓死我了。’’陆成舟侧身，手在胸口那拍了一下。

　　顾砚也叹了叹气，手放陆成舟身前，示意他摸。

　　‘‘刚才说了，不要搞小动作。’’陆成舟一字一字说出来，每个字都无比有力。

　　‘‘我是让你看，我手都掐出痕了。’’

　　‘‘是吗？’’说着就要拿起来瞧，翻了半天没看见那所谓的痕，陆成舟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B给耍了。

　　‘‘不是我说你······’’陆成舟叉腰，气势勃勃地要骂人。

　　‘‘还吓人吗？’’顾砚嘴角翘起弧度。

　　‘‘不吓人了，’’陆成舟也勾唇，‘‘但是气人。’’

　　······

　　半晌俩人才回到队伍，路过老秦的时候更是被他狠狠瞪了一眼，陆成舟躲过他的目光，拉着罪魁祸首逃似地回到位置。

　　进行完全体宣誓，最后是校长进行总结。陆成舟全篇听下来，后边到脑里的就只有金榜题名四个字了。

　　校长穿着一身正式的服装，因着天冷，还围了条红色围巾，看起来也不突兀。他向下环视，过会儿，他清了清声，手放话筒上。

　　‘‘最后祝全体高三学生，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这八个字虽然不长，但很实在，毕竟高中生涯中最后的这场考试，要的就是顺利，只要顺利，那就一切都好了。

　　陆成舟跟着鼓掌，直到手都拍红。

　　前面有条不紊地分发气球，记号笔他们在之前就已经自个儿备好。在买完后他们还幼稚地拿笔进行比较。

　　说谁的颜色好，谁的是开过光的。陆成舟那笔就只是在书店随便买的，没有资格参与进他们的比较。看不过去，他就拿着顾砚那支明显比它那小的来对比。

　　‘‘我的笔更大一点，我赢了。’’陆成舟得意洋洋拿那支笔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显摆。

　　‘‘那没有。’’顾砚一语否定，接着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笔。

　　“……”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陆成舟顿时泄气，两下就放好自己刚显摆的物品。

　　“还有一只。”顾砚接着又从抽屉掏了掏，把自己手上的笔递给陆成舟。

　　“有什么特别的吗？”陆成舟随意接过，还切了声。

　　“没有，但卖我那人说拿去寺庙开过光。”

　　“你信了。”陆成舟眼里溢出疑惑。

　　“没有，但想着吉利就买了两支。”顾砚给他解释。

　　“哦。”陆成舟听完就转身，低头瞧这笔跟其他有什么区别。

　　但没从上面看出端倪，陆成舟拔开笔头，在纸上画了画。

　　写的倒是挺顺，但一拿开，得到一个黑手印。

　　陆成舟无语转头，看看手又看看顾砚。

　　“我也不知道他质量这么差。”顾砚抽几张纸就往他手上抹，但这记号笔用纸哪能擦掉，最后只能到厕所里拿洗手液洗。

　　刚到教室门口，就跟跑着出门的陈洋撞上，他嘴里还在骂人，说这年头的商家真是可恶，净拿些垃圾产品来蒙人。

　　“你们去哪啊。”陈洋甩了甩手，几个黑点沾到陆成舟衣服。

　　“厕所。”陆成舟给他腾地方，不想再让衣服添色彩。

　　“这么巧，”陈洋终于不甩手，“我也去。”

　　“那你走吧。”顾砚淡淡吐出这话，神色自然。

　　坐到椅子上，陆成舟往后翘，“这么聪明还被骗啊。”

　　“那你这么机智不也用了？”顾砚反问。

　　“我那叫相信你。”

　　“那我是……”

　　“你就是傻。”陆成舟乐出声，打趣地瞧着顾砚。

　　“我傻，行没。”顾砚无奈看他，认下了这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