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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殇之伤 打分:2 [2007-12-31 01:50:04]
【写在前面:狸猫反复强调,强调,强调,(强调的N次方……)这不是评论,这不是评论,这不是评论(这不是评论×10000000)……这只是《关河令》内容概述+狸猫自己根据《醉》及其番外的一点YY+狗血情节 的终极产物……】***************************************** 眠 一梦二三年 怜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一个梦中。一个很冗长的的梦,大大小小的事,或悲或喜的感情,几乎是把自己过往的十八年生命中的点点滴滴,一点不漏地再重现一遍。其实自己的命途并不复杂的,因为早已被安排好。这十八年来,自己拼了所有,连着自己的性命,甚至自己的爱恨,都只为了一个决心。我只愿这一生,终有一日,看沧澜的铁蹄,踏过那如囚牢画地的浩荡关河,南下西去,一揽天下。为了这个心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梦里是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意识脱离了身体,自己看着自己在梦里算尽机关,却独独算漏了自己的心。就好像又按着自己的命运,作为一个看客,看着自己,也看着身边的人重新活了一次,重新投入到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纷纷扰扰中。 初降人世,父亲被篡位的叔叔千里追杀逼至边陲。动荡不安的童年里,没有人来宠爱还是幼童的自己。八岁的自己,体弱多病,随时可能夭亡。于是理所当然地被放弃,因为不能影响舅舅计划的实施。那年初冬,雪下的最厉害的时候,少年的毓臻跳下马车,抱起了倒在雪地里的自己。半夜醒来,有眼泪落下来,正正落在枕边,自己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样趴在床边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毓臻。虽然后来,知道了少年的毓弋离开毓臻的事。那件事发生的时间,正是自己被毓臻拣到的那年。于是明白,半夜里落下的泪,或许是为了别的原因。十年爱怜宠溺,十年温言细语,十年轻柔怜惜的吻。也许是真的信了,相信会有人待自己好,握着自己的手永不放开。但是毓臻把自己送给了毓弋。于是那种信赖终于象风中残烛般地消失了。毓臻告诉自己这个决定时,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言语。最后自己轻笑着靠在他怀里,应了一声。默默随着毓臻来到九王府,在众人喧嚣声中被毓弋抱进房,谁也看不到面具下,两行清泪。于是不再相信会有人真正对自己好。所有的温暖都只是假象,所有的关怀后都有深深的机心。最不相信的,便是爱情。和毓弋闹着别扭。不幸,却一点点被他感动。毓弋的心机在自己看来,实在太浅显。不动声色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于是没少被愤怒的毓弋折腾。病中将毓臻认作梦境。毓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有纠正当时自己的误识。终于对毓臻死心,承认了自己在他眼里,永远不及权力重要。也终于发现,毓弋和毓臻,两个人不一样。笑着说要送毓弋一个礼物。于是在毓弋几乎忘了这事时,为他挡下一箭。那一刻,之前一直认为自己不过做戏的毓弋,惊叫声失常地惨烈。于是笑了,轻轻翕动着唇,无声地告诉他:本就要送你的,没想到这么早。毓臻要杀自己。心里的痛,比伤口的痛更让人绝望。秦泊来了,对自己说,一切会有头的。反反复复,晃眼十年,终于有人来告诉自己,那些几乎占据了全部生命的事情,那些自己以为就是生命中中重要的事情,会有头的。随后辗转被毓宁挟持,又被毓臻带回。回到三王府,回到从前的地方,从一个人手里,换回另一个人的手里,如此而已。不愿去问毓臻和毓弋做过了什么样的交易,自己从来比不上那个位置的价值,醒来时在这里,那就在这里罢。却不期然,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些权术之争,我不想你再牵扯到里面去。第一次发现,在自己面前,惯常温柔的毓臻也有那样可怕的表情,说着要天下,也要你。自己也第一次违逆了毓臻,说自己没有爱谁,也不可以爱任何人。但是自己却很想可以爱上毓弋。琉云走后,终于哭得几乎不能呼吸。再就是被伪帝挟持,引来毓臻毓弋。再然后,终于落下了夺位计划的最后一部棋子,杀死伪帝,毓臻毓弋两人一齐下狱。终于,凤殇回来了。好像成功了,但,又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一些在我不经意间,变得很重要的东西,毓弋开始恨,开始怀疑自己的一切。他不断地伺机卷土重来,却被压制;自己不断地在大臣前为他保命。于是终于不得不亲手给毓弋喂下了毒,然后领受廷杖之刑。沉入昏迷之中,却还依稀能感觉到毓弋守在自己身边。醒来时,果然看到了毓弋,也看到毓弋终于愿降。他原来已经知道了我那时想说的话:我很想可以爱上你。“每年春天,我带你去看桃花开。”“你已经是我的全部,你的心愿我都会替你完成。”他这么许诺着。可他不知道我还对他隐瞒了一件事,一件足以让他后悔这个承诺的事。知道自己不可以爱上他,但却又实实在在地爱上了。知道自己不应这样欺瞒他,但却又不得不继续欺瞒下去。这种痛苦,比身体上的痛苦更叫嚣着让人发狂。一切,只缘由自己的生命只为那一个决心而存在。为了那个决心,什么爱,什么恨,都可以抛却不要。而后,自己又与毓弋起了矛盾。自己却无法对他辨明,因为不能告诉他之后的计划。他生气地地离去。自嘲地笑着,笑得呛咳起来。再爱,抵不过全部的恨。还是让他恨我罢。但却还不死心,送去了信笺。千盼万盼,却终盼不见那人来相送的身影。也罢,想必凤殇会把毒的解药送给他的吧。过往欠下太多,如今还他自由,好歹总是能还上一点了吧。 之后,看着梦中的自己,看着梦中的毓弋。他在定城城门下嘶声吼出“我恨”之时,自己竟是无比地解脱。几乎同时,那支箭离弦而来,终于射入自己破碎的胸怀。 爱也好,恨也好,他都是会狠狠记住自己了。这么想着于是便放任自己继续睡下去,继续沉迷在梦中。 ******************************************************* 卧于花雨中 毓弋走入庭中时,正看到这样一幕:怜更斜卧在桃树下的一张软塌上,手里的书垂到胸前,任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撒了一身,原来已经睡着了。毓弋好笑又好气地走过去,轻轻抽出怜更手中的书;又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怜更的身上。感受到毓弋的动作,怜更在睡梦中微微皱皱眉,却没有醒来。紧挨着他轻轻坐下来,毓弋细细端详眼前的人。比起刚回来那会,怜更气色好些了,脸上稍稍丰润了些,下巴也不再尖的可怕,看起来焕发着柔柔的安静的气息。但由于先天的心疾,尽管呵护备至,怜更还是屡屡精神不济。这次大概也是因为看书疲了,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当年也是这样呢,常常在自己王府的书房中,一看就是一整天,饭也不吃,直把自己累得抵不住困乏,靠着书架就睡过去了。于是就忆起当时让自己胸中豪情激荡,同时更也使自己惊诧不已的话:我会不惜一切,叫沧澜的马蹄,踏出沧澜的浩荡关河,南下北去,一统天下。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虽然知道他颇有才华,虽然被他那瞬间表现出的清傲绝然,仿佛天下尽在掌中的姿态慑服,但之后的事情,却是当时怎么都想不到…毓弋有些恍惚,依稀又记起曾经,他看着沉睡的怜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比了比,然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初见时就惊艳不已的脸好像比自己的手掌还小。那个时候,怜更是为了保住他的命向凤殇求情,被责廷杖两百,直打得血肉模糊人事不醒。那个时候,出声停止那场杖责的人不是自己。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去了?自己当时为什么竟出不了声?这样回忆着,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熟悉的揪疼。这样的痛,三年来他日日夜夜生生忍受着,咀嚼着,然后发现早已是泪流满面。 毓弋发怔一会儿后,又将目光投向怜更的脸。略显苍白的薄唇抿着,毓弋不禁伸出手去,沿着那优美的唇线轻轻描勒着;然后再缓缓俯身,印下一个浅浅的吻。睡着的人无意识地微微抿紧了唇,却并没有醒来。在毓弋直起身后,抿着的唇又放松了,嘴角轻轻上扬,好像在微笑。毓弋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直到最终确认,那的确是一个微笑。怜更正在一个梦境之中,因为薄薄的眼帘显出眼睛的转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投下细细的浅影,好像雨后的蝴蝶,无力却又坚强地抖动着被沾湿的翅膀。那大约是一个快乐的或者幸福的或者温馨的梦吧。毓弋想着,也微微扬起嘴角,心里先前的揪痛弱去了,取代的是温柔的甜蜜。这个人,为了天下尽归澜沧的决心,可以什么都舍弃,不仅是自己的生命,甚至自己的所有感情。从被毓臻送到自己王府后,就从没见过他真正的展颜欢笑。他大约从来就没有真正笑过吧。现在终于安定了,什么皇位,什么凤临,统统安定下来了。终于不要再让这细弱身形的人忧心了;终于,可以有一个可以微笑的梦了… 那时候,眼前之人软声央着,毓弋,毓弋,明天带我去看新桃,可以么?那时候,自己以为可以年年岁岁,纵然心中委屈,也可以相守一生,只是敷衍他说,等秦泊说你可以了,再去。谁知那一别,竟就错过了三年桃花盛开;甚至,险些就错过了一生。毓弋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终于找到了他。那个沉睡了三年的美人,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依然如初见时惊为天人。依然,还想着爱上他。毓弋爱怜地轻抚着爱人的脸,感触着那份真实的存在感。怜更确实回来了,并且,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这是真真实实的,不是梦。于是思忖着不如也趁着这满天的花雨正飞舞,拥着眼前这占据了自己整个心腔的人,好好睡一会。尽可能不惊动梦中人地躺下来,一只手轻轻揽过怜更,将盖着的衣袍紧了紧,头轻靠在爱人的肩上,嗅着爱人发丝间的清香,也沉入安静的睡梦中。现在,他们终于在一起,相伴着,卧于桃花树下,任飞散的花瓣散落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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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殇之伤 打分:2 [2007-12-31 01:50:04]
【写在前面:狸猫反复强调,强调,强调,(强调的N次方……)这不是评论,这不是评论,这不是评论(这不是评论×10000000)……这只是《关河令》内容概述+狸猫自己根据《醉》及其番外的一点YY+狗血情节 的终极产物……】
*****************************************
眠
一梦二三年
怜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一个梦中。
一个很冗长的的梦,大大小小的事,或悲或喜的感情,几乎是把自己过往的十八年生命中的点点滴滴,一点不漏地再重现一遍。
其实自己的命途并不复杂的,因为早已被安排好。这十八年来,自己拼了所有,连着自己的性命,甚至自己的爱恨,都只为了一个决心。
我只愿这一生,终有一日,看沧澜的铁蹄,踏过那如囚牢画地的浩荡关河,南下西去,一揽天下。
为了这个心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梦里是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意识脱离了身体,自己看着自己在梦里算尽机关,却独独算漏了自己的心。
就好像又按着自己的命运,作为一个看客,看着自己,也看着身边的人重新活了一次,重新投入到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纷纷扰扰中。
初降人世,父亲被篡位的叔叔千里追杀逼至边陲。动荡不安的童年里,没有人来宠爱还是幼童的自己。
八岁的自己,体弱多病,随时可能夭亡。于是理所当然地被放弃,因为不能影响舅舅计划的实施。
那年初冬,雪下的最厉害的时候,少年的毓臻跳下马车,抱起了倒在雪地里的自己。半夜醒来,有眼泪落下来,正正落在枕边,自己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样趴在床边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毓臻。
虽然后来,知道了少年的毓弋离开毓臻的事。那件事发生的时间,正是自己被毓臻拣到的那年。于是明白,半夜里落下的泪,或许是为了别的原因。
十年爱怜宠溺,十年温言细语,十年轻柔怜惜的吻。也许是真的信了,相信会有人待自己好,握着自己的手永不放开。
但是毓臻把自己送给了毓弋。于是那种信赖终于象风中残烛般地消失了。毓臻告诉自己这个决定时,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言语。最后自己轻笑着靠在他怀里,应了一声。
默默随着毓臻来到九王府,在众人喧嚣声中被毓弋抱进房,谁也看不到面具下,两行清泪。
于是不再相信会有人真正对自己好。所有的温暖都只是假象,所有的关怀后都有深深的机心。
最不相信的,便是爱情。
和毓弋闹着别扭。不幸,却一点点被他感动。
毓弋的心机在自己看来,实在太浅显。不动声色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于是没少被愤怒的毓弋折腾。
病中将毓臻认作梦境。毓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有纠正当时自己的误识。
终于对毓臻死心,承认了自己在他眼里,永远不及权力重要。也终于发现,毓弋和毓臻,两个人不一样。
笑着说要送毓弋一个礼物。于是在毓弋几乎忘了这事时,为他挡下一箭。
那一刻,之前一直认为自己不过做戏的毓弋,惊叫声失常地惨烈。
于是笑了,轻轻翕动着唇,无声地告诉他:
本就要送你的,没想到这么早。
毓臻要杀自己。心里的痛,比伤口的痛更让人绝望。
秦泊来了,对自己说,一切会有头的。反反复复,晃眼十年,终于有人来告诉自己,那些几乎占据了全部生命的事情,那些自己以为就是生命中中重要的事情,会有头的。
随后辗转被毓宁挟持,又被毓臻带回。回到三王府,回到从前的地方,从一个人手里,换回另一个人的手里,如此而已。不愿去问毓臻和毓弋做过了什么样的交易,自己从来比不上那个位置的价值,醒来时在这里,那就在这里罢。
却不期然,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些权术之争,我不想你再牵扯到里面去。第一次发现,在自己面前,惯常温柔的毓臻也有那样可怕的表情,说着要天下,也要你。
自己也第一次违逆了毓臻,说自己没有爱谁,也不可以爱任何人。
但是自己却很想可以爱上毓弋。琉云走后,终于哭得几乎不能呼吸。
再就是被伪帝挟持,引来毓臻毓弋。再然后,终于落下了夺位计划的最后一部棋子,杀死伪帝,毓臻毓弋两人一齐下狱。终于,凤殇回来了。
好像成功了,但,又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一些在我不经意间,变得很重要的东西,
毓弋开始恨,开始怀疑自己的一切。他不断地伺机卷土重来,却被压制;自己不断地在大臣前为他保命。于是终于不得不亲手给毓弋喂下了毒,然后领受廷杖之刑。沉入昏迷之中,却还依稀能感觉到毓弋守在自己身边。
醒来时,果然看到了毓弋,也看到毓弋终于愿降。他原来已经知道了我那时想说的话:
我很想可以爱上你。
“每年春天,我带你去看桃花开。”“你已经是我的全部,你的心愿我都会替你完成。”他这么许诺着。可他不知道我还对他隐瞒了一件事,一件足以让他后悔这个承诺的事。
知道自己不可以爱上他,但却又实实在在地爱上了。知道自己不应这样欺瞒他,但却又不得不继续欺瞒下去。这种痛苦,比身体上的痛苦更叫嚣着让人发狂。
一切,只缘由自己的生命只为那一个决心而存在。为了那个决心,什么爱,什么恨,都可以抛却不要。
而后,自己又与毓弋起了矛盾。自己却无法对他辨明,因为不能告诉他之后的计划。他生气地地离去。
自嘲地笑着,笑得呛咳起来。再爱,抵不过全部的恨。还是让他恨我罢。
但却还不死心,送去了信笺。千盼万盼,却终盼不见那人来相送的身影。
也罢,想必凤殇会把毒的解药送给他的吧。过往欠下太多,如今还他自由,好歹总是能还上一点了吧。
之后,看着梦中的自己,看着梦中的毓弋。他在定城城门下嘶声吼出“我恨”之时,自己竟是无比地解脱。
几乎同时,那支箭离弦而来,终于射入自己破碎的胸怀。
爱也好,恨也好,他都是会狠狠记住自己了。这么想着于是便放任自己继续睡下去,继续沉迷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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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于花雨中
毓弋走入庭中时,正看到这样一幕:
怜更斜卧在桃树下的一张软塌上,手里的书垂到胸前,任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撒了一身,原来已经睡着了。
毓弋好笑又好气地走过去,轻轻抽出怜更手中的书;又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怜更的身上。感受到毓弋的动作,怜更在睡梦中微微皱皱眉,却没有醒来。
紧挨着他轻轻坐下来,毓弋细细端详眼前的人。
比起刚回来那会,怜更气色好些了,脸上稍稍丰润了些,下巴也不再尖的可怕,看起来焕发着柔柔的安静的气息。但由于先天的心疾,尽管呵护备至,怜更还是屡屡精神不济。这次大概也是因为看书疲了,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当年也是这样呢,常常在自己王府的书房中,一看就是一整天,饭也不吃,直把自己累得抵不住困乏,靠着书架就睡过去了。
于是就忆起当时让自己胸中豪情激荡,同时更也使自己惊诧不已的话:
我会不惜一切,叫沧澜的马蹄,踏出沧澜的浩荡关河,南下北去,一统天下。
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虽然知道他颇有才华,虽然被他那瞬间表现出的清傲绝然,仿佛天下尽在掌中的姿态慑服,但之后的事情,却是当时怎么都想不到…
毓弋有些恍惚,依稀又记起曾经,他看着沉睡的怜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比了比,然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初见时就惊艳不已的脸好像比自己的手掌还小。
那个时候,怜更是为了保住他的命向凤殇求情,被责廷杖两百,直打得血肉模糊人事不醒。
那个时候,出声停止那场杖责的人不是自己。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去了?自己当时为什么竟出不了声?
这样回忆着,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熟悉的揪疼。这样的痛,三年来他日日夜夜生生忍受着,咀嚼着,然后发现早已是泪流满面。
毓弋发怔一会儿后,又将目光投向怜更的脸。
略显苍白的薄唇抿着,毓弋不禁伸出手去,沿着那优美的唇线轻轻描勒着;然后再缓缓俯身,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睡着的人无意识地微微抿紧了唇,却并没有醒来。在毓弋直起身后,抿着的唇又放松了,嘴角轻轻上扬,好像在微笑。
毓弋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直到最终确认,那的确是一个微笑。怜更正在一个梦境之中,因为薄薄的眼帘显出眼睛的转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投下细细的浅影,好像雨后的蝴蝶,无力却又坚强地抖动着被沾湿的翅膀。
那大约是一个快乐的或者幸福的或者温馨的梦吧。毓弋想着,也微微扬起嘴角,心里先前的揪痛弱去了,取代的是温柔的甜蜜。
这个人,为了天下尽归澜沧的决心,可以什么都舍弃,不仅是自己的生命,甚至自己的所有感情。从被毓臻送到自己王府后,就从没见过他真正的展颜欢笑。他大约从来就没有真正笑过吧。
现在终于安定了,什么皇位,什么凤临,统统安定下来了。终于不要再让这细弱身形的人忧心了;终于,可以有一个可以微笑的梦了…
那时候,眼前之人软声央着,毓弋,毓弋,明天带我去看新桃,可以么?
那时候,自己以为可以年年岁岁,纵然心中委屈,也可以相守一生,只是敷衍他说,等秦泊说你可以了,再去。
谁知那一别,竟就错过了三年桃花盛开;甚至,险些就错过了一生。
毓弋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终于找到了他。那个沉睡了三年的美人,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依然如初见时惊为天人。依然,还想着爱上他。
毓弋爱怜地轻抚着爱人的脸,感触着那份真实的存在感。怜更确实回来了,并且,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这是真真实实的,不是梦。
于是思忖着不如也趁着这满天的花雨正飞舞,拥着眼前这占据了自己整个心腔的人,好好睡一会。尽可能不惊动梦中人地躺下来,一只手轻轻揽过怜更,将盖着的衣袍紧了紧,头轻靠在爱人的肩上,嗅着爱人发丝间的清香,也沉入安静的睡梦中。
现在,他们终于在一起,相伴着,卧于桃花树下,任飞散的花瓣散落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