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书名作者 高级搜索

首页>《花信》  第2章

网友:stefi (戴,小丝 ) 打分:2 [2009-09-20 14:56:50]

喜欢阿息不做作的个性,虽然在爱情上有点压抑自己.
偶补上番外哈
与姚鸿文的相识是在一个笙歌弦乐,衣香鬓影的场合,说是衣香鬓影,其实有些好笑,因为她不是华裳艳服中的一员,而是一个偷偷摸摸从外场溜进来的酒水推销员。
那时唐玲刚上大学没多久,经不住同宿舍阮阿息的软磨硬泡陪着她到校外做起了□。她们学校是百年老校,一向注重声誉,除了家教之外的“正当”□外,明令禁止参加一切商业活动,查处者将给予严重处分,说是这样说,背地里多的是阳奉阴违的人,阿息做起地下工作来也不含糊,至少从未被揪过小辫子,她自鸣得意,瞅准了有什么好的活计也不忘分唐玲一点,葛黎她们总说阿息偏心,相比之下她们才是比较缺钱的人,特别是李丽萍,以前都是靠拿奖学金过日子,这会大学人才济济,一个砖头砸下来十个人里九个人是某某科状元,某某科高材生,整得她是没啥指望了。阿息毫无半点愧疚之心一味谄笑:“钓个老龟不是更实在?”李丽萍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觉得不够,又暗地里抛过去两个卫生球:“那我宁愿受穷。”阿息继续笑,童叟无欺:“那我下次分你一点儿。”结果下次,下下次一如既往花落“唐家”,阿息每次都觉惊险,说什么好在没签合约,没按指印整个卖身契,不然她卖了几百次都不知道。唐玲对此哭笑不得,拿着好心给她的工作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的家境不差,父亲是□□,母亲则是全国先进中学教师,她从小生在蜜罐里,没吃过苦,没吃过亏,因她一贯懂事听话,更得父母喜爱放心,请了专职的钟点工照顾她,所以她基本属于大小姐。家里根本不缺她这点钱,这些□出去累死累活还要看人脸色,唐玲起初有过犹疑,后来想想不好拂了阿息的意也欣然接受,做了几次下来倒得心应手,久而久之也顺其自然,乐在其中。阿息知道了唐玲的家境后先是唏嘘而后嗤之以鼻,说我就是要好好锻炼锻炼你们这些温室的花朵,要不哪天夭折了都不知道问题是出在肥料上还是阳光晒多腐烂了。唐玲想了又想,虽然不是什么好话,听起来倒也挺像回事,至少她有了这些“来路不明”的工作后省下了一笔可观的费用,值!
若干天后,她万分想收回这个字,然后毛病一挥,大题特提:前车之鉴,痛定思痛!
  
这或许应该叫夜路走多了就会碰到鬼。
离上一次工作后没多久,“歇业”有些时日的阿息不知从哪儿搞来两张在金茂君悦举行省级宴会的入场卷,仗义地塞给唐玲一张要她帮忙做最新的酒水促销,事成之后五五分账,如果能把带来的酒水销售一空,她们今晚取得的提成将是以往的三倍。
唐玲不是不动心,又不免担忧,这是市级领导人重要会晤的酒会,当中不乏商业贵族,政界名流公众,甚至有体育影视界明星,万一出了纰漏,后果是她们始料不及的。阿息掉进钱眼里,干得风生水起,租来两件像模像样的礼服央唐玲换上再潜进场内,酒水则由外头接应的人负责“偷运”进来。
那是唐玲第一次接触这样正式的场合,也是第一次穿着裙摆及地的黑色抹胸礼服,她站在洗手间宽大明亮的镜子前,细细端详着焕然一新的自己,一抹新月般的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因为连她自己也觉得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柔滑黑亮的长发高高绾起,露出精致无暇的面容及xiu长白□□的玉颈,冰肌玉骨,颈上一条简单别致的白珍珠项链,一双手臂luo露在外,肤色嫩白如脂,堪比象牙精工雕琢,收腰的黑礼服极好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线,腰上坠着的璎珞流苏随着步子盈盈轻摆,在灯光下泛着夺目的色泽,脚似碧莲,落地无声,犹如一尾刚刚上岸的美人鱼,在华堂金酒轻歌曼舞的场合里只为等待王子携她共舞一曲。
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用在这里才好。
事实上唐玲一进现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不断有人上来搭讪,名片给了一张又一张,房地产的、金融界的、学术界的、工商界的、还有那个皮肤黝黑的体育明星……唐玲只觉得脸滚烫极了,便一直低着头,不知不觉又露出几分动人的神韵来。
阿息看到她也不由呆了,跑到她耳边说美女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唐玲想到下一句,脸更红了,不重不轻地推了她一下,结果就是那一下,阿息手上拿着的香槟倒了那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一身,外场偷偷观察情况的人以为带来推销的洋酒被砸了,无头苍蝇似的冲将进来,对着她们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骂,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她们身上……总之,现场一片混乱,唐玲阿息张皇失措,原先的淡定从容早飞到了九霄云外,有保安上来,还有酒会的负责人,公关策划人员,唐玲反应过来,阿息已经拖着她跑出了会场,然后左手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示意两人分开跑。其实哪能跑的掉,办酒会的场地在十八楼,就算她们坐电梯下去楼下的保全早听到风声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再往上跑?她难不成到顶楼跳楼?她也得上的去啊,这个酒店跟迷宫似的,上来要不是检验过请柬的侍应生带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哪能是酒店,分明就是宫殿。
  
眼瞅着一大堆人朝这边过来,唐玲急忙蹲到了餐桌旁边,垂下来的布帘刚好挡住了她的身子,那群人用美语嚷嚷了什么,脚步声啪啪渐远。唐玲不忘感叹,果然是高级宴会,脱口而出就是外语。
她偷偷探出半个脑袋,酒会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似乎被人盘问什么,看上去有点像负责“托运”酒水的,等问的人进去,她压低了声音,用只能她们两听到的音量挥手叫他。
那人循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一身的银色西装,莹白的灯光下竟有些耀眼,同样色泽的领带上别着金光闪闪的领带夹,袖子上则是一对样式简单的白金袖扣。他站在那里,有如琼枝玉树般,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唐玲心里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又悄悄感叹,可惜了,难怪有表皮不一的说法,谁能相信他是万恶的X销份子。
唐玲兀自摇头,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挡去了她头顶上一大片光,只剩下朦胧的阴影,她觉得心口怦怦跳,一把拉着他的手让他躲到自己旁边,一边观察形势一边用阿息事前教她的那套对帅哥进行谆谆教诲:“那些人要是问你什么问题,你就一律装傻,参加宴会的人那么多,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反正我们有请柬,按着上面的名字报就是,那些人没那么闲,不会真的去调查。不过我是不行啦,一定被人认出来了,你知道这里哪有秘密通道吗?”
帅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嘴角的弧度有些诡异,声音也特别好听,真真是赏心悦目,可惜没有照相机,要不然贴到论坛里点击率铁定飙升。帅哥问:“你就为了这把我拖这里来?”
唐玲猛点头,耳坠上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跟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莹莹生光。
帅哥使劲忍住笑,甚是歉然:“对不起,我是卧底。”
嗄?
李丽萍拍着床铺大笑,下铺涂抹脂粉的白施然慢条斯理嗔道:“死鬼,我迟早死在你身下。”又漫问,“后来呢?”
唐玲只觉得痛心疾首,想起来肝都痛。原来那帅哥是皇巨企业驻南美洲一带的代表,更是那场酒宴的策划者和负责人,如果她事先看过娱乐财经类的杂志,或对这方面内容感兴趣,会看到一整版介绍他和那场酒会的相关报道。可惜没有,所以她打了一场毫无准备的硬仗。
那人得知唐玲就是搅乱酒会的人员之一时,毫不怜香惜玉地拽着她的胳膊拖着她到了临时设立在君悦的办公室。他从头到尾都是笑着,没有发脾气,没有皱过一下眉头,甚至看起来十分温和,就像长辈看晚辈,就像老鼠看猫……唐玲觉得毛骨悚然,在这个温度适宜,光线柔和的空调间里浑身的汗毛一根根全竖起来了。他的笑容中好像藏着一把刀,能杀人于无形,他不是不发怒,只是因为修养好,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嘛,像他这种类型的男人通常高深莫测,越是不发火越说明问题。在过于强大的磁场逼问下,唐玲只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年龄名字血型星座生辰八字就读院校全卖了,还被迫上缴了五百块罚款,那可是她干了两个月□有余的啊啊啊。
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痛心疾首,不堪回首!
如果她再见着那只笑面虎一定要绕道走,她一定第一时间认出他,当然化成灰就一定认不出了。
离这件事过后三天,省电视台的人要来她们学校录节目需要一个形象好气质佳的代言人,唐玲张少安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榜上有名,三选一,张少安对这类节目有些敏感,不想抛头露面,回绝了,阿息一个劲怂恿唐玲上前线,美其名曰给她爸妈脸上争光,毕竟这事儿做好了以后就一个就业机会,唐玲想想也是,签署了报名表,其中一项是需要身份证复印件,全宿舍的人翻个底朝天也没个着落,最后还是白施然一语惊醒梦中人:“你是缴了钱又把钱包留下了吧,那天你回来我就没见你手上有东西。”唐玲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算是完了,托老家补办一张临时身份证也救不了急。和阿息吃午饭时她明显心不在焉,回系里的时候她被停在校门口一辆银色轿车的主人叫住了。
那人虽然戴着一副足够遮住半张脸的眼镜,唐玲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她没想搭理他,斜睨了一眼就走了。姚鸿文非常从容地用两根手指夹着一张身份证,假意用唐玲能听到的音量自顾自说道:“既然这身份证没人要我就丢了吧。”
“那是我的!”唐玲叫道,就差飞扑过去。
姚鸿文微笑:“是挺像你的。”他把身份证抛给唐玲,嘴里的笑意更浓了,“请我吃饭吧。”
唐玲侧目而视:“为什么?”
“因为我刚下飞机没来得及吃饭。”
“这关我什么事。”
姚鸿文还是笑,微微垂下头去发动车子:“那算了吧,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唐玲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请你吃可以,不过——”
不过就是路边摊,罢了。的
浑圆的面条配上清澈见底的清汤,上面再加上一小撮香菜和大块的牛肉,倒也爽口美味。他对吃的不挑剔,没两下就干完了一大碗,想来真是饿坏了
姚鸿文吃完没急着走,而是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巴。用的是一块手帕,蓝色底纹,经彩纬显现花纹,犹如雕琢缕刻。唐玲觉得新奇,她长这么大,除了在民国电视剧里,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见男人用手帕,她笑道:“你这是苏绣双面绣。”
姚鸿文道:“我记得你是江苏人。”
唐玲点头:“对,虽然我爸妈不是做丝绸生意的,但是对这些多少还了解一些。你这块手帕中间缀有缂丝。”唐玲接过他的手帕想平摊在桌面上,觉得不妥,便和姚鸿文一人一端拿着指给他看,“就是这里,我记得这个应该叫搭梭缂丝法。对,应该没错。你知道吗古代还有‘一寸缂丝一寸金’的说法,在明清两代为帝王御用,为皇室所垄断,我记得前几天在嘉德还拍卖了一副价值三千五百七十五万元的缂丝作品来着。”
唐玲的发丝垂坠在手帕上,软软飘曳着,有一瞬间拂上了姚鸿文的手背,痒痒的,带着清香,后来他寻遍任何一种香精,都没能再找着这种味道。
觉察到对面姚鸿文的目光,唐玲的脸唰地红了,拿着丝帕的手不知道改怎么放:“不好意思。”
她的声音柔柔的,比手里的丝帕还柔,如同一阵轻风悄无声息地刮过了他的心间。姚鸿文鬼使神差地说:“后天你帮我一个忙吧。”
唐玲一愣,眼镜直直望着他,脸上红意未减一分:“我已经请你吃过饭了,应该没有债务纠纷了吧。”
姚鸿文照例微笑:“我要去台北参加一个朋友的结婚典礼,没有女伴,我想你不错。”
“你会没有女伴?”
姚鸿文答:“有是有,不过你是免费的,我喜欢做划算的买卖。”
“为什么我是免费的。”唐玲不解。
“好吧。”姚鸿文一点一点替她理清,“你的身份证值钱不?嗯,价值应该在三百以上?”
唐玲点头,他接着说,“这碗面多少钱。”
“三块五。”
“这不得了,你瞧你做了一笔多划算的生意。”
......  
“我不认识你。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唐玲离开位置,“不好意思,我要去上课了。”
姚鸿文叫住了她:“你那么讨厌我吗?”
唐玲的心里忽然一动,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改迈哪条腿,思忖良久,最后说:“假如你把车里的包还我我会好好考虑。”
之前的,涣然冰释。
她去台北的事没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父母,那场婚礼办的十分隆重浩大,她在台北也待了三天,从飞机场到学校的路上她睡着了,醒来时车已经停靠在学校东大门,车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温度适宜,有舒缓的音乐,她的头就靠在姚鸿文的肩上,而他低下头看着她,目光温柔,嘴角带笑,眼神中有烛火一般的光芒,隔着薄薄的镜片将唐玲的心智猝不及防地点燃了,唐玲猛地离开了他的肩头,呐呐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姚鸿文道:“这样吧,我不收你费用,但你得请我吃夜宵。”
唐玲只觉得头疼,又被他敲竹杠。
回学校后她代表学校上了电视,半个多月没联系她的姚鸿文得知这消息一定要请她吃饭,唐玲心情好,欣然应允。一来二往的,姚鸿文经常给她打电话,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有时是黑白颠倒,说自己,谈工作,多数时候他说她听,有时她也插两句嘴。有一晚他从深圳出差回来径直到学校找唐玲,竟然就那样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唐玲替他拿下眼镜后一动也不敢动,那晚的月光很亮,远处高山的轮廓清清楚楚地显映出来,银色月光洒在湖面上,像一块轻薄的纱巾,她坐在车里,眼睁睁地看着天色油浓转淡,一点一滴地泛白透亮起来,等她转过头来,一张温润的唇覆上了她略显冰凉的双唇,她的脑后是他滚烫的双手。
唐玲没问他这么做的缘由,有些爱在心底一旦扎了根,要阻止它发芽是很难的事,就像她第一天见到他,他已经在她心里悄无声息地撒了一颗种子,她一个人守着那颗幼苗,生怕别人察觉,诚惶诚恐,可是现在多了他这个浇水人,何乐而不为呢。爱本来就是不问因由的,爱了就爱了,有什么关系。
开始交往后姚鸿文反而不让唐玲抛头露面,聚会派对也不带她参加,而是开车带着她去外滩,到海边,天亮时分再回来,他抱着她,她枕着他,两个人说着小时候的事,说各自的父母。唐玲恍惚有种错觉,他们的爱情是涓涓溪流,会一直流入江海河川。她和他说起自己初二时暗恋的那个喜欢穿一身白的高二男生,和她说起自己的告白和男孩最后留给她的话,姚鸿文没有说话,更紧地抱住了她,他吻着她的头顶说对不起,我会争取的,请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她何尝不明白他的难处,于是心甘情愿接受他的安排,全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她在跟谁谈恋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葛黎说阿息的男朋友方伟泽好歹跟大伙打过照面,她总不能藏着掖着。唐玲笑笑不置可否,姚鸿文再来找她的时候她言语间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不过是打个照面吃个饭而已,可是姚鸿文停下了亲吻的动作,眼神中越来越多的是疲惫,他再次说了对不起。唐玲的脾气很好,但这回忍不住生了气,一个人从海边跑回了学校。那天是圣诞节,他们在一起的一年零十五天,三百八十多个日日夜夜,她走在繁华的商业区,看着身边成双成对的情侣,看着满街的圣诞树,看着满天的彩球,盛大的烟火在头顶上方绚烂成梦,细碎的雪花飘进眼睛里,她蹲在地上痛哭失声。手机在袋子里嗡嗡作响,她木然地接听,电话里传来姚鸿文喑哑的嗓音,他说:“我爱你。”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三个字,这是第一次。
姚鸿文放下电话,眼泪溢出了眼眶,门声剥啄,他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没有吭声。
“鸿文,我知道你没睡,跟妈谈谈。”
他没说话,姚母动手去掀他的被子,姚鸿文带着浓重的鼻音挤出一句:“妈,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鸿文,你是姚家的长子,三兄弟里你也是最大的,你从小就听话懂事,怎么这会儿就犯糊涂了呢。”
姚鸿文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灯光下两道泪痕清晰可见,他几乎拿来吼:“妈,她是你儿子二十五年来唯一爱着的人,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未来。我才二十五岁为什么你们要逼我跟一个陌生人结婚!”
“你能放弃家业跟她远走高飞吗?如果不能,你就听从你姑妈的安排。现在你觉得她好,觉得她漂亮,等日子长了,你肯定会恨她。生在这样的家庭由不得你,要怪就怪你父亲去的早,大学没毕业就得接下他的担子。感情只能是调味品,对男人来说,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你姑妈已经把话挑明了,如果你再去见她难保会出什么事儿。傻孩子,情情爱爱到头来都是虚的,你该抓的是眼下更为现实的东西。该怎么做,还要妈教你吗?”
姚鸿文只是哭,像个孩子,他不能放弃的东西太多,他想舍弃的偏又是他最放不下的。再次去找唐玲是在十多天后,他倚在车旁,光线温暖地流淌在他身上,他带着唐玲到郊外的湖水泛舟。丝丝暖阳,自天际的云朵间探缝而出,静静洒落在她身上,微风轻拂,水起涟漪,湖水倒映出他们的脸颊,恍如隔世容颜。她是一枝悄悄绽放在他心间的香槟玫瑰,娇妍夺目,他无法想象,将来有一天,花朵散尽,会是怎样的景象。他跪在唐玲脚下,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唐玲望着远处,若有所思。良久良久,姚鸿文几乎错过她微不可闻的一句话:“你又放开了我。”
“玲玲。”
唐玲掰开他的手指,走上了岸,湖水溅湿了她的裙摆,瞬间冰凉,她仰着头,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初二那年我喜欢上一个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他有着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神和最温暖的笑容,他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可是他让我等着他,如果他回来了,就一定会找我。我一直记着这个约定。我要听的从来就不是对不起。”唐玲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他给过她最好的幻想,给过她承诺,给过她爱,到底也该够了。
第二天,她独自一人去医院拿掉了孩子,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想起那个目光凌厉的女人对自己说的话,她想用钱买走她的爱情,那时的她多么勇敢,无所畏惧,她努力为自己的爱情争取一个归宿,她说只要他说放弃,我就离开,如果他不,那我也不。
一个月后,姚家与马家的婚事如同流感一样在这个城市盛传,她恢复从前的日子,宿舍里的人知趣地不在她面前提只言片语。
两年后,大学毕业,她嫁给了一个房地产老板,那是个侧影如刀削,俊朗高大的男人,新婚之夜,酩酊大醉,他抱着她哭,嘴里叫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三年后,孩子的弥月之酒,她接到一通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似是机场,但当中他低沉的嗓音清晰可闻,他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带你走,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想要的是什么,他可以给你的,我也一定可以。唐玲忽然笑了,笑容极清,她望着人群中抱着孩子穿梭的丈夫忽然就原谅了那个给过她辜负的男人。
属于他们的回忆太少,然后慢慢地就忘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爱过那样一个人。
陆衡生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倾身在她脸颊印下一吻,从头到尾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放开。

   

[1楼] 作者回复 [2009-09-24 15:40:49]

= =
什么状况。。。

    [投诉]

写书评 | 看书评 | 返回

最后生成:2025-12-24 03:31:12 反馈 联系我们@晋江文学城
纯属虚构 请勿模仿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适度阅读 切勿沉迷 合理安排 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