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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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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野兽盯上,手臂上的黑色经脉一下一下跳动,搅得手臂上的发麻痛。脑海突然闪过一道低沉的声音指使她。“来呀,我就在隔壁,有本事你来抓我啊。”
声音很近,像在身后发出,又像是有人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江时露蹭得一下站起来,大腿蹬翻凳子,转身往隔壁走去。楚玉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立刻跟上。
江时露绕过屏风走到孙成业的包厢,房间内有人看到进来个陌生女子,纷纷放下杯子望着她。
“这人谁呀?”
“不认识。”
“没进过”
窃窃私语……
江时露问道,“各位大人,你们知道对面坐着人是谁吗?他很危险。”
众人哈哈大笑,“怎么不认识,东街孙府的孙老爷,我们是旧相识了。”
“姑娘,你也认得他?”
人群里有人问她。
江时露指着孙成业道,“孙府的孙老爷已经死了,上面坐着的根本就是只鬼。”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都是误会,我们都验过来,孙老爷是人。活生生的人。你看他的脸,还是很有弹性的。”
此时的孙成业皮肤细腻,多喝了两杯酒,脸上透出红润,与三天前见面时的蜡黄色干瘪肌肤完全不一样。他坐在上座,毫不把江时露的指控当一回事,反而拿起茶杯给自己斟酒自顾自大口喝了一杯。
江时露擅自打断她们喝酒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玩耍。
常员外哈哈一笑,“姑娘此言差矣,鬼者,人之魂魄也,外头日头正大,孙老爷还能在街上走,我们亲眼所见,怎么是鬼呢。”
孙成业抬眸看着她,手里拿起筷子夹了一道鸡块放在嘴里。
“不要让他们被蒙在鼓里,来呀,揭发我,你就赢了。”耳边再次发出恶魔的低语。周围的说话声扭曲变为各种呢喃声,搅得她头痛欲裂。
她重重拍打大脑大喊一声,“够了,不要吵了!”
楚玉白抬手点在她的后背,疼痛带着麻痹感了神经,脑子里戛然而止,被鼓上的雾气的大脑终于散开了的,大脑里的线突然崩断开了。
我去,中心魔了?
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
系统:“……%&*……程序被不明的病毒攻击……杀毒软件开启……期间……无法保障……请宿主……”
断断续续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连续唤了几声再没有系统的回声。
后退了几步,她靠在结实的胸膛上,楚玉白低眸清冷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抱歉,她胡言乱语,打扰各位雅兴了。我这就带她离开。”楚玉白不紧不为她辩驳,带着她往外走。
“我没有乱说,他就是鬼,我看见他……”
楚玉白捂住她的嘴。常人与修士本质上是两个世界的人。常人在意生存,每日与柴米油盐打交道。修士则与妖魔鬼怪接触,为了不搅乱两者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们一般都秘密解决,不扩大恐慌。
声音远去,众人讪讪站在原地,小镇上的传说无人不晓。死者归来之事听着很玄乎,更何况孙成业的葬礼,他们一桌人也都随礼过。孙府对外传言便是,孙成业福大命大,被阎王放回了。
情况如何有待商榷,所以才有了今日一大桌人来吃饭,还挑了日头当空的日子。
孙成业:“小姑娘年轻气盛,让大家见笑了。”
“呵呵,哪里哪里,嗯……我忽然想起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老孙,改日登门拜访。”
“对对,家里有客人到,我也先告辞。”
偌大的桌子上菜已上满,隔间里只有孙成业一人,他夹起桌上的红烧肉塞进嘴里,油质沾在嘴角,萎缩褶皱的嘴周蠕动,快速咀嚼两口吞咽下腹,宛若一只许久没有吃饭的野兽。
江时露被拉出饭店,阳光刺眼,她眯着眼睛遮挡,楚玉白把她带对面的茶馆里,二楼靠窗可以将楼下看的一清二楚。
“师姐和宁师兄什么时候动手。放任他在街上走,不怕他伤人?”
楚玉白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伸手,拧住她的耳朵。
冰凉的指腹稍加用力,江时露捂着耳朵。“我嘞个逗,快松手。”
楚玉白:“还莽撞吗?”
江时露点头又改为摇头“不了,快放手,耳朵要断了。”唉,这丫哪来的教育手段,现代可不兴体罚。
她揉揉发红的耳朵,“不是我莽撞,是你们的办事进度太慢。要我说,一定是他身边的小红可疑。”
楚玉白靠在窗边抱胳臂看着楼下,听闻她的话抬眸扫了她一眼。
江时露似乎得到了鼓励继续道,“你们没发现她长的太高了吗?女儿身却比大部分男子都高,一直近身伺候的孙成业的起居,不像是普通女子该有的胆识。”
楚玉白:“自然查了,她是孙府的家生子,自小在孙府长大。并无可疑。近日她从未出过府。”
江时露耸肩无话可说。
一盏茶的功夫,孙成业走出的饭馆,走姿怪异,双腿僵直,全身走路肩膀和脊椎用力,两手臂在身上甩来甩去,像个脑袋被人叩着睡衣摆动的木偶。
影子落在脚下,他顿足抬头望了一眼茶馆二楼的窗户。打开的窗边的空无一人。他咧嘴一笑,摆着双臂离去。
二楼屋内,江时露将楚玉白扑到在桌子上,她双手撑在他腰间的桌檐上,身体贴着他的小腹以及胸口。楚玉白的心跳声强有力,她再次闻到香甜的爆米花香味,甜甜的。
口腔内分泌唾液,江时露单手搂住他腰,触感纤细结实。楚玉白的蹙眉推拒,江时露的脑海里突然闪现沉闷诡异的声音。
“亲啊,他没把你推开,不就是等着你靠近吗?你还在等他主动亲你吗!孬种!”
江时露心中怒骂,“你tm才是孬种!你全家都是孬种!”
“桀桀桀,我就是你啊。你骂我就是在骂你自己,承认吧。其实你认定自己就是孬种了。”
江时露:“我呸!”
声音再次回荡在脑海里,忽远忽近,忽清忽明。“嘴上说说谁不会的,有本事你亲上去啊!桀桀桀”
“看到他的唇了吗,你不是一直想尝尝嘛?”
江时露浑身颤抖,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便是她自己,这道声音将她隐藏的小心思无限放大,变成让她难以直视的欲望。她讨厌这种感觉,失去对大脑的操控,体内好似住了第二人格。
滚犊子!
“桀桀桀,现在不亲更待何时,等那鬼系统更新完成,再亲可就遭雷劈了。”
滚!老娘从不强人所难。
“桀桀桀……知难而上才是女子本色。”
刺耳的笑声,她可从没笑得如此猥琐过。
闭嘴吧,大脑里有个系统的声音已够吵了,再多一个,她的脑子要炸了。
楚玉白静静等待江时露起身,等了片刻,她都呆呆看着他,眼睛有些迷离放空,神游远方。与一个月前痴呆无神识的江时露别无二致。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人扶正,拉开她受伤的左手。黑色密密麻麻的经脉好似被撑大,血管暴起,如同一只只黑色的蜈蚣。
太邪门了。
尸气已然祛除干净,手臂为何还如此扩张,她的体内好似还有不同源的邪气。
就在他低头检查时,安静发呆的江时露突然搂住他的腰,把他按回桌子上。
后背磕到桌子边缘,他懵哼出声。“哼……”
江时露的力气太多了,他不得不搂住她,防止她莽撞把桌子掀翻。
“啵”温暖的触感贴上他的嘴唇,楚玉白当场楞了。
活了两千年,他都一次被明目张胆轻薄,对方还是金丹期都没达到的黄毛丫头。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他正想训斥,发呆的江时露突然被注入灵魂,双手嫌弃般松开他的腰,用左手背抹擦嘴巴。手背上黑色的经脉被压迫,刺痛扎入肌肉,她甩手皱眉唤右手擦嘴。
江时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要死了,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真亲了他,这回可解释不清了。
楚玉白:“……”
她无比认真,放倒显得他像脏东西。
“下不为例。”他冷着脸周身泛起风意,衣角与衣襟上的绒毛飞扬,冷气将他身边围成无形的结界。
明明是江时露主动的,她却嫌弃他。楚玉白抿嘴端坐下,喝茶压下心中滋滋冒火星的心情。
“桀桀桀桀……滋味如何,是不是很正?放着仙品不用,真是个蠢女人。”
滚!老娘的事不需要你来掺和。
江时露揉着眉心,心跳砰砰响。
“第一次做亏心事?瞧你那出息。跟没尝过男人一样。”
滚啊!我说让你滚。
邪恶的笑声逐渐飘远。江时露额头渗出细汗,坐在桌边双手撑着脑袋,揉着眉心。
楚玉白察觉出她的异常,拉开她的手,指尖轻点她眉心,一股柔柔软软似月光流动的灵气从他的指尖流入,包裹着晕晕涨涨的大脑,江时露紧促的眉头缓和下来。
待江时露稳定下来,他才收回灵力。
楚玉白:“你可有听到身体里另一道声音?”
江时露睁大眼睛在他凝重的目光中犹豫一番问道:“啊?你们难道不会平日在在脑子里演练并且自己与自己对话吗?”
楚玉白:“不一样的,天魂主导你的身体,是你的主魂。头脑里与你对话的那是生魂。通常它很轻,对你日常不影响。一旦它受了刺激变得强大,便会想夺取你的身体控住权,它越强大,你听着越清楚。”
江时露托腮往全神贯注望着他,“是心魔吗?那你也有吗?”
楚玉白浅灰色的眼睛直视它点头,“普通人与自身生魂有感觉,但能掌控它。修仙修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压制生魂日常在体内起伏,才能专心。”
江时露:“你也有心魔吗?”
“……”楚玉白急不可查点头。“每个人都有。我……别无他求。”
无欲无求便没有心魔。
楚玉白追问:“所以你有听到声音吗?”
江时露挑眉喝水缓和气氛,承认便是承认她想亲他的龌龊思想。不是说心魔是生魂吗?不除应该影响不大,大不了,她以后不听它的。
她喝了一口茶眼睛瞥向窗外,“有啊,就是听得不太真切。有时候重有时候轻。”
楚玉白:“既不受心魔控制,那你为何要亲……我”
江时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