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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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板他们果然在这，金铜门被毁的七七八八，炸药威力不容小觑，可这道门太结实了。
祭思从克魔怀里跳下来：“你在这里呆着，我先过去。”
克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然而祭思跑到一半，又被他缠回来，三番五次，祭思终于恼了：“又发什么病！刚刚给你好脸，就得寸进尺！”
他什么时候，给过这条蛇好脸？
克魔用尾巴在他身上缠了一个结：“……陪本王，让他们砸去。”
蛇男有些话在现代人听来有些口齿不清，祭思平常都是半猜半就。
祭思丝毫没察觉他话里不对，冷笑：“谁心疼你的家？要不是钱，谁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
他这个人说话难听，总带着一股火药味，因此也惹了不少麻烦。其实古墓被毁，祭思内心是有点舍不得的。
祭思并没注意到克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渐渐被竖瞳取代的绿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是酒精的味道。
昌舟一行人被蛇群包围着，有些人撒着浓度极高的雄黄酒。
雄黄对蛇没什么影响，乃至不痛不痒。
然而昌舟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蛇灭门的香味在封闭的空气中快速散开。蛇的嗅觉是人的一万倍，人闻得刚刚好的清香，对它们来说是刺鼻的，甚至是致命的。
克魔突然掐住他的胳膊，祭思踉跄几步，两人跌跌撞撞。
“很痛！”祭思蹙眉。
周围响起毒蛇的沸腾声，和人们的惨叫声，蛇灭门没把蛇群驱走，反而让它们更加紊乱。
克魔不断用身体撞击岩石，尾巴摩擦着地面，逐渐变成一条巨大的蟒蛇。
蟒蛇的眼珠相当人类一颗头颅，祭思跌倒在地，曲着脚连连后退：“克魔…”
他第一次看到克魔变成这样，害怕和恐惧冲刺每一根神经。
一颗子弹从蛇的眼睛擦过来，祭思目光聚焦在不远处，是昌舟开的枪。
“祭思！过来！”
祭思脚底发软，站都站不稳，没一会，又被克魔勾住脚腕拖了过去，两人滚成一团，不分你我，昌舟难以瞄准，反而被蛇群困住。
蛇群密密麻麻，越滚越多，黑老板和仅剩的雇佣兵顺着铁链往上爬：“昌舟老弟，还愣着干什么！快点！”
昌舟表情犹疑，走之前扔下一把匕首。
祭思被克魔死死勾着，艰难地爬到匕首旁边，拿起匕首直接插入克魔的眼睛，匕首掉落，血液滴滴答答，溅起一朵朵鲜艳的彼岸花。
为了自救，他也没办法，他不知道，现在的克魔到底会不会杀了他，或者吃了他。
不知是眼泪还是血液，祭思察觉到脸上黏黏糊糊，克魔终于变成半蛇半人的模样，不过左眼闭着，眼下有一条长长的血迹，着实吓人。
没等祭思起身逃跑，脚又被一把勾住。
背后的金铜门向两边打开，发出巨大的响声。祭思翻滚了几圈，身体往棺材那边拖，他不知这条蛇要干什么，但他已经闻到死亡的气息！
下一秒，整个人被粗暴地甩到棺材里。
克魔咬/住/他的脖子，祭思奋力往外爬，突然浑身变得酸软无力，意识开始模糊，蛇的唾液有麻醉神经的作用。
身体被麻痹，但痛觉依然在……
他只觉得身体很痛很痛，似乎每一个地方都在痛，每一块骨头都像要散架一般。棺材摇摇晃晃，发出哐哐的声音。
在这期间，祭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被一群狼追着，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到撞上一个人。
男人一头银色的长发，身高九尺。大概闻到他身上死亡的气息，野狼本能不敢靠近。
祭思“噗通”一声，狼狈地摔在男人脚边。一抬头，就对上一张对他来说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这人是克魔，又似乎不是，男人一身华丽碧袍，长长的尾巴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双半掩在长衣下的长靴。
克魔居高临下睨着他，脸上如三月寒霜，眼里无任何波澜，仿佛在俯视一只蚂蚁，与以往那种迷恋的眼神不同。
祭思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没有了尾巴的克魔，让他感到陌生。
男人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祭思怯怯仰头，克魔眯着眼睛打量，似乎在犹豫这人杀不杀。只要他眉头皱一下，悬在脖颈那把剑便会毫不犹豫地刺下来。
祭思身体颤抖得厉害：“大人……大人救救小子，小子会报答您的！”
幻境中，祭思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以及言行举止，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被幻境操控着走。
“小子当牛做狗，大人…大人……，小子一辈子都跟您！！”祭思匍匐在地，不停磕头。
克魔挑了挑眉，若有所思：“一辈子？”
几只狼被一剑抹了脖子，看着他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子，克魔冷笑一声，用帕子擦干剑身，踢了他一脚：“走。”
那晚，夜黑风高，克魔在恶狼口下救回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带回去当了奴仆。
奴仆没有姓，只有一个字“思”。
头两年祭思尽职尽职做着奴仆的活，端茶送水，打杂当狗，不过偶尔看见练武的侍卫，他也会驻足观望，然后回去偷偷学。
这一切努力，终于盼来一次发挥的机会，他凭自己敏捷的身手，拦住了射向马车的弓箭，算救了大王一命。
马车被风掀起半边帘子，克魔盯着他手里的弓箭，祭思本以为他会提拔自己为侍卫，而克魔只是讥讽一笑。
也对，这种猫狗暗器根本伤不了他，克魔眼睛一闭，轻轻松松就能躲开，用不着他挡。
此后祭思还是安分守己做他的小奴仆，不再期待克魔提拔他，反正把大王伺/候得舒舒服服就行了，他就不会饿死。
这天，奴婢们急急忙忙安置沐浴更衣，便匆匆离开，一分钟都不敢在宫中多留。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这样，这一夜，没人敢呆在宫中。
一个个娇嫩欲滴的姑娘，陆续从宫外抬进来，她们大多是年轻貌美的少女，有些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八。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她们不断拍打着宫门。祭思只是晚了一步，便被一起锁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
池塘里翻起一段尾巴，一个银发碧眸的美男子靠在岩石上，正阴森森盯着她们。
“不要啊不要啊……怪物，怪物！”女孩们害怕地大喊大叫，身体抖成筛糠，胆小的已经被吓尿了，甚至吓晕也不在其数。
祭思躲在假石后面，盯着池中那半蛇半人的怪物，第一见大王变成这样，他下意识就想逃跑，他刚爬上围墙，立马整个人就被勾了下来。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跑什么？”
祭思捂着嘴巴，疯狂摇头，对比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他的胆子稍微争气一点。
蛇男把他摔在地上，居高临下：“怕本王？”
见小奴仆摇头又点头，克魔撑着额头大笑起来：“不是说要跟本王一辈子？跑什么？”
这条蛇的记忆力超群，而祭思早就忘记自己当初说过这种话。
心里的恐惧，迫使小奴仆连忙向对方表示自己的衷心：“小奴……一辈子跟着王，一辈子是大王的人，绝无变心。”
克魔眸底一暗，将人拖进池中。
昏过去的女孩再次醒来，看到的就是，池中惨绝人寰的一幕，姑娘脚底一软，彻底晕死过去。
那夜过后，小奴仆做什么事都战战兢兢，以前他总喜欢在大王面前表现自己，而现在见到克魔，他只想跑。
见席上的茶杯又空了，小奴仆硬着头皮走过去，祭思哪里都不敢看，本想添完茶，赶紧退下。然而克魔的身体却突然靠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小奴仆吓得一失手，将整壶滚烫的茶泼在大王脸上。
见此情形，小奴仆半条命都吓没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饶命，王饶命……”
滚滚热气从他身体冒起，克魔绷着一张死人脸。
本以为自己会被处死，五马分尸，谁知大王并未发怒，只冷冷喊他过去擦。
小奴仆低头给他擦拭，克魔垂眸，喉结突然滚了一下。正常人被热水一泼，严重的早已经起泡，轻的皮肤泛红，而克魔的脸上依旧完美如初，只是表情有点冷。
春夏秋冬，又来到一年最难熬的冬天。
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宫殿，小奴仆迟迟没进去，他不知道大王为什么总要召他，只得烦躁地在外面来回踱步，没一会，肩膀上便落了一层白茫茫的雪。
倏地，门被人一脚踹开，克魔满脸寒霜大步走了出来。小奴仆见状连忙跪地，门口两个奴婢纷纷跪下。
克魔冷冷瞥了他一眼：“备马车，去狩猎场。”
小奴仆被迫坐上马车，一路上祭思低着头，但他能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死死注视着自己。
狩猎场被一层白惨惨的雪覆盖。
克魔长袍一跃骑上马鞍，巨马被这股死亡气息压制着，一声哀鸣，开始向周围横冲直撞，动物的感知力比人灵，马儿出于本能的恐惧。
克魔被某人晾了一天，本就心浮气躁，当即抬脚往马脖子踹过去，马匹惨叫一声，撞上后面的马群，其他马匹聚在一起后退，跟着哀鸣起来。
“换一匹。”
下人诚惶诚恐又牵来一匹马，倒在地上那头似乎脖子已经断了，不停痛苦嚎叫。
“上来。”
祭思看向半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只能认命。
冷风如冰刀子割在脸上，嘴唇稍微动一下，立刻传来撕裂的疼。
万物寂静，只剩下靴子踩在雪地的沙沙声。克魔面无表情，把弓箭抛给他。
小奴仆愣了愣，霎那间眼睛一亮：“王……让小奴……谢大王。”
话音刚落，一只通体雪白的雪貂从枯木跃过，小奴仆眼疾手快，拉开弓箭，他私底下偷偷学过，但要实际上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弓远比他想象中的难把控，箭羽软绵绵插在雪地。
祭思不死心跑过去，接连几次失败，并没让他气馁，反而越挫越勇，他拉弓的方式，始终是错的，再努力也是白用功。
克魔抱臂在一旁观望，也不打算过去教，看他白忙活却一无所得，克魔嘴角反而带了几丝嘲弄。
小奴仆一通折腾，头发已经乱了，一半是他自己烦躁抓的，一半是被树枝勾的，看着尤为狼狈。
守了半刻钟，好不容易又来一只大型雪貂，祭思还未拉弓，却被人捷足先登。克魔连眼皮都没掀，手心石子随便一弹，半空又掉了一只下来，总共两只。
祭思气上头，下意识瞪了他一眼，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被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吓得半死，“噗通”一声跪下：“王饶命，王饶命……小奴不是有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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