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性》三点勇哥

28、走火1

　　你很棒！
　　杨欢的这句你很棒，彻底改变了王向东以后的生活。

　　这又是一个闷热的傍晚，橘红色的夕阳，在乌云之间挣扎，把湿漉漉的夕阳光线投射到地面和建筑物之上，就像在打湿了的画布上，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街道上还有一两个小时前雨水的痕迹，一滩一滩雨水之中，还能够映衬出夕阳的余晖。车上的汽车明显多了起来，轰隆隆地驶过大马路，溅起的水花，不仅溅到骑车人身上，就是在人行道上行走的行人也很难免。
　　王向东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好像在与身边的汽车竞赛，其实他只是想要让开前面可以看见的水洼之处，免得汽车溅起的积水，溅到自己身上。
　　他穿着打球的短裤和短袖，自行车后架上还绑着一个篮球，他和自己父母说好的是去学校和同学打篮球。进入初中以后，随着身高的增长，他也开始打篮球，而不是只会去踢足球。
　　他母亲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际上乌云还在聚集，但是已经被夕阳拉扯出道道金光闪闪的裂缝，她狐疑地问儿子，这种天还能够打球吗？王向东痛快地答应可以的，就是下雨也要打球的。他看见母亲没有再阻止，就随口说，打完球，他们就去某某家玩一会儿，要是你不反对的话，我们几个今晚就住在他家，他们家刚搬了新家，卧室是地板的，我们几个可以打地铺…
　　他母亲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任何不妥，也就同意了，只是叮嘱去别人家要讲礼貌，主动叫人，别惹事。然后她又问，他们家电话是多少？有事我可以打电话。王向东告诉母亲，他们家刚搬新家，还没有装电话。不会有什么事情，住一晚上就回来了。
　　做生意以后，王向东家就安装了电话，这个时候，有电话的人家并不多，他母亲只是觉得装地板的家庭应该有电话，这才问号码。听说没有装好，也就没有再问，她还想让王向东吃点什么再出去，回头才发现，儿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出门了，肩头挂着的塑料网兜里面，是一个已经变旧的篮球。
　　王向东成功地从家中出来，骑过几条街，这才转向杨欢家所在的教工小区。他们约好今天的日子，就再也没有联系，没有联系就是最好的联系，说明一切正常，都按计划执行。
　　杨欢家的什么亲戚从国外回来，约了她父母去南方城市见面，她父母亲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去，杨欢说是店铺的事情还很多，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她一个人就留下来。
　　正好是周末，她就约了王向东来家中。
　　教工小区的管理已经不是很严格了，还有很多老师开始在家中办补习班，进出的人越来越大，陌生人也越来越多，门卫的管理已经很松懈，除了那些异常扎眼的人以外，基本上不会再阻拦任何人进出教工小区。
　　王向东骑车进入的时候，并没有下车推行，也只是减慢了车速，便腿从车座上下来，踩在一边的脚踏板上，匀速地滑过大门线，算是一种下车推行的最新形式。
　　现在男女骑车的都流行这样的动作，除非进入政府大院，否则很少有人再下车推行了，都是用这个方法代替，即便是最古板的门卫，也只能默认这种新的方式方法。
　　王向东在杨欢家楼下停好车，他的自行车后架上已经多了一箱橘子汽水，他是连瓶带框都买回来了，喝完了还可以去退瓶子的押金。他们打篮球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做，一场球基本上都要喝掉一筐子二十瓶汽水。
　　现在可口可乐已经很流行了，但还是有人喜欢橘子汽水，欢姐就是其中一个。
　　他本来是想买啤酒的，但是欢姐不让他喝酒，说是他还未成年，不能喝酒，他最后只好买了汽水。不过也是，同学之间偶尔聚餐，也都是只喝汽水，没有人喝啤酒，理由当然是他们都未成年。
　　王向东背着篮球，扛着一筐汽水，叮叮咣咣的上楼，从身影上看，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年轻男人了，只是还是瘦，瘦的像正在发育的男学生，这是当时最能够判断一个学生的发育阶段的特征。

　　杨欢早早就买了菜回家，准备接待王向东。
　　她现在已经请了一个人和自己看店，每天开店营业，每天基本上都是早九到晚九，不请人不行了。她没有请纺织厂的下岗工人，而是请了其他厂的一个下岗女工，这样她感觉好相处。她在纺织厂本就算年轻的，让其他他人过来帮忙，大家都不自在。
　　两个人卖东西，与一个人的最大区别就是，增加了盘货的环节。每天开门点货，关门盘账，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不像自己一个人买东西，卖多卖少都是自己的，不需要那么认真。两个人就需要卖东西卖得清清楚楚，收钱收得明明白白。
　　不过两个人比一个人好了太多，她可以轻轻松松出去进货，像这样有事也可以早点回家了。
　　杨欢在客厅的组合音响放的磁带，正是老狼的同桌的你，听了一遍还要再倒回去听第二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听这首歌曲，这是一首典型的男生喜欢的歌曲，但是她却很喜欢。
　　更让她自己都觉得的奇怪的是，她一个学习不好，完全不喜欢学校学习生活的女生，居然想听一个叫同桌的你的流行音乐。每次她听这首歌的时候，想起的不是自己的同桌，她的同桌基本上都是女生，好像还没有过男生。
　　她想得更多的居然是，马上就要见到的王向东，这个男生，她曾经想，如果与他同学或者同桌，应该乐趣多多吧，毕竟这么干净单纯而又聪明的男孩子，允许就是她希望遇见的那个人。
　　果然，扛着饮料箱上楼的王向东，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虽然穿着打球的短袖和运动短裤，还是满头大汗，毕竟从一楼扛到五楼，也算是很一场小运动了。
　　杨欢被王向东傻乎乎的样子气乐了，二话不说，就把他推进卫生间，让他先冲了凉，干干净净再出来。
　　王向东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杨欢的一件通肩袖的裙子，这是一件在家穿的粉色裙子，也就刚好套在他的身上。王向东想也没想就知道，给他准备的衣服一定就是欢姐自己的。几年前就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了。
　　杨欢就把自己平时在家穿的裙子给他了，反正就是罩在身上的一件加长罩衫而已。下面加上一条宽松的短裤，虽然短了点，好歹也是遮住大部分地方，加上裙子还有点长度，勉强做到衣服蔽体的效果。
　　王向东的确是高了，自己穿着过膝盖的裙子，套在他身上，也就刚刚盖住腰部一下，看来自己已经穿不了欢姐的东西了，以前他们还能够做到混穿，现在已经不行了。
　　杨欢认识王向东的时候，他还只有这么高，杨欢心里面暗自比划一下，也就是到自己胸口的样子，现在已经比自己都高了。
　　看着他身上滑稽的服装，杨欢都乐出声，她一边笑，一边说待会儿做好饭，她和他把身上的裙子换过来，他穿着粉色的不合适。你现在不能再做妹妹了，还是当弟弟吧。
　　王向东先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满不在乎的穿着在屋里面走来走去。杨欢觉得服装就是一个符号而已，自己的裙子穿在王向东身上，看上去也是很般配的，你要说是面前的是一个小女生也行，说是男生也像，反正就是与服装没有太大关系了。
　　杨欢在家都是穿着裙子，今天她在家穿着与王向东身上的裙子一样的裙子，只是没有下面的短裤而已。她没有想到会把另一条裙子给王向东，自己选择的是一件白色的裙子，显得素雅一点，没想到现在是王向东身上穿着分红的裙子，而自己穿着的是白色的裙子。
　　做好饭，首先就是把身上的衣服换过来，这样才符合他们俩的身份，至少做到自己粉色，王大锤白色。
　　王向东按照欢姐的吩咐，脱下身上的裙子，交到欢姐手上。
　　杨欢结果衣服，也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让王向东转过身，她就在王向东露出的背脊后面，也脱下自己身上的裙子，然后穿上刚刚从王向东身上脱下的裙子，整理整理，这才让他也转过身。今天她的里面没有空着，老老实实穿东西，所以也不怕被他偷看，再说他用得着偷看吗？
　　王向东转过身，马上就发现，客厅墙边的橱柜上是有玻璃门的，上面迷迷糊糊能够看见屋里面的倒影。他没有任何窥视，老老实实低下了头，他的脑海中满是欢姐的形象，根本用不着再偷窥。
　　直到欢姐让他再次转过身，这才把欢姐换下来的，类似的一件白色裙子套在自己身上。这件裙子比上一件更紧，穿在身上更像是一件套头衫了。欢姐身上的这件裙子，不仅暖洋洋的，还有她身体的味道，和炒菜时候味道的混合效果，让他的鼻孔应接不暇。
　　杨欢又仔细看了看他们俩人身上的裙子，觉得这样才比较和谐，也比较符合现在的环境。她就说声开饭，两个人就坐到桌边开始吃饭。
　　杨欢学习不行，比不上两个姐姐学习好，但是其他项目却是不甘落下风的。换言之，除了学习以外，其他项目她都比两个姐姐强，做饭方面强的更多。
　　杨欢做了一桌好吃的，鸡鸭鱼肉都有，这是满足王向东的需要的，她知道王向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正需要补充营养。从王向东的话里面，她已经知道了，王向东家中状况已经大有改进，现在每天每顿都有肉吃了，所以，她也不甘落后，非要做出比王向东妈妈做的还要好吃的饭菜。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王向东家以前主要是他父亲炒菜做饭，自从做生意以后，才是他母亲替代做饭的，他父亲做的口味更好一点。
　　当她问王向东，她和他妈谁做的饭菜更好吃的时候，王向东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欢姐做得好吃太多了。他说的是实话，不管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哄她开心，总之杨欢还是非常开心的。
　　吃完饭，杨欢让王向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开始收拾桌子，然后洗碗。她知道王向东不喜欢看新闻联播之类节目，电视台又没有什么好节目，就让他看录像带。杨欢家有很多录像带，王向东一眼就选中了那盘英雄本色，然后就一个人坐在客厅中，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王向东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喝着橘子汽水，一边全神贯注地看英雄本色的时候，杨欢已经洗好碗，收拾好厨房，下楼倒了垃圾。然后自己进了卫生间冲了凉，重新换了一件裙子睡衣出来，王向东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
　　录像带接近尾声，杨欢也是刚刚收拾好自己，她在王向东身边坐下，拿起一瓶橘子汽水，砰地一声打开了，这时候，电视机里面，小马哥正在噼噼啪啪的打枪，与她开瓶的声音一唱一和，很是和谐。
　　英雄枪战片里面的射击，每一枪都带着长长的硝烟尾巴，看上去的射击更加真实，好像也更加过瘾。
　　看完录像，王向东很长时间才从故事情节中走出来。男孩子都是这样的，具有很强的侠客精神，周润发、狄龙、张国荣饰演的角色，就是现代版的武侠英雄，都是男孩们向往和追求的目标。
　　你和家里面说好了，晚上不回去？
　　杨欢煽动大眼睛，神情的凝视王向东，长睫毛好像都要开口说话，她浴后素养，看上去还有点潮湿的长发，用一个红色的发箍箍在脑后，宽阔白净的脸上，显得眉毛很黑，眼睛很大，丰满的嘴唇看上去更厚实了。与酒店穿着酒店浴衣完全不同，她今天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丝绸睡衣，肩上只有另个细细的带子吊着，稍微晃动，就能够看见，里面没再穿其他东西。
　　嗯嗯。我说好了今晚住同学家，明天早上骑车回家。
　　王向东只看了一眼杨欢，就没敢再盯着她的脸了，其实他是不敢盯着她的胸部，要不又要被她骂了。
　　乖，这就好。
　　说着，杨欢抚了抚他的头发，她很喜欢用这个动作，以前王向东还小，比她稍微矮一点，她可以轻松自如地揉捏他的头发。现在已经长高了，她自己都需要抬手，才能够抚摸他的毛强强的头发，但是她一直都是保持这个姿势。她的手指在他坚硬的短发之间来回的游走，好像要在其中发现点是什么似的。
　　我们把录像机搬到卧室去看。
　　杨欢的手停留在王向东的脸颊上，她轻柔两下，然后说。
　　为什么？
　　王向东不解的问。
　　客厅太吵了，卧室安静。再说时间晚了，别吵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