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性》三点勇哥

29、走火2

　　杨欢的卧室不大，基本没有空间摆放客厅的桌子和电视机。
　　他们把床边的梳妆台横过来，把上面的彩色盒子和玻璃瓶都放进下面的抽屉，清空了桌面，这才勉勉强强能够放下客厅的这台21寸电视机，即便这样，电视机的尾部还翘在桌子外面，只是保持基本平衡而已。
　　王向东非常用力地晃了晃电视机，也没有任何的掉下来的风险，这才放心。电视机都是每一个家庭的大件家当，摔坏了都是一件大事，王向东当然要很小心。
　　王向东把录像机放在电视机机顶上面，然后接好录像机，别的地方实在没有地方放，这样，他们就可以看录像，而不用看电视机。
　　卧室没有闭路电视接口，电视机上的天线收不到几个频道节目，而且效果也不好，基本上就看不了电视节目。好在他们也不打算看电视，就想看录像而已。
　　王向东有条不紊地接电视机的时候，杨欢进进出出，把吃的、喝的、用的都搬进自己卧室，这样开电视的时候，就不用再考虑这些事情了，然后，她关上房门，俩人就可以专心看电视。
　　卧室不大，关好门窗，里面变得非常闷热。卧室窗户本来是开着的，隔着纱窗，还能够看见外面天空残留的晚霞。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夜晚也一天比一天短，夕阳残照马上就能够入梦。
　　杨欢特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整个卧室就变得封闭而闷热，空气中弥漫房间的芳香，和欢姐身上的撒野的没到，还有就是王向东热汗中弥散的男人的气息。
　　王向东早就想说了，欢姐房间的味道，与她身上的味道好像截然不同，房间是那种带着甜滋滋气息的清香，让人想要投身其中，然后安然入睡的感觉。
　　欢姐身体上的味道却是截然相反，就像郊野之中的野玫瑰，炙热和浓艳，就像他躺在她小腹间，嗅到的那种味道，虽然可以安然入梦，但是总有点心有不甘，不得不做一场大梦，才能释放心中淤积的能量。

　　两个人靠墙坐在在床上，正好面对着电视机，这个距离比在客厅看的清楚很多。一台落地的电风扇，对着他们不停的摇头晃脑地吹着不知道是热风还是凉风的风。
　　尽管这样，还没有到五分钟，浑身就开始燥热不安起来。也许还不是天气的原因，还可能是电视机银屏上闪烁的画面的原因。
　　王向东的身体还是热的冒汗，他已经喝了一瓶冰凉的橘子水，还是热的不行，就只好申请把身上多余的衣服脱了，只穿了条杨欢的粉红的短裤。
　　杨欢瞟了一眼，几乎没有东西的身体，同样光洁的肌肤上，跳动的电视机的光线，好像都能够看出画面和情节。几年时间，王向东已经彻底长大了，发育很好，肋部原本清晰可见的排骨，都消失了，虽然看上去并不魁梧粗壮，好歹没有了豆芽菜的体型。
　　刚才在王向东专注接电视机的时候，杨欢已经换了一件吊带式的睡裙，裙子很短，大腿就很长，至于里面还有没有东西，几乎就是清晰可见的。
　　等她穿着吊带睡裙出现的时候，王向东连正眼都不敢看她，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杨欢很理解，就现在而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应该比她还要吸引人，毕竟上面都是全真的了。
　　她新换的睡裙短而且没有多少遮盖，她把一双长长的大腿平铺在在床上，静静的看电视，看不出有多热。
　　其实心静才能够身静，没有多余的热量，杨欢也不是心真的静，而是她对此有充足心理准备，所以就没有更多的热量了。
　　杨欢告诉王向东，这次去淘货，她还淘了几盘新的录像带，不用去录像厅，就能够看通宵录像了。
　　杨欢给王向东看的录像是一部叫本能的美国电影，当然这也是杨欢第一次看，但是她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内容，只是不知道内容是什么。而且还知道，这是一部不适宜和父母一起看的经典电影，只能自己偷偷看，或者现在这样让王向东陪着看。
　　本能刚一播放，王向东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挤在这间小卧室观看了，还紧闭门窗，这不是担心被别人干扰，而是担心声音传出去，引起误会，说不定被当成流氓抓走。
　　这种电影录像，即便是在那种很隐秘的录像厅，也是要等到夜深人静之后才能够播放的。现在最多也就是晚上十点钟左右，隔着窗玻璃，还能够听见屋外的动静。
　　杨欢的卧室夹在卫生间和她父母的大卧室之间，与左右邻居都隔着房间，窗户也关得紧紧的，加上在四楼，楼下偶尔路过的人，也应该听不见。
　　王向东被录像中的镜头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真正的男女运动的动作，至少外形应该就是这样运动的，至少运动后的男女表情声音是这样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可以如此正切地观摩到细节，如同身临其境。
　　他看的目瞪口呆，喉咙发紧，身体僵硬，还没有等他感受身体的其他变化，电视机画面就突然翻转，女人开始杀人，一场近乎完美的运动就彻底烟消云散。
　　王向东的手臂突然被抓住，把他吓了一大跳，好像自己的心思一下子被揭穿了，杨欢抓住他的手臂，好像抓住了他的心。
　　王向东侧过脸，看见黑暗中，欢姐虽然还在紧紧盯着电视屏幕，长长的睫毛煽动，但是眼睛肿已经流露出些许的不安和紧张。
　　他实在忍不住了，眼睛顺着光滑的脸部轮廓，慢慢向下滑动，他滑的很忙，害怕错过任何细节，同样享受所有细节带给他的预约之情，他已经有了愉悦的感觉了。
　　顺着长长的睫毛向下，是闪动的晶晶亮的眼睛，然后是笔直的鼻梁，饱满的嘴唇，和微微翘动的下巴，再往下就是长长挺拔的脖胫，脖胫光滑得一点波折没有。
　　再往下，他就能够看见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了，他的眼睛忽略了吊带睡裙，或者是穿透了吊带睡裙，他看见了起伏的山峰，和山峰上骄傲的小不点。
　　山峰充满了活力，一上一下，正在宣泄内心的激情澎湃，山峰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山峰的颤动，荡起一阵一阵的波涛，汹涌的向王向东的眼睛砸过来，让他目不暇接，立刻被波涛震得头晕目眩。
　　他没有挪动身体，任由欢姐抓住他的手臂，慢慢还把自己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另一只手，与他的手，相互摩挲，又十指相扣…
　　电视机屏膜上的画面，突然就跳了出来，他看见的不再是电视机中的男女在演戏，好像变成他自己在演戏。
　　王向东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变轻了，他挥舞双臂，像蝴蝶一样张开翅膀，翩翩起舞，啾啾鸣叫，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一只蝴蝶，正在轻盈的飞舞，抖动、唱歌、欢叫。
　　他向身下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朵飞去，盘旋飞舞，闪动翅膀，呼唤名字，唱着欢乐的调子。
　　他扑倒了花朵，柔软的大翅膀，轻轻翕动，然后覆盖在花朵娇嫩的身体上。
　　花朵就在蝴蝶嘤嘤的煽动下，慢慢地绽放开来，身上的花瓣儿，一层一层的打开、开放、凋落，像空中飘动的花瓣雨，慢慢露出花心中，含苞待放的花蕊。
　　娇艳的花蕊含情脉脉，交织在一起，不忍分离，保持了最后的矜持和骄傲。在蝴蝶奋不顾身的舞动中，花蕊娇艳的羞涩，慢慢地打开，从里到外的绽放，跳动的花蕊，开始一场与蝴蝶的命中注定的舞蹈。
　　绽放的花蕊，奋不顾身地抓住蝴蝶的触角，上面还浸润露珠的芳香。花蕊让蝴蝶等待了太久太久，在蝴蝶翅膀的羽翼下，开始翩翩起舞。
　　这是一场蝶恋花似的舞蹈。
　　这是花与蝶的舞蹈，这是蝶与花的讴歌。
　　电视机屏幕还在闪烁，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了，好像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另一场的蝶恋花似的舞蹈。
　　电风扇还在不停地转动，发出呼呼呼呼的声响。
　　整个房间，好像只剩下电风扇的声音，清晰可见。
　　蝶和花的舞蹈，已经融入了电视画面之中，声音也开始同步。没有人再听得见电视中声音，，和自己的声音，只听见了，在蝴蝶煽动翅膀的声音里面，不停转动电风扇的呼呼声。
　　突然，王向东从空中跌落在地面上，好像从遥远的地方回到了狭窄的卧室之中。
　　他看见还在摇头晃脑的电风扇。
　　他还看见电视画面中激烈的场面，就好像是猎人追逐猎物一样。
　　王向东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就像是猎人一样，，正在追逐动物。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追逐的目标是什么。
　　他追逐的是心底的那个小野兽。
　　这个小野兽一直都生活在他内心的最底层，是不是抬头张望，让他感到恐惧。
　　只是小野兽一直都没有长大，一直都是那样朦朦胧胧的身影，即便是自己被骚扰到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他知道，自己豢养的小野兽总有一天会长大，届时，他应该也学会了应对的办法。
　　只是让他都没有想到的是，小野兽成长的那么快，甚至比他成长得还要快。
　　这只小野兽，时不时就出来骚扰他，然而这种骚扰，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小野兽让他又爱又恨，他自己都不会知道是他豢养了它，还是它唤醒了他。
　　就在刚刚坠落地面的刹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心底的小野兽已经长大成人了，它不再是伸头伸脑地试探，而是彻底释放自己，从最隐秘的角落冲了出来，打乱了他心中所有的平静和希望。
　　野兽就是野兽，他横冲直撞，更不没有任何顾忌，更不会听自己好言相劝，也没有玩一会就停下来的打算。
　　就像那只冲进瓷器店中的公牛，眼看就要撞碎瓷器店中所有的瓷器。
　　自己豢养的野兽，正在撞碎自己心底的所有方向。
　　他茫然四顾，正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都要变成疯狂的野兽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个救命的声音，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救命的声音，声音发出来，他就看见了曙光一样。
　　把你心中的小野兽打掉就都结束了…
　　怎么打？我不懂怎么打…
　　用你的枪打呀，难道你还真想锤死它…
　　我的枪…
　　走投无路的王向东，已经开始磨枪霍霍了。
　　小野兽还在狂奔，四处狂奔，它撞击了所有能够撞击地地方，然后是反反复复，毫无止境的撞击。
　　每一个被撞击的瞬间，都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就像瓷器碎裂时候的那种清脆的声音。
　　让你跑…让你叫…
　　他不停地磨枪，他感觉到了枪管越来越热，越来越烫，枪管里面塞进去的火药越来越多，他还在不停的往里面塞，枪管里面越来越紧。
　　小野兽越跑越快，都快要跑出他的视线了。
　　他手中的枪管已经炙热得快要端不住了，里面塞满的火药，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砰…………
　　枪响了，枪管中喷射出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他轰然倒下。
　　他以为是自己心中的小野兽倒下了，没想到是他自己倒下了。
　　蝴蝶突然僵硬了，然后缓缓地落下，跌落在盛开的花瓣之中。
　　花瓣收拢，紧紧地簇拥着蝴蝶，娇艳的花蕊，早就融入了蝴蝶身体之中，，沉浸在蝴蝶的欢悦之中。

　　杨欢搂着王向东睡着了，电视机屏膜上只剩下无尽的雪花，和次次啦啦的声音。电风扇还在摇头晃脑的转动，空气中炙热的气浪正在消弭，花香混合了欲望的汗水的味道，沉重得可以滴下来了。
　　射杀了内心的小野兽的王向东，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不是彪悍驰骋的猎人，而是一个沉睡的小男孩，就像睡在自己母亲怀抱中一样安详、踏实。
　　杨欢没有想到，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的身体，尽然会蜷缩成一小坨，被她紧紧拥在怀里，就像母亲抱着自己的婴儿，也想母亲的肚子里面，装着的婴儿。
　　抱着这样的婴儿，装着这样的婴儿，让她心中变得无限踏实儿惆怅，这么多年一直停摆的激情，此时此刻就被激活了，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摆动。
　　让她平静地睡着了。

　　王向东梦见自己再次变成蝴蝶，在清晨的阳光中清醒，看着身体上的露珠一个一个地消退。
　　他轻轻抖动，动作轻盈而舒展，但还是把花朵唤醒了，花朵的身体依旧还是娇艳欲滴，在露珠和晨光之中，更是美不胜收。
　　花瓣再次打开，迎接蝴蝶的翩翩起舞。

　　天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