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晴秋想远行

23、他给的解释

　　两个女儿并没有同来，当时她看到杨彬的身影时，心中有看到女儿一同奔来的奢望，但又害怕她们跟着来。那里的一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她突然就希望没有看见她们俩。

　　林倩羽是这么清楚地记得杨彬所说的话，尽管他当时说得那么急，她后来也明白他着急的原因。

　　杨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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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他在上班的地铁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来电，一开始，他并不打算接听，毕竟骚扰电话的频率那么高。可是，对方不死心地连续拨打三次，他就接听了。

　　“你好，我是中心医院急诊科的方医生。请问是林倩羽的丈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严肃冷静又颇有专业训练的声音，杨彬一听就愣一下，“不是诈骗电话。”他一下就做出了判断。

　　“我是。”他的声音夹杂在地铁“叮咚、叮咚”那响亮的关门声中。为了让对方听清楚，他特意重复了两遍。

　　第一次被这样问起，他心中有点不详的预感。

　　那个女人说，林倩羽现在在中心医院的急诊室，因为在路上晕倒被送到医院。

　　“又好像诈骗。”杨彬心中闪过疑虑。

　　“请你现在过来中心医院急诊科。”她继续冷静地说。

　　“能让她接个电话吗？”杨彬想证实一下。他可不想被愚弄，白跑一趟，上班高峰期的地铁不好挤。

　　“病人仍在昏迷状态。请你过来医院办理相关手续。”那个女人回答道。

　　“嗯……，”杨彬看了看地铁车厢里密集而疲惫的人脸，“好吧，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杨彬心想，电话没有以远程交钱作为结束，就不是诈骗，难不成……，他没敢仔细往下想。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很快找到急诊科，就在医院大门的左侧，急诊科病人不多，并不拥挤。杨彬到急诊服务台说明情况、表明身份，很快，一名护士就带他找到林倩羽的病床。

　　杨彬走到妻子的病床前，林倩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除了额角一点擦伤，双手手掌也有擦伤的痕迹。

　　这时，管床医生过来了。

　　“医生你好。”杨彬先打招呼。

　　“你好。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医生问道。

　　“我是她丈夫，我叫杨彬。”既然妻子都躺在这里了，杨彬马上报上自己的姓名，方便和医生沟通。

　　“杨先生你好，我是负责林倩羽患者的宋医生。病人是120急救车送过来的，过路人打的急救电话。”医生清晰地介绍。

　　“据说你太太是在红绿灯路口处晕倒的，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病人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有几处轻微擦伤。”他继续介绍。

　　“谢谢宋医生！”杨彬严肃地说。

　　“我太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杨彬询问道。

　　“从进医院到现在，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擦伤不严重。”医生说。

　　“她从没清醒过？”杨彬追问。

　　“没有。我们已经为病人做了脑部CT，第一时间排除脑出血等危机病情。病人的脑部正常。”

　　“感谢！”杨彬松了一口气，热切地说。

　　“不客气。病人有昏迷的病史吗？或者病人家族有相关病史吗？”

　　杨彬说，后来他处理了急诊的相关事情后，还到林倩羽晕倒的那个红绿灯路口请附近的商家调看当时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证实林倩羽确实是自己突然晕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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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那么突然一下子从车上倒下去。”杨彬对林倩羽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似乎想拉住她。

　　那时，他们并排坐在荒原的草地上。天空还是那么灰蒙蒙的，虽然风吹云飞草也在动，但是时间停住了。

　　“幸好，你当时是在等红绿灯，双脚踩在地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杨彬转头看着林倩羽。

　　“哦，确实。我还记得等红绿灯的时候。但是，后来我还是骑着车走的呀。”林倩羽不解地说。

　　“倩羽，红绿灯要变色之前你就倒下了。”杨彬解释说，“我擦看过监控录像了。”他已不容质疑的语气说着。

　　“好吧。”林倩羽转身和杨彬对面坐着，她蹙着眉看他，就好像看一个陌生的怪物。“现在，我们来说说我们在哪里这个问题。”

　　“我理解你现在的疑惑。”他看着她，“我自己能到这里见你，见到你之前，甚至是现在，我都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

　　看得出来，杨彬正在压制住内心强烈的感情，他沉默了片刻后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林倩羽把她的震惊全然表现出来了，瞪大的眼睛，不自觉张开的嘴巴，突然停住的肢体动作，“啊！”的一声充满惊恐。

　　杨彬默默地看着她，就好像这一切他早有预估，他轻轻抚摸林倩羽的肩膀，轻声说，“我慢慢告诉你。”

　　“不，你快点告诉我！”定了定神的林倩羽，急切地说。她用力摇了摇杨彬的手，又扭头看了看远方依然辽远迷茫的原野，神情带着惊慌。

　　“倩羽。”杨彬向她靠近了一点，揽着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们在这里不会有危险。”

　　“我怕的就是这个不会有危险。”林倩羽垂下眼睛，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不变的前方，“那么，你说吧，为什么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知道了什么？”她的语气坚定、沉着。

　　杨彬看着前方在风中摇摆的小草，他说：“如果程序正常执行，现在只是你我的脑电波同频相遇而已。”

　　“我追到你了。”杨彬扭头看看林倩羽。

　　“我还是不明白。”林倩羽低声说。

　　杨彬接着就把林倩羽昏迷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两个女儿得知妈妈的情况后，神情一下就黯然了。大女儿紫苑理解得更多，开始帮忙照顾苑柔，她知道家里的一切开始变了，需要她承担妈妈的部分责任，也许可以在妈妈恢复健康前，帮助家里度过难关。

　　小女儿苑柔仿佛突然间就长大了，开始自己梳洗、做功课，早上不再赖床，吃饭不需要督促，一切突然就不需要他人操心了。

　　她们有空的时候都会到医院看妈妈，跟妈妈说说话，虽然明知道她不会给出任何回应。

　　“她们都在等你回来，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林倩羽听到这里，心里暖暖的，虽然眼泪已经盈满眼窝，她看了杨彬一眼，说不出话。

　　杨彬接着说，林倩羽昏迷后，换过几家医院，都查不出什么问题，脑部一切正常，问题出在脑电波有时微弱出现，但大多数时候完全消失。

　　医生们表示在现在的医学条件下，他们并不能为她做更有效的医治。杨彬并不想轻易放弃。

　　当时刚好有一个脑电波研究团队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法。杨彬主动去找他们，如果有一线希望为什么不尝试？而且，他们还不收取费用。

　　现在，他就是使用他们的方法和林倩羽见面的。

　　杨彬正要详细说明他跟林倩羽见面使用的方法。林倩羽并不太想知道过程，她打断他：“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刚才说你追到了我，你能带我回去吗？”她语气急切地说。

　　“不能。”杨彬的话语中透着明显的失落和无奈。

　　“那……，这算什么呢？你我相见的意义在哪里呢？”林倩羽质疑起来，她的失望更明显，语气中还透着不耐烦。

　　“你听我说。”杨彬慢慢地说，“因为是新方法，利用的是脑电波的同频现象，在你的脑电波出现时，马上用仪器捕捉，然后，把我的脑电波调到与你的脑电波同频，希望这样我能够在这种同频共振的现象下，与你沟通。”

　　他的声音开始明亮起来，“你看，这不就与你聊上了。”杨彬竟开心地笑起来，又握了握妻子的手。

　　“嗯，我们是同频了。”林倩羽突然若有所思，她看着杨彬：“你做了什么改变吗？既然我的是微弱的脑电波。”

　　“你不要担心。”杨彬温柔地说，“现在主要是看看能不能让你的脑电波频率提高，恢复正常，然后苏醒过来。”

　　“看到你，我很高兴！”杨彬的眼里充满亮光。

　　“我居然还能跟你聊天，这一切真像是梦。”他的眼中也潮湿起来。

　　“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林倩羽叹了口气。

　　“但是，先告诉我，你怎么判断我恢复了没有。”她探询地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判断。但是，我知道你还在，你是正常存在的。”

　　“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这里是你设定的吗?”林倩羽再次抬头看不断飘飞的云。

　　“我不知道，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技术人员对同频后的一切都还没掌握。”杨彬静静地说，“现在我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信息了。”他苦笑了一下。

　　“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林倩羽问。

　　“我其实也不知道。”杨彬说。

　　“那你怎么回去？”林倩羽关切地说。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还能不能回去?”林倩羽开始皱起眉头，声音都大起来了。她想到了两个小孩。

　　“按照技术人员的预估，我是可以回去的，也就是恢复正常脑电波。”

　　“但，也有可能回不去？是不是？杨彬，你太冒险了。“万一我们被困在这里，或者都消失了，两个小孩就麻烦了。”林倩羽有点生气。

　　“你不要太担心，我是第一个进行这种技术实验的人，技术人员全程监控，安全系数很高的。”杨彬沉静地说。

　　“我知道这是小白鼠的自我安慰。”林倩羽不以为然地说。

　　杨彬扑哧一笑，他被妻子逗笑了，凑过去吻了她一下。

　　“我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技术人员会根据我的身体监控情况，及时恢复我的脑电波到正常值。”杨彬认真地说。

　　他仿佛看到林倩羽的身体忽闪了一下，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倩羽，我爱你，我们大家都爱你，希望你能回来。”他急切地说。

　　林倩羽有点愕然，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受控，“我知道，我也爱你们！”她突然泪流满面。

　　林倩羽醒来的时候，房间中那么黑，她觉得脸上有湿冷的感觉，偏了一下头，发现枕巾也湿了。

　　李若昕沉睡的呼吸声那么均匀，他应该沉睡无梦。林倩羽希望与杨彬的相遇不是梦，但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