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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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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的距离,这个距离甚至能够数清及川彻微微颤动的睫毛,一个极快极轻的吻,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耳垂上。
几乎是瞬间从脊背窜起一股痒意,他的气息扫过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那就用胜利说话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直接让鹫匠圣美钉在原地,脸颊轰地烧起来。
这下不得不推开及川彻,“你疯了吗?万一被人看到?”
及川彻却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脸上的疲色和阴霾尽数一扫而空,露出了惯有的带点痞气的笑,“怕什么啊,圣美酱,这里没人的。”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鹫匠圣美通红的耳垂,力道不重,她却觉得害怕,更多的是羞耻。
“好啦,不闹了。”
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的看向鹫匠圣美,“谢谢你,圣美。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又有力量了!”
“一起回家吧!和往常一样~”
这条路,鹫匠圣美走过无数次,马路边的风景似乎一直没有改变,常去的便利店不断地推出季节限定,偶尔是不断增加的课业在昭示时间的流逝。
鹫匠圣美看向迫不及待走进便利店的身影,及川彻正在柜台前的关东煮摊上招呼她快来。
好像,生活中的偶然才能使学校生活变得有趣。
*
宫城县IH预选赛如期在县立综合体育中心举行,体育馆内人声鼎沸,来自宫城县各个学校的队伍汇聚于此,看台上分布着各色的应援队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以及选手间不散的的硝烟。
鹫匠圣美在这里看到了很多队伍,偶尔在出休息时就能撞上一群结伴而行的少年,在第三次被人以“你好”开头叫住时,她果断地选择先回休息室。
话说?当初是为什么选择来当排球部的经理?
这话由中原厚问出来,还真是戳到了鹫匠圣美的心门,听着耳边的广播,激动的向场内观众介绍本次参赛的队伍及顺序。
“可能玩游戏多了,脑子不清醒吧。”
鹫匠圣美模糊的回应,思绪却不受控制的回到一个夜晚。
她很少玩联机游戏,尤其是在晚上,不玩联机和mvp游戏,如果失败也太生气了!但在那个晚上,鹫匠圣美还是鬼使神差的上线了,并找到了一个和她脾性还有些像的搭子。
在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刷本和对战中,不可避免聊到现实生活,对方吐苦水说有个一直拉他打排球的幼驯染,十分苦恼,但打排球确实让他有一点点兴趣,于是卡在懒惰的自己和尚处于萌芽状态间不上不下。
他说不上不下也挺好的,但在他幼驯染上看到了一种热血。
鹫匠圣美就是为了找这份热血,又经过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了排球部,怎么说排球部也是她熟悉一点的。
比如,当时的同学牛岛若利就在排球部。
直至现在,鹫匠圣美好像找到了。
光是站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战栗、向往、期望,好像排球部的大家每天都是这个状态。
向着冠军看齐。
只不过她现在才领悟到。
白鸟泽的比赛毫无悬念地一场场推进,正如鹫匠教练所坚信的那样,凭借牛岛若利那堪称暴力的左撇子强攻,以及高木则等学长扎实的基本功和身体素质,还有完全就是两个风格的二传手。
白鸟泽犹如一只无所不前的白鸟,轻易的打赢了一支又一支队伍,记分牌上的数字不断变化,最终倒向胜利。
鹫匠圣美连同爷爷一块坐在边缘,最开始还是含蓄的高兴,到最后都有些麻木,看台上属于白鸟泽的欢呼声几乎一面倒向我们。
她的目光完全无法从场上离开,看到及川彻每一次精准却有些保守的托球,看到在网前跃起的牛岛若利,还有如中谷智和所说的天童觉怪物般的拦网,小林葵为了救起角度刁钻的球,一次次的鱼跃倒地。
力量确实带来了胜利,但好像不是这么轻松。鹫匠圣美觉得随着一场场的比赛,及川彻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笑容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崩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和更加专注的眼神。
她知道,他的脑子里一定在飞速运转,模拟如何用更灵活的战术,是否可以用更小的代价、更快更华丽的结束战斗。
自从意识到及川彻和自己一样是个多思的人,鹫匠圣美担心过他会不会也思考过度最后陷入死胡同。
当然都在交往了,她直接就问了。
当时刚结束上午的课程,及川彻刚拿出自己的便当,甚至有些发愣,思忖两分钟后如实地说:“我只会思考现实的,和可能发生的。比如,圣美酱来尝一尝今天的曲奇?”
决赛对手是青叶城西。
赛场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尤其是当牛岛若利的扣球被对方的双人拦网成功撑起时,鹫匠圣美注意到身旁教练环抱双臂的手指收紧了。
她也在对面看到了熟悉的人,岩泉一。
甚至在开赛前就看到了,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鹫匠圣美下意识地朝他点头示意。
及川彻会有什么反应呢?
面对自己的好朋友,面对球网对面的好友,他不会手软的。
事实是,及川彻确实没有手软,甚至发挥了120%的能力。在关键时刻,及川彻和天童觉进行了一次精彩的配合,天童觉几乎是在对方二传手触球的瞬间就判断出了路径,迅速移动到位,而及川彻则用一个极其隐蔽的背传,将球送到了从后排插上的中谷智和手上。
由于速度过于快,这一记出其不意的二次进攻直接打穿了青城的防守空当。
“哔————!”
哨声响起,得分!
这个球并非爷爷提供的常规选项和应对攻略,更像是球员在高压下的临场发挥。
鹫匠圣美下意识地看向爷爷,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深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白鸟泽以3:1的比分战胜了青叶城西,赢得了宫城县代表权的桂冠。
赛场瞬间被欢呼声淹没,金色的彩带从顶棚飘落,队员们冲到场中央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鹫匠圣美伸手去抓飘落在她面前的彩带,而后握在了手心,隔着人群我望向及川彻,他也在笑,和队友们击掌、拥抱。
颁奖仪式结束后,更衣室里一片欢呼。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比赛中的精彩瞬间或者败笔,畅想全国大赛的征程。
“赢了是赢了!但青城那几个家伙,真是难缠啊。”
石原中郎灌了一大口水,喘着气说。
“对面的主攻手,他的扣球真是够劲。”中谷智和揉着发红的手臂心有余悸。
“不过最后还是我们赢了!靠的就是绝对的实力!”
小林葵力竭的坐在垫子上。
及川彻靠在储物柜上,用毛巾擦汗,没有加入这场讨论。
高木则看了一眼他,又看向一旁沉默着换衣服的牛岛若利,开口道:“预选赛虽然赢了,但全国大赛的对手只会更强,我们今天暴露了一些问题。比如一传不到位时的调整攻……”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了。
鹫匠教练走了进来,喧闹声瞬间小了,他扫视了一圈队员们,脸上是惯常的严肃,但眼神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打得不错,”他开口,声音沉稳,“拿到了全国大赛的门票,完成了最低目标,我们白鸟泽的风格就是用力量压倒对手,这一点,你们执行的还算坚决。”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的掠过并立的高木则和及川彻,继续补充道:“但是,全国大赛无弱队。光靠力量,反而可能成为短板,今天的比赛我也看到了。对手不是木头桩子,回去好好总结,针对性的训练下周开始。”
“是!教练!”队员们齐声应道。
鹫匠教练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他一走,气氛又活跃起来。
鹫匠圣美走进更衣室检查遗留物品,才发现及川彻还坐在长凳上,低着头,像是在系鞋带,又像是在发呆。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头顶那个头发的旋,又慢慢的蹲下来,点了点他的膝盖,“辛苦了,及川。”
“嗯,”及川彻声线压低,直接伸手握住了膝盖上那只作乱的手,“圣美,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看到可能性。”及川彻轻叹了一口气,握的更紧了,“如果当时那个球更早传给他,或者和狮音配合打一个时间差,也许会更……”
“但你们赢了。”
鹫匠圣美提醒道:“而且看起来毫不费力。”
“是啊,赢了。”及川彻说道,“可是,不够。想要在全国大赛走得更远,这样不够。”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教练……他其实也明白了吧。”
“大概吧。”
鹫匠圣美轻声应和,他是很固执,但不傻。
及川彻突然凑近,飞快地在圣美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胜利之吻。”
他拉着鹫匠圣美起身,又恢复之前那种轻快的气质,“走吧,该回去了。经理,比赛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