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提瓦特》无双王者何神

38、准备作战！

　　沉玉谷之谋

　　遗珑埠的晨雾尚未散尽，璃月特有的湿润空气中弥漫着茶叶与矿石混合的气息。这座沉玉谷的重镇正从沉睡中苏醒，早起的矿工与茶农已开始忙碌，商贩们陆续支起摊位，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

　　迪希雅、赛诺和提纳里站在遗珑埠的入口，望着这座依山而建的城镇。与须弥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璃月的建筑多以飞檐翘角、红柱青瓦为特点，层层叠叠沿山势而上，与周围的竹林和茶园融为一体。

　　“比我想象的要平静。”提纳里警觉地竖起耳朵，收集着周围的声音信息——只有日常的交谈声、工具敲击声和远处水车的转动声。

　　赛诺的目光扫过街道上的行人：“没有军队调动的迹象，说明璃月七星可能还未接到警报，或者...他们不相信浅井长政会真的攻击这里。”

　　迪希雅握紧拳头：“我们必须立即见到钟离先生。萨米尔的情报说，那批攻城器械昨晚已经装船出发，最快明天傍晚就能抵达沉玉谷外海。”

　　三人快步穿过街道，向遗珑埠的最高处——一座名为“观玉台”的古建筑走去。根据须弥在璃月的情报网提供的信息，钟离最近常在那里与当地的茶艺师交流品茗心得。

　　然而，当他们抵达观玉台时，却被告知钟离先生今晨已前往沉玉谷深处的“古茶树林”，可能要傍晚才会回来。

　　“怎么办？”提纳里焦虑地问。

　　“我们不能等。”赛诺做出决定，“直接去古茶树林找他。迪希雅，你和提纳里去找遗珑埠的地方官员，让他们开始组织防御。我去追钟离先生。”

　　迪希雅点头同意，三人立即分头行动。

　　沉玉谷的古茶树林位于遗珑埠以北十里处，是一片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老茶园。参天古茶树高达十数米，枝叶繁茂如盖，林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湿润的泥土气息。

　　赛诺沿着蜿蜒的山路快速前进，赤沙之杖在他手中发出微弱的雷光，显示出他内心的焦急。突然，他停下脚步——前方的古茶树下，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仰头观察着一棵古茶树的枝叶。

　　那人身穿深棕色长袍，长发以玉簪束起，姿态从容优雅。即使只是背影，赛诺也能感受到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钟离先生。”赛诺开口。

　　人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俊朗而沉静的面容，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琉璃。“大风纪官赛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钟离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如同山间流淌的溪水，“不过看你的神色，似乎不是来品茶的。”

　　赛诺简短地行礼：“钟离先生，须弥有紧急情报。浅井长政与朝仓义景的联军计划袭击遗珑埠，而他们的真正目标...是你。”

　　钟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扬起眉毛：“哦？那位从异国而来的年轻将军，想要取我首级？”

　　“我们有证据。”赛诺详细讲述了迪希雅在奥摩斯港的发现，以及浅井军计划的具体内容，“他们的第一批攻城器械已经装船出发，最快明晚抵达。浅井长政本人可能已经潜伏在沉玉谷附近，等待时机。”

　　钟离听完，沉默片刻。他伸手轻抚身旁的古茶树树干，仿佛在感受树木的脉动。“浅井长政...确实是个不寻常的人物。前几天我在沉玉谷西侧的山中，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波动。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他了。”

　　“钟离先生早就察觉到了？”赛诺惊讶地问。

　　“活了几千年，对‘异常’总会有些敏感。”钟离淡淡地说，“不过我没有想到他的目标是我。有趣。”

　　赛诺不解：“‘有趣’？钟离先生，这不是玩笑。浅井长政的剑术非同寻常，他能对抗元素力，而且据我们推测，他可能拥有某种‘弑神兵器’或能力。”

　　钟离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大风纪官，你认为神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赛诺一时语塞。

　　“神并非不可战胜，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钟离望向远处的山峦，“但浅井长政若以为取我首级就能让璃月崩溃，那就太不了解这片土地和它的人民了。”

　　他转身面对赛诺：“不过，我感谢你们的警告。无论浅井长政有何种能力，战争一旦爆发，受难的总是百姓。我们必须阻止这场灾难。”

　　就在此时，古茶树林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树木倒下的声音和鸟群的惊飞。

　　赛诺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赤沙之杖雷光暴涨：“他们提前行动了？”

　　钟离却依然平静：“不，这不是攻击。去看看。”

　　两人迅速赶往声音来源处，只见一棵巨大的古茶树倒在地上，树干中央被整齐地切开，断面光滑如镜。而在倒下的古茶树旁，站着一个人。

　　浅井长政。

　　他依然穿着那身深蓝色和服，名刀“宗三左文字”已经回鞘。看到钟离和赛诺，他微微躬身行礼：“岩王帝君，大风纪官。抱歉毁了这棵古树，但它挡住了我的路。”

　　赛诺挡在钟离身前，赤沙之杖直指浅井长政：“你果然在这里。你的部队在哪里？”

　　浅井长政没有回答赛诺的问题，而是直视钟离：“钟离先生，我无意伤害璃月的百姓。我此次前来，只为一个目的：与你一战。”

　　“为了取我首级？”钟离的声音依然平静。

　　“为了证明一件事。”浅井长政的手按在刀柄上，“证明凡人也有挑战神明的资格。”

　　钟离轻轻推开赛诺，走上前：“如果你的证明需要以战争和杀戮为代价，那么这个证明本身就没有意义。”

　　“有时，战争是必要的恶。”浅井长政说，“就像您当年建立璃月时，也经历过无数战斗一样。”

　　钟离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所以你选择遗珑埠作为战场？一个满是平民的城镇？”

　　“朝仓大人的部队会确保平民安全撤离，”浅井长政说，“只要您接受我的挑战，与我单独对决。如果我输了，我们立即撤军，永远离开提瓦特。”

　　“如果你赢了呢？”

　　“那么我要借走一件东西——您岩心中的一部分力量。”浅井长政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我需要那种力量来拯救我的故土。”

　　赛诺怒道：“你疯了！岩神之心早已...”

　　“我指的不是神之心，”浅井长政打断他，“而是更深层的东西。岩王帝君守护璃月数千年，他的力量早已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我需要的，就是那种与大地相连的本源之力。”

　　钟离沉默良久，最终点头：“我接受你的挑战。但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

　　“那在何时何地？”

　　“明日黄昏，沉玉谷东侧的‘天衡古战场’。”钟离说，“那里远离人烟，是我们对决的理想场所。至于朝仓义景的部队...如果他们在那之前攻击遗珑埠，我们的约定立即作废。”

　　浅井长政微微皱眉，显然这个条件让他有些为难。但最终，他还是点头同意：“可以。我会通知朝仓大人，在明日黄昏之前，不发动攻击。”

　　“还有一件事，”钟离补充，“无论对决结果如何，你们都必须立即释放所有俘虏，并赔偿对须弥造成的损失。”

　　浅井长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们赢了，自然有谈判的筹码。如果我们输了...这些条件也不重要了。一言为定。”

　　说完，他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如同水中倒影般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分身？”赛诺震惊地问。

　　钟离摇头：“不，是真身。一种高明的空间移动术法。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

　　“钟离先生，你真的要与他单独对决？”赛诺担忧地问，“如果他真的拥有‘弑神’的能力...”

　　钟离望向倒地的古茶树，树干断面光滑得异常。“他的剑术融合了某种我们不了解的力量体系。但更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矛盾和痛苦。他不是为了征服或破坏而来，他是为了拯救。”

　　“拯救？”

　　“他的故土正在死去，”钟离缓缓说，“我能从他的剑气中感受到那种绝望。就像当年灾厄降临时的坎瑞亚...”

　　赛诺心中一凛。坎瑞亚的覆灭是提瓦特历史上最惨痛的灾难之一，如果浅井长政的故乡正面临类似的命运...

　　“但这不是发动战争的理由。”钟离的语气变得坚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将战火带到无辜的土地上都是错误的。明日黄昏，我会让他明白这一点。”

　　两人迅速返回遗珑埠。迪希雅和提纳里已经说服了当地官员开始组织防御，但进展缓慢——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会有敌人攻击这座宁静的山谷小镇。

　　钟离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当这位往生堂客卿站在遗珑埠的广场上，平静地宣布将有敌军来袭时，整个城镇瞬间安静下来。璃月人可能不了解“客卿钟离”的真实身份，但他们能感受到这位先生话语中的分量。

　　“我需要志愿者，”钟离说，“不需要你们上战场，只需要帮助老人、妇女和儿童撤离到安全的地方。遗珑埠的所有商人，请立即开始转移贵重货物。矿工们，请用你们的专业知识，在山谷的这几处地点设置障碍。”

　　他在地图上指出几个关键位置，每一个都是敌军可能的进攻路线。遗珑埠的居民虽然仍有疑虑，但看到钟离如此笃定，加上须弥来使的严肃态度，还是开始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赛诺、迪希雅和提纳里与钟离一起制定了详细的防御计划。

　　“浅井长政承诺在明日黄昏前不发动攻击，”赛诺说，“但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他。”

　　“我们需要双线准备，”迪希雅指着地图，“一方面按照敌军会守约来准备，组织平民撤离，布置防御；另一方面按照敌军会提前攻击来准备，在关键位置设伏。”

　　提纳里补充：“我在被俘期间注意到，浅井军的装备虽然精良，但对提瓦特的环境不完全适应。特别是沉玉谷多雾潮湿的气候，可能会影响他们的火器和某些机械的运作。”

　　钟离点头：“可以利用这一点。赛诺，你的雷元素能力在潮湿环境中会有增强。迪希雅，你的火焰虽然会被克制，但沉玉谷有许多干燥的竹林，必要时可以制造火攻。提纳里，你对地形的敏锐感知将是我们最重要的眼睛。”

　　四人一直讨论到深夜，制定了从平民撤离路线到伏击位置，从通信信号到应急撤退方案的全套计划。钟离对沉玉谷每一寸土地的了解令人惊叹，他能准确说出哪条山道在雨季容易滑坡，哪片竹林最干燥易燃，哪处山洞可以藏匿数百人。

　　“钟离先生对这里真熟悉。”迪希雅忍不住感叹。

　　钟离微微一笑：“活得太久，总会在各处留下足迹。年轻时，我常与友人在这片山谷品茶论剑。”

　　他望向窗外，月色下的沉玉谷静谧而美丽：“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让战火摧毁这片土地。”

　　突然，提纳里竖起耳朵：“有人来了...很多人，从东侧山谷方向。”

　　所有人立即进入警戒状态。但来者并非敌军，而是一支身着璃月千岩军制服的部队，领头的是一位金色短发、身着华服的女子——璃月七星的“天权星”凝光。

　　“钟离先生，”凝光优雅地行礼，但眼中没有丝毫轻松，“我收到了须弥的紧急情报，立即带了两千千岩军赶来。后续还有五千部队正在路上，预计明早抵达。”

　　钟离点头：“来得正是时候，凝光大人。”

　　凝光转向赛诺等人：“感谢须弥的警告。虽然我们之间有过...分歧，但在对抗共同威胁时，璃月与须弥站在一起。”

　　迪希雅注意到凝光说的“分歧”，但此时不是追问的时候。

　　“凝光大人带来了多少人？”赛诺问。

　　“先锋两千，后续五千，总共七千。”凝光回答，“但根据你们的情报，敌军可能有两万。数量上我们处于劣势。”

　　“所以我们不能正面迎战，”钟离说，“必须利用地形优势和战术。而且，我与浅井长政达成了协议，明日黄昏前他不会发动攻击。”

　　凝光皱眉：“你相信他？”

　　“我相信他作为一个武士的尊严，”钟离平静地说，“但为防万一，我们仍要做好迎战准备。”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凝光带来的千岩军迅速接管了遗珑埠的防御工作。专业军队的效率远非平民可比，很快，撤离路线被清理出来，防御工事开始搭建，侦察兵被派往各个方向。

　　凌晨三点，当大多数工作已安排妥当后，钟离独自一人登上观玉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沉玉谷，月光下的茶园、竹林和矿洞宛如一幅水墨画。

　　“你确定要独自面对他吗？”凝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钟离没有回头：“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军队对军队作战，无论胜负，伤亡都将惨重。而若我与他单独对决，无论结果如何，损失都会降到最低。”

　　“但如果他真的有‘弑神’的能力...”凝光的声音中罕见地透出一丝担忧。

　　钟离转身，琥珀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仿佛在发光：“凝光，你知道我活了多久吗？”

　　“数千年。”

　　“在这数千年中，我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起与衰落，经历了无数次战斗。”钟离望向远方的山脉，“我并非不可战胜，但浅井长政要击败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剑术或特殊能力。他需要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凝光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钟离先生。但请答应我一件事。”

　　“请讲。”

　　“如果局势不利...不要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自己。”凝光直视他的眼睛，“璃月已经进入人治时代，我们可以保护自己。”

　　钟离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我会记住的。但现在，让我们专注于眼前的挑战。黎明即将到来，而黄昏时，一切都将见分晓。”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沉玉谷的晨雾再次升起。在遗珑埠，撤离工作已进入尾声，大部分平民已安全转移到后方山谷。千岩军和须弥的战士们各就各位，准备迎接可能的攻击。

　　而在沉玉谷东侧的天衡古战场——一片数千年前璃月先民与魔神战斗留下的荒芜之地——浅井长政已经站在一处高地上，闭目养神，等待黄昏的到来。

　　他的手中紧握着父亲留下的遗物——一枚黯淡的水晶吊坠。父亲临终前告诉他，这枚吊坠中封存着故乡最后的力量，只能在最关键时刻使用。

　　“父亲，母亲，故土的同胞们，”浅井长政低声自语，“请赐予我力量，完成这最后的使命。”

　　风从古战场吹过，卷起沙尘，仿佛无数古代战士的英魂在低语。浅井长政睁开眼睛，望向西方遗珑埠的方向。

　　他知道，无论黄昏的对决结果如何，他的人生、他的使命都将迎来转折点。而提瓦特大陆的命运，也可能因此改变。

　　阳光逐渐升起，照亮了沉玉谷的每一寸土地。战争与和平，神性与人性，拯救与毁灭——所有这些对立的概念，都将在即将到来的黄昏中碰撞、交织，最终决出胜负。

　　而在遗珑埠的指挥所内，钟离正轻轻擦拭着一套茶具，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一场可能决定璃月命运的对决，而是一次普通的茶会。

　　“赛诺，”他突然开口，“对决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请确保须弥与璃月的联盟继续维持。提瓦特面临的威胁可能不止浅井长政一个。”

　　赛诺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七国需要团结，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迪希雅站在窗边，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我只希望黄昏快点到来。这种等待...比战斗本身更难熬。”

　　提纳里轻抚着手中的弓：“等待与准备也是战斗的一部分。而且，我相信钟离先生。”

　　钟离放下茶具，站起身。晨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么，让我们完成最后的准备吧。黄昏时分，一切将尘埃落定。”

　　沉玉谷的黎明，在紧张而有序的准备中悄然到来。而所有人都在等待的黄昏，正在时间的流逝中一步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