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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战国联合军举办庆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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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的三色旗
璃月港的夜晚从未如此璀璨。
往日那些点缀海岸的灯火,在今夜被淹没在更加耀眼的光芒中——那是数千盏日式提灯悬挂在重建的码头上,是三色旌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是来自异国的火炮向天际发射的彩色烟花。
织田信长站在天守阁的最高处,俯瞰着这座刚刚臣服的城市。他身上那件绣有木瓜纹的阵羽织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手中把玩着一只来自明国的青瓷酒杯。杯中清酒倒映着漫天烟花,如星河落入凡间。
“信玄公,你看这璃月港,可比你的甲斐国如何?”他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武田信玄踱步至栏杆旁,他身着赤色甲胄,即使在这样的庆典之夜也未卸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港口的每一处灯火,最终停留在远处一艘悬挂葡萄牙旗帜的巨舰上。
“土地不同,人心却一。”信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甲斐多山,此处临海。但征服的滋味,在哪里都一样甜美。”
“哈哈,说得好!”另一侧传来爽朗的笑声。丰臣秀吉快步走来,他身着华丽的丝绸长袍,脸上带着一贯的灿烂笑容。“不过今晚不谈征服,只谈欢庆!那些欧洲人带来的葡萄酒相当不错,信长公不尝尝?”
信长转过身,目光在两位盟友——或者说暂时的伙伴——脸上扫过。三人在这个遥远东方的港口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就像他们各自旗帜上的纹章:织田的木瓜纹、武田的武田菱、丰臣的五七桐,三种图案并列飘扬在璃月港的上空,构成一种脆弱的盟约。
“下去吧,”信长最终说道,“我们的‘客人’该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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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的主会场设在璃月港最大的广场上,这里曾是这个繁华港口的贸易中心,如今被改造成了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宴会场地。长桌如龙蛇般蜿蜒排开,上面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
从日本带来的新鲜鲷鱼刺身、用本地海产制作的寿司拼盘、慢火炖煮的相扑火锅;也有璃月本地的名菜——清蒸黄金蟹、水晶虾饺、明月蛋;更有欧洲使者们带来的异国佳肴:葡萄牙的烤沙丁鱼、西班牙的海鲜饭、德国的香肠与酸菜、法国的鹅肝和焗蜗牛。酒水同样琳琅满目:清酒、烧酌、璃月米酒、葡萄牙波特酒、法国波尔多葡萄酒、德国黑啤酒、西班牙雪利酒。
会场的一侧搭建了相扑土俵,四名体重超过三百斤的力士正在激烈角力,他们的每一次碰撞都引起围观武士的阵阵喝彩。另一侧,日本艺伎们身着精致的和服,弹奏三味线,跳着优雅的舞蹈,她们的歌声与欧洲乐队演奏的旋律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欧洲联合军队的代表。他们身着各色军装,聚集成小团体交谈,时不时将好奇或警惕的目光投向他们的日本东道主。
当三位大名入场时,全场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来自日本军队的欢呼。
织田信长率先走向主桌,他的步伐坚定而威严。武田信玄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踏出军人的节奏。丰臣秀吉则向两侧挥手致意,笑容可掬,仿佛这庆典完全由他一手操办。
“先生们,”信长用清晰的日语说道,身边的译官迅速将其翻译成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今夜,我们不仅庆祝一场胜利,更庆祝一个新的开始。璃月港将是我们共同的财富,东西方交汇的明珠。”
葡萄牙使者阿方索·德·索萨率先举杯回应:“为合作与繁荣!”其他欧洲代表纷纷附和,尽管他们的笑容中掺杂着不同程度的勉强。
庆典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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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臣秀吉无疑是这场宴会的灵魂人物。他游走于各桌之间,时而用刚学会的葡萄牙语单词与欧洲人交谈,时而拍着本国武士的肩膀开怀大笑。他特意来到相扑比赛场地,亲自为获胜的力士颁发奖杯——一把装饰华丽的武士刀。
“看啊!”秀吉对聚集的武士们高喊,“这就是力量的象征!在我们的新领地上,力量与智慧并重!”他的话语激起一阵热烈的欢呼。
不远处,武田信玄则与几位欧洲军事顾问围坐一桌,通过译官讨论战术与火炮技术。信玄专注地倾听葡萄牙军官讲解新型火绳枪的射程和装填速度,不时提出尖锐的问题。
“风魔君,”信玄忽然转向身后阴影中一名沉默的忍者,“记下这些细节。我们的铁炮队需要改进。”
“遵命。”阴影中传来简短的回应,随后又归于寂静。
欧洲军官们交换了不安的眼神。这些日本人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而且显然不打算仅仅依赖欧洲的技术。
织田信长相对安静地坐在主位上,但他的眼睛没有放过任何细节。他注意到西班牙和葡萄牙代表之间微妙的紧张关系,观察到英国使者对法国人的冷淡态度,也看到自己麾下将领们对欧洲武器既敬畏又渴望的眼神。
“明智君,”信长轻声对身旁的家臣明智光秀说,“注意德国代表。他们询问港口的防御次数过于频繁了。”
“已经安排人手监视,主公。”光秀低声回应。
这时,烟花表演达到高潮。夜空中绽放开巨大的三色图案——红、白、金,分别代表三位大名的旗帜。紧接着,葡萄牙的盾徽、德国的黑鹰、法国的鸢尾花、西班牙的城堡与狮子、英国的玫瑰相继在夜空中绽放,引起一阵阵惊叹。
“真是了不起的技术,”英国使者威廉·亚当斯喃喃道,“中国人发明的烟花,被日本人掌握,现在用来欢迎欧洲人。世界真是越来越小了。”
“也越来越危险了。”法国代表皮埃尔·勒菲弗低声回应,“这三个日本领主,你觉得他们能和平共享这个港口多久?”
这个问题悬在许多人心中,但无人敢大声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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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深夜,酒过数巡,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而混乱。语言障碍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日本武士与欧洲士兵用比划和笑容交流,偶尔还会一起跳起笨拙的舞蹈。
丰臣秀吉甚至组织了一场即兴的“东西方相扑赛”,让一名德国壮汉挑战刚刚获胜的日本力士。结果令人捧腹——德国人完全不明白比赛规则,刚一接触就想用摔跤技巧,被力士轻松推出土俵。
“规则!要遵守规则!”秀吉笑得前仰后合,用生硬的德语喊道。
织田信长看着这闹剧般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但当他看到武田信玄悄然离席,走向港口方向时,那笑意立刻消失了。
“光秀,跟我来。”
信长起身,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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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站在码头的尽头,眺望着漆黑的海面。他的几名亲信忍者如影子般散布在周围警戒。
“美景令人沉醉,不是吗?”信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信玄没有回头。“尤其是当你知道这美景下隐藏着什么的时候。”
两人并肩站立,身后是璀璨庆典的喧嚣,面前是深不可测的海洋。
“那些欧洲人,”信玄终于开口,“他们像鲨鱼嗅到血腥。今天带来礼物,明天就会带来舰队。”
“我知道。”信长平静地说,“所以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掌握这片海洋。”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信玄转过身,直视信长的眼睛,“我们三人,谁能真正掌控这片海?是你,是我,还是那只猴子?”
信长迎上他的目光。“现在讨论这个为时过早。璃月港只是开始,整个璃月地区,乃至更广阔的提瓦特大陆,都在等待征服。”
“然后呢?像源平合战那样,最终只剩一家?”信玄的手轻轻按在刀柄上。
明智光秀立刻上前半步,手也搭上了自己的刀。
信长举起手制止了他。“我们有更紧迫的敌人。那些欧洲国家不会满足于贸易权,幕府的那些老顽固也不会坐视我们在此壮大。信玄公,内斗的时刻还未到来。”
长久的沉默,只有海浪拍打码头的声音。
终于,信玄松开了刀柄。“明智的判断。但记住,当那一刻到来时,我不会留情。”
“彼此彼此。”
两人同时转身,背对背走回庆典的光明中。他们的脸上重新挂上符合场合的表情,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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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接近尾声时,丰臣秀吉跳上一张桌子,高举酒杯。
“朋友们!来自东方的和西方的朋友们!”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染力,“今夜我们在此相聚,证明了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人们可以共享繁荣!让我们举杯,为了璃月港的未来,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热烈的欢呼响彻夜空。酒杯碰撞的声音如音乐般悦耳。
但在这表面的和谐之下,暗流涌动。
葡萄牙使者阿方索低声对同伴说:“我们必须尽快请求更多战舰。这些日本人太危险了。”
德国代表在日记中写道:“日本人的军事纪律令人印象深刻,但他们内部的紧张关系显而易见。分而治之或许是可能的策略。”
法国代表皮埃尔则担忧地看着夜空:“我们在帮助崛起一个可能比中国更可怕的东方力量。”
日本方面,各位将领也在私下议论。
“那些南蛮人的大炮确实厉害,但他们的士兵缺乏武士的荣誉感。”
“武田的骑兵在本地山区可能发挥不了作用,但水军建设他远远落后于我们。”
“秀吉大人太亲近那些欧洲人了,这很危险。”
只有三位大名本人,在庆典的最后时刻,共同点燃了象征庆典结束的巨大烟花。当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他们的脸庞时,三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联盟将持续,直到它不再需要持续。
竞争已开始,尽管表面上仍是合作。
璃月港的夜晚从未如此璀璨,也从未如此充满暗影。
当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中消散,三位领主各自返回自己的驻地。港口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海浪声永恒不变地回响,仿佛在诉说着:无论来自何方的征服者,最终都将成为这片土地漫长历史中的过客。
而璃月港,将见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