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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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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哥,你说他们在那边交战,我们偷跑出来搞野味,回去了那人不会生气吗?会不会把我们安排成苦力工啊?”
走在后面稍瘦弱年轻的一名男子,面露难色,一手不停地摸着头,生怕挨批,小心翼翼地跑上前去,跟那名留着络腮胡拿着酒瓶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说。
他话音刚落,众人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凶狠的,残暴的,充满血色与酒气的目光紧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撕碎。
年轻人脸上的脸上更加难看了,冷汗从两鬓留下,低着头,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
那领头的男人用力一挥,硕大的巴掌打在年轻人的脸上,他的头瞬间偏向一边,脚步颤颤巍巍,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男人指着年轻人的头破口大骂。
“妈的,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老子才不是那群窝囊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算什么东西,还管到老子头上了,呸!”
说完又往旁边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年轻人佝偻着身子,忍不住哆嗦,脸上扯出笑,嘴角已经紫了一块,还带着血痕,小步上前。
“对对对,光哥说的对,他们才管不到您了,他们都是一群窝囊废,是小的多嘴了。”
男人上前用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拍在年轻人脸上,年轻人不敢有半分反抗,任由他羞辱着自己,旁边的一众人也如看戏一样,露出丑恶的嘴脸,对他指指点点。
男人将空酒瓶扔在地上,扯过年轻人的衣领。
“你,去,再给我到车上拿几瓶酒来。”
年轻人脸上带着伪笑,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光哥,小的马上就来。”
“滚!”
他朝村庄外的石子路上跑去,背过身时,脸上虚假的笑容变成眼角一抹凶狠的冷光,用手不停地擦着嘴角的血渍。
那伙人继续大摇大摆地向里走,一路上全是那雄鹿的血迹和大大小小的酒瓶。
……
安艺和叶初婉穿过几个小院,离那伙人越来越远,彼此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迈过一道坍塌的石墙,地上全是碎瓦块。
“来,小心点。”安艺紧握着叶初婉的手。
掀开一片杂草丛,两人来到了村庄外围,昨天来时的那条石子路。
两人蹲在矮墙后,安艺护着身旁的人,探出头,环顾四周。
外面的景象与昨天并无不同,只是石子路上有一些血迹和酒瓶,以及远处停的那两辆皮卡车。
外面并没有人,也听不到那群人吵闹的声音,而这两辆车对现在的她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可以更快的和部队会合。
她转回身,看着身后的人。
“你先躲在这儿,我去车上看看。”
叶初婉攥紧她的衣角,抿着唇,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安艺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眼中带着笑。
“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嗯。”
初晨的太阳升起,斑驳的围墙被日光拉成一道长长的暗影,墙头上的碎玻璃在阳光里闪着冷冽的光。
安艺猫着腰,从围墙的阴影里探出,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额头冒出一层薄汗,眉头紧锁,紧盯着前方的皮卡车,还不时四处观望。
鞋底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脚步又快又轻,手中紧握着枪托。
皮卡车锈迹斑驳的铁皮外壳在阳光下发出一层红光,车内还有一股浓郁的刺鼻的酒味,混合着铁皮的锈味。
手指搭上车门,用力拉开。
安艺半个身子探进去,目光飞速扫过驾驶座,那群人是直接熄了火下车,车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晃出一小点银亮的光。
指尖微微拧动钥匙,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悬到嗓子眼的心“咚”地落回胸腔,安艺长舒一口气,后背的冷汗却已经浸透了衣衫。
来不及多想,她推开车门,转身就往围墙的方向跑。
叶初婉靠在围墙边,看着她往回跑,拿起地上的背包,准备出去与人会合。
脚下的石子硌得脚心发疼,却没有放慢脚步,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尘土的腥气。
前方离围墙还有数十米远时,一声暴喝突然炸响在空气中。
“站住!”(桐丘语)
安艺浑身一僵,猛地偏头看过去。
只见远处石子路上有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
手里的冲锋枪已经架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她。
“什么人,别动。”(桐丘语)
安艺紧握手中的枪,由于听不懂也没有理会男人,他瞥见安艺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哒哒哒……”
枪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过,打在她旁边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碎石和尘土。
在子弹飞射过来时,安艺几乎是本能地矮下身,朝着旁边的乱石堆扑过去。
枪声还在持续,子弹密密麻麻地打在石块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碎石屑溅了她一身。
她借着石块的掩护,探出头反击。
“哒哒哒……”
脚边落了一地的弹壳。
男人被她的火力压制,不得不滚身躲进围墙,暂时停止攻击。
安艺瞅准一个间隙,猛地起身,弓着腰朝围墙狂奔。
没有了火力压制,男人迅速蹲起,再次架上枪,瞄准她。
身后的枪声还在追着她的脚步,安艺能听见子弹擦过空气的尖啸声。
还有几米时,她奋力扑到围墙下,双手撑着粗糙的墙面,借力翻身滚进围墙的阴影里。
叶初婉接住她不稳的身子。
安艺瘫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里的枪还紧紧地攥着。
叶初婉扒拉着她的衣服,眼角有泪花,焦急道:“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墙外的枪声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愤怒的咒骂声。
安艺站起身,手上全是泥土,混着石子的划痕,手掌心被磨破了,一阵一阵的刺痛感。
她眉头紧蹙,来不及过多的言语。
“快走!”
……
远处的那伙人架着架子,生起火,将雄鹿的皮毛扒下扔在一边,地上一摊血迹。
那名名叫光哥的领头人坐在石块上,手中拿着酒瓶,仰头大灌着,不住地催促着。
“快点快点,手脚麻利点。”
手下的人忙不迭地点头。
“诶,好好,光哥,马上就好。”
突然,远处的枪声惊动了他们,光哥将喝完的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男人破口大骂,满脸狰狞。
“妈的,那犊子又在干什么!”
手下有人上前讨好道:“光哥,别生气,说不定是那小子不小心走火了,毕竟他就那个胆,怎么能和光哥您比了,说不定啊这还是他第一次摸枪了,哈哈哈……您说是不是?”
光哥拍了拍他的脸。
“就你小子嘴甜,哈哈哈……”
“诶,是是是。”脸上陪笑讨好。
光哥推开那人。
“还不快点,别磨蹭,老子还等着吃肉了。”
“诶,小的马上就做。”
众人将雄鹿抬起,架上架子,血滴滴入火中。
枪声再次响起,光哥眉头一皱,拍腿站起。
“妈的,这枪声不对,是那帮人用的枪。”
众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地伫立着,不敢过多言语。
“走,去看看。”
光哥拿起地上的枪,眼神中带着兴奋。
身后的人纷纷拿起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