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电竞男妈妈，热搜与技术都想要！》苋菜能不能做咸菜

31、第 31 章

　　（一年零三个月后季焰的公寓）

　　晨光透过素色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混合着婴幼儿奶粉特有的甜腻。季焰系着围裙，动作不算熟练但异常专注地在厨房忙碌着。灶台旁放着一本翻开的《发展心理学》，书页上沾了几点油渍。

　　客厅里，刚满一岁的女儿韩玥（小名月月）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努力地把一个圆形积木塞进方形的孔洞里，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有着韩墨那样浓密的睫毛和季焰略显凌厉的眉骨，组合在一起却是一种糅合的可爱。

　　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公寓，不大，但视野开阔，装修简洁温暖，与之前那栋象征意义大于居住价值的奢华别墅截然不同。这是季焰用“Aura”部分分红和自己接的少数几个谨慎筛选的、不涉及过度曝光的咨询费买下的，只登记在他个人名下。

　　过去的一年多，像一场漫长而痛苦的重塑。他系统地接受了心理治疗，艰难地戒断了药物依赖，身体在缓慢却坚定地恢复。他学习了大量心理学知识，甚至开始远程旁听一些课程。他不再是那个被欲望和资本驱动的“Icon”，更像一个努力学习的……普通单亲父亲，如果忽略他复杂的过去和那三个依旧若即若现的男人。

　　他与苏宸和韩东辰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基于商业利益和互相制衡的和平。他不再是他们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成了一个需要谨慎对待的、拥有自己筹码的“合作伙伴”。至于韩墨……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韩墨提着大包小包的母婴用品和新鲜食材走了进来。他褪去了几分少年人的尖锐，眉宇间多了些沉稳，只是看向季焰时，眼神里的炽热和小心翼翼依旧未变。

　　“月月，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他放下东西，第一时间就去抱女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季焰端着早餐走出来，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他和韩墨的这个孩子，源于一次意外。在他产后最混乱、最依赖药物和外界肯定的时期，韩墨近乎偏执的守护和占有，在某一个失控的夜晚，越过了界限。当验孕棒再次显示出两条红杠时，季焰感觉整个世界都再次崩塌了。

　　那时他身体尚未恢复，精神濒临崩溃，沈屿的孩子季宁还那么小……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像一道惊雷，劈醒了他浑噩的沉沦。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过去的每一次任性、每一次贪婪的索取，最终承担后果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这些无辜的孩子。

　　他没有告诉韩墨，独自去了医院。但在躺上手术台的前一刻，他看着冰冷的器械，脑海里闪过季燃、季暖、季宁，还有沈屿离开时失望的眼神，以及韩墨那双总是固执地望着他的眼睛……他逃走了。

　　他选择生下了这个孩子。这是他为自己过去混乱人生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一个他必须用清醒和负责任的态度去面对的生命。

　　“吃饭。”季焰将早餐放在桌上，声音平静。

　　韩墨抱着月月坐下，看着季焰，欲言又止。他知道季焰留下这个孩子，更多是一种责任和赎罪，而非爱情。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强行索要关注，只是笨拙地、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融入这个小小的、由季焰主导的世界。

　　“我……我报了育儿班。”韩墨低头给月月围上餐巾，闷闷地说，“下周六上课。”

　　季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温好的牛奶推到他面前。

　　（午后心理医生远程会话）

　　“……所以，你不再将月月的出生视为一个‘错误’，而是看作一个促使你彻底改变的‘契机’？”医生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季焰靠在沙发上，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看着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的月月，轻声道：“是。她让我无处可逃，必须面对我自己搞出来的一团糟。我必须为了他们，尤其是为了她，变成一个更好、更稳定的人。”

　　“对于韩墨先生，你的感受是？”

　　“复杂。”季焰坦诚，“有怨，有无奈，但……也理解。当时的我，和他，状态都不正常。现在，我们更像是因为孩子而被绑在一起的……盟友？尝试学习如何共同负责的伙伴。”他顿了顿，“我知道他想要更多，但我给不了。至少现在，我给不了。我能给的，就是努力做一个清醒的、不把生活再次搞砸的父亲。”

　　（傍晚意外的访客）

　　门铃响起。季焰开门，外面站着提着公文包的韩东辰。他依旧是那副雍容沉稳的模样，只是目光在触及季焰身上普通的家居服和屋内温馨平凡的布置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表舅。”季焰侧身让他进来，态度不卑不亢。

　　韩东辰是来看月月的。他给月月带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但更多的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这个流淌着韩家血脉的孩子，以及……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季焰。

　　“你变了很多。”韩东辰最终说道，语气听不出褒贬。

　　“人总是要长大的。”季焰给韩东辰倒了杯水，“虽然我的‘长大’，代价有点大。”

　　韩东辰沉默片刻，忽然道：“苏宸最近在接触几个东欧的资本，动作不小。你……还是小心些。”

　　这是提醒，也是一种试探。试探季焰是否真的彻底远离了那个漩涡。

　　季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暴后的淡然：“谢谢表舅提醒。我现在的生活重心在这里。”他指了指正被韩墨逗得咯咯笑的月月，还有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的季燃和季暖（孩子们周末会过来住），“外面的风雨，只要不主动吹到我头上，就与我无关了。”

　　韩东辰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送走韩东辰，季焰站在门口，看着电梯数字跳动。他知道，彻底告别过去是不可能的，苏宸的野心，韩东辰的算计，甚至沈屿留下的那个秘密（季宁的身世），都像埋藏的地雷，不知何时会再次引爆。

　　但他不再恐惧。

　　他回到屋内，韩墨正在手忙脚乱地给月月换尿布，动作依旧笨拙，却异常认真。季燃跑过来，举着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画给他看：“爸爸，看！这是我们家！”

　　画上有四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还有一个更小的、被圈在中间的点点。

　　季焰接过画，看着上面稚嫩的笔触，心里那片荒芜的废墟上，仿佛有绿色的嫩芽，正在顽强地钻出来。

　　他走过去，接手了韩墨搞不定的尿布，动作依然算不上熟练，却平稳有序。

　　他走错了太多的路，做错了太多的事，留下了太多需要弥补的伤痕和需要负责的生命。

　　但现在，他只想，也只能，专注地走好脚下的这一步。为他自己，也为了这些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依赖他成长的孩子们。

　　夜幕降临，公寓里灯火温暖。过去的浮华与痛苦，都成了窗外的背景音。而属于“季焰”的、平凡却真实的重生故事，才刚刚开始写下第一个，带着奶渍和烟火气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