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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背叛者 ...
清源乡的清晨,总是被浓雾包裹。
林晚舟站在五年级二班的教室里,手里拿着一摞作文本。陈娟娟眼眶红肿地坐在讲台旁,面前摊开的,是罗伟的最后一篇作文。
《我的梦想》,一个老掉牙的题目。
罗伟的字迹工整,甚至有些过于用力,每一笔都像要戳破纸张。
「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宇航员,飞到很远很远的星星上去。因为那里很安静,没有人在耳边说‘你怎么这么笨’,也没有人让我把好东西‘让’给别人。星星不会说话,但它们会发光。如果我变成一颗星星,是不是也能安静地发光,不用再担心明天要面对什么?」
「爷爷奶奶说,爸爸在广东的工厂里一天要站十二个小时,妈妈在给人当保姆,看别人孩子的脸色。他们说,我要懂事,要争气,要考出大山。我每次都笑着说‘好的,我一定努力’。其实我心里很害怕,我怕我怎么努力都考不好,我怕我永远都走不出这座山,我怕我最后会让所有人失望。」
「有时候,我会在晚上睡不着,盯着屋顶的裂缝看。裂缝像一张嘴,好像要把我吞进去。我想喊,但发不出声音。我想哭,但眼泪流不出来。我想,可能等我真的变成星星,就不会有这些感觉了吧。」
「老师说要乐观,要坚强。我每天都笑,跟同学打闹,假装一切都很容易。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有个地方,一直在下雨,从来没有停过。」
作文的最后,没有句号。像是写到这里,再也无力继续。
林晚舟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文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这不是一个十一岁孩子该有的笔触。那些故作轻松的句子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悲伤和无助。
“乐观型抑郁症。”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发抖。
陈娟娟抬起头,眼神茫然:“什么?”
“一种抑郁症的表现形式。”林晚舟想起宋归路曾经跟她解释过的,“患者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乐观、开朗,甚至幽默,但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他们习惯用笑容掩饰情绪,因为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害怕不被理解。”
她顿了顿,看着作文本上那些故作轻松的话:“罗伟就是这样。他表面上嘻嘻哈哈,跟同学打闹,但文字里……全是求救的信号。”
陈娟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怎么……怎么就没看出来?我只觉得他最近有点沉默,但问他,他总是说‘没事,老师,我就是有点累’。我以为他真的只是累……”
“因为我们都习惯了。”林晚舟的声音很低,“习惯了山里孩子‘懂事’,习惯了他们‘坚强’,习惯了把他们的沉默当成内向,把他们的异常当成青春期叛逆。我们忙着赶教学进度,忙着抓考试成绩,忙着应付各种检查……却忘了停下来,听听他们心里真正的声音。”
窗外,浓雾缓缓流动,像一场无声的哀悼。
“陈老师,”林晚舟合上作文本,“罗伟的爷爷奶奶,知道他这些想法吗?”
陈娟娟摇头,声音哽咽:“我问过。他奶奶说,‘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就是懒,不想读书,想出去打工’。他爷爷更直接,说‘男娃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误解,像一层厚厚的、不透光的布,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们得找到他。”林晚舟站起身,眼神坚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要给他一个交代。”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舟和陈娟娟像疯了一样,把学校周边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山坳里的废弃砖窑,竹林深处的野坟地,河边长满青苔的乱石滩……她们拿着罗伟的照片,见人就问,不管是砍柴的村民,还是放牛的老人。
“没见过。”“这么大的男娃子,说不定跑出去打工了。”“你们老师也真是,管那么多干嘛?”
类似的回答,一遍又一遍。
第三天下午,一个在后山采草药的老婆婆叫住了她们。
“你们找的那个娃儿……是不是穿蓝衣服,个子不高,有点黑?”
林晚舟的心猛地一跳:“对!婆婆您见过?”
老婆婆眯着眼睛,想了很久:“大概……五六天前吧,我在后山那片老杉树林里采药,看见一个男娃子,一个人往林子深处走。我叫他,他没应,走得很快,一晃就不见了。我当时还想,谁家娃儿跑那么深的地方去干嘛……”
老杉树林。
那是学校后山最偏僻的一片林子,树木茂密,光线昏暗,平时很少有人去。
林晚舟和陈娟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走。”
两人几乎是跑着去的。山路崎岖,荆棘划破了裤腿和手臂,但她们顾不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心脏。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几棵巨大的杉树矗立着,树皮斑驳,像沧桑的老人。
然后,她们看见了。
在一棵最粗的杉树下,靠着树干,坐着一个人。
蓝色的校服外套,黑色的裤子,低垂的头。
是罗伟。
林晚舟的脚步猛地停住,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陈娟娟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冲了过去。
“罗伟!罗伟!”
没有回应。
林晚舟强迫自己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走到陈娟娟身边,看清了那张脸。
苍白的,僵硬的,眼睛闭着,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奇怪的、平静的弧度。像是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已经干涸发黑的血痕。身旁的地上,扔着一片锋利的碎瓷片——像是从打破的碗上捡来的。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痛苦的扭曲。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选择了离开。
陈娟娟瘫坐在地上,抱着罗伟冰冷的身体,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啊……罗伟……老师对不起你……对不起……”
哭声在山林里回荡,惊起飞鸟。
林晚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罗伟平静的脸,看着陈娟娟崩溃的哭泣,看着这片寂静的、与世隔绝的树林。
这里就是他选择的终点。一个没有人会轻易找到的、足够隐蔽的地方。
他不想被人发现吗?还是……他其实希望有人能找到他,只是,太晚了?
山风吹过,杉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叹息,像低语。
林晚舟慢慢蹲下身,从罗伟紧握的右手里,轻轻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是一封简短的遗书,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但还能辨认:
「对不起。
我太累了。
考不好,对不起爸妈。
活着,对不起自己。
我把营养午餐的名额让出来了,在周校长抽屉里。
别找我,这里很安静。
再见。」
最后两个字,写得特别轻,特别淡,像一声终于解脱的叹息。
林晚舟握着那张纸,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滚烫地砸在冰冷的土地上。
原来,他连死前都在道歉。
为考不好道歉,为活着道歉,甚至……为把名额“让”出来道歉。
那个想买他名额的人,是不是给了他最后的、压倒性的压力?
陈娟娟还在哭,哭声里充满了自责和绝望:“是我没看好他……是我没多关心他……我算什么老师……”
林晚舟伸出手,轻轻揽住陈娟娟颤抖的肩膀。
“陈老师,”她的声音沙哑,但异常清晰,“不是你的错。是这里……是我们所有人都病了。”
她抬起头,看着这片困住罗伟、也困住无数山里孩子的大山。
“我们病在只看得见分数,看不见人心。病在把坚强当成理所当然,把求救当成矫情。病在以为吃饱穿暖就是全部,忘了心里的洞,才是真正杀人的东西。”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罗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这种误解还在,只要心理的荒漠还在,悲剧就会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陈娟娟靠在她肩上,哭得浑身发抖。
两个女老师,在寂静的山林里,抱着一个已经冰冷的孩子,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摸到了这片土地上,那些被忽视的、沉痛的伤口。
海市的夜晚,华灯初上。
楚月一个人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她没有开灯,窗外的城市霓虹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茶几上,摊开着几个文件夹。里面有照片,有复印件,有手写的笔记——都是莫平平留给她的。
那个沉默寡言、总是微微低着头的新老师,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选择把所有的秘密,托付给了这个在电梯里偶遇、帮她搬过几次资料、偶尔会一起在食堂吃饭的、还算友善的同事。
楚月记得莫平平把东西交给她时的样子。那是一个周五的傍晚,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莫平平敲开她办公室的门,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红肿,但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吓人。
“楚老师,这个……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她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请你把它交给值得信任的人。”
楚月当时愣了一下:“莫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莫平平摇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楚老师,谢谢你平时帮我。你是个好人。”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背影单薄,脚步虚浮。
楚月当时没多想,只觉得莫平平状态不好,可能需要休息。她把纸袋随手锁进了抽屉。
三天后,莫平平跳楼了。
楚月打开那个纸袋,才发现里面装的是什么——食堂招标的假合同复印件,捐款账目的异常记录,等等很多很多,她不敢相信这个女孩临死前都经历了什么。几张偷拍的王德旺、方帆与不明人士会面的照片,还有一封长长的遗书。
遗书里,莫平平详细记录了自己如何发现财务问题,如何被苏浩洋施压,如何在抑郁症和良心谴责中煎熬。最后一句是:「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楚老师,你帮过我,我觉得你心里还有温度。如果可能,请让真相见光。」
楚月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她第一时间想的是销毁,但鬼使神差地,她留了下来。她把这些东西藏到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林晚舟出事。楚月拍下那张吻照,最初只是想拿捏一下方帆,争取教学能手的名额。她没想到,方帆和王德旺看到照片后,反应会那么大。
现在她明白了。
他们怕的,根本不是林晚舟的“师德问题”。他们怕的是,林晚舟手里可能握着莫平平留下的证据。他们以为,以林晚舟那种“爱管闲事”的性格,莫平平很可能把东西给了她。
所以,他们要彻底毁掉林晚舟,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这样,即使她手里有证据,也没人会信一个“道德败坏”的老师的话。
多完美的算计。
而她楚月,无意中成了他们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楚月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寒意和……一丝迟来的悔意。
她想起大学时的林晚舟。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说话温温柔柔。楚月当时觉得她假,觉得她装,觉得那种单纯的善良在这个世道里显得愚蠢又可笑。
所以当机会来临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更聪明”的路——适应规则,讨好权力,踩着别人往上爬。
可现在,她站到了这里,拥有了曾经渴望的“机会”,手里握着能搅动风云的“筹码”,心里却空得像个破洞。
窗外,这座城市依旧繁华璀璨。多少人在这光鲜的舞台下,进行着肮脏的交易,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王德旺、方帆、苏浩洋是,赵宇和他的父亲可能也是,甚至……她自己也是。
但林晚舟不是。
楚月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里那种沉甸甸的、看不到尽头的疲惫。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宇的电话。
“喂,楚月?”赵宇的声音带着笑意,“想我了?”
“赵宇,”楚月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要见你父亲。现在。”
电话那头的笑声停了。
“楚月,你……”
“我手里有枫林中学所有的证据,包括莫平平的遗书原件,食堂招标的完整链条,基建项目的阴阳合同,还有教辅资料回扣的详细账目。”楚月一口气说完,“我要见赵副市长。今晚。”
长久的沉默。
然后,赵宇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地址发你。一小时后见。”
会见的地方不在市政府,也不在赵家,而是在市郊一个不起眼的私人茶室。
包间里,茶香袅袅。赵副市长坐在主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但眼神锐利,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赵宇站在他身后,神色有些紧绷。
楚月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她在赵副市长对面坐下,脊背挺直,脸上是精心修饰过的妆容,看不出丝毫慌乱。
“赵市长,您好。”她微微颔首。
“楚老师,坐。”赵副市长抬手示意,声音温和,“小宇说,你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谈。”
“是。”楚月打开公文包,将里面的文件一份份拿出来,摊在茶桌上,“这些,是枫林中学近五年来,所有重大财务违规、招标造假、以及相关人员受贿的证据。其中,涉及教育局副局长李海平的部分,用黄色标签做了标记。”
赵副市长没有立刻去看文件,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
“楚老师,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莫平平老师临死前托付给我的。”楚月直视着他,“她信错了人,但东西留对了。”
“莫平平……”赵副市长沉吟,“那个跳楼的老师。可惜了。”
“是可惜了。”楚月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可惜了一条人命,更可惜的是,她的死并没有换来任何改变,反而让那些人变本加厉,把脏水泼到另一个无辜的老师身上。”
赵副市长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林晚舟老师?”
“是。”楚月点头,“王德旺他们以为证据在林晚舟手里,所以不惜用最下作的手段毁了她。那张照片,是我拍的,但推动舆论、逼她辞职、甚至逼她差点自杀的,是他们。”
包间里安静下来,只有茶水沸腾的轻微声响。
赵副市长终于放下茶杯,拿起一份文件,慢慢翻看。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楚月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某一页上停顿了片刻——那是李海平与书商秘密分成的记录。
良久,他放下文件,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
“楚老师,你想要什么?”
楚月的心跳加快了。她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第一,我要安全离开枫林中学,入职市教育研究院,编制内,身份清白,不受任何牵连。”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第二,林晚舟老师的名誉必须恢复,教育局和学校必须公开道歉,澄清事实。第三,莫平平老师的死,必须有一个公正的结论,她的家人应该得到应有的赔偿和尊重。”
赵副市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戴上眼镜,打量着楚月。
“楚老师,你很聪明,也很有胆识。”他缓缓说,“但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多吗?”
“不多。”楚月迎上他的目光,“我手里的东西,足以把枫林中学掀个底朝天,也能让李海平那个派系伤筋动骨。赵市长,您需要政绩,需要清理对手。而我,可以提供最锋利的刀。我要的,只是自保和一个相对公平的结果。这对您来说,并不难。”
赵副市长笑了,那笑容里有一丝欣赏,也有一丝深不可测。
“如果我说,林晚舟老师的事情,舆论已经过去,再翻出来,对谁都不好呢?”
“那就换个方式。”楚月寸步不让,“可以内部通报,可以秘密处理,但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否则,这些证据,我也可以交给别人——比如,省纪委,或者一直关注此事的媒体。”
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赵宇在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想提醒什么。但赵副市长摆了摆手。
“楚老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你应该知道,政治有时候需要妥协,需要权衡。有些人,有些事,不一定能完全如你所愿。”
“我明白。”楚月也站起来,“但我至少要看到诚意。看到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看到系统开始清理脓疮。否则,我凭什么相信,把东西交出去后,我不会成为下一个被牺牲的棋子?”
赵副市长转过身,看着她。窗外的灯光映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好。”他终于说,“你的条件,我答应。东西留下,三天内,你会接到研究院的调令。林晚舟和莫平平的事,我会安排。但是楚老师——”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今天之后,闭上嘴,忘记这一切。好好做你的研究,别再多管闲事。明白吗?”
楚月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那是警告,也是最后的通牒。
“明白。”她听见自己说。
“小宇,送楚老师回去。”赵副市长重新坐回茶桌前,拿起文件,不再看她。
走出茶室,夜风很凉。
赵宇送她到车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楚月,你……何必呢?林晚舟跟你非亲非故,莫平平已经死了。你把自己卷这么深,值得吗?”
楚月拉开车门,动作顿了顿。
“赵宇,”她没有回头,“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像莫平平一样,或者像林晚舟一样,被逼到绝境,会不会也有人,愿意为我冒一次险,说一句公道话?”
赵宇愣住了,没有回答。
楚月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子发动,驶入沉沉的夜色。
她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茶室,看着这座庞大而冷漠的城市,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但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似乎松动了一些。
为了莫平平那声“你是个好人”的托付。
也为了……大学图书馆里,那个安静看书、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师姐,心底最后那点未曾泯灭的、对“好人”的微弱信仰。
车子汇入车流,消失在城市的脉络里。
而在清源乡的深山中,林晚舟和陈娟娟刚刚陪着罗伟的爷爷奶奶,将那个瘦小的孩子,葬在了后山面向阳光的山坡上。
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有简单的黄土,和几束从路边采来的野花。
山风呜咽,像一首无字的挽歌。
林晚舟站在坟前,看着那块简陋的木碑,上面刻着“爱孙罗伟之墓”。
她轻声说:“罗伟,对不起,老师来晚了。但老师答应你,以后……会努力看到更多像你一样的孩子,听到他们心里下雨的声音。”
陈娟娟在她身边,默默流泪。
两个老师,在又一个孩子的死亡面前,立下了无声的誓言。
远处,群山沉默,云雾缭绕。
这片土地上的创伤,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还在继续。
但总有一些人,决定不再背过身去。
即使前路艰难,即使力量微薄。
只因为,他们是老师。
而教育的本质,从来不只是传授知识。
更是看见,是倾听,是守护那些脆弱却珍贵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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