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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复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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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w发现自己躺在树林里,赶忙坐起,却看到了同样刚坐起来的Root。
“Root,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
人的大脑对连不上的信息总会自动创建关联,从而让自己的行为合理。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Shaw说,“我好像迷路了,然后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机器说她可以带我们回家。”
按照机器的指引,她们并肩朝公路的方向走去。
“机器说,她有事要告诉我们,但不是现在。她让我们先回家。她说我们离家挺远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身体有点累。我是不是健身去了?”
“也许吧。你没告诉我。”
在她们身后,空气中钻出两个人影,一个金发、西装,正是从John手里强行接管手提箱一案的FBI探员Alex Malfoy,另一个是黑发,穿深蓝色FBI工作服,正是被Shaw认出为德西玛前雇员Gregory。
“根据魔法定位仪的显示,刚才就是在这一带有人使用魔法。”Alex说。
“前面不是那两个麻鸡吗!”Gregory指着前面的两个女人。
“还真是!太好了!大概是刚才有巫师在这里,现在走了。”
Gregory从包里取出平板电脑,开始搜索前面那两个女人的手机,却一无所获。
“她们没带手机。”他悄声说。
“这可能吗?”Alex显然不信。
“如果被防火墙拦截,我系统会提示。可是现在附近根本没有设备。”
“行了,我来做电磁干扰,你直接把她们干掉。你早该这么干!”
Gregory好像还犹豫不决。
“你再不动手,我只能怀疑你对那女人有想法。看她被绑在床上看太久了是吗?”
“是我不想太鲁莽!”Gregory终于反驳了,“现在没有了撒玛利亚人,我们必须步步小心!”
“撒玛利亚人在的时候你不也没杀死她们吗!”Alex一针见血地反驳,“再说这里根本没有摄像头!而且我在做电磁干扰!”
Gregory四下看看,好像在确认没有摄像头。当然没有。最多就是有卫星影像,在这样的夜晚,根本拍不清楚。他还在拖延。
“难道你忘了她们杀过多少德西玛的人!你忘了你为什么差点死了,又是谁救了你?”Alex对他举起了魔杖,“是时候证明你没变节了,Greg!”
Gregory终于掏出了手枪。他没问Alex为何不自己动手。他知道他们两人中如果有一个必须冒着被傲罗抓走的危险动手,那只能是他。他确实需要证明自己没有变节。他在Greer身边三年,曾有多次机会杀死前面那两个女人,可他都没做。他原本应该帮助撒玛利亚人赢得战争,让那个很可能是哑炮的男孩作为巫师世界的傀儡坐上世界之巅。
可是,杀死那两个女人,对他而言一直有困难。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就像使用索命咒时如果心里杀意不够就不灵,他开枪似乎也有这种心理障碍……
在短距离内追赶前面的人,用幻影移形很实用。他从她们身后三十码处消失,又在她们身后十码处现身。她们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回头来看,而他的手枪已对准Shaw。但两个女人掏枪的速度实在太快。三把枪同时响了,枪声在夜色中炸开。
Gregory右肩和右胸各中一枪,人倒在地上,枪已脱手。那两个女人举着枪朝他走来。他的枪法一直不是很稳定——打靶的时候成绩不错,但一到实战时就表现不佳。
两个女人都打中了他的右侧,这也许说明她们不想杀他?可他如果是麻鸡,右胸那一枪大概也会致命吧?他这样想着,左手握住了插在裤子侧袋里的魔杖。
她们走过来了。他奋起全力挥出魔杖:“Avada-”
“Expelliarmus!”
他听见身后有人喊了这句,手中的魔杖就飞了出去。
“Stupify!”
Gregory僵直倒地,失去了知觉。
Root和Shaw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月光下三个身影走了过来。中间的,是个长袍尖帽的老女巫,手中魔杖挥舞,地上一个昏迷不醒的金发男子就飘了起来,随着她魔杖的指挥移动——Alex Malfoy一时大意,被偷袭了。现在他的身体飘到了刚刚昏厥的那个男人身边。
老女巫魔杖里冒出一条绳索,将两个男人捆在一起。她左边是个穿皮草大衣的暗黄色波波头的女人——尽管天并没那么冷,右边是个穿登山服的年轻女孩,手里拎着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
“Martha,Juniper,你们两个送他们去傲罗总部。这两个麻鸡还是我来处理。”
Martha和Juniper依言而行,抓住绳索,带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老女巫的魔杖对准了Root和Shaw。她叹了口气:“知道得太多,是一种诅咒。你们人不错,但好像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Obli-”
砰!
Root开枪打中了老太太的膝盖。
“啊!”老太太惨叫一声,坐倒在地,但魔杖没掉,“Obli-”
Shaw猛扑过去,捂住了老女巫的嘴。老太太紧握魔杖,杖头火星直跳。老太太虽然说不出话,但Shaw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向后推开。她仰面跌倒在地。
“Obliviate!”
不服老的Ashe教授发出怒吼,然后抓着扫帚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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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w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看看周围,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Root的小公寓,躺在那张不够大的床上。而Root还在她身边沉睡。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从昨晚就是这样。现在虽然刚睡过一大觉,也并没明显好转。昨天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累成这样?她想不起来。脑子里只有片段的记忆,连不上。
她记得四个人一起在地铁站,记得要处理号码,还记得Finch居然告诉她,她如果后悔和Root建立现在这种关系,还可以回头。
“我相信她也希望你保持坦诚,而不是勉为其难。”
她记得他们的那番对话,可是昨天他们到底处理了一个什么样的号码,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似乎爬过窗户,还爬过一座楼房的外墙。她似乎下过水,有印象努力憋过气。她似乎还着过急,好像是因为Root……Root干了什么呢?
她记得她们俩在树林里,往公路上走。那时候很晚了,她们没有交通工具,沿着公路边走了好久,John开着车追到她们旁边,让她们上车,载她们回家。是机器叫他去接她们的。
她记得特别困,在路上还睡着了。John说等早上再找她们详谈。
哦!她还想起,自己和Root的手机都不见了。
她决心起床。没错,起床还得下决心,这在她并不多见。她起了床,打开冰箱,发现里面仅剩的一点点食材都不足以做一个人的早餐。她回头看看床上的Root,轻手轻脚地走出公寓。
2月了,早晨的空气还是很凉,这让她终于清醒了一些。咖啡厅依旧排着队。咖啡师和一些顾客很熟,互相问候着。她从来没有和咖啡师熟络起来过。但这种和谐友好的氛围让她感到安心。虽然想不起来,但她感到她昨天经历了非同寻常的事,也许是很大的危险。而咖啡厅的氛围让她感到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她买了早餐回到公寓时,先看到的是John和Harold。
两位男士从来没有来过两位女士的住处——尽管他们知道地址这并不稀奇。Root还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四个人挤在这间小公寓的场景,让Shaw有些不自在。
“这是什么情况?”她拎着早餐问。
“他们敲门把我吵醒了。”Root说。
“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Harold说。
“头晕。”Shaw说。
“睡不醒。”Root说。
“我们身上的电子设备都丢了。”Shaw说,“我们显然被抢劫了,而且还被敲晕了,暂时性失去了记忆。所以我的脑袋懵懵的。”
“你们也许是被抢劫了。”Harold说,“但应该不是被敲晕了脑袋。”
“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John说,“头疼,想不起来为什么。那时候你们告诉我,是连续多次被施魔咒的缘故。而且还在倒地时磕到了头。”
“魔咒……”Shaw机械地重复这个词。
Root突然坐直了身体,睁大了眼睛:“机器说她昨晚就想告诉我们一些事,但因为我们太累了,她就没说。现在她要把昨天她听到看到的一切展示给我们。”
三个人全都看着她。她却又在眼神飘忽地听机器说话。忽然,她从床上跳下来,抓起昨晚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斜挎包,从中掏出平板电脑和那个带蓝金刚鹦鹉羽毛的笔记本,开心地笑了:“抢劫的人只掏了口袋,没翻我的包!”
“看来抢劫进行得很仓促。”John面无表情地发表评论。
Root把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上,四个人尽可能全都坐在能看见屏幕的位置。机器把她能拿到的音视频素材统统播放出来。起初Root和Shaw还在边看边吃早餐,后来Root开始在机器的提示下翻看自己的笔记。她在箱子里时机器无法看到或听到她,也无法定位她,而她的笔记恰好补上了这个缺口——尽管并没补全。她显然是在Juniper不在场时记的笔记,Juniper在场时就不能继续记了。
“看我笔记的语气,我当时一定很兴奋。”Root有些惆怅地说,“我要是还记得就好了。”
Shaw横了她一眼:“我们还担心你被什么大魔头抓走了,结果你去魔法动物园玩得不亦乐乎!”
John不动声色地说:“是你担心,不是我们。我并不觉得Juniper会是个大魔头。而你听说Root不见了,当时责问我的样子,好像在怪我没照看好你的女朋友。”
Shaw使劲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敢如此造次。
“你不担心朋友是你的问题。”她说,“如果是她把你弄丢了,我也一样会怪她。”
John还想再说什么,但Harold咳嗽了一声:“我们还是继续梳理事情的经过吧。”
Shaw根本不记得自己去找过Kestrel,幸好这一段不仅机器记得,两位男士也记得。机器播放了她与Kestrel的对话,John则讲述了在酒店412房间发生的一切,包括后来门打不开,Root消失,以及Shaw爬窗户去拿箱子,一直讲到Shaw从第八分局带着箱子逃跑。
“那个叫Malfoy的去追你后,我也立即出发了。”他说,“我追到桥上,看着你跳进了伊斯特河。FBI去了至少两辆车,大概有四五个人朝河里开火。我打给了Harold和Fusco。我去了河对岸,他们俩在曼哈顿,从两边找你,根本找不到。Fusco还找了熟人开船巡河,也没找到你。现在连机器提供的监控画面上都没有你。”
“我肯定是潜入了水底。”Shaw说,“虽然不记得细节,但我有印象憋气,而且还记得脑袋被水压挤得有点疼的感觉。”
“如果你一直在水底,你应该打破了人类无装备潜水的世界纪录。”Harold已经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在屏幕上打开一张地图,“昨晚你们在这一带的树林里醒来,机器根据人造耳蜗定位了你们。而你是从这里带着箱子跳进河里的。从跳河处到树林,直线距离就有5.5英里。且中间没有河道,只是树林里有时隐时现的溪流。”
他边说边在地图上圈出不同的地点。然后,他将一张纽约水文图叠加到地图上:“昨晚我和Mr.Reese就已经研究过水文图。我想,现在我们有理由推测你是沿着地下河到达那片树林的。看这张图,这里正好有地下水道。”
Shaw看明白了。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所以我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是说,就算世上有魔法存在,但我没有啊!”
机器推送出一条新的音频文件。在这个文件中,他们听到了关于“人鱼”的事。
“就算人鱼能带我游泳,总不能替我呼吸吧?”Shaw说着,摸摸自己的腮帮,“我不会长出了鱼鳃吧?”
“你的解剖学特征并无异样。”Harold看了看她,“我想我们先不用管那种细节。继续听吧。”
Root从箱子里出来后,机器再次通过人造耳蜗和手机同时获得了音频信号,于是就有了新的音频文件可供四个人听取。然而这段音频的开头,正是Root和Shaw重逢之时,两个人的对话清清楚楚地播放出来。Shaw的脸红了。
其实她们俩谁都没说什么不可以让别人听的话。但Shaw却在听到自己说的话时非常难为情。她说的无非是河水不干净什么的。她虽然对这段没有记忆,但她能听出来她之所以强调河水不干净,一定是因为被Root抱住了。而且Root亲了她一下,那细小的声音也被机器原封不动播放了出来。
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当她偷偷看Harold和John的脸色时,发现他们毫无表情。Root朝她露出一丝微笑。
接下来,当Juniper开始说话后,Shaw的尴尬消失了。他们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美国国会里的Uriel Byland议员是巫师。
录音结束了。最后一句话是Root说的:“如果巫师想舞弊,麻鸡组成的机构肯定调查不出来呀。”
机器在屏幕上显示文字:
此后我受到强干扰,无法连接Root和Shaw身上的任何设备,包括人造耳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