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关于深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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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他幸福。]
银时一个人坐在屋外的角落，身侧的草叶上凝着薄霜。
秋田找到他，双手捧起他还没擦干净血污的脸。
银时的脸好凉，比她的指尖还凉。秋田只觉得自己手在骤然间被冻得麻木了。
她脱下斗篷反手披到银时身上，伸手拉他起来：“别待在外头，冷死了。”
银时反手拉住秋田的手腕，一双凝固着干涸血迹与新旧伤痕的眼睛望着她，嘴唇翕动。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和她往屋里走。
秋田停下脚步，双手紧握银时的手。
幕府投降，天人躲到了他们背后。从那时候开始，更多的攘夷军不是死在天人手里，而是白白消磨在了身为同胞的幕府军的战斗中。
很无力，在战况节节败退的情况下也很难找到意义。
但是看到身边还在坚持的人，想到还有必须去做的事，还有要保护的人，就咬牙又能再坚持下来了。
秋田想：大概人就是这样的——在仿若永不枯竭的黑夜中互相依靠彼此扶持，一起走向黎明。
“我已经可以成为你的依靠了，银时。”
所以，难过的时候，依靠一下别人也没关系的。
我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我变得很厉害，我可以承担可以去克服一切艰难困苦。所以你可以放心地依靠我，我会稳稳撑住你。
再更多地依靠我、依靠别人一些吧。
秋田多想长篇大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列出论点论据一二三，恳求银时向她宣泄他的痛苦，肆意地依靠她，但最终只憋出这一句话，除此以外唯有更紧更紧攥住银时双手的手。
有某种沉重得密不透风的死寂被打破，冷冽的秋风带着稻茬与泥土的香气吹进站立的行尸走肉中。
银时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往掌心呼气，拉着秋田快步往营帐走：“好冷，快进屋快进屋，冷死了。”
“你认真听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更相信你更依靠你是吧，知道了。”见秋田还在原地站着，他也停了下来。
“那你可好好站直站稳，阿银很重的，别被压塌了。”
银时看着秋田被晨光反复漂洗得明净透亮的瞳孔，要望到她的灵魂深处去。
只有那么一瞬息，银时的眼睛又马上恢复成缄默着的死鱼眼。
“坐太久脚麻了，回去了。”他呻吟着，一手锤腿，一手环过秋田的肩，把整个人的重量抛到她身上，压得秋田一个踉跄。
银时啧舌：“总觉得不太可靠啊。”
秋田闻言飞快打了他的手背一下，稳稳重心，半扛着银时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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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购日路过稻田，阿银会露出那种有些怀念和感伤的，非常温柔的笑，是和平时不同的安静。
从什么时候起，银时就总是一个人在角落看着大家吵吵嚷嚷、打打闹闹露出这样笑容。
看到他笑，秋田常常在想：银时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呢？
是小时候趴在松阳背上，靠在他的肩上，在秋天由田间土路穿过片片层层金黄的丰收麦浪四处浪迹的日子吗？
是在课堂上伴着松阳小河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入眠午后金色的阳光透过被大家戳了好多洞洞眼眼的窗户纸洒在他流口水的脸上吗？
还是说是夏天和高杉、假发在悬崖上蒙着眼睛劈西瓜，一不小心掉进海里的时候呢？
一说到美好，只能想到童年了，那种没有要压垮人的忧愁的时光。
放下竹剑握起铁剑以后，在战场上天天不是杀死敌人就是战友被杀死。
也许只有等到救出老师，战争结束，才会真正开心起来吧。
田埂上秋田对脚上打着绷带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银时说：“我背你。”
要不是腿脚不方便，银时怕是会大叫着开什么玩笑跳到一边。
秋田说着：“周围又没有人，扭扭捏捏作什么？”，拽过他的手往身上背。
就算银时不愿意秋田也要把他高高背起来，不让阿银的腿拖到地上，让他能安心靠在她背上，闻两侧稻花香气，听风吹麦浪。
他们不说话，内心被一种安定的静默的恒久的东西充满。
她背着他，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在丰收的田间阡陌上。
银时不会是一个人，就算松阳老师暂时不在了，他也还有人能依靠，会有人和他同行。
我们会一起救出老师，一起回到小时候奔跑在阳光和炊烟中的日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关于深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