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兽》月山蓝

16、第 16 章

　　白骁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旁的乔莹目睹全程，她对这个年轻人不禁刮目相看。

　　轻描淡写的几句，就将一个人的精神彻底击垮，从此以后，只能沦为他的提线木偶，成为这个基地的一块永远无法脱离的基石，继续发光发亮。

　　乔莹一开始并不是白骁的助理，她从进入基地后，一直为白辰工作，所以她非常清楚，白辰一开始中意的继任人就是白骁。

　　直到后来，才换成了另一个人。

　　她曾经见过那人几面，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容貌，简直不似人间物。

　　她还记得，那天她刚交代完工作，从白辰的办公室里出来，经过拐角时，正好和两个少年正面碰上。

　　一头棕色刺发的少年笑容灿烂，一直对旁边的少年说着话，嘴里就没有停过，而那个皮肤白皙，长相出众，拥有一头柔软蓬松的黑发的少年，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像是刻在基因里的程序一样，完美无暇。

　　刺发少年勾住黑发少年的脖子，语调绵长，“今天的训练真的好累哦，我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是吗，那你的手是怎么抬起来的？”

　　刺发少年摆动手臂，身体扭来扭去：“不知道，它自己就这样，这样，抬起来的。”

　　黑发少年语气平淡：“是吗，看来它并不受你控制，那我帮你砍了吧。”

　　刺发少年大叫道：“伏野，你还有没有人性，如果在剧里，你一定是反派，反派！而且是被主角一刀解决的反派！”

　　黑发少年：“是吗，那我就当一次反派，第一个被我解决的，一定是你。”

　　刺发少年惊呼一声，将手臂“唰”的一下收了回去，“不行，如果你是反派，被反派杀死的一定是主角，我才不要当主角，我要当反派的兄弟，和反派一起解决主角，只要主角消失，反派就是主角。”

　　说着说着，又勾上了黑发少年的脖子，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旁人无法触及的默契和领域。

　　“白骁，你的汗毛扎人。”

　　“哈哈哈是吗，那我可要多蹭蹭。”

　　两人渐行渐远，乔莹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回神，那个时候，她就有种预感，这两个少年就像阴阳两面，无论发生什么，其中一个人都会成为另一个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终将回到对方身边。

　　医药部紧邻着武器部，医药部整体色调为绿紫相间，武器部则更具科技感，整体呈现银白色，其中点缀有蓝色条纹。

　　这个色调倒是让白骁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常常跟在伏野身边的夕辰。

　　白骁停下脚步，朝武器部走去，说话还是那个调调，“来都来了，那就顺道去看看我们的宋部长，最近有什么新的成果吧。”

　　乔莹明白，他这是要清算宋呈威做过的那些事了。

　　宋呈威做的事，比起张震远来说，还是小儿科了些，所以白骁一开始是打算先处理张震远，等有空了再解决他，但就像他说的，来都来了，那就顺道一起处理了吧。

　　隔离门在识别到来人后，自动开启，宋呈威比张震远年轻些，但脾气却比张震远差远了，整个人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虽然宋呈威脾气不好，但他在武器研究方面的确算得上首屈一指，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人缘差，但却依旧稳坐四部之一的部长之位。

　　白骁不禁猜测，这种较真且不服输的性格难道所有精通这方面的人都具备的吗，就像伏野，从小脾气就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

　　白辰曾经说他像个从海底长出来的陆地植物，生命力顽强，即使见不到阳光，也要一直朝着海面生长。

　　伏野曾留下过一个传说，那就是三天内完美完成训练任务，这条记录至今无人可破。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恰巧白骁是知情人之一。

　　当时白辰将一项任务交给了他和伏野，要在三天内掌握全部格斗技巧，并能在十分钟之内，击败对手。

　　训练室里作为陪练的都是机器人，但伏野嫌机器人思维固定，无法灵活应对突发情况，所以他提出了两人对练，将对方视为对手，人类的思维更加灵活多变，灵光一闪间便能创造无限可能。

　　白骁一听就立马来劲，他答应的好好的，但在实践过程中，却吃到了苦头。

　　他的格斗技巧和身体素质不如伏野，所以挨打就成了他的家常便饭，被他紧急叫停。

　　叫停的时候，伏野这家伙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明显是在遗憾。

　　遗憾什么，遗憾没人当他的沙袋了吗？

　　这个没有兄弟情的混蛋！

　　想他堂堂基地里前途无量、未来可期的有为少年，什么时候竟然只能充当一个沙袋的角色了。

　　无论伏野怎么劝说，白骁说什么都不干，赖在地上不走了。

　　“好吧，”伏野拿起吸汗巾擦拭着脖颈，看上去像是妥协了，说：“那我就向白先生汇报目前的训练情况。”

　　白骁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在地上，他脖子像卡了壳，一顿一顿地转向伏野，说出他的结论，“你这个腹黑男！”

　　伏野低眉顺眼，“我不是遵循了你的意见吗？白先生说了，三天内就要出结果，按照我们的进度，恐怕三个月都没办法完成了。”

　　白骁哀嚎一声，在地上撒泼打滚，训练服都皱在了一起，“我不要！我不要！我承认我就是个废物，我没用！我就是学不会，杀了我，我也学不会！”

　　伏野盘腿坐下，看着白骁在地板上不断蠕动，看上去就像只肥硕的毛毛虫，嗯，他没有形容成蛆，已经是他善良了。

　　这条毛毛虫从左爬到右，从右爬到左，地板被蹭得干干净净，把清洁机器人的活都给干了。

　　直到白骁再也蠕不动了，伏野这才说：“既然这样，不如你学些别的吧。”

　　白骁像是打了鸡血，瞬间容光焕发，整个人窜到伏野面前，双手拽紧他的手臂，眼中冒着星星，说：“大师，我是认真的，请您赐教。”

　　伏野浅笑着将一本“武功秘籍”丢在了他面前，白骁拿起，翻了几页，满头都是问号，“这是什么，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太妙。”

　　来之前，白辰把伏野单独叫到跟前，和他说：“事物本有两面，一为阴，一为阳，世间万物都是如此。同样的，阴阳便可衍生为明暗，格斗为明，暗杀为暗，明暗相辅，才为完整。”

　　“明暗相辅，什么意思？”白骁随意翻了几页，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他的意思，不会是两个都要学吧？”

　　他身体后仰，一脸的生无可恋，扯着嗓子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伏野起身，轻拍两声，一个人从暗处显露身影，走到伏野身旁，动作轻巧，就连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是最新一代的仿生机器人，”他介绍道：“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教练了。”

　　白骁看着它，完全无法把机器人这三个字和它联系到一起，因为这完全颠覆了人类对机器人的看法。

　　如果不是伏野介绍，外人根本看不出它的真实身份，这个机器人实在是太像人类了。

　　细腻光泽的皮肤，皮下还能看到细长的青筋，面部表情十分自然，眼中带光，会跟随所处的环境作出准确的反馈，瞳孔会发生细微的收缩，虹膜清晰可见，脸上的皮肤带有细微的纹理，甚至还带有肤色不均的表现。

　　在识别到一直盯着它看的白骁后，侧头对他露出疑惑的神情，表情自然到就像一个真实的人类。

　　白骁：“这个是武器部的成果？”

　　伏野摇了摇头，说：“是我和武器部共同的结果。”

　　白骁震惊地看向伏野，他们一直形影不离，他从来不知道伏野竟然有这种本事，“你说什么，你和武器部？你什么时候会的？”

　　伏野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已经会了。”

　　白骁：“……”

　　他走到伏野面前，猛地勾住他的脖子，兴师问罪道：“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白骁虽然对伏野隐瞒他的事感到不满，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是的，高兴。

　　他知道这种天赋不是谁都能够拥有，而拥有这种才能，便拥有了更强的自保能力。

　　握有更多的底牌，才能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

　　恒都看上去平静，但只有了解它的人才知道，下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就在白骁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其掰离伏野的后颈，力度强硬，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他诧异道：“你们连体温都仿造了？”

　　伏野耸了耸肩，“一步到位。”

　　语气随意到像是在说一件简单的事，白骁虽然不了解这些，但他毕竟也是基地里的预备人员，各方面都要涉及一些，他明白让机器人体温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需要在体内配置一系列复杂的设备和独有的程序才可以实现。

　　这说明，它的体内有一套完整的循环系统，并配有独立的能量供给装置，结合之前的猜测，恐怕这个能量供给装置并不简单。

　　有了仿生机器人的强势加入，白骁彻底掉进了深渊，整日叫苦连天，机器人没有怜爱的情感，除了保证白骁的生命安全，其他的都按照指令操作。

　　十天后，白骁顺利出师，踏出这间训练室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让我再看见它了，不然我要做噩梦了。”

　　一直等候在外的伏野，听后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被白骁追着跑，掰着他的脸，说要好好看清楚。

　　曾经的过往让白骁脸上不自觉带着笑意，让收到巡察通知的宋呈威不由得内心一咯噔。

　　自从上次在星云厅里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之后白骁经常有事没事旁敲侧击地问他武器部的研究进展，并随时发送巡察通知。

　　这一系列操作让宋呈威每天都提心吊胆，每次都使出十分的精力来应对，生怕在哪里跌个跟头，钻进他的陷阱里。

　　在宋呈威眼里，这就是个喜爱折磨人的魔鬼，每次来都让他不得安宁。

　　作为基地首领，白骁拥有完全的自由度，他可以进入基地的任何一个地方，即使是保密级别最高的武器库和研发室都可以随意进入。

　　宋呈威内心即使再不乐意，也不能够表现出来，他勉强挤出笑容，迎了上去，“白先生，您怎么来了？”

　　白骁连表面功夫都不愿维持，瞥了他一眼，坐上宋呈威的椅子，说：“宋先生，笑不出来可以不用笑的，难道没人提醒过你，你的表情很怪异吗？”

　　宋呈威上半张脸还笑着，下半张脸僵硬得像个出土不久的老僵尸，截然不同的两半长在一起，的确怪异极了。
　　旁边的研究员纷纷低头，强忍憋笑。

　　白先生真厉害，每次来都能让宋呈威吃瘪，这次又有好戏看了。

　　宋呈威僵笑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话中带着怒气，说：“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白先生，让你一直找我的茬，想当年，白辰还在的时候，可没人敢这样对我。”

　　这话的意思是说白骁自个儿看他不顺眼，故意在找他的不痛快，他宋呈威就是那个被迫害的无辜的人。

　　白骁冷笑一声，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宋呈威，手指轻敲桌面，发出的轻响牵住了所有人的心，其中心跳最快的就属宋呈威。

　　乔莹将手中的数据盘插进操作台，将收集到的资料展现在众人面前。

　　宋呈威见此情形，“好心”提醒道：“白先生，武器部拥有整个基地最机密的文件，要是泄露出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白骁眉头一挑，像在看一个智障，说：“你是在威胁我？”

　　宋呈威不甘示弱，道：“我哪敢啊，只是白先生未雨绸缪，那一手玩的实在漂亮，我只不过是提醒一句罢了。”

　　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被人抢了去，他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白骁见到了此刻，宋呈威还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发现自己的一番计划瞬间没了用武之地，“宋先生，你要不要看看这些东西，再说别的也不迟。”

　　宋呈威嗤笑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研究员们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似乎是在判断谁更胜一筹。

　　直到一声惊呼声响起，众人的注意力被屏幕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屏幕左侧显示了几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全身包裹严实，除了性别，其他的一点都分辨不出。

　　双方的身体靠得很近，像是在秘密谈论着什么。

　　环境昏暗，应该是在某个光线昏暗的地方拍摄的。

　　右侧公布着近几年来，宋呈威的个人账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笔金额巨大的收款记录，打款方都是同一个账号，且根据数据追踪，找到了对方的开户地点，显示是在盛都。

　　白骁指着屏幕，说：“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笔钱从何而来，你们交易的，又是什么东西？”

　　宋呈威整个人都慌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骁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查的出来。

　　他和对方的交易地点特意选在了黑市，那块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他全身都包裹着隔离服，按常理来说，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最关键的一点是黑市的监控不会对外公布和泄露，阅过即焚，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白骁可以拿到黑市的监控，这就说明，他和黑市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要么是和黑市的创立者相识，要么他本人就是创立者之一。

　　宋呈威到了此时，彻底慌了神，这两种猜测无论是哪种，都将颠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猛虎盯着的猎物，而他一直在野兽的面前没事找事，简称，找死。

　　宋呈威并不是个理智的人，在遇到事情后，愤怒和顽固是他的保护色，所以在遇到超出他承受范围的事后，这张用糯米纸糊起来的假面就会彻底报废，露出脆弱、一触即碎的本质。

　　极度的恐惧和极端的性格相互碰撞，就像矛与盾的交锋，以两败俱伤告终。

　　宋呈威突然掏出一把枪对准白骁的头，眼神狠戾，情绪失控，大声说：“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两行热泪淌下，脸上带着一丝懊悔和痛恨，手中的枪不停摇晃着，“我没想走到这一步，是那个人骗了我！是他告诉我的，说我只要听他的，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根本不会卖给他！”

　　白骁像是完全没有处于危险中的人该有的反应，他依旧坐在椅子上，甚至还点燃了一根烟，说：“其他人都出去。”

　　研究员们你推我，我推你，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很快，室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白骁说：“现在可没人在逼你，你还要一错再错吗？”

　　他左右晃动这根被点燃的烟，让烟雾加速蔓延，白雾带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草本味道，乔莹离他最近，也是最先闻到这股味道的人，她立刻意识到这根烟的作用。

　　这是松丹研制的一款辅助类药物，外形和香烟类似，内里含有镇静舒缓神经效果的植物，点燃后所产生的烟雾，可以被人体吸入，直接作用于大脑。

　　宋呈威原本混沌的思维像是被一只手捋顺，就像常年失明的视障人士意外重见光明，他看见一把枪被自己握在手里，枪口正对着白骁。

　　他惊呼一声，手一松，枪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白骁这才起身，从乔莹手中接过纸巾，隔着纸巾，捡起手枪。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枪的名字——防卫者。

　　这把枪的设计图纸是当时的淘汰品，却被白衍一眼相中，重新列入制作名单中。

　　世事无常，没想到竟然有一天，竟然会被它顶着自己的头。

　　白骁内心叹了口气，将枪放在了桌上，走到一脸呆滞的宋呈威面前，轻拍他的肩膀，说：“宋先生，我一直很佩服你，你的才能让我刮目相看，你的成就不应该被埋没，你的未来也不应该因为这些小事而夭折。”

　　小事？

　　他的意思是，事情还有转机的余地？

　　宋呈威用救世主般的眼神看着白骁，他嘴唇颤动，眼眶湿润，满含期待地问：“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救？”

　　白骁一脸轻松，神态自然，轻声安慰道：“什么话都不能说死，人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只是要看，对方能不能领悟了。”

　　宋呈威现在脑子清醒得不行，他瞬间明白了白骁是在给他指条明路，迫不及待的说：“你说，我都听你的！”

　　白骁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过，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呈威瞬间领悟，快速点头，像是加了马达，说：“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严格按照你的指示行事，所有的情况，我都会随时汇报给你。”

　　见又摆平了一件事，白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捏了捏肩膀，为了凹造型，肩膀都酸了，他伸了个懒腰，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宋呈威还想把他送到门口，被他拒绝了。

　　就在白骁脚尖踏出门的瞬间，原本处于预备状态的激光炮突然启动，快速锁定目标，炮口发出刺目白光，显然是进入了预发射阶段。

　　这一突发情况，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以激光炮的威力，正对炮口的白骁根本无法躲过这致命一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弧形防御盾整个罩在白骁面前，挡住了威力巨大的激光束。

　　两者碰撞间，发出刺耳的声音和刺目的光，肉眼无法直视，在场的人被迫闭上了双眼。

　　白骁隔着防御罩都能感受到这股骇人的热量，他抬起手背挡在眼前。

　　隔着眼皮感受到亮度不断降低，热浪渐渐散去，他才重新睁开双眼。

　　激光炮能量耗尽，垂下头，暂时处于充能状态。

　　乔莹马上冲到操作台，按下紧急暂停键，整个武器部所有的电力供应系统将全部暂停，等待重启指令。

　　白骁脑子很乱，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富有感情的童声从耳边传来，“主人身体体征稳定，就是心率快了些，其他一切正常，夕辰真的好厉害呢。”

　　乔莹从未见过夕辰，所以她不清楚这个悬浮在空中，不断做着灵活的翻滚动作的人工智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作为夕辰的创造者之一的宋呈威却非常清楚，夕辰这是触发了防御机制，从休眠中醒了过来。

　　可是，它的主人并不在这里啊？

　　这一切都过于反常，他也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夕辰的识别系统或者系统内部出问题了？

　　夕辰是当年白辰为了伏野而造的武器，它的使命是保护。保护伏野的安全，这是刻在它代码最底层的印记。

　　在设计夕辰的时候，特意选择了拥有自我意识的核心作为它的大脑，确保在伏野的成长过程中，夕辰能随着伏野的成长而自我进化。

　　在陪伴的过程中，不止是一个武器，也是一个伙伴。

　　夕辰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的专属性，在启动的那刻起，一生只会拥有一位主人，而这也是白辰对伏野的偏爱。

　　这是只属于伏野的礼物。

　　在伏野离开基地后，夕辰就处于待机状态，一直放置在武器库里，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谁都不知道，夕辰竟会出现这种变化。

　　可是，夕辰的主人不是伏野吗？

　　为什么白骁的安危会触发夕辰的防御机制？

　　白骁将宋呈威的疑问说了出来，“触发夕辰的防御机制的首要因素不是对它设定的主人有危险才会生效吗？”

　　宋呈威也懵了，他一脸茫然地和白骁对视，白骁一看就知道，宋呈威也不清楚。

　　他看着夕辰，询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夕辰体外的屏幕上有两个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也许是白骁的问题伤害到了它，眼睛下方还人性化的多出了两条宽宽的眼泪，委屈地说：“你就是我的主人啊。”

　　白骁：“那伏野呢？”

　　夕辰：“伏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