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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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到录音室时除了尹青外还有其他几个人，余乐认出来他们都是逅海的成员。
尹青冲他点了点头：“今天只是试录，主要是需要实际人声好调整编曲，任务不重，干脆叫他们几个过来录一下乐器。”
余乐张了张嘴，那句麻烦和辛苦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尹青身边一头红发养着长生辫的人打断了：“欸欸欸，别一副你好像占了大便宜的感激样。我们几个算不上行业内顶级乐手，但覃臻给的钱可是按照行业顶格结的。”
单北霁的声音有些哑，余乐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他脖子上的红痕。
单北霁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也只是笑了笑：“别紧张，试音而已不是正式录音，况且他昨天睡得挺好的。”
余乐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耳根发热地移开目光：“还是谢谢各位老师。”他心里清楚，就算覃臻是按顶格费用结算，对于逅海这几个成员，尤其是单北霁和林熙来说，也未必多么看在眼里。
“覃臻呢？”尹青伸手把单北霁的领子往上拉了拉，挡住那片令人遐想的暧昧红痕。
“覃老师有点事，要晚点过来。”想到昨天晚上两人的对话还有今早覃臻送他出门时略显疲惫的神色，余乐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尹青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指了指录音棚内部：“设备已经调试好了，你先进去开开嗓，找找状态。不用紧张，今天主要是采集你的声音样本，磨合一下，不追求完美效果。”
他按照尹青的指示，先唱了几段简单的音阶和元音，让尹青采集基础音色数据，调整话筒和耳返的参数。
“好了，”尹青通过话筒对他说，“我们先过一遍demo，你熟悉一下编曲，找找感觉，不用有压力，就像平时练习一样唱。”
熟悉的旋律响起，是覃臻写的词，尹青编的曲，余乐早已烂熟于心。
尹青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在调音台上快速操作着，似乎在回放刚才的录音。
“状态好不少，”尹青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褒贬，“嗓子养得不错。覃臻盯着确实有效果。”
尹青点了几下鼠标：“人声够用了，你出来休息一下，等覃臻过来录乐器轨。”
余乐点点头，从录音棚内部出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林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之前你们公司来找尹哥的时候给他听过你的demo，后来他拿给单北霁听的时候我也在，我当时就觉得你的嗓音叙事感很强，今天现场听才发现你天赋也很高。”说完盯着余乐的脸看了一下，“长得很漂亮啊，怎么这些年一直不温不火？”
乐队的吉他手兼队长陆池渊在旁边拉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啊，他这个人脑子直，你不用理他。”
余乐摇摇头：“没事的，”他对着林熙笑了笑，“因为我不愿意参加他们的饭局，对公司来说我不听话没什么利用价值，自然不会给我什么资源。”
“饭局？”林熙似乎没理解，“吃饭怎么不去？”
“Silas！”陆池渊提高音量喊了他一声。
“我就说他是傻狗渊姐你还老说我欺负他。”单北霁在旁边摇了摇头，“不过你们公司这样还能替你联系尹青？”
余乐沉默了半晌：“尹老师是……他们预算范围内和我风格差异最大的老师。”
单北霁愣了下，随即低声骂了一句：“操，怪不得覃臻不让我给你写词，妈的，我才反应过来，狗风遇拿我们当枪使呢？”说着给了尹青一脚，“我没反应过来你还没反应过来？这你他妈还接？”
单北霁没收着力气，尹青生生挨了一下：“价格合适，而且我还没答应覃臻就来联系我了，加急费也很可观。”
就在这时，录音室的门被推开，覃臻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室内的情形，目光在余乐脸上短暂停留，最后落在尹青身上。
“聊什么呢？”他走到控制台前，拿起尹青手边的监听耳机戴上，“进度怎么样？”
“刚试录完人声，状态比上次好，够用了。”尹青言简意赅地回答，鼠标点开几个音频文件，“等你过来监棚录乐器轨。”
覃臻点了点头：“开始吧，先录贝斯和鼓。”
自从进屋就在旁边沙发上补觉的李墟眯了眯眼，似乎还没清醒，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也没多话，径直推开录音棚厚重的隔音门走了进去。林熙也活动了一下手指，跟了进去，准备调试鼓组。
单北霁和陆池渊则留在控制室，一个继续玩手机，一个安静地看着棚内。
覃臻在尹青旁边的位置坐下，专注地看着调音台和屏幕上的音轨。
“先过贝斯基础轨。”
指示灯亮起，录音开始。
低沉而富有弹性的贝斯声通过监听音箱流淌出来，瞬间填满了整个控制室。李墟虽然看起来没睡醒，但每一个音符都扎实地落在该在的位置上。
覃臻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波形和频谱，偶尔在某个段落做下标记。
“第三小节第二个音有点飘，”覃臻开口，语气冷静而精准。
李墟点头示意听到，摁着琴颈又弹了一下那段：“这样？”
“对，再来一遍。”
贝斯轨又录了两遍，直到覃臻和尹青都点头通过。接着是鼓轨，林熙的演奏同样精准而富有爆发力，偶尔需要调整的地方，覃臻和尹青也会直接而简洁地提出要求。
录吉他轨时单北霁没跟着进棚，只是说自己那几下陆池渊随便弹弹都比自己好，尹青没强迫他，覃臻也由着他去了。
“懒死你。”林熙吐槽到。
“我劳务费也给渊姐。”
重新窝回沙发的李墟似乎是嫌他们两个人太吵动了动眼皮。
余乐坐在覃臻身边抿着唇笑了笑。
“怎么了？”见他笑得开心覃臻偏头问他。
“没，”余乐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就是觉得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应该挺不错的。”
覃臻蹙了下眉：“什么意思？”在他印象中余乐那阳光开朗的性格身边朋友应该不会少。
大概是不知道覃臻为什么要这么问，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覃臻看着他那茫然的表情，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想起他之前的处境，语气放缓了些：“公寓那边安保不错，你如果想的话也可以叫你的朋友过去玩。”
余乐这才反应过来覃臻的意思，解释道：“你不也说了我的队友不是赔钱退团就是攀了高枝，我和他们没什么联系了。这些年也没接什么太好的通告，认识的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没什么合作机会。拍戏的时候剧组也没什么资金，我这种小角色不够分配住宿，基本上是下了戏就被助理接回宿舍……”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点习以为常的平静，却比任何抱怨都更让人感到心酸。
覃臻听着，目光落在余乐微微低垂的侧脸上，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这五年，余乐或许比他想象中更加艰难。不仅是在事业上的挣扎，还有那种无人同行、无处依靠的漂泊感。
覃臻突然意识到这五年因为自己的刻意，自己好像错过了余乐许多，这瞬间他突然就不想再去纠结五年前余乐为何要丢下自己了。
“对了，覃臻，过几天音乐节你什么时候过去？”单北霁懒洋洋地开口唤回覃臻的思绪。
余乐愣了一下，看向他。
“忙忘了。”似乎是在像余乐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他，然后才回答了单北霁的问题，“问李昂，票都是他订的。”
单北霁摆摆手：“随口一问，没兴趣深入了解你。”
“是，深入了解你的在那呢。”覃臻冲着尹青扬了扬下巴。
余乐伸手拉了一下覃臻，覃臻低头看他一眼，没继续呛单北霁。
单北霁自然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动作，轻哼一声：“耙耳朵。”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我说你不刚结婚吗？倒是玩得花。”
虽然他挺喜欢余乐的声音，但在摇滚圈待久了也看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早就见怪不怪，甚至他自己的感情生活也是一笔糊涂账，所以这话说出来倒像只是随口的感叹。
余乐听着单北霁明显误会的话，下意识松开了覃臻的袖子。
覃臻的脸色沉了下去，眉头拧紧，看向单北霁的眼神带上了明显的不悦。
单北霁耸了耸肩，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却没减多少，他歪头对着余乐，语气听起来甚至算得上友好：“开个玩笑嘛，别介意。这圈子里谁还没点情况了？”
弦外之音不过是觉得余乐和那些攀高枝的没什么区别。
余乐张了张嘴，心底混着难堪和一丝无处辩白的委屈，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此刻都只会越描越黑，反而坐实了单北霁的臆测。他最终只是垂下眼睫，盯着控制台上闪烁的指示灯，什么也没说。
“余乐，说话，”覃臻突然开口，“昨天在家跟我不是挺能说的吗？这时候哑巴了？”
余乐抬起头，目光没有看单北霁，而是直直地看向覃臻。覃臻的眼神很深，里面没有戏谑，没有催促，只有一种平静的等待
那股莫名的勇气又涌了上来，混杂着被单北霁误会的不满，和对覃臻这种方式的一丝赌气。
“单老师，我就是覃老师的，”余乐顿了顿，似乎对这个词有些难以启齿，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新婚丈夫。”
单北霁听见覃臻说话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误会了，可真当他听见余乐开口解释时，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随即说道：“行吧，算我嘴贱。”单北霁无所谓地笑了笑，“听你一直喊他覃老师，还以为你俩不熟呢。”
“嗯，在跟我闹脾气。”
余乐似乎是没想到覃臻会回应，又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好像真的和覃臻闹了一场，脸又红了起来，小声地喊他：“覃臻……”
覃臻心情很好地低笑两声：“不让说。”话语里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炫耀，他转向头看向陆池渊，“池渊，准备录吉他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