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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关于李旭阳如何在倒霉与社死间反复横跳并意外收获一缕光 ...

  •   关于李旭阳如何在倒霉与社死间反复横跳并意外收获一缕光

      李旭阳怀疑自己今早起床的方式,可能触犯了某种上古厄运阵法。
      寅时三刻,他刚推开房门——
      “哗啦!哐当!噗叽!”
      三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首先,是昨晚隔壁王胖子研究“自热式夜宵盒”失败、暂时堆在走廊角落的十几个试验品,被他衣角带倒,连环爆炸。不是真炸,而是喷出各种颜色的、粘稠的、气味一言难尽的膏状物。李旭阳被糊了满身,整个人看起来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成了精。
      其次,是他别在腰间的、新改造的“自动清洁符”感应到污秽,瞬间激活。可惜符纹刻反了。非但没清洁,反而将那些膏状物瞬间烘干、固化,牢牢黏在他衣服和皮肤上,形成一层五彩斑斓的硬壳。
      最后,是他情急之下后退,一脚踩中了王胖子养的、那只爱偷吃灵果的肥仓鼠“圆球”的尾巴。圆球凄厉“吱”一声,受惊窜起,精准跳进他因震惊而张开的嘴里,又飞快蹬着他鼻子跳走,留下一嘴毛和一股灵果混合仓鼠屎的微妙味道。
      李旭阳站在原地,身上五彩斑斓,嘴里毛茸茸,眼神空洞。
      路过的早课弟子们纷纷绕行,窃窃私语:
      “李师兄这是……新行为艺术?”
      “色彩挺大胆,就是味道有点冲。”
      “嘴里那撮毛是造型的一部分吗?”
      李旭阳默默闭上嘴,吐掉毛,转身回房。关门时,一片干涸的绿色膏体从额头剥落,“啪嗒”掉在脚边。
      今日倒霉,开场即巅峰。
      卯时初,他清洗干净(用了三遍强力清洁术,皮肤搓红),换上唯一干净的备用灰袍(袖口有个不起眼的补丁),抱着重新整理的阵法材料包,赶往砺剑坪老树。
      他今天的守护计划是:在树周围布置“微风预警阵”。原理是当有人快速靠近或出现灵力波动时,阵法会激发一阵轻柔的、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提前拂过那片区域——这样雪儿路过时,总能感觉凉爽舒适,还能吹走烦人的小飞虫。
      他蹲在树下,小心翼翼地埋下第一块“风灵石”。
      “李旭阳!”
      一声大喝从背后炸响。
      李旭阳手一抖,风灵石“嗖”地弹出去,精准打中树枝上一个隐蔽的蜂窝。
      “嗡——”
      不是普通蜜蜂,是百草园豢养的“火灵蜂”,脾气暴躁,尾针带火毒。
      黑压压一团蜂云,直奔李旭阳而来。
      喊他的是刑罚堂的陆离,一脸严肃大步走来:“有人举报你在此处鬼鬼祟祟,疑似埋设危险物品……嗯?什么声音?”
      李旭阳来不及解释,跳起来就跑。火灵蜂穷追不舍。
      陆离一愣,随即拔剑:“果然有古怪!站住!”
      于是清晨的砺剑坪上,出现了诡异一幕:李旭阳抱头狂奔,身后追着一团愤怒的火灵蜂,蜂群后面是紧追不舍、一脸“我要查明真相”的陆离。
      沿途弟子纷纷避让,瞠目结舌。
      “李师兄这是在……引蜂修炼?”
      “陆师兄追他干嘛?难道蜂是他偷的?”
      李旭阳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旁边的小树林。火灵蜂被茂密枝叶所阻,渐渐散去。陆离却被地形绊了一下,摔了个结实的跤,剑也脱手了。
      李旭阳从另一头钻出来,灰头土脸,袍子被树枝挂破好几道,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材料包。
      一抬头,正对上刚从另一条小径走来的林雪儿和赵小棠。
      雪儿手里抱着几卷阵法图谱,显然是要去上早课。她看见李旭阳的狼狈样,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平静,礼貌地微微颔首,便和小棠继续往前走。
      小棠倒是多看了两眼,小声对雪儿说:“李旭阳是不是又在搞什么‘生态观察’?这次模拟被野兽追击?”
      声音不大,但顺风飘进李旭阳耳朵。
      他站在原地,手里材料包的带子勒得掌心发疼。
      想给她一阵舒适的风,结果引来一团愤怒的蜂,还差点被刑罚堂当危险分子抓。
      守护计划A,失败得轰轰烈烈。
      辰时,传功堂。
      李旭阳缩在角落,试图把自己和墙上阴影融为一体。但袍子上的破口和头发里残留的树叶,让他依然显眼。
      更要命的是,他早上被火灵蜂追时,情急之下施展了不熟练的“金焰护体”——虽然挡了蜂,但法术控制不稳,导致他现在每隔一会儿,就会不受控制地“噗”一声,从指尖或头发梢冒出一小簇金色火星。
      第一次“噗”时,旁边打瞌睡的弟子被烫醒,跳起来大喊:“着火啦!”
      第二次“噗”时,正在板书的执事长老回头,推了推眼镜:“李旭阳,控制你的灵力。”
      第三次“噗”时,火星溅到了前排弟子的后衣领,烧出一个小洞。那弟子回头,怒目而视。
      李旭阳只能不断低头道歉,同时拼命压制体内乱窜的火灵。整个人像个人形漏气的炼丹炉,时不时“噗”一下,在严肃的课堂氛围里,制造着微小而尴尬的动静。
      雪儿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一次都没有回头。
      但李旭阳看见她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不知是咳嗽,还是……忍笑?
      他宁可相信是咳嗽。
      巳时,百草园轮值。
      李旭阳被分到“赤阳花”田——很好,和他今天体内乱窜的火灵绝配。他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火炉,蹲在花丛里汗如雨下。
      而隔壁“月光草”区,雪儿正小心地移植几株幼苗。阳光照在她侧脸,鼻尖沁出细汗,她偶尔抬手擦一下,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腕。
      李旭阳看得走神,手里给赤阳花浇水的“凝露壶”一歪——
      “嘶啦!”
      不是水,是他早上情急之下错拿成王胖子改良的“高强度营养液浓缩版”。淡金色的液体浇在赤阳花根部,瞬间,那丛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疯长!抽条、拔高、开花、结籽、籽爆开、新苗窜出……短短三息,他负责的那片赤阳花田,变成了一片三丈高、密不透风的巨型花林!而且还在继续扩张!
      “怎么回事?!”
      “赤阳花成精了?!”
      “快跑!要被花淹没了!”
      附近弟子惊叫四散。
      李旭阳被疯狂生长的花茎缠住了脚踝,整个人被拖着往花林深处去。他手忙脚乱想拔剑砍断,却发现剑鞘不知何时卡在了花茎里。
      眼看就要被活埋——
      “定。”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
      是路过来取药草的楚风师兄。他并指一点,一道冰寒剑气掠过,疯长的赤阳花瞬间冻结,停滞生长。
      李旭阳从冻结的花茎里狼狈爬出,身上挂满冰碴和花瓣。
      楚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微微蹙了下眉,转身走了。那眼神仿佛在说:“又是你。”
      而远处,雪儿站在月光草田边,显然目睹了全过程。她一手还捧着一株幼苗,眼睛微微睁大,看了看被冻结的巨型花林,又看了看浑身狼狈、头顶还沾着朵大红赤阳花的李旭阳。
      然后,她转过身去,肩膀抖动得更明显了。
      这次李旭阳确定,她是在笑。
      虽然没出声,但那种忍笑的姿态,比大笑更让他无地自容。
      守护计划B(提供舒适环境),演变成了“植物大战修士”现场直播。
      午时,膳堂。
      李旭阳决定今天躲远点,打饭去最偏的窗口,缩到最角落的柱子后面吃饭。只要不靠近雪儿常坐的区域,应该不会再出幺蛾子。
      他打了份最普通的灵谷饭,加一勺清炒灵蔬,埋头猛吃,祈祷赶紧结束这倒霉的一天。
      吃着吃着,感觉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过。
      低头。
      是橘座,宗门那只著名的肥猫。它不知何时溜进来,正用脑袋蹭他的小腿,金色猫眼眯着,发出呼噜声。
      李旭阳松了口气。还好,猫总不会带来霉运……
      正想着,橘座突然张大嘴,打了个巨大的、带着鱼腥味的哈欠,然后——“呕。”
      一滩消化了一半的灵鱼残渣,精准地吐在了李旭阳的鞋面上。
      黏糊糊,热乎乎,气味浓郁。
      李旭阳僵住。
      橘座吐完,舒服地“喵”了一声,舔舔爪子,迈着优雅的猫步走了。深藏功与名。
      邻桌几个弟子已经笑出声。
      李旭阳默默放下筷子,看着鞋面上那滩不可名状之物,思考现在使用清洁术,会不会把气味扩散到整个膳堂。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师兄,需要帮忙吗?”
      李旭阳抬头,是叶晓潇。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张干净的吸水草纸和一小瓶淡绿色的液体。
      “这是‘清风露’,去味效果很好。”叶晓潇语气自然,仿佛只是路过顺手帮忙。她蹲下身,用草纸仔细擦去李旭阳鞋面的污渍,然后倒上几滴清风露。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弥漫开来,瞬间盖住了鱼腥味。
      “谢、谢谢叶师妹。”李旭阳有些结巴。他不太擅长和女弟子打交道,尤其是这种……直接的帮助。
      “不客气。”叶晓潇站起身,笑了笑,眼神却似有深意地扫过他,“李师兄今天……挺忙的啊。”
      李旭阳耳根微热,含糊应了声。
      叶晓潇没再多说,转身离开。走之前,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对了,我刚才好像看见林师妹往百草园后面那条小溪去了,说是要去取点活水浇月光草。那边青苔多,石头滑,上次王胖子就摔了个跟头。”
      说完,她便端着餐盘走向另一桌,和几个女伴说笑起来,仿佛刚才只是随口闲聊。
      李旭阳却听懂了。
      他快速清理完鞋子,起身离开膳堂。
      未时,东侧崖坪。
      李旭阳经过的竹林小路时候,忽然发现了前面有他熟悉的身影——林雪儿,正向着东侧崖坪的方向走去。
      李旭阳太清楚她这个时间会去哪里,他也一样楚风师兄练剑时有多敏锐。那片竹林根本藏不住人,一旦楚风师兄发现有人偷看……以他冷淡的性格,大概不会说什么,但那道目光就足够让林雪儿难堪很久。
      李旭阳决定跟上去。
      不是要打扰,只是……确认一下。远远地。
      他绕了一条更隐蔽的小径,从崖坪侧面靠近。那里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视野被遮挡大半,但能听见剑风破空的声音——楚师兄果然在练剑。
      李旭阳屏住呼吸,透过枝叶缝隙,小心地朝崖坪下那片竹林望去。
      心脏骤停。
      她果然在那里。躲在竹丛后,只露出半个侧影,仰着头,目光一眨不眨地追随着崖上那道玄色身影。那专注的神情他太熟悉了,像仰望夜空里唯一的星。
      而崖坪上,楚师兄的剑势正行至一个凌厉的回旋——
      他忽然停了。
      剑尖低垂,转身,目光如冷电般射向竹林的方向。
      不是随意一瞥。是确切的、锁定的注视。
      李旭阳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林雪儿明显僵住了,藏在竹丛后的身影一动不动,像只受惊的小兽。她大概在慌乱,在无措,在想该怎么办。
      而此时李旭阳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过去,不能让他发现她。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计划,甚至来不及权衡后果。
      他的身体比脑子快。
      左脚故意绊住一丛盘结的树根,右手“不小心”带倒了一截枯竹,整个人朝着灌木丛外、楚师兄视线范围内的空地——
      “哗啦——砰!”
      他几乎是滚出去的。
      枯枝断叶,随身带的竹筒(里面还有半筒没倒掉的溪水),几块碎石,全跟着他一起摔出来,叮铃哐啷响成一片。
      狼狈极了。也显眼极了。
      崖坪上,那道冷冽的目光立刻转了过来,落在李旭阳身上。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拍打身上的泥土和叶子,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含糊地说:“打、打扰师兄练剑。”
      声音干涩,动作笨拙,整个人写满了“不小心闯入的冒失鬼”。
      楚师兄没说话。但李旭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息,又扫向竹林——那里现在很安静,林雪儿应该已经借着刚才的混乱,藏得更深或者悄悄退走了。
      然后楚师兄收剑了。
      不是继续练,而是还剑入鞘,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径尽头,李旭阳才缓缓直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
      掌心全是冷汗,膝盖在刚才那一下摔得生疼,袍子下摆挂着的藤蔓晃来晃去。
      她没被发现。
      这就好。
      李旭阳弯腰捡起散落的东西,动作很慢。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寂静的竹林——她已经不在了吧?应该安全回去了吧?
      然后他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背影狼狈,脚步却稳。
      接下来还有一件急事等着他。
      申时初,后山小溪。
      李旭阳赶到时,林雪儿还没有到。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林雪儿出现。她走过去,蹲在溪边,小心地用玉瓶采集流动的溪心水。她脚下是长满青苔的湿滑石头,身形有些摇晃。
      他躲在树后,迅速观察地形。
      溪边有三处明显的湿滑区,其中一处正对着雪儿放备用玉瓶的位置。她若转身拿瓶,极易失足。
      李旭阳大脑飞速运转:直接提醒?太突兀。扔块石头警示?可能吓到她反而坏事。用微风术吹干青苔?需要精细控制,他现在灵力不稳,可能吹飞她的瓶子。
      有了。
      他注意到溪边有一丛茂盛的“软藤草”,这种草茎叶柔韧,遇水更滑。如果“不小心”踩到一丛,滑倒时带动一片,制造一点不大不小的动静,应该能让她警觉,提前离开危险位置。
      计划通。
      他悄悄挪到那丛软藤草后,计算好角度,深吸一口气,抬脚——
      “咔嚓!”
      脚下不是松软的泥土,而是一块被落叶覆盖的、中空的朽木!他一脚踩穿,整条右腿陷进朽木下的空洞里,卡住了!
      不仅如此,朽木坍塌的声响惊动了溪边石缝里栖息的一群“荧光水蛭”。这种小东西无毒,但喜欢往温暖处钻,尤其爱钻裤腿。
      霎时间,十几条滑溜溜、闪着微光的荧光水蛭,顺着李旭阳陷在洞里的裤腿,争先恐后往上爬!
      冰凉、滑腻、蠕动的触感,让李旭阳寒毛倒竖!
      他拼命想拔腿,但腿卡得死紧。情急之下,他只能伸手去抓那些水蛭,一条条往外拽。场面一时极其混乱:他单腿独立,另一条腿陷在洞里,手里抓着不断扭动的发光水蛭,头发因挣扎而散乱,脸上蹭满泥和腐叶。
      而这边巨大的动静,果然惊动了雪儿。
      她惊讶地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
      李旭阳手里还捏着一条扭成麻花的荧光水蛭,水蛭正奋力昂头,试图舔他的手指。
      时间仿佛凝固。
      雪儿眨了眨眼,看着李旭阳狼狈不堪、与荧光水蛭搏斗的造型,又看了看他卡在朽木洞里的腿。
      然后,她没忍住。
      “噗嗤——”
      一声很轻、但清晰的笑声,从她唇边溢出。像冰层裂开一道细缝,漏出底下清凌凌的春水。
      她立刻抿住嘴,但眼角弯起的弧度没收回去。那双总是平静或礼貌的眼睛里,第一次对着李旭阳,漾开了一点真实的笑意——不是嘲讽,不是漠然,而是一种看到某种过于荒诞场景时,本能流露的、带着点无奈的莞尔。
      李旭阳僵住了,连手里的水蛭都忘了扔。
      雪儿笑了一下,似乎也觉不妥,迅速收敛表情。但她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几步,隔着一段距离,轻声问:
      “李师兄,你……需要帮忙吗?”
      声音不大,带着一丝残留的笑意,温温和和的,像溪水流过石子。
      李旭阳呆呆地看着她。
      看着她眼里还未散尽的笑影,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大概是忍笑忍的),看着她站在安全距离外、却确确实实投来的询问目光。
      那些黏糊的膏体、愤怒的火灵蜂、失控的赤阳花、呕吐的橘座、滑腻的水蛭……所有今天堆积的、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狼狈,在这一刻,突然像被阳光晒到的晨露,“嗤”地一下,蒸发了一大半。
      胸腔里那股憋了一整天的、沉甸甸的郁气,莫名其妙松动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还在扭动的荧光水蛭,忽然也觉得……有点好笑。
      “没、没事。”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有点干,但还算平稳,“我自己可以。”
      他用力拔腿(“咔嚓”一声,朽木彻底碎裂),甩掉最后几条水蛭,站起身,拍了拍满身的泥土和腐叶。动作尽量从容,尽管袍子更破了,头发更乱了。
      雪儿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继续采集她的溪水,但动作似乎轻快了些。
      李旭阳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她的背影。
      溪水潺潺,阳光穿过树叶,在她发梢跳跃。
      他低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还沾着一点荧光水蛭留下的、凉丝丝的粘液。
      但他忽然觉得,今天好像……也没那么糟糕透顶。
      至少,她对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假笑,不是礼貌的笑。
      是真真切切,被他荒唐的倒霉样逗乐了的、一闪而过的笑。
      那笑意很浅,很短,像蜻蜓点水。
      但对他而言,足够了。
      足够他把今天所有离谱的倒霉事,都酿成一颗酸涩里裹着一丝甜的小小糖果,藏在记忆最深的角落。
      然后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腿被卡麻了),却莫名轻快地,走向回舍的路。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破袍子在风里飘啊飘。
      像一面饱经摧残却还没倒下的旗。
      远处,另一条小径上,叶晓潇抱着几株刚采的静心草,远远望着李旭阳的背影,又看了看溪边安然无恙的林雪儿,嘴角微微翘了翘。
      “笨是笨了点,”她轻声自语,“但总算……没白提醒。”
      一阵山风吹过,带着青草和溪水的清新气息。
      倒霉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而某个少年心里,却悄悄升起了一弯比荧光水蛭更亮、比溪水更清透的、小小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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