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的再逃爱人》独居与猫

5、确诊骨癌

　　深夜的秋雨落在玻璃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冷色调的光映在刘耀的脸上，他低头看着那个揽着周温言的人，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手机框，“这个人是谁？”
　　“叮咚～”，门铃声响起。
　　他打开门，看着这位风尘仆仆的男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做什么？”
　　男人换好鞋，瞧了眼他，“才下班？”，随后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应着，“我刚赶完通告，过来借住一晚，顺便参加一下老同学的聚会。”
　　刘耀挑了挑眉，双手抱拳靠在门边，“易池，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易池反身趴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下巴，“话说周同学不是也会参加吗？那你也会来吧。”
　　他张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刘耀，然后失望地站起，好心劝道，“我建议你不要带着这副冰山脸去，毕竟人都喜欢我这样笑起来很温柔的大明星。”
　　接着，示范性地露出一个笑容。
　　刘耀冷冷地看来他一眼，转身朝冰箱走去，“要喝点吗？”
　　“难得刘大医生主动请我喝酒，当然要喝”，他熟练地找出游戏机，自觉地坐在地毯上，等着刘耀。
　　刘耀盯着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一同坐在地毯上，捡起游戏机与其厮杀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竟不相上下。
　　随着发出KO的声响，易池把游戏机一把丢了出去，一口气喝完罐里剩余的酒，扭头突然道，“怎么人家现在有另一半了？”
　　他静静地望着屏幕里的结算页面，最后平静地说道“不知道。”
　　易池伸手搭在他的肩上，鼓励道，“那就是没有，就算有，你也有实力把人抢过来。”
　　“我和你不一样。”刘耀撇开他的手，站起身，“我明天还要上班，剩下的你收拾吧。”
　　待人走远，易池倒身平躺着，双手交叉垫在头后面，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呆，对他来说，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势必会通过任何手段得到他，即便是人也是如此。
　　他不懂刘耀为什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借酒发愁，扭头失望地望了眼刘耀的房间，撇撇嘴起身，捡起丢掉的游戏机又重新开了一把，全身心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人。
　　刘耀没把易池的话放在心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地因素，脑海里突然想起约周温言吃饭的事，他打开了手机，查着评分比较高的餐厅。
　　查了一会儿，发现要么口味不对、要么环境不好、要么就是距离太远。
　　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种事，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随即他点开一个满是鲜花的头像。
　　【易女士，推荐一下医院附近的餐厅。】
　　【谢谢。】
　　00:00，这个点，易女士应该早就睡了，刘耀关掉手机，彻底躺在床上。
　　他的眼前一直出现周温言的身影，特别是和那个男人打电话时露出的笑脸，此时耳边忽然想起了易池的声音。
　　刘耀猛地睁开了眼，心里出现一股异样的感觉。
　　窗外的雨一直不停，他似乎也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刘耀破例地喝了他平日不会喝的咖啡，医院的众人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忍不住打趣，“刘医生昨晚做什么去了。”
　　这时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医生，走到他旁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黎医生，我没事。”
　　刘耀平静地摇头，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忙碌了一早上，易女士就着每个餐厅的优缺点，详细地列了个清单发给他，“耀耀，我发给你了。”
　　没一会儿，那边就给她回了消息，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嗯’字，但易女士还是很高兴，毕竟这是她儿子第一次请她帮忙。
　　趁着午休的时间，他很快最后敲定了一家环境优美的湘菜小馆，预订完，又将店的位置发给周温言，约他明晚吃饭。
　　这边原本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易女士，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儿，一心只有学习的儿子怎么会问她这种小事，难道他终于开窍了，要约女孩儿吃饭。
　　想到着，她又连忙给刘轩国打了电话，问问自家儿子在医院的近况。
　　“老刘啊，我告诉你，最近咱儿子要是请假，你得批啊。”
　　“老婆，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
　　“我还指望他能给我漂亮的儿媳妇呢。”
　　听到易倩一说，刘轩国就知道他老婆打起了什么主意，连声应和道 ，“知道了，老婆。”
　　“嗯，你在医院多注意注意，有情况立马跟我说，特别是他跟哪个女孩走得近，你一定要告诉我。”
　　“老婆，你怎么会觉得他心仪的女孩会在医院？”
　　“那是我儿子，我能不了解吗？他除了医院就是家，哪里会去其他地方。”
　　“哦哦”
　　“这还是都怪你，小时候你就叫他学习，这下好了吧，都成书呆子去了，这二十多岁的年纪，他弟都谈好几个了，而他，就没见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孩。”
　　说到此处，易女士不禁伤感了起来。
　　自家老婆伤心，刘国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轻声哄了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刘轩国立马展开了行动，一会儿的功夫，刘耀已经站在了办公室。
　　他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不说话。
　　刘耀手里还拿着病历本，抬眼看他一眼，恭敬道，“刘院长要是找我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得查房。”
　　刘轩国看着那双酷似易倩的眉眼，放下保温杯，故作道，“哄谁呢，这午休还没结束，还有老子没事就还不能找儿子了。”　　
　　刘耀冷冷出声道，“这是医院，刘院。”
　　刘轩国哪里管得了这些，现在的他一心只想完成老婆交代的任务，重重咳了一声，郑重道，“你是不是对你黎梦姐有好感？”
　　他想来想去跟刘耀走得近，能挨上边说上话的也只有黎老友家的独生女黎梦了。
　　刘耀轻轻皱起了眉头，沉默地看着在胡说八道的父亲。
　　“怎么不说话，我可听说了，你今天往13层，不止跑一趟两趟，还找我老婆打听餐厅的事。”
　　见他越说越偏，刘耀冷着脸，出声打断，“刘院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刘院长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家老婆应该是想错了，但还是不死心道，“那你看餐厅做什么？”
　　咔嚓——
　　人已经离开了。
　　他寻思了半天，终于给自己的老婆一个答复：【他说，找餐厅是因为医院的饭他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
　　蒋小文亲自送周温言到餐厅门口，告诉他，自己在外面等他。
　　周温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独自走进这家湘菜小馆，店不大不小，装修很奢华但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院前还有一座假山和一湖清塘。
　　他是提早到的，服务生领着他到房间门口就走了，有人给他上完茶水也走了。
　　原本他想着既然是自己托他问事，那餐厅也应该由他来订，可此时，刘耀已经十分迅速地发消息给他了。
　　正当他开始发呆时，紧闭的木门从外打开了。
　　抬头一看，正是刘耀，他穿着一席裁剪合体的深色西装，贴身的西装将他的身体线条勾勒了出来，那不是一副男孩的身体，而是一个成年男性拥有的身体，往上看，一张端正的脸上，正中间，直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银色的细框眼镜，成熟而知性。
　　他的眼神紧紧地跟着男人，不肯移开目光，发自真心地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快到从前的男孩蜕变成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步态从容地朝他走了过来，落坐在了他的跟前，看到他发愣的样子，压制住内心的一丝欣喜，坦然地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鼻尖传来不同于往常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很好闻的木香，周温言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了头。
　　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刘耀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挑着，轻声问道，“怎么了？”
　　刘耀瞧见他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在低，便不再打趣他，倒了杯热茶放在他的跟前，翻开菜单，问他想吃些什么。
　　周温言瞥见他正低着头看菜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自己不挑”，端起眼前的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刘耀轻轻看了他一眼，不冷不忍应道，“好。”
　　点完菜，二人静静地相对而坐。
　　周温言将杯中的茶水喝尽，张嘴问他，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
　　“听说，我妈的病房是你帮忙的？”
　　“嗯。”
　　“谢谢 。”
　　“不客气。”
　　“那你怎么会认识小雪？”
　　“高中的时候见过她。”
　　“哦，可我记得你们没有联系方式吧。”
　　“嗯。我们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那时候你妈好像才刚刚开始检查，再到后来我看到他们在申请单人病房，我刚好认识住院部的医生，就跟他说了一声。
　　“嗯，谢谢你了。”
　　“那你知道我妈得的是什么病吗？我听人说是……”
　　刘耀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冷不丁道，“我现在好饿，等吃完饭再说吧”，重新在杯子里倒上热茶，放在他的手边。
　　周温言见他不愿说，心底重重落下一定重锤，顺从地端起了那杯热茶。
　　很快，菜端了上来，全是他爱吃的口味。
　　要是平日里，他肯定要吃上许多，心中有惑事，心不安，嘴边的食物也难免变得味同嚼蜡了起来。
　　刘耀瞧他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夹上许多放在他的碟子里。
　　周温言早早吃完，安静地等着他。
　　终于，刘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在他仿徨的目光里，抽出纸巾擦了嘴，缓缓张口出声。
　　“你妈妈的病。”
　　“嗯。”
　　“我听黎医生说，是胃癌中期。”
　　这番话，让周温言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其实那天在423门口，他就做足了心里准备，可真正听到医生的话时，心还是咯噔漏了一大拍。
　　他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继续问着。
　　“小雪知道吗？”
　　“这件事我们没有告诉她。”
　　“那还有谁知道？”
　　“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
　　他明白，这是他们选择的最好的方案，周温雪现在正值高三，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时间段，他无法想象如果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刘耀紧紧盯着失去生气的眼前人，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颤，用平稳的声音告诉他，“只是中期，好好治疗的话，是有绝大的机会痊愈的。”
　　周温言朝他麻木地点头，端起那杯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寒气瞬间充斥在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