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沙(又名《我的同桌是美女》)》烈驹

7、争执

　　晚空吹来朵朵霞云，大地沐浴在一片红光里。我推着自行车和天成并行回家。自从我和天成交往后，影柔就很少跟我一起回家，说什么，不想作无趣的“多余人”，真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天成是个羞涩的男孩子，所以他从未对我有非分之举。”我看着满是阳光般笑容的天成想，“相反我显得很主动。他是只可爱的鸽子。”

　　天成没有注意到我注视他的眼光，仍笑着说：“我想做一棵树，只想随风飘摇，枝叶繁茂。我想做一棵树，只想青青翠翠，平凡稳定。请别将简单的问题变得复杂……小楠，你的理想是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法官吧！我希望能为那些遭遇不平之人伸张正义，你呢？”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迷惘。”他赧然地低下头。

　　我好奇地问：“你会觉得迷惘？”

　　他不做声盯着地面仿佛在找寻什么……良久才充满力量地抬起头，双眼点燃着熊熊烈火：“是！从小别人就拿我与他们比较，在他们眼底，我是富家公子，前途根本不用考虑，因为我有个当官的老爸。我讨厌被人这样看待，我不是一个寄生虫！所以我拼命地想超越他们，以此证明我也是个有能力的人。而我果真办到了。”

　　“可怜的孩子！”我同情地说。

　　天成抑郁地叹说：“小楠！你想过吗？我是个没理想的人，我从来不愿意考虑太多的问题。我也不愿意考虑前途的事儿，只要爸爸高兴！随他怎么去做。”

　　我的心被他忧伤的话融化了，我伸出手套在他黝黑的胳膊上，想安慰这个不幸的少年。

　　天成呆滞地眺望远方说：“小楠，我知道有时你也会用和他们一样的眼神看待我。我、我真不知道如何去创造未来。只能惶惶忽忽地度过每一天，假如我不用眼去看，也许我不会有多大的感慨。是的，我的前程似锦，我可以像爸爸那样——步步高升，我的未来全由我爸做主，我是没有自主权的。虽然我的父母总是由着我的性子，但是我的命运还是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希望我能按照他们安排的方式生活，成为像他们一样出色的人，哪怕我是独养子，我也不能有违抗他们的意思。起初我很反感我遭遇的一切，为什么我不能和大家一样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人格？可我看到那些因为我爸爸的关系而奉承我的人，我似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贪恋权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君不可一日无权’这句话多富有哲理性！”

　　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被 ‘权力的枷锁’束缚。”

　　“权力真的那么重要？能获得一切？包括爱情吗？”我抽掉套着的手冷冷地问。

　　“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不觉无聊吗？”天成有点不悦地反问。

　　接着他阴冷地叹气：“我还以为你与她们不一样呢！”

　　啊！我明白了，我们不是一个绳上儿的蚂蚱！晚上我彻夜未眠，想起白天天成说话时的倨傲神态，我觉得有点可怕。这是他真实的一面吗？灿烂的天成，可爱的天成，羞赧的天成，阴骘的天成……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但他爱我！我时而自我安慰，对着黑夜我翻来覆去揉碎了自己的平静，当自我暗示熄灭时，我意识到天成对我的爱有多么的晦涩。这份爱的有效期是几年？我自问。不，我不知道。忽然我对天成的热感度下降了，降到自己无法平衡的状态。

　　一切回到原点！！！

　　“钟鼓馔玉不足贵，
　　但愿长醉不愿醒。”

　　哎～又一天的开始。回到寝室，瞥见桌子上横着一束百合。

　　王佳迫不及待地相告：“你的天成送的。”

　　我靠近桌子，看到别在花上的卡片：

　　小楠：

　　卡萨布兰卡，和你一样冷傲的花，希望你喜欢。我为昨天的话道歉！你是我心中的女神！forever！

　　From Your guitarist

　　（你的吉他手）

　　我捧起桌子上的卡萨布兰卡，端详这玉洁的花卷曲的花瓣揣思：天成是爱我的！可他太优柔寡断。我们俩的个性完全是南辕北辙，我们总是进行外星人与地球人的对话。我不应该被他所牵制，该结束了！！！我对他灼热的情感已经冷却，况且我不爱他，只是因为他不停地给予博得了我的欢心，让我觉得自己身旁时刻有个人在关心。我对他只有喜欢而已，没有别的。

　　别了，我曾想拥着的爱情。

　　环境是如此的安谧，静谧地可以听见日的呼吸，我把自己的想法吐露给天成，并且坦白我不想再和他交往下去，我对我们两人的关系有点不知所措，他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成为他合格的女友。天成慌了神，低声下气地说，他并不奢求我如何小鸟依人，只要我能在他的身边，让他爱我就可以了。他几近哀求的目光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插进我脆弱的心，我避开他的目光，却发觉他哀怜的目光已深深嵌入我的脑海，无法拒绝。我倒吸一口气，默默的，最终只得答应与天成再试试交往，天成欣喜地舒了口气，激动地吻了我的脸颊，我的心却像躲起了幽深的洞穴，不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