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废柴的日常琐细》烈驹

13、第13章

　　我常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是实现自我价值吗？我游走在妄想的边缘，给自己抛出无数个问题，可没有一个问题能够给出满意答案。有人说，男人有了事业、有了金钱有，有了属于自己的美满家庭，人生大抵算是圆满了。我想到这些问题只能自我解嘲一番，或许有人看见我的抱怨会说：“这又怪谁呢？在年轻的时候没有奋发图强，成年以后又以失败恬不知耻地抱怨，以为这就是正确的，说到底还不是无能？”

　　是啊……想来想去，我最终将这一起归结于自己的无能。

　　我又自我安慰，人生尽管平庸，对于我来说还有份像模像样的工作，尽管钱挣得不多，但也够打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日子像流水一样地度过，在不知不觉中年纪划过了青春期，迈进了成年人的世界。戒指哥的死、泡的马子就好像停留在昨日的符号，鲜明地镌刻在过去，过去没有双脚，它不会跟着你一道往前赶，所以它只能永久地停留在原地。人是要成长的，便不可能一直守着老皇历度日。说实话，在我回到家乡的那几年心思不安分了那么一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有点出息，不能像只骡子成天拉着磨子干一些自己都乏味的事。

　　虽然戒指哥的后半人生残缺不全，至少干了自己想干的事，不像我雷声大雨点小，给自己树立了无数宏伟目标，没一个能实现，你可以鄙夷地称我为行动的矮子。事实上，我也没有真的闲着过……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半，中间休息两个多小时，一天的时间在电脑桌前度过，我的生命被时间一点点腐蚀。你肯定要问，我到底在抱怨些什么？

　　大概是我的平庸人生导致了我的絮叨，而时间则试图从我的形体开刀，据说男人从谢顶、发福开始，就朝着苍老狂奔。我过去的一些哥们青春时期意气风发，张口是“我思故我在”，闭口是“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谈起哲学能扯出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至于苏格拉底怕老婆这类茶余饭后的闲话就更更如家常小菜。

　　可在去年偶然相遇的时候他身体已然发福，脸也老呛了许多，青年时眼角处挂有的不羁也已消失。他的怀里抱着个几岁大的孩子，我俩聊了十分钟的话，他不停地看着时间看了大约有十来次。

　　我问他：“你过下还要急赶时间吗？”

　　“真不好意思，我家老大上补习班放学了，我还要赶着接他呢！”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回答，只是看着他行色匆匆地从我眼前跑开……

　　说真的，我特别羡慕他，也希望有一个人能管着自己，男人年轻时再怎么浪荡浪荡，到了三十岁之后也想稳定下来，我也不例外。我交过很多女朋友，却没有终止过我单身的想法，这一次略有不同，我猜想自己果然是岁数大了，开始想要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