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豆子》牙疼

19、湿豆子的旅行（下）

　　柳牵伏在车盘上歇了会儿，湿豆子也不晓得自己是在担心今晚无家可归抑或是恐惧着这个人睡过去之后就醒不来了。
　　车子停靠的时间前后也不过是十来分钟，就像是柳牵脸上时刻完美的妆容一样，即便是半分的软弱，她也不希望暴露在人前。
　　柳牵强打精神，重新启动车子——
　　天色早已黑得一塌糊涂，今夜偏又无星无月，湿豆子瞅着车子绕了几道弯，驶过一段长长的公路，四周总算出现街灯街景，随着车辆的前行闪现倒退。
　　柳牵将车子使劲了地下停车场，车子熄火、拔掉车钥匙的时候，车厢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柳牵打趣地说道：“总算没被罚……”
　　湿豆子笑了笑，心里的话当然不敢明说：总算没撞上。
　　两人搭上那大厦的电梯，柳牵住在十一楼，一层就住四户人家，左右两户，走廊很长，尽处的左右，还有两户。
　　湿豆子总算也看出来了，这栋楼的间隔宽裕，就这走廊的气派，房价也肯定不便宜了。
　　柳牵打开了大门，湿豆子跟在她后面走进屋子，打开壁灯，那光晕一圈一圈地笼上房子的摆设格局，颇有情调。
　　柳牵已然十分困倦，她礼貌地说道：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换下衣服就出来。”
　　湿豆子逮着她走进卧室的空档，给干豆子发了短信，说自己由于种种的不可抗力无法回家了。
　　干豆子马上回复：这总比躺大街来得强。
　　湿豆子看了回复，顿时哭笑不得。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又等，柳牵却全然地没了动静，她瞥了一眼壁钟，原来她已经折腾到凌晨了。
　　尽管有些不太礼貌，然而那人这么久还不见动静实在让她坐不住了。湿豆子走到卧室门前，敲门：
　　“柳经理，柳经理……”
　　没人搭理。
　　湿豆子又等了半响，决定悄悄地拧开门把——门缝之外的境况，柳牵还穿着靓丽的职业套装，然而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窥探了他人的隐私一样，让她说不出的羞愧——打开这扇门，就意味着逾越了一道无形的界线，看见了某些让自己产生悸动的东西，她无法应用更多高深复杂的词语描摹自己的情感，就像是一个晚睡的孩子偷偷地翻开一本故事书，尽管他无法通读全文，然而这本书却还是透着一股让他爱不释手的意味。
　　湿豆子关上房门，背脊贴上门板——门的另一边，正对着那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女人。
　　她站了很久，似乎是平息起伏的胸腔，等一切不合时宜的情绪冷却下来，她才再度打开房门，悄悄地走近那个人。湿豆子褪去她的外套，为她脱下那亮眼的高跟鞋——她突然想起这个女人站在会议室上的意气风发，尽管刻意收敛、依然无法掩饰的傲气，然而愈是深沉的气息，当其软弱无助时、就显得愈是迷人。
　　湿豆子俯身凝视着那桃花瓣一样的唇色，对方沉睡时双唇无意识的张阖显得分外色/情。
　　她将外套挂上床边的衣架，将高跟鞋整齐放置，拉上被子的动作尽量地放轻力度——柳牵依然没有醒过来。
　　湿豆子终于关上房门，尽管是挂了衣服，盖上被子的动作，然而她的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重新坐到沙发上还在心里回味许久，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异常，但是自己的思绪却是怎么样也无法停下来了。
　　湿豆子坐在沙发上慢慢地阖了双眼，那动作便开始肆意起来，她脱下鞋子，干脆躺在沙发上——脑海里还记得一句话：这总比躺大街来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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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她听见了柳牵拉开窗帘的声音。
　　睡眼惺忪之中，那人的笑容里更是透着一种朦胧的美。
　　“早上好，昨晚你怎么不到另一边的房间去睡呢？”
　　湿豆子还没睡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不你进去睡一下吧，我给你做一份早餐。”
　　慢慢地，她也听不见那人温柔的言语；她在模糊的意象里，唯一记得的只有那瓣桃花的温情，柔媚地搔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