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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武松:奸夫X妇与丫头 ...

  •   武松出得楼来,一面走,一面对郓哥道:“兄弟,我是个眼里不藏私的人。从我未归,便觉神思不安,身心恍惚;自我归日,昨天夜里,我那哥哥便托梦给我,道他死得好苦。——他必有含冤负屈之处,兄弟我便要替他报冤雪恨!今日不需夹缠,我寻你所为甚事,你也明知。便一五一十地告我,切不可隐瞒。”

      郓哥便道:“我岂敢隐瞒武都头?只是一件:我的老爹六十岁没人养赡,我却难相伴你吃官司耍。”

      武松也知他的意了,道一声“好兄弟。你虽年幼,倒有养家孝顺之心。我没甚么──”便去身边取五两来银子,“你把去与老爹做盘缠。我有用着你处,事务了毕时,我再与你十四五两银子做本钱。你可备细说与我:你恁地和我哥哥去茶坊里捉奸?”

      郓哥一手接过银子,自心里想道:“这五两银子,我老爹如何不盘缠得三五个月?便陪他打官司也不妨!” 一面道:“武都头,我说与你,你却不要气苦。”
      于是把卖梨儿寻西门庆,后被王婆怎地打他,不放进去,又怎地帮扶武大捉奸,西门庆怎的踢中了武大,心疼了几日,不知怎的死了,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

      武二听了,便道:“你这话却是实么?你却不要说谎。”
      郓哥睁了眼道:“卖梨儿寻那西门庆时,刚刚的张大哥也在场,你不信时,问他便了。何况就算到了官府,我也只是这般说!”

      武松道:“你说得是,兄弟。”
      又问道:“我见你将才对那位姓张的兄弟挤眉弄眼,努嘴示意的,他是何许人?既与此事也有些干系,我便回去寻他问一个明白。”

      郓哥自知失言,想着武松一旦当面知道他是西门庆家里的人,必然要糟。
      但又估摸此刻那位“张大哥”定已去得远了,这次认得了武都头,下次见时,是个伶俐的,也要躲得远远的,说了也没甚紧要:
      “他是何许人?他是西门庆家里的小厮,那日便是得了他家大娘的号令,想必是西门庆在此勾缠日久,引得家中大小不喜,来此寻他回去的。我在王婆处受了气、挨了打出来时,他还说请我去吃酒消气,半路上便遇到了武大哥,相约要去吃酒。武大哥急着要知道那事,那位张大哥便告辞回去,临走还给了我们几钱银子。”

      武松听得她是西门庆家的人,又听郓哥说只是个小厮,便知郓哥果然不知她是个妇道人家。
      既是妇道人家,便不会是西门庆的小厮了。但凡能扮作小厮的,便也定不是太太姑娘,定是丫头或者仆妇了,若是丫头或者仆妇,又这等美貌,那西门庆好色如此,虽说正与潘金莲那等淫|妇是天生一对,但好色之徒往往是得陇望蜀,这样的美人他又岂有轻轻放过的道理?

      想到这里,武松便又忆起春梅刚刚的种种作派来,那种气度倒真不像是个小眼薄皮,惯爱家长里短、争风吃醋的人。这样美丽又豪气的女人若真个落在西门庆手里,陷在那等不见天日的西门府中,倒也真是一件谓为遗憾的事。

      不过,既是西门庆家中的人,又知道西门庆和潘金莲二人的勾当,那他武松今日的来意她也必定是知道的了,那么,她也定然是要回去知会她的主人西门庆了,毕竟事关她主人的生死,即便真的赶去告知了他,也是应当应分的事儿。

      那么作为苦主的弟弟,他武松也应把她留下,逼她做个证见,只是对方是个女人,留她下来也终是不便,何况现下自己与郓哥走了出来,她岂有不立刻就走的道理?当下便有些后悔出来了。

      武松又想到一个更为重要的证人,仵作何九,又问:“何九在那里居住?”
      郓哥道:“你这时候还寻何九?他三日前听见你回,便走的不知去向了。”
      武松道:“这必是受了西门庆那厮的贿赂了。郓哥兄弟,你且随我来,正要你与我证一证。”

      武松便把郓哥一直带到县厅上跪下,声冤起来。
      知县看见,认的是武松,便问:“你告什么?因何声冤?”
      武二告道:“小人哥哥武大,被豪恶西门庆与嫂潘氏通|奸,踢中心窝,王婆主谋,陷害性命。何九朦胧入殓,烧毁尸伤。见有这个小厮郓哥是证见。望相公作主则个。”

      知县便问:“何九怎的不见?”
      武二回道:“何九知情在逃,不知去向。”
      知县于是摘问了郓哥口词,当下退厅与佐二官吏通同商议。原来知县、县丞、主簿、典史,上下都是与西门庆有首尾的,那西门庆原也就将官吏都买嘱了,因此官吏通同计较,这件事难以问理。

      知县随出来叫武松道:“你也是个本县中都头,怎不省得法度?自古捉奸见双,杀人见伤。你那哥哥尸首又没了,又不曾捉得他奸。你今只凭这小厮口内言语,便问他杀人的公事,莫非公道忒偏向么?你不可造次,须要自己寻思。”

      武二道:“告禀相公,这都是实情,不是小人捏造出来的。只望相公拿西门庆与嫂潘氏、王婆来,当堂尽法一番,其冤自见。若有虚诬,小人情愿甘罪。”

      知县道:“你且起来,待我从长计较。可行时,便与你拿人。”
      武松方才起来,走出外边,却把郓哥留在屋里,不放回家,指望他明日与自己见证。没想到一回到家中,那潘金莲竟走得人影不见,不知所踪了。只有间壁的王婆还在,问她时,也只推说不知。武松计较了一回,想那淫|妇早上被他一番盘问,必是怕他回转来,一时气愤便把她一刀挥做两段,便躲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武松也不由暗暗冷笑:我武松岂是那不守法纪的糊涂人?不论如何,只先到官府里告着,如若不行,却又再做理会。

      回头又想起知县三推四托地,只不肯信他,又说明日再来,待到明日,必然又有变故。
      想那西门庆在此地是个人面上行走的人,根深叶茂,轻易也动他不得,这里的官绅,盘根错节,与他相熟的甚多,他又会惯使银钱,长袖善舞,若真恁的,到时又免不了要动问手里的钢刀了。

      时近正午,武松自觉腹中饥肠辘辘,又没人整治饭食,郓哥在家也要吃饭,便上街去找饭馆吃饭。原本想着随便找一家造两份饭,但回想起那“张来福”的事,不知不觉,竟又走进了上午那家酒楼。

      进门时,那酒保像是认得他似的,呼道:“武都头,还坐原座么?”
      武松奇道:“我往日也没在你处吃酒,将才你也不认得我,如何便知道我是武松?”
      酒保笑道:“武都头,小人惯有眼疾,那日你打虎回来时,也只看了一眼,刚刚儿便没认出你来,万望莫怪!”

      武松道:“这些便也休说了,这里可还有空座儿?”
      酒保便领着武松往里去,武松见他一径往上午的阁儿引去,也自奇怪,大中午的,那样好的背阳的阁儿里怎的没人?待进去时,却见那男装的女人还在,手里拿了一根调羹,正自得其乐,舀那碗里的羹哩!

      看那碗时,也不是上午那碗骨头羹了,却不知换了碗什么羹汤,武松进来时,却也没耳朵听见,兀自舀汤不辍,像是前生饿着,今生要吃个赶本一样。
      武松见了,便有些失笑,见得她在,又想问些西门庆的家中事,虽说女人大多奸猾,但他武松也不是好欺骗的人。当下便唱了个诺:“兄弟,你如何还在这里?”

      此话一出,只见那男装的吓得手一软,调羹刚入了嘴,一嘴什么羹便喷了些许出来,呛得直翻白眼,那脸上便又牵着皮肉疼,忙快快扔下了调羹,两手一齐捂着左脸,好一阵子才顺过气来,却也已喘出了一层细汗,在那光洁的额头上泛着星点的微光。
      抬起头来见是他时,她那剩的一只杏眼便又睁得圆圆地,惊道:“武都头,你怎的回来了?”

      春梅当然有理由惊诧。她原本以为,武松就算知道她是西门家的小厮,也必定不会再回来,因武松自已料定他早走了的。
      反而若是在街上,被他四处寻人万一撞见了,拉拉扯扯,反而不好看相。至于他是否要去斗杀西门庆,这事却是与她无关。西门庆生也好,死也好,她的命运也不会因此改变,所以也不打算去管它。

      既然武松不会寻回来,她又需找个地方躲着武松,又需捱到夜里,这地方的东西口味倒还新鲜有趣,滋味不错,不留在这里,却走去哪里?
      只是想不到武松却又走回来了,春梅心念电转,想到他那暴烈的脾气,若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知他现下是要打人还是骂人,故而问了一句便只僵在那里。
      却又听武松答她道:“便回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武松:奸夫X妇与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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