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好恐怖！》绚烂如花

113、番外

　　再度睁开眼睛，入目即是凤翎惊喜而欣慰的脸。
　　“他醒了，慕风，他醒了！”
　　而后，林慕风将凤翎拉到一边，冷着脸替他摸脉。
　　“感觉如何？”林慕风冷冷地问。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王爷不想你死，你哪有这么容易死。”林慕风阴阳怪气地回了句，竟直接起身走了。
　　凤翎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紧紧抓过他的手，“如曲，你醒过来就好了。”
　　“王爷，属下已经没事了。”顾如曲平静地回过话，目光落在凤翎抓着他的手上。
　　片刻之后见凤翎还不肯放手，顾如曲出声提醒，“王爷，您有什么话，能不能放开我的手再说。”
　　“我抓疼你了吗？”凤翎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松开了他的手，随后朝他嫣然浅笑，“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成亲。”
　　顾如曲却只一脸奇怪地看着她，“王爷何出此言？”
　　他的反应让凤翎有些无措，“如曲，我已经……不，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不会不负责任的。”
　　“王爷，”顾如曲蹙着长眉，看着她的眸里一片清冷，“顾如曲一向自重，勾引王爷之事断然不敢做。还请王爷，不要毁我清誉。”
　　“你……”凤翎完全摸不清楚状况了。
　　那日顾如曲趁她睡着，与她换装，为她引开刺客。她醒来后，与前来接应的援兵汇合，头一件事就是赶回去救他。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中蚀骨之毒，还被一群刺客围攻。
　　她迅速剿灭刺客，幸运地在其中一名刺客身上搜到蚀骨的解药，这才替他保住最后一口气，送回来给林慕风医治。
　　他昏迷的这些日子，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坚持在他床边候着他醒来，也不过为了跟他说一句，我们成亲吧。
　　可是为什么他竟是这个态度，竟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如曲，”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会失忆了吧？”
　　顾如曲面上一派淡然，“王爷开什么玩笑。我好好的又不曾撞到头，怎么会失忆？”
　　“可是，”凤翎急了，冲到他面前激动地质问，“那日你求我赐你一/夜/欢/愉，我们便在山洞里做了夫妻，你不记得了吗？”
　　“噗！”没想到顾如曲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王爷你是街市上的画本看多了吧，竟能想出这般离奇的故事？那日我们被刺客追杀，我又受了伤，哪里有精力与王爷你做那风流事？况且便是我有那精力，我顾如曲也是要脸的，趁着王爷落难勾引王爷，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你……”凤翎说不过他，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出去了。
　　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的林慕风回到他的身边，朝他冷笑，“我以为你是条汉子，想不到吃干抹净了不认账。”
　　顾如曲却只睨了他一眼，“把我治好，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不管怎样，顾如曲愿意自己离开，与林慕风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所以林慕风竭尽所能地替顾如曲恢复身体。
　　用了三日的药，顾如曲身体的蚀骨基本已经清理干净。只是身上的伤口急切无法痊愈，因为透支身体而受损的内力也暂时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顾如曲下了床，动动手脚自觉身体已无大碍，便收拾了细软准备离开。
　　林慕风刚替他把过脉，见他当真要走，立刻高兴地附送了几服药。
　　顾如曲接过林慕风友情赠送的药包后沉思了一会。
　　林慕风已经准备好说不用谢了，没想到顾如曲却是个蹬鼻子上脸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的人物，“二爷从来大方，既已送了药，不若再送点银子给我做盘缠。”
　　林慕风压下心中不适，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大方地塞到他手里，“不用客气。好走就是。”
　　他都这么说了，顾如曲自然也没客气，拿了钱就走。

　　这时候凤翎正早朝，王府的守卫松懈不少。
　　不过守卫都还记得他是凤翎的近身侍卫，自然也不拦着他往外走。
　　只是他还未曾踏出王府，圣驾已经在平壤王府之外摆开了。
　　却是今日下朝早，凤翎便在朝后向凤楚禀报了自己准备迎娶第三位夫君的事情。
　　凤楚一听立刻坐不住了，摆了御驾直接杀到平壤王府，要看看凤翎这次到底要娶什么人！
　　凤翎也想不到，自己领着女帝迈进家门的时候，会好巧不巧地看见顾如曲背着个包裹正打算走人。
　　“顾如曲！”凤翎怒喝出声，“你要去哪里？”
　　顾如曲重伤未愈，轻功使不出来，故而根本避不开眼前这帮人。听见凤翎喝他，他也干脆不避了，“回禀王爷。小人觉得做王爷的侍卫太危险了，想辞职离开。”
　　“谁准你离开？”凤翎沉着脸，语气笃定不容置喙，“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一步也别想踏出王府！”
　　顾如曲抬首对上她的霸道，脊梁笔直丝毫不惧，“王爷又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六妹不要生气。”一进门就被人忽略的凤楚出来做和事佬，“有什么话进去讲，在家门口吵架多不像话？”
　　凤翎听到这话，稍微平息了怒火，吩咐左右，“将顾如曲带下去。”
　　怎奈顾如曲根本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直接在凤楚面前跪下了，“皇上明鉴，顾如曲好歹也是官宦之子。而今无罪，六王爷凭什么将我困在王府？”
　　凤楚没想到这火居然烧到自己身上，当下没敢说话，只拿眼去看凤翎。
　　凤翎好容易下去的火气立刻冲上脑门，“顾如曲，我告诉你！在平壤王府我就是王法。我不准你走，你就是死，也走不出这王府！”
　　一旁的凤楚抓抓耳朵，表示自己没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很好。”顾如曲从地上起来，对凤翎冷笑了声，“我今日就是死，也非要走出这王府！”
　　言毕当真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凤翎急得大吼。
　　顾如曲置若未闻。
　　“该死的我叫你站住！”凤翎怒极，一把甩开腰间长鞭，“啪”地一下，抽在了顾如曲的背上！
　　这一鞭子甩得极狠，顾如曲没有内功护体，一鞭子下去便整个倒在了地上。
　　可他一声未吭，爬起来，继续往外走。
　　凤翎气得发怵，甩手又是一鞭。
　　这次顾如曲立住了，只是走了两步便痛得屈下了身子，狠吐了大口血。
　　“还走吗？”凤翎问。
　　顾如曲笑笑，抹干唇边的血，继续走！
　　“啪！”长鞭落在背上，痛入骨髓。
　　“啪！啪！啪！”顾如曲落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朝王府的门槛爬去。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翻过那道门槛。
　　只是当他的手，终于触到那道门槛时，为什么眼中竟有泪落下来？
　　他很疼，心口的某个地方疼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他知道自己只有离开才能保全自己，可是他……他的手从门槛滑落……他走不了……

　　因为伤重未愈又招了凤翎一顿打，顾如曲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凤翎特意派了重兵守着他，并且一直忍到他的伤势好转，才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曲，”她先诚心道歉，“那日是我冲动伤了你，我向你道歉。”
　　这几日顾如曲出奇地安静，见到凤翎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我不怪你，凤翎。”
　　凤翎听他肯唤自己的名，忙高兴地坐到了他的床边，满含期待地看他，“如曲，你不跟我闹脾气了是不是？你愿意嫁给我了，是不是？”
　　顾如曲望进她的眸子，语气平缓，“凤翎，那天你只是做了个春、梦。”
　　凤翎咬牙看他一阵，突然挽过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顾如曲早记不得身在何处，怀里分明，是他深爱的女子。
　　她放开了他。
　　“身体不会骗人。”凤翎的手还在他的身上，望着他的眼里自带一股胜券在握的傲气，“顾如曲，你已是我的人。”
　　“那就切了。”顾如曲翻手变出一把匕首，当真便朝自己的身体划下。
　　凤翎大惊，压下他的手，震掉了匕首，“顾如曲，你在做什么？”
　　顾如曲别过头，“此身既付了你，离开王府后也不会再有别人。已是无用之物，何苦留着？”
　　苦劝不听，苦留不住。凤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顾如曲，你到底要什么？你至少让我明白，否则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开？”
　　顾如曲轻阖眼帘，片刻之后终于缓缓睁开，望向凤翎，“凤翎，你喜欢我吗？”
　　凤翎在他真切的目光中笃定点头，“我喜欢你，顾如曲。”
　　他扬唇浅笑，满腔柔情几乎要满溢而出。
　　“凤翎”，他唤着她的名，轻声诱哄，“你既喜欢我，为何不只喜欢我？你可知我爱你爱得发狂？你若当真喜欢我，为何不休了你那两个夫君，只同我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凤翎想都不想，“不可能！”
　　顾如曲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
　　“我……”凤翎说不出话来。
　　顾如曲一个翻身，将凤翎反压到身下，微敛的双眸里尽是杀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我。你可知我为什么执意离开？我只怕我一恢复武功，就忍不住悄悄把你那两个夫君的脑袋摘下来！”
　　“不要！”凤翎紧张抓着他，眼睛里尽是恳求。
　　“不要？”顾如曲笑出声来，只是笑着笑着，那双长眸里溢出的泪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凤翎身上，“既然我比不上你那两个夫君，你就放我走呀！你心疼他们，又留我做什么？”
　　“如曲，我……”凤翎无措地看着他。
　　顾如曲猛地从她身上起来，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三天。”他听见自己对她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休了你那两个夫君，只娶我一人，要么放我离开。”
　　身后是她迟疑的脚步声，但她终究还是离开了。
　　满室寂寥里，只剩下他自嘲的苦笑声。
　　一早他就知道，这场仗他必输无疑。可他还是给了自己希望。三天。就让他在她身边，再留三天吧。

　　从顾如曲房里出来，凤翎有些魂不守舍。
　　一心一意，这就是顾如曲要的东西。可是她……给不了。
　　可是难道就这么放任他走？她……舍不得。
　　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之策，凤翎思前想后，决定找林慕风商量商量。
　　虽然林慕风爱吃醋，但是从来以她为先，想她所想，或者他可以给她出个主意。
　　这么想着，凤翎便往林氏药局走。
　　不想引人注目，凤翎只带了虹亦。
　　两人一路非常低调，甚至特意绕到了林氏药局的后门。
　　还没靠近后门，远远地就看见林慕风从后门推门出来。
　　这时候已近傍晚，林慕风该是准备回家了。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旁边几个候在门边的孩子便冲上来，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臭鸡蛋菜叶子砸到林慕风身上。
　　林慕风没有武功，一个也没躲开。
　　那几个孩子得逞之后，还对着林慕风唱起了歌，“林慕风，吹邪风，贪慕权势嫁王孙。王孙不是好王孙，暴戾无情万民憎！”
　　林慕风在歌声中握紧了拳头，大怒出声，“都给我闭嘴！谁准你们污蔑我的妻子！”
　　“公子冷静冷静！”林慕风身后的小厮赶紧抱住了暴走的林慕风，“带头的是御史家的孩子，你要是伤了那孩子要吃亏的。再者我们商贾人家，告不赢官家的，除非六王爷给你出头。”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林慕风一把甩开他，“这事不许告诉王爷！”
　　小厮听到这话一脸委屈，“可是您怎么忍得了这群小孩三天两头地来骂您，往你身上砸东西？”
　　林慕风扫一眼跑开的小孩，阴测测地咬牙，“走着瞧，总有一天叫这几个熊孩子吃苦头！”
　　“跟我进去换衣服！”林慕风一甩袖子，又重新回药局去了。

　　虹亦在暗处看着，因为凤翎一直没说话，所以错过了上去护人的机会。等林慕风重回药局，她回首去看凤翎时，发现凤翎正对着墙壁抹眼泪。
　　虹亦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询问，“王爷，您怎么了？”
　　凤翎红着眼，不解地看着她，“做我的夫君，要受这么多委屈吗？那些人骂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慕风也要骂？为什么？”
　　虹亦也知凤翎虽然不说，但对那些流言蜚语其实是非常在乎的。而今，这些流言蜚语不仅针对她，还伤到了她身边最在乎的人，这无疑是直接刺中了凤翎最脆弱的地方。
　　“王爷您别伤心了。”虹亦赶紧安抚她，“二爷对您一片痴心，绝不会因此动摇的。”
　　凤翎只是低下头，“可是这些委屈，都不该他来承受。”
　　她喃喃说完，举步离开小巷。
　　“王爷，”虹亦赶紧追上她，“您不去看二爷了吗？”
　　凤翎似乎被点醒，转头问她，“朝云今天去哪里了？我也悄悄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人背着我欺负他。”
　　慕朝云今天去的是工部尚书家，所以两人又悄悄地潜到了尚书府。
　　工部尚书家长女今日举办成人礼，几乎将整个朝堂的人都请去了。
　　凤翎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所以慕朝云代替不爱参加这种宴会的凤翎来了。
　　凤翎赶到时候已是入夜，这时节贺礼都送过了。慕朝云身为男子，向来不留下参加晚宴，这时候该准备回家了。
　　凤翎远远地就看见自家的轿子从侧门被人抬出，候在一边。而正门口，慕朝云正在跟主人寒暄辞别。
　　凤翎只隐在暗处偷听。
　　因着修筑堤坝的事，凤翎跟工部尚书的关系闹得很僵，凤翎有些后悔让慕朝云替自己赴宴了。
　　不过听了许久墙角，工部尚书从头到尾对慕朝云客客气气，没有一丝逾越和不敬。
　　凤翎心下稍安，正要现身，突然看到凤楚也从尚书府里走了出来。
　　门口众人见了圣驾，立刻俯首作礼。
　　“免了。”凤楚出声免了众人的礼，径直走到慕朝云面前，“朕也来送送你。”
　　左右听到此言，都识趣地退下了。
　　暗处的凤翎本想冲出去，却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安静地躲在暗处观望。
　　只见慕朝云默默后退一步，“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凤楚上前一步，冷声问他，“朕只问一句，顾如曲是怎么回事？”
　　慕朝云不回话。
　　“呵。”凤楚冷笑，“我道她当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结果也不过是个三心二意的负心人。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将你赐给她。”
　　“那皇上，”只听慕朝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到你的身边？”
　　分明是平地，凤翎却狠晃了一下。虹亦赶紧把她扶住。
　　凤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里却满是疲惫，“虹亦，送我回去。”

　　将凤翎送回王府，虹亦小心翼翼地请示，“王爷，您今夜在哪里休息？”
　　“我……”凤翎顿了一下，低低地回她，“不知道。”
　　虹亦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好在凤翎很快有了主意，“我去找顾如曲谈谈。”
　　虹亦赶紧点头，一路将凤翎护送到顾如曲的房间。
　　“我没事了。”凤翎在顾如曲门前对虹亦笑了笑，“你先回家。今日之事，先不要告诉朝云和慕风。”
　　虹亦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垂首领命，“是。”
　　“我想好了，如曲。”送走虹亦，凤翎走到顾如曲面前，神色郑重，“我会休了朝云和慕风。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只要你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