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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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家能够在一起不分离，不仅仅是因为承诺或者喜爱，更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活着的姿态了。
食堂并不是多么狭小的地方，可是容纳这么多人的话，排排列列的桌椅也不可能有多宽敞，虽然大家各自都在自顾自的交谈，可其实声音是很容易传到别的地方的，若有心的话根本不存在隐私可言。
艾伦他们这边本来就因为刚才的事被关注了，所以这一句话传到了不少人耳朵里去，坐在距离他们一个过道远的让·基尔希斯坦一边撑着头，一边对此摆出不屑的表情，在他看来想要进调查兵团和巨人真枪实弹比试的家伙都是脑子有病。
“喂喂，我没听错吧，刚刚你是说要去调查兵团杀光巨人吗？”
“啊，是啊。”艾伦听到了让的挑衅，视线移了过来，精准地盯住对方的侧脸回答道，“我记得你说要进宪兵团去内地过舒服日子吧？”
“我是个内心诚实的人，比起心里怕的要死还要逞强嘴硬的家伙，我觉得还是我这样的更招人喜欢。”
“哈，你是在说我吗？”
艾伦和让都站了起来，瞪着对方互不服输，艾伦个性本就倔强不服输，这个让看上去也是不擅相处的类型，这一对峙或多或少让气氛有些紧张，然而就在此时晚餐结束的铃声像是救世主一样解救了大家。
艾伦和让互看一眼，都退后一步，草草了事，毕竟没有人想要在第一天就公开闹事。
所以结果就是铃声响起后不久，被几经耽搁的艾伦也完成了晚饭，收拾一下就和阿尔敏一起离开了。艾斯则是回去三两口吃完剩的半块面包，Mikasa看一看艾斯，留下来等她一起，好了之后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去，艾斯看她脚步急匆匆的不由笑道，“不用着急，艾伦一定会慢慢走等你的。”
“啊，呵呵，是吗……”被戳中心事，Mikasa微微一笑，放慢了脚步，刚要出门却被一个声音喊住。她转过头，看到脸色微微发红的男生，面无表情地等待下文。
“那个……”让·基尔希斯坦，十五岁少年一只，从来性格傲慢直接的他在下午时说出想进宪兵队去内地生活后背教官教训一顿的低落心情和刚才莫名差点起争执的烦闷在刚刚那一瞬间被治愈了。看那飘逸的黑色长发，清秀艳丽的五官，冰冷袭人的气质——他觉得自己在此刻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只因为邂逅了人生的女神，“我看你和我们长得不太一样……对，对不起，你的黑头发很漂亮！”
“多谢。”
Mikasa完全不为这样的夸赞动心，转身就离开了，艾斯偷偷一笑，看着被留在原地的少年暗叹一口气，转身也追上了Mikasa的脚步。倒真不是他的错，只怪他没有找对人，Mikasa的心里从开始就不可能装下除了艾伦之外的人，这一点他们几个谁都再清楚不过了。
让先是被女神回首温柔（少年你真的想多了）的声音弄得一愣神，目光无意识落在女神身后跟上去的身影上，又被一袭少见漂亮的正红色长发（少年其实你只是长发控吧）弄得荡漾了心神，待到反应过来追出去，两人已经追上了另外两个少年的步伐。
“……话说你的头发不会太长了吗，立体机动训练的时候可能会出事故哦。”艾伦随手将Mikasa的长发一扬道。
“我知道了，剪掉吧。”Mikasa捏住自己一缕头发，转而去问艾斯，“剪多短合适呢，艾斯晚上帮我吧……艾斯的也不会碍事么？”
“我么，阿尔敏觉得呢，需要剪短吗……”
再往后零星的话就传不到这边了，呆立在原地的让满脸黑线，默默伸出手，在路人的衣服背后一擦，被质问擦掉了什么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对人的，信任。”
吵吵闹闹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散步之后艾伦和阿尔敏回到自己宿舍那边，艾斯和Mikasa也走回自己的地方，Mikasa的床位正好在艾斯上面，两个人回去的有些晚，三三两两的人都已经躺下了，她们也就没有多耽误。Mikasa正要爬上去的时候艾斯叫住了她，抿着唇压低了声音问道，“Mikasa，可不可以和我换床位，我想睡上面。”
“为什么？”Mikasa并不理解，因为大家都喜欢方便活动的下铺，不过刚才也是急匆匆赶着去列队根本没有在意分配的问题，反正Mikasa不在意这些小事。
“啊，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就在上面啊，习惯了啦。”艾斯笑着解释道，站在床边眼神却是固执的，Mikasa知道这个人的性格，没说什么爬下只上了几步的梯子，两个人把少的可怜的行李一换，就算换过床位了。
艾斯对着Mikasa恳切地道谢，然后爬了上去，反倒是Mikasa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的地方，但并没有多想，脱了外衣就躺下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起的很早。
“晚安。”
从上面传下来的声音让Mikasa恍惚觉得他们还在希干希那区的那所房子一般，不由也轻轻勾起笑意，回答一句，“晚安。”
第二日起床的铃声响的很早，或许在家里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爱赖床的缺点，可是在这里没人敢这样做，在第一时间都起来穿衣收拾，有些迷迷糊糊的也被同伴叫清醒。Mikasa穿戴妥当了下床去朝上望就看到艾斯也已经整齐了的模样，看到了她就顺着梯子爬下来，似乎在等着Mikasa的样子。两人洗漱没花多少时间，等到操场的时候人还没有来齐，但也不怠慢就找起了自己的位置。
“阿尔敏，睡得好么昨晚？”趁着空当艾斯悄悄问自己身边的人，后者报以微笑，“还可以，艾斯呢？”
艾斯只是点点头，因为已经看到了基斯教练的身影，她将阿尔敏的黑眼圈看在眼里，忍住不去说破他。和他们比起来，少年更习惯独处或者和亲近的人在一起，突然放在那么多人的环境里定是会不习惯。艾斯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在那样的环境她怎么可能安眠，一整晚都在考虑今后的生活方式。
“经过昨天，相信你们对自己的软弱有一定的认识了，也对理想有些坚持，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只是这样的话还是充当巨人口粮的料。今天的训练就能让你们真正看出自己的不足了，到时候要后悔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每三列成一组，到操场南边的木架那边去！”
经过昨天，大家都多少对这个教练的口下不留情有一定的认识了，并没有如昨日一般惊慌失措，三三列队往南边走去，这才注意到那高高的木架和绳索，只是甚少有人知晓其用途到底是什么。
“现在一个一个将皮带环扣和装置扣在一起，剩下的人摇动滚轮升起绳索，今天之内不能直立身体的都没有晚饭吃。”
又是拿口粮威胁人……艾斯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却看到同组的萨沙已经双目通红跃跃欲试了，不由想要扶额，对某些人这种方法还真是有用。她抬头看着从高处坠下的绳索，脑中却浮现出那些在半空中飞翔的自由之翼，心下微微有些动心。
如果经过了这个测试，就代表日后可以像他们一样飞翔了吧。
阿尔敏和艾斯在一组里，少年的目光也在那高高的装置上，然后又移到身边的少女身上。到这里以来，不像从前一般自由，他才发觉在那些见不到艾斯的时候他是多么挂念她，这在之前是没有出现过的。在希干希那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是每日都碰面，可是如今……在失去那么多之后，他们已经将彼此当做仅剩不多的支持，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发互相依赖。然而这时候阿尔敏还想不到，这份依赖是一把双刃剑，带来多少幸福就伴随多少痛苦。
先上去的是阿尔敏，将绳索和皮带扣住后，他等待着双脚离地的那一刻，微微有些紧张，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的少女，对方看着他轻轻笑着安慰，不由也放松下来。掌握平衡他说不上差也不多么好，第一次还是晃晃悠悠跌了下去，本以为一定会脸和地面亲密接触，却不想跌进了一个怀抱中，阿尔敏紧闭的眼睛又睁开来，正好鼻子撞上训练服胸膛前的标志，再抬头看到是艾斯，脸腾的一下红了。
“艾斯，对，对不起，我……”阿尔敏手忙脚乱想道歉，结果越弄越糟，反倒是艾斯并不在意，将他扶正起来，轻轻道，“重新来一次，保持好平衡。”
阿尔敏的脸还是红的，悄悄看一眼少女真的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暗暗责备自己想太多，努力跟着感觉保持平衡，然而这并不是一下就能学会的事，后面没有试过的人还多，只好先解掉绳索换人。被放下来的阿尔敏垂着头，艾斯看着身边的少年垂首的姿态，想一想附在他耳边道，“晚饭就算没有我也会分你的，安心。”
阿尔敏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艾斯说的是什么，不由满头黑线……被当做担心晚饭的吃货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摇摇头，压去脸颊最后一丝热度，因为轮到艾斯上去了。他看着少女调试身上的绳索，等待被拉起来，心里祈祷能够一次成功——当然不是因为晚饭的缘故。
是因为，不想要分离，想要能够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Mikasa被吊起来的时候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都驾驭不了这样的测试，在她看来根本无需困扰，两条绳索之前的平衡感仿佛是天生在骨子里的东西，她只是轻微的晃动而已，被拉得高了不由左右看一看，往左看到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和自己一样的高度，也是稳稳当当，往右看……她的眸子倏地睁大，那个被倒吊着的人，该不会，就是艾伦吧！
基斯站在第五个装置的旁边，对着艾伦不断大吼着“立起来”，“直立身体”之类的话，然而少年一次次的尝试终究只是将自己推到更加尴尬的境地。即使是倒着他也能看到围着的大家嘲笑的模样，耳边嗡嗡嗡嗡仿佛要聋了一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说好要一起走出墙外，说好要斩杀巨人，说好不会再让那样的悲剧发生……可为什么他却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如果做不到，也就意味着不能够驾驭立体机动装置，更别说走出墙外，斩杀巨人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细碎的呢喃在舌尖缠绕着，艾伦耶格第一次觉得，人生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只剩下无尽的灰暗。他无意识地扫视着，最后落在不知什么方向的某处，一双墨黑的眸子也直直盯着他。
那其中，闪烁着某种混合了担忧，不安，欣慰和激动的复杂情绪，只是此刻的艾伦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