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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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敏，艾伦，还有Mikasa，都是我爱的人。
艾伦的这一天过得比任何一天都要漫长，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测试，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不尽人意，等到同组的人几乎都掌握了平衡他依旧是那个双脚一离地三秒不到就会栽跟头的人。
从小到大，艾伦·耶格的生活还算平坦，除了一两次致命的打击之外，并没有什么让他如此难堪狼狈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少年才能养成固执耿直的心性，不撞南墙不回头，何况这一次的成败关乎重大。直到被教官制止的时候，艾伦才觉得一阵头晕，有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流下来，伸手一摸才发觉是额前被磕破流血了。
“艾伦·耶格，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的测试如果通不过，就给我卷铺盖滚回去开荒吧!”说完这句，基斯教练宣布解散，Mikasa这才一个箭步冲上去到艾伦身边，支撑住他的肩膀，担忧道，“艾伦，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Mikasa……”艾伦的目光没有焦距，直视前方，“不会的吧，不会这样吧……”
Mikasa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他，因为了解，所以明白艾伦的执念有多么强大，这并不是一句“别担心，会好的”就能解决的问题，经历过这么多，Mikasa是清楚这个世界的残酷的。她用手捏紧艾伦的肩膀，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将对方轻轻揽进自己的怀抱里，希望能稍微慰藉少年焦急绝望的心情。
而艾伦不知道的是，此刻的Mikasa，与其说是担忧通不过测试的事，更多的却是怀着一种矛盾的心情。她害怕艾伦通不过测试，可是事实让她不由去猜想，如果真的通不过，那么艾伦就可以不用继续呆在这里，不会加入调查兵团，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Mikasa比谁都清楚，那样的话，基本可以说抹杀掉了艾伦的灵魂，没有了那样的冲劲和信念，安稳度日的艾伦回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到底是要牵挂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成就梦想，还是要他安稳度日只求活着，Mikasa知道这其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平衡点，在这样的世界里，要活着本就不易，偏偏艾伦又是那个不仅仅满足于活着的人。
在很久以前的希干希那，艾伦就斥责过墙里安稳度日的人仿佛畜生一般存活，可是如果有可能，Mikasa多希望艾伦也能就这样活着，至少，他可以活着。
那一日，最终是艾斯和阿尔敏找了急救药品为艾伦处理了伤口，带他回去吃晚饭。虽然艾伦没有得到晚饭的资格，但三个人将食物分给艾伦一些，足够四个人吃饱了，本来他倔强的不想吃，可是Mikasa一副气场全开的样子让他想起那一日被塞得满口面包时候她说过的话，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
为了避开闲言碎语，几人选在人少的时候去了食堂，可是还是免不了听到针对艾伦的嘲讽，Mikasa按住了少年紧握的拳头，将汤放在艾伦面前，“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别的，至少先忍耐一下吧。”
艾伦转头，看着少女安宁的脸，他有些不可理解，“为什么Mikasa能这么冷静？”
“要说为什么……”Mikasa不可能说是因为觉得就算通不过测试也是件好事，不由垂下眼睛，“因为，我相信艾伦。”
——我相信你，会为了想做的事不顾一切，就如三年前那一晚，将匕首握紧在背后，眼神发光的少年，我相信你一直都没有变。
夜里，阿尔敏陪着艾伦确保他充分休息之后才陪着他到处去询问在白天表现的好的人有关保持经验的秘诀。要说做得最好的应该是Mikasa和艾斯，可是就是因为表现太好，第一次就成功，所以两个人都说不出有什么诀窍，反倒是些摸索中掌握的人的话更有可取度。问了一圈下来，受到了些许嘲讽，然而艾伦终究没有气馁，最终看起来很可靠的莱纳和他的同乡贝特霍尔德带着艾伦和阿尔敏走了出去。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见识过巨人的恐怖还愿意留在这里，甚至是志向参加调查兵团。”莱纳在最前面带头，这样对后面的艾伦说道，“我的理想是要回到回不去的故乡，不管付出什么绝对要回去。”
四个人行进在山里，夜晚的宁静让人不由有一种放松感，说着这样那样的话，艾伦觉得一整天都集中于一件事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些许安抚，在打击之后信心又一点点恢复。当登上山坡的时候，恰好月亮从云朵后面露出来，站在这个位置能够将刹那间明晰的山谷一览无余，那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壮阔，在自然面前，人类的言语苍白不堪。
“调整好心情，明天重新来过吧，是艾伦·耶格，我没记错吧？”
“嗯，谢谢你，是莱纳·博朗对吧。”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贝特指着湖面出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人顺着他手的方向望过去，在山谷之中那一汪明镜一般的湖泊里，有什么打破了平静，湖面顿时波光粼粼起来，反射着本就银白的月光，一时间竟然有些晃眼。仔细辨识，在一片银辉之中，仿若有一丝嫣红，若隐若现。
“我看过的书里说，有些山里会有水妖也说不定……”阿尔敏喃喃自语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杀伤力，闻言其余几人都脸色一变，莱纳第一个反应过来，摸着头发干笑两声道，“好了，回去吧，很晚了。”
他的话得到其他人的赞同，几人这就转身要往回走，阿尔敏瞬间被落在最后。失去了近处照明的光源，反倒能够将远处的景色看得更清，他眯起眼睛，最后向湖面望一眼，忽而愣住了。
“那是……”
宽广的距离模糊了许多细节，纵然如此，他还是望见了有什么慢慢浮出水面——先是红色的长发，被甩开之后是白皙的脊背，再露出了纤细的腰肢，那分明是一个人的背影。等他想要看得更清的时候却被艾伦忽然一拉，回过头去看艾伦叫他赶紧回去，再回过头又看不到刚才的人影了。
或许，真的是水妖……阿尔敏回忆着记忆里书中的记述，似乎是叫做弥都波，掌管天地之间的水源，只在月光下现身的女神。时间久远，他也并不能记得很清楚，只是下意识就觉得，这并不是件要害怕畏惧的事，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这般运气，见识到这样的奇妙景致。
那一晚，没有睡好的除了阿尔敏，还有艾斯。
不能在大众浴室洗澡是件很麻烦的事，但是白天远远看到山下有一处湖泊的时候艾斯还是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在人这么密集的地方解决洗澡问题，所以当晚上大家都差不多睡了的时候，她装着要上厕所的样子，跑了出来直奔山下去。
刚刚入秋的气温有些渗人，可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将带上的衣服放在岸边就下水去了，本来想着快点洗完，可是没想到吸收了一天的阳光，湖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凉，习惯了反而觉得很畅快，索性在湖里多呆了一会儿。月亮在云朵里穿行，时而遮掩时而露出，艾斯觉得那一明一灭的景致好玩得不得了，在湖里潜入浮出了几次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待到回到宿舍已经夜深人静，她悄悄打开掩着的门上了自己的床铺，将头发用干布包起来才安心睡去，不然明天要解释湿漉漉的头发就麻烦了。
只是不想这样还是惹上了些麻烦，在第二日早餐时听到阿尔敏说起有关水妖女神的事的时候，艾斯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默默咬着自己的面包不语。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女神，而是她自己……还好距离远没有被发觉，可以后还是要注意，艾斯默默想着，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被看光这件事，脸颊升起两朵红晕来。
“艾斯你怎么了？”快吃完的时候Mikasa注意到艾斯的异状，虽然她平时就不爱说话，可是像这样脸红的样子……她不由伸手摸一摸对方的额头试试温度不高才安心一些，“记得上次发烧你也是这样子，还好不像是发烧这次。”
“啊，啊……我吃好了，先走了。”艾斯只说出这么一句就离开了食堂，剩下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责怪阿尔敏的话题太奇怪所以吓到艾斯了。被指责的阿尔敏只好低头认错，不过非要说的话，其实他也不算冤枉，毕竟正是因为他的话才惹出的这些事，不是吗？
被这么一闹，艾伦最终还是怀着一个平常的心态接受的测试，没想到最终居然是皮带出了问题，换过之后掌握平衡完全没有问题，他在那高高的地方双脚腾空，欢呼着，像极了艾斯记忆里见过的那些骄傲的战士们。她不由也弯起唇角，在人群里望着艾伦，注意到那双碧绿的眸子直直望着Mikasa的方向，不由轻笑一声，“呐，看到了么，他在看着你呢。”
“啊，是呢，”眼见艾伦成功了，阿尔敏也放松心情开起了玩笑，“他在用眼神和你炫耀呢。”
“不是，”Mikasa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欢呼雀跃，即使是和艾斯与阿尔敏比起来也平静的过分，只是少女的眼眸里确实闪烁着喜悦的目光无疑，“艾伦是知道不用和我分开，安心了。”
“诶？”艾斯顿一下，轻声问道，“我以为如果艾伦不能待下去的话，你也会……”
Mikasa转头看一眼艾斯，再看一眼另一边的阿尔敏，摇摇头不再说话。艾斯看着陷入沉默的Mikasa，忽然心头闪过一个念想，她再望向艾伦的目光带上些许复杂。如果艾伦不能在这里待下去，Mikasa会怎样呢，是跟随艾伦离开，还是留下继续完成他的梦想，更何况还有阿尔敏和自己，又会如何选择？
艾斯一直以为，Mikasa的心里只有艾伦一个人，可是这样看来的话，或许他们也不知不觉在她心里占了些许位置。该说是惊喜呢，还是欣慰，艾斯抿起唇角，不由回忆起那一日，卡尔拉温柔又决绝的嘱托，她拜托她，将大家都拜托给她。那时候的卡尔拉如何知道，他们这些人啊，什么时候心脏都已经成长到一起，刀子都劈不开的。
摸着心口，艾斯不想再问自己那一日曾经纠结过的问题了，没有那一个如果，非要在他们之间做个选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大家，又同样被大家保护和珍惜着。
她恍然记起，年幼时候自己的母亲教导她的话语，忽然又历历在耳。
「保护所爱之人，你将无所畏惧，哪怕要付出生命也甘之如饴，这就是我们日耳曼民族被赐予的勇气，要好好珍惜起来啊，艾斯。」
胸腔里，一颗温热鲜活的心脏在跃动，扑通，扑通，她的手摸到那颗坚硬的宝石，轻轻扬起了头。
「啊，我会好好珍惜的……如果这真的是爱的话。」
“格雷莎，今天，你的儿子……成为军人了。”
教官在说话？这是艾斯的第一反应，可是望过去却没有看到对方嘴唇的任何动作，她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手指触摸到的棱角忽然颤抖一下，她不知道是错觉亦或只是心跳的动作，因为再下来又没有任何声音了。
有些心惊地埋下这一颗疑惑的种子，艾斯并不知道，就在在这一天，她触碰到了那一种神秘的感情的边缘。虽然曾经承认过以为过喜爱，可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深刻的理解它的含义。爱不是艾斯与生俱来的天赋，伴随爱的能力才是，母亲说过，这份礼物能够教导她，怎么去保护自己最爱的人，然而究竟是怎么样的，艾斯到底还并不知晓。
等真的到了那一日，艾斯才惊觉，母亲没有欺骗她，因为能做出那样的选择，的确无愧于日耳曼名族的骄傲。为了所爱之人，她可以付出所有，无所畏惧，那是因为相比于那样的抉择，在这世界上在没有什么再需要她去畏惧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