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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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则乱，这一点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有多聪明。
雪下起来就没有停过，原本打算在雪停了恢复机动装置课程的教官渐渐转移了注意力，在某一日基斯教官终于对所有人宣布要开始进行第一次审核，成绩将会在总评里占据很大的地位——也就是说，不论是优秀或者不及格，都会严重影响最终评价，甚至关联最后的排名——所以可以为所有人提供一次选择的权力。选择参加，或者不参加，也是因为这一次的审核形式比较特殊，基斯教官宣布，这一次审核的形式是野外生存。
野外生存本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但是现在是冬日下雪的时候，山里的路早就被接连不断的雪封住了，但是携带的瓦斯不可能足够一直使用立体机动装置。基斯宣布完了之后，告诉所有人有一天时间考虑，晚上之前停止统计，然后便走了出去留下利威尔和一教室的人面对面无言相对。
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此刻想要窃窃私语却顶着利威尔在场的压力忍住了，在心里都默默衡量着自己该不该去这一次审核。训练将近两个月，基础的技巧其实掌握起来不难，只缺实践经验，所以这一次的野外实习机会来的应景，只是和成绩挂钩这么厉害，所有人都不得不思量之后再做决定。不一会儿，整理出思路，训练兵团的所有人的考虑大致可以归为三类。
第一类，以让为代表，本身资质不错，希望以这次训练为跳板为最终审核奠定好的基础，以至于最终能够光荣加入宪兵队去内地生活；第二类，以阿尔敏为代表，为自己的能力担忧自信不足，不由自主想打退堂鼓；第三类，以艾伦为代表，是真的想用这次机会磨练自己，顺便，为（利威尔）教官留下深刻印象。
「哈，终于等到这样的机会了，能和那个家伙拉开差距。」让瞥一眼前排的艾伦，撇一瞥嘴在心底想着，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起来。由于立体机动装置掌控的好，同样的距离让大概只需要用别人需要瓦斯量的三分之二，这无疑大大增加了他的优势，也难怪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下一秒，他对上前面突然转过头向他这边看过来的艾斯，有些僵住了。
只是短短两秒的时间，艾斯就转回过头去，让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忍不住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怕那家伙……或者说，为什么刚才那个瞬间会有一种被看穿所有想法的错觉。摇摇头，把这种无凭无据的奇怪想法赶出脑海，让看向艾伦身边坐着的Mikasa，忽然有些期待他的女神会不会参加。
Mikasa会不会参加……这一点其实很明显无疑了。刚刚的分类如果再加一类，那么第四类绝对就是以Mikasa和艾斯为代表，她们的选择完全取决于另外两个人（艾伦和阿尔敏）的选择，毫无悬念。Mikasa侧过头看到艾伦闪闪发光的眼神，在心里也欣慰起来，但在发觉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在注视着讲台上某个自己非常厌恶的人的时候，Mikasa心里又酝酿起风暴。
所以说，Mikasa对于利威尔的厌恶程度，是随着艾伦对利威尔的崇拜程度增加而增加的，呈几何数增长，总有一天会破表的，虽然那一天或许还需要些时候才能达到——至少在利威尔仅剩一半不到的临时教官期内能不能达到还是未知数。比起他们，阿尔敏和艾斯这边就和谐许多，艾斯悄悄问阿尔敏，“要去吗？”
“诶，我……”阿尔敏犹豫一下，看住艾斯反问，“艾斯要去么？”
艾斯眨一眨眼，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在笑。她和阿尔敏两个人就是这样，一个看着另一个，总以为自己会为对方做出最好的考虑，却不想两个人都是一样。衡量了一下，艾斯在桌子底下拉住阿尔敏的手，点点头，“我要去。”
既然阿尔敏做不出选择，那就由她来——好吧我们收回前面那句话，艾斯和Mikasa或许真的是有些不一样的。Mikasa能够做的大抵不过是坚持在艾伦身边守护他，她的能力很强，但宽广的羽翼能遮住风雨也能遮住阳光。而艾斯则悄悄在阿尔敏身前打开透明的遮挡，她不需要阿尔敏知道那么多，只要他活的足够好。
“阿尔敏和我一起吧，艾伦肯定会去的，大家在一起就不会有问题。”
阿尔敏看着艾斯，少女的眸子带着天空色泽的光彩，宽广的好像能让他在其中飞翔一般。微微一怔，阿尔敏忍不住在思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艾斯开始给人有了这样的感觉。初见的时候她还是个连开口说话都有困难的孩子，穿着宽大的衣裙，看着又瘦又小，唯一的亮点便是那长长卷卷的漂亮头发，好像从哪个童话故事里误闯人间的精灵。可不知在什么时候，艾斯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冷静，勇敢，执着，任谁见过都会难以忘记。
为什么，所有人都变了，唯有他自己还是那个样子……阿尔敏转过头看向不知名的地方，目光沉下去，看不到底。
为什么，明明那个时候，是自己下决心要把艾斯当做家人来守护的啊？
“阿尔敏。”艾斯轻轻握紧阿尔敏的手，不说下去，但无形之中传达了更多的信息。艾斯有些明白阿尔敏的心思，可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到最好的地步了，此刻勾住阿尔敏的手指，艾斯想了想，轻声继续道，“等这次审核之后，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如果告诉阿尔敏真相，大概能够打消一些这样别扭的心思，可以的话，艾斯也想要以真切的身份名正言顺的保护他。秘密不可能永远是秘密，真相都有被戳穿的一天，曾经耶格医生也这么说过，也许是艾斯希冀的太美好，以为能隐瞒多久，现实终究太残酷。
“什么事？”阿尔敏不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吗？
“很重要的事。”艾斯第一次在和阿尔敏的对视之中躲开视线，只是抓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希望阿尔敏……”
“什么？”
“没什么。”艾斯摇摇头，越过阿尔敏看到艾伦和Mikasa也在窃窃私语，似乎也定下来了，又望向讲台边站着的利威尔，不想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对视两秒钟，艾斯就移开了视线，低下头去，连阿尔敏担忧的轻呼声都没听到。
「就以这一次的结果来判定吧，回去和艾尔文交差。」
利威尔这么想着转身走出了教室，如果能够得到自己的好评，那艾尔文大概会有所行动了吧，这也应该是他派遣自己来的目的。比起任何人能做到不近人情这一点利威尔无疑都是佼佼者，这并不是说他本身有多不近人情，相反，或许是一种言语之外的温柔——就好像对艾伦·耶格那样，如果没有足够的觉悟，进来调查兵团无疑是找死，他们不需要更多的伤亡和绝望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利威尔注视着挂在床边的深绿色披风，那上面雪白和深蓝的的羽翼交相挥舞，有谁记得，他们本是该代表着人类希望的队伍，承载着无数的渴求，在某一日能够带领人类飞跃巨壁，翱翔于世界。
沉吟一阵，利威尔伸手展平那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披风，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在第二日的晨训时，基斯教练核实报名人数时利威尔穿着深绿的披风走了过来，将基斯手里的名单拿过来扫一遍，抬头望着列队整齐的将近一般人数的队伍，面无表情道，“这一次的审核性命都是捏在你们自己手里的，我希望至少在结束之后还能够看到大多数人，而不是拜托别人帮忙收尸的可怜虫，明白了吗？”
“是！”
将名单还给基斯，利威尔上前一步从左到右走过队伍扫视的目光愈加犀利，让每个人都有种被深深看透的错觉，他才停在队伍末尾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基斯继续。确认了所有自愿参加的训练兵（共34人），基斯随机将人分为三人一组共计十一组（最后一组为四个人），宣布完所有之后他从名单册中抬起头，对着神色各异适应自己新团队的众人道，“补充好瓦斯，带好自认为需要的物品，半个小时之后在立体机动训练处集合，以上。”
说完基斯就离场了，其他人没比他慢几秒钟，分别确认了自己的三人小队之后稍微约定好就分散去整理东西，最重要的是检查立体机动装置以及补充足够的气体。第一次参加审核虽说会有些紧张，可既然已经选择参加就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情绪，甚至有些人分明是跃跃欲试，相比之下有几个人的脸色相当精彩，巧的是这几人正好都属于最后一组——让·基尔希斯坦，阿尼·莱昂纳德，艾斯·亚瑟以及Mikasa·阿克曼。
几人神色的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让在窃喜，阿尼依旧神色冷峻，艾斯和Mikasa的话……大概只能用锅底来形容比较贴切（Mikasa的低气压给让带来不小的伤害虽然她本人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艾斯知道Mikasa脸色差的原因，事实上这也是她不爽的原因，决定参加的时候她的注意力都在思考之后如何向阿尔敏坦白实情这件事上了，以至于完全没有分出一点神思来预料有可能不是自由分组这种事。
——没有自己在身边阿尔敏（艾伦）该怎么办！
这是同时浮现在两人脑海中的想法，但现实摆在面前没办法违抗，还是艾斯先行反应过来，拍了拍Mikasa的肩膀，向着阿尼和让走过去打个招呼就分开来做准备了。和Mikasa走出几步，艾斯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一直站在原地所以此刻变得有些显眼的利威尔，此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那披风上醒目的自由之翼，停顿几秒就快步追上Mikasa了。
「专门分开这几个人，看来有效果，稍微有点好奇那个小鬼能走到哪一步了。」
那个时候，艾斯并不知道，利威尔口中所谓的“那个小鬼”，其实指的并不是她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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