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斩】 ...
-
——抱歉，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一句……不止这一句。
第四次立体机动失误，艾斯终于被Mikasa勒令暂停休息，一同停下来的让和阿尼也从立体机动装置回到地面站定，围过来都看着艾斯。
Mikasa按住艾斯的肩膀，无声地望着她，相比之下让就不耐烦的多了，语气里有些烦躁，“喂喂，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艾斯你立体机动成绩很好的啊？”
艾斯低头检查了一下装置，然后抬起头看住让问道，“你的气体还剩多少？”
“……一半不到。”让检查一下反问道，“怎么啦？”
艾斯默默将自己的装置卸下来交给让，“我现在用不了，还不如给你。”
“艾斯！”出声的是Mikasa，她睁大眼睛看住艾斯，“你疯了吗？”
“没有，让能够用最少的气体发挥最大的作用，交给他的话更有用，”艾斯说着在物品里面分出小部分的食物和火柴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大家走出去的几率也更大。”
Mikasa一把抓住艾斯的手腕提高了声音，“你要做什么？”
让也渐渐反应过来，看住艾斯带着不可置信地表情，“你要和我们分开？”
这下就连阿尼也盯住了艾斯，冷冷出声道，“你离开的话，我们就算到了也没有成绩。”
“我会按时到的，绝对不会比你们晚。”艾斯迅速收拾好了装备，拉紧围巾深吸一口气，“我不会拖后腿的。”
“我不许。”Mikasa果断制止了艾斯的行为，拦在她面前冷冷道，“我不许艾斯擅自离开，太危险了，我不许。”
“Mikasa……”艾斯顿了顿，她不知道要怎么让Mikasa相信自己的一个梦和持续不断的不好预感，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允许阿尔敏有危险，绝对不许。艾斯退后一步，看着Mikasa坚定的眼神，摇摇头，“我一定要走呢？”
“如果你走的了，我也拦不住，但是我会尽全力拦下你的。”Mikasa和艾斯是相像的，可又是不同的，但为达目的不顾忌其他这一点倒真正是一模一样。见状让连忙制止她们，本来艾斯和Mikasa会起冲突就是意想不到的事，何况在这冰天雪地里……会要命的。
“够了，艾斯不要任性，Mikasa你也……”
“我不会让步。”Mikasa打断了让的话，目光依旧是看住艾斯的，“我不许我们任何人身陷险境。”
“我要去，为了阿尔敏。”艾斯无奈之下只有说出了实话，虽然这句话让和阿尼都不懂，但是艾斯定定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Mikasa的话，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阿尔敏？”Mikasa闪过一丝担忧，“阿尔敏怎么了？”
“我不知道。”艾斯沉声道，“所以我要去查看清楚。”
“莫名其妙。”让根本不理解艾斯的想法，但他却退后一步，站在了Mikasa的身边，无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如果Mikasa同意，那么他也不会有意见。所有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半晌Mikasa点点头，让开了路。
“谢谢。”
“等一下！”一直几乎没有说过话的阿尼突然开口了，她抱着手站在几步外的地方，神色看不出变化，“我是要进宪兵团的人，所以你最好说到做到。”
让的嘴角一抽，什么叫是要进宪兵团的人……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说完这句阿尼就移开了视线又归于沉默，艾斯点点头很快向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不一会儿就在漫漫的雪中消失了身影。Mikasa拾起艾斯的立体机动装置，然后对让说道，“你继续保持速度留下记号，我们会跟上的，如果气体不够就换艾斯的，别逞强。”
听到最后一句让的眼神一亮，因为Mikasa担心自己而露出些许欣喜的神色，然而下一句话就将他从天堂打进了地狱，“受伤的话就没有人能背你了。”
这句话有些奇怪，阿尼也向她望了过去，Mikasa耸一耸肩没有解释，但她是记得的，那时候艾斯背起艾伦拉着她逃离了巨人之口。那个时候Mikasa就知道，艾斯并不是她看起来柔弱无力的样子，只是这一点她不需要向谁说明。
就像艾斯刚刚说的，她应该是了解艾斯的人，因为她相信有一天为了艾伦她也会做出同样的事，乃至更甚。
离开了队伍，艾斯因为带的装备轻便不少，所以速度相对还算快。她没办法确认自己选择的方向是不是正确，但除过跟着直觉走她也没有其他的路了。然而上天终究证明艾斯是对的，因为在走了不到两个小时，艾斯就看到了孤身一人坐在树下休息的阿尔敏，不由提高了声音叫喊道，“阿尔敏！”
阿尔敏的状况称得上是很糟糕的，被同伴抛起，没有任何物资或者立体机动装置，单凭双脚很快他就将不多的体力消耗殆尽了。耐力本来就是阿尔敏的弱项，和被逼迫到极限便能提升一些的艾斯不一样，体力真真是他的弱项，难以逾越。独自行进了大半日，阿尔敏明白凭自己成功走出去的几率小于两成，可是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至少尽力过也好。
然而这一刻，阿尔敏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没有食物没有火种，没有立体机动装置，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人类的力量在自然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胜算。也许这就是他的队友就这么安心将他抛起的原因，规定组员都要到达才算成绩，可如果已经死亡的同伴……没有规定一定要拖着尸体到达。
仰起头，阿尔敏的手背覆盖住眼睛，额头的温度竟然烫的惊人。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不是死在墙外，不是死在巨人手里，而是这么不甘不愿的死在这里……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艾斯的呼叫声，下意识以为是错觉，可抬起头却真真的看到了艾斯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冲着他又叫了一声。
“阿尔敏！”
“艾斯？”阿尔敏望着艾斯三步并两步跑过来的身影，有些不可置信，然而很快就被跑到眼前的人握住了手，他看到艾斯眼中充斥着的不安和惊慌，一瞬间点点的暖涌上心头，可很快又被更大的奇异的情绪淹没，尤其是听到艾斯的下一句话的时候。
“阿尔敏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怕自己晚了，怕阿尔敏出事，幸好来得及……幸好没事。”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出事了？」
“怎么样，站得起来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为什么，艾斯不也是一个人么？」
“为什么不说话，阿尔敏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呐，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你……看着我们……」
“……阿尔敏？”
“艾斯，”阿尔敏终于轻声开口了，他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艾斯的眸子，同样是蓝色，阿尔敏的瞳仿佛沉静的大海，艾斯的却好像广阔的天空。大海再望不见边际，终究还是在天空的笼罩之下，阿尔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是话就这么从口中滑了出来，“艾斯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艾斯没有回答，她呆呆的看着阿尔敏，说不出一句话来。阿尔敏等不到回答，又重复了一遍，“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什么也……”艾斯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犹豫和恐慌，这是绝对不曾在艾斯眼中出现过的情绪。任何时候，哪怕是曾经直面巨人的时候，哪怕是不得不放弃卡尔拉生命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犹豫过恐慌过。
因为没有什么比被所爱的人质疑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了，哪怕真的是艾斯的错，哪怕隐瞒真相的是她，可这一刻艾斯依旧是难过的。她的阿尔敏，到底从什么时候会用这样的眼神怀疑她，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了？
“阿尔敏，阿尔敏……”艾斯呐呐着，低下了头，掩住神色里的哀伤，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冷静，坚强，她的眼眸仿佛天空能够包容一切，虽然那里面满满的都只有阿尔敏一个人。
“等走出这里，我会和阿尔敏说清楚的，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艾斯一字一句的说道，拿出带着的口粮递给阿尔敏，“先吃一点，等找到好一点的地方休息再生火，可以喝点热水，阿尔敏还有力气走么？”
阿尔敏低下头，沉吟一下接过干粮默默啃了两口，小心的吞咽着，混合着轻轻的一句“抱歉”。
坐在他旁边的艾斯在整理之中转过头问道，“嗯？什么？”
阿尔敏摇摇头，把这一句吞进肚子里，他默默地想，等到走出去之后，等到艾斯对他坦白之后，不论是什么他都会接受，然后再好好对艾斯说一句抱歉，说一句没关系。不论艾斯做过什么，阿尔敏都不会背弃艾斯，这是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承诺，只有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这一句话的确是来得晚了，可不只是晚了两日，而是晚了整整两年。
有了艾斯在一起，阿尔敏至少从心理上有了动力，加上艾斯的方向感极好，能够走一些近路，两个人互相扶持着竟然也渐渐赶上了进度。只是阿尔敏的情况一点也没有见好，虽然撑着和艾斯一直在走，可是本就开始发烧的情况没有办法逆转，终于走了一天多的第五日上午再也没办法迈出一步。艾斯看着已经没办法保持清醒的阿尔敏，咬着牙拉过阿尔敏的手，将他拖在背后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在雪地里一步一步走着。
“阿尔敏，你别睡着，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走出漫漫的树林是一片峭壁，正路是沿着山坡一点点走下去，可是如果有立体机动装置便可以从山坡直接下去，想必走到这里都不可能剩下气体了，艾斯站在峭壁边沿望下去，竟然看到了几个身影。她放下阿尔敏，冲着下面大声叫道，“喂——喂——这里！”
约翰和贝特霍尔德刚刚从峭壁下来休整一会儿，就听到上面传来的呼喊声，抬起头看到艾斯那好辨识的红发在风里飘着，整个人趴在峭壁边上冲他们叫喊招手，“可以帮帮忙吗？”
两人站起身，约翰对贝特霍尔德道，“你看，那是艾斯！”
“嗯，看到了。”贝特霍尔德也激动起来，他知道艾斯和阿尼是一组的，也仰着头望过去，可是只能望见艾斯一个人的身影。就在两人惊喜之时，艾斯的下一句话将他们打进了地狱。
“你们还有气体吧，能帮忙接我们下去吗，我带着阿尔敏！”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