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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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的事不来则已，来的话就不是一件一件来，它是一堆一堆来的。
约翰和贝特霍尔德的确还有些气体在，一来两个人用了三个人的份，二来不知什么原因约翰还是听进去了阿尔敏的话有节制地小心使用立体机动装置，果然在最后派上了用场，不用绕行这峭壁省去不少麻烦。眼见目的地就到了，两人在峭壁下休整一下，准备把不需要的东西都丢弃，包括没有用了的立体机动装置，就正好听到艾斯的叫喊声。
原本两个人都是极其愿意帮艾斯一把的（约翰自然是看着艾斯的面子而贝特霍尔德则是希望能帮到阿尼），只是没想到艾斯竟然带着阿尔敏——被他们抛起的以为不可能走出树林的阿尔敏！
约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毕竟出了这个主意的是他，胡佛最多只是附议而已，原以为不会有什么差池，没想到阿尔敏如此好命，遇到艾斯被带了出来。相互看一眼，约翰抬起头对着艾斯道，“我们，我们也正好用光了气体，抱歉呐！”
贝特霍尔德也仰着头，他也看不清艾斯的脸，只是凭着感觉，觉得艾斯并不是在要挟他们。略一思忖，他问道，“艾斯，你们是几个人？”
“两个。”
“啊……你的组员呢？”
“他们比我先到了，不过马上我会赶上的，如果没有阿尔敏你们也没办法拿到成绩吧？”
这一次没有等约翰开口，贝特霍尔德就麻利地套上脚下的装置，几下便登上峭壁，看到艾斯和已经昏迷的阿尔敏。艾斯将阿尔敏拉扯着扶起来，看得出她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只是贝特霍尔德不知道，艾斯是一路背着阿尔敏走过来的。不等他说什么，艾斯已经将阿尔敏推倒他身上，拜托道，“请先带上阿尔敏下去！”
“艾斯你……”
“他在发烧！”艾斯顾不上自己，确认了阿尔敏被皮带牢牢系住才放手，“你们尽快走出去，不然我怕他会有危险。”
贝特霍尔德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阿尔敏滑下去，然后很快又上来将皮带递给艾斯，“只有这一个装置还能用，也带着你下去吧。”
“谢谢！”
三个人都落了地，贝特霍尔德解下刚好用光气体的装置，在艾斯和阿尔敏身边蹲下来，看到阿尔敏红的不正常的脸色沉默一下，问道，“他发烧多久了？”
“我找到他的时候就开始了，但是严重起来是今天上午的时候。”艾斯用雪擦拭阿尔敏的额头，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焦急，“已经是极限了，一定要尽快退烧，要走出这里看医生。”
约翰也凑过来，看着为阿尔敏忙碌着的艾斯，眼神黯了黯，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这就出发，艾斯你呢？”
艾斯没有立刻说话，她解下自己的围巾系在阿尔敏的脖子上，打一个结在衣领里掖好，然后抬起头看住他们两个，沉声道，“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Mikasa一组是在第五天上午到达的，加上Mikasa一共三个人，只是他们小组本是四人，等在终点的教官不承认这样的成绩，Mikasa也不反驳，只是说道，“艾斯会按时到的，我们就在这里等。”
在场的教官除了基斯还有利威尔，事实上在第二日发觉天气不对之后他们就开始注意，并且准备搜救事宜，但凡有队员不齐说在里面出事的都立即去寻找了，本来见他们人不全以为又出事了，没想到Mikasa坚持称艾斯会出来的，拒绝了搜救。
“你怎么知道？”出声的是利威尔，他站在披着毯子坐在火堆边的三个人旁边，这会儿他们都身在终点旁的木屋里，而Mikasa在确认了艾伦已经到达之后便和让和阿尼在这边等待不愿意离开。利威尔的目光犀利扫在Mikasa身上，“别忘了身陷险境的是你们的同伴。”
“我知道。”Mikasa盯着火光平静道，“就因为是同伴，所以相信她。”
利威尔终究没有说什么，阻止了要去搜救的人，沉声道，“只等到今天结束。”
“知道了。”
这半日时间也许是Mikasa他们经历过的最漫长的半日了，然而在见到阿尔敏一组相伴而来的身影时，她终于失去了冷静，拦在背着阿尔敏的贝特霍尔德面前问道，“艾斯呢？你们没有见到她？”
被拦住的贝特霍尔德和约翰互相看一眼，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艾斯？”
Mikasa目光一闪，就要往回冲进去，被身后的谁一把抓住了衣领，她刚要转头就听到记忆里那个讨厌到不行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记得你方才才说过，相信同伴的话。”
“死矮子你放开！”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句惊到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也不敢去看利威尔的脸色，只好低着头沉默着，气氛一时间变得好像暴风雨前一般压抑。Mikasa挣脱不开利威尔的力气，又担心艾斯心切，竟然没有注意到气氛重复了一遍，“死矮子叫你放开没听到么！”
这一次，没有等其他人说什么，利威尔一把拽过Mikasa的衣领将她拉低，抬腿一扫便放倒了没有准备的Mikasa，再一抬脚就踩在她的肚子上，低头看着因为痉挛说不出话来的人，冷冷问道，“清醒了？”
Mikasa恶狠狠瞪一眼利威尔——从仰视的角度看这家伙更可恶了——终究还是偏过头去闷声回答，“是。”
“那就好。”利威尔说着移开脚，“啧”一声一脸嫌弃地在一边的地板上蹭了蹭鞋底（Mikasa的脸色已经比锅底还要黑了），然后对基斯说道，“到了的有多少人？”
“十一组到了七组，其中三组不全，已经搜救到的有两组。”
利威尔稍微考虑一下，再看一眼脸色不佳的Mikasa一组，忽然问道，“你们组少的人是谁？”
“艾斯·亚瑟。”回答他的是让，Mikasa完全已经一副「老子不想和你说话」的状态，为了避免Mikasa和利威尔兵长再起冲突（主要是担心Mikasa再吃亏），让代替Mikasa担任起汇报的工作。
“那家伙的话，应该没问题。”利威尔说着，不顾其他人有些惊诧的脸色，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了腿，“按照原定计划等到今天结束。”
让听闻松一口气，拉着Mikasa的衣服重新在火边坐下来，对她轻轻摇摇头，然后对另一边的阿尼点点头，三个人继续在沉默中等待。这一次只等了一个多小时，艾斯的身影便出现了，然而他们都觉得这一个小时比刚才的半日更加难以忍耐，在见到艾斯的一刻Mikasa起身几步跑过去接住她抱紧，沉默了几秒钟才扶着她走过来，对着利威尔无声地望着。
让和阿尼也走过来，看到艾斯之后都松一口气，“太好了，艾斯没事吧？”
艾斯摇一摇头，似乎说不出话来，但看着精神还好，缓了一口气之后直起身子对着利威尔行一个军礼，“训练兵艾斯·亚瑟归队。”
利威尔没有说什么，打量了一下不怎么整洁的艾斯，偏过头去对基斯点点头，重新坐回沙发上。基斯教练在名册上一画，然后对Mikasa他们道，“第十一组按时到达，现在休整一下回去吧。”
“是。”
艾斯平安回来了Mikasa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第十一组组员相互看看也都先回去休整，走之前Mikasa看着阿尔敏的方向停顿了一会儿才跟上艾斯的脚步，虽然有许多想问的但Mikasa看得到现在的艾斯疲惫到了极点，所以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
回到营地，爬上床铺，如果不是Mikasa提醒要换掉沾雪的衣服艾斯可能直接就钻进被窝了。好歹脱掉外套在枕头上铺好毛巾，艾斯很快陷入了深眠。这一睡就是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在第二天的早晨Mikasa叫醒了艾斯，为了让已经错过了两顿饭的她不要再错过早饭，当然，也是为了集合不要迟到。
一进食堂Mikasa就望见艾伦和阿尔敏坐在一起，拉着艾斯就过去了，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身后的艾斯有些微妙的表情。坐下来确认了艾伦也没受什么伤或者出什么事之后，Mikasa才将目光移开落在阿尔敏的身上，没想到阿尔敏却在紧紧盯着艾斯。
“阿尔敏……”Mikasa本就不多话，在他们几人面前却也不像别人看到的那么冷漠，只是这会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有机会问一问艾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和阿尔敏在一起，或许是没有找到就自己归队了，但她的直觉和看阿尔敏的反应又让她觉得事实不会仅仅是这样。思索一下，她将目光又投向艾伦，无声求助着。
艾伦感觉到Mikasa的视线，清清嗓子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顺利通过了审核，一会儿就宣布成绩了，听说这次不合格的有半数呢。”
“是吗，那我们幸运了。”艾斯淡淡接口道。
“阿尔敏，你们组情况如何？”艾伦没有忘记阿尔敏和他一样没有和Mikasa她们在一起，但说实话阿尔敏也能顺利通过真是太好了，他本以为会很危险的。可奇怪的是阿尔敏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看着艾斯，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然而艾斯终究只是静静喝着自己的汤，喝了一半拿起黑面包撕开一半拿在手里慢慢嚼着，看也不看阿尔敏一眼。
艾伦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看看两人，再看看Mikasa，不知所措。从来都是他和Mikasa会闹矛盾，阿尔敏和艾斯才是忠实的调解者，现在想来艾斯和阿尔敏貌似真的从来没有闹过矛盾，今天这样……究竟是怎么了？
阿尔敏看着艾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底他和艾斯到底是怎么了。阿尔敏曾经很爱看书，也记得很多看过的书，他的头脑和记忆力一直是少有能够让他引以为豪的事情，他怎么能忘记，在大雪里不断失去温度就要昏迷的时候到底是谁救了他。
是艾斯，即使醒过来之后不论是约翰还是贝特霍尔德都否认这一点，他也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可是面对沉默的艾斯他却赫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看他一眼，不对他说一句话，不管艾斯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所以，只要对他解释一句话就好，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艾斯……”对峙之中，先败退的果然是阿尔敏，也是这一刻开始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己真真是在依赖着艾斯的，依赖着，离不开她。
对阿尔敏的呼唤，艾斯只是从面包和汤里回过神来，抬起头对着阿尔敏轻轻一笑，“怎么了？”
看到艾斯的笑艾伦和Mikasa都愣住了，艾斯不是常笑的人，但这并至于多稀奇，毕竟Mikasa也是少笑的人。然而让艾伦和Mikasa愣住的原因，是艾斯笑的方式，至少艾伦从来没有看到过艾斯笑的这样……有魅力。和艾伦不一样，Mikasa和艾斯相处的稍微多一些，也见过艾斯各种的笑，但她却没有想象过，艾斯可以笑得这样明艳动人，并且和少女柔软的感觉不同，那其中混合了少女的艳丽和少年的坚韧，所以尤其难得一见。
Mikasa忽然想起来，在那一日听到的话，从阿尼的口中没有被艾斯否认的事实，她的心倏地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满满的都是失重感。在这一刻，她终于没有办法再忽视艾斯隐瞒性别这一件事，并且就那样不经大脑思考地说出了口，“艾斯，你不是女孩子吧？”
这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都忘记了眼下的事，艾伦，阿尔敏，以及艾斯都猛然转头望着Mikasa，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Mikasa接受着所有的目光，平静地站起来对着艾斯重复了一遍，“艾斯其实，不是女孩子，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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