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初来天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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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开了春，楚凤儿便已经十三之龄，楚凤儿一直着重保养自己的身体，上一世差不多春末夏初时来了少女初潮，那个时候楚凤儿肚腹疼的直到这一世想想都有一丝慌意。但是，为了一世的幸福，她又盼着那初潮按时来到，毕竟刘陵也快要有男子初蒙，且少女的美好或者说女子的妖娆与每月的月事有关。
这好不容易到了夏日时分，却发生了敬夫人这件事，果然哪怕再受上天垂帘，这人生总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娘娘可莫要忧心。这初时天葵最忌讳心情郁闷。”阿青看着楚凤儿换下的底裤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斑点，又是心喜又是担忧的劝道。
其实楚凤儿也有些怔愣，这一直盼着的事说来便来了，一点儿预兆也没有，当然没预兆也是好事，说明她来这天葵的初潮并没有上一世的不适与痛苦，但是，她心底里总是存了一点忧心。且敬夫人之也确是让她心中难受。
“娘娘脸色苍白，唇色也不如以往红润光泽。”阿青看着楚凤儿那木然的样子，将沾有月事污血的底裤递于一旁宫人拿了下去清洗之后，便又道。
“嗯！我之前好似听闻太医院那有一位年老资深的老太医，专擅妇科杂症。便将他延请过来便罢了。”楚凤儿想起前一世里几乎为王美人专属的那位医术十分了得的老太医，这一世里她重生过来，占了帝王宠爱先机，当然要将好的据为己用，于是便吩咐道。
“娘娘所指可是当初两位先皇后卸用的何太医？”阿青想了想，便回道：“何家也算朝中有些根基，只是奈何自何老太医那一辈出了他之后，何氏一族似乎也有人脱了族中桎梏随了老太医一同行医。”
“何老太医也算是开了世族的先河了。”楚凤儿笑了笑道：“也兴好他也算是功成名就，为何氏一族带来了大利处，否则估摸着何氏一族会将他除了宗族，哪里又会有后来者跟随之！？”
“那也是！”阿青见楚凤儿的笑颜，心里感觉松了松，于是便应声退下自去使人去太医院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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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幼时体弱虚寒，又因初时许是调整不当，宫内自有一股滞留的寒气阻塞。”何老太医把了脉之后，便恭敬往后退下两步躬身回道。
“宫内有寒气可是会有何不妥？且……”楚凤儿闻言一惊，她突然想到前一世里，每每来天葵都似生了一场病似的，难道是因为宫寒！？但现下里她确是没有任何异常不适，于是便出口问道。
“宫寒之症会致女子月月受疼痛之苦，且素来为孕事之大忌。”何老太医回道。
“可我这两日并不太大不适之感，这宫寒之症……”楚凤儿脸色有些发白，不仅仅是因天葵失血所影响，更是想到了前世里了直无子嗣，除却刘陵后期长成时，对她的宠幸减少之外，可能更多的便是她自身的身体状况有关。于是她忐忑紧张外加迷惑的再次问道。
“娘娘勿忧。”何老太医自然也是看出了楚凤儿的紧张，这后宫女子无论身居何位，哪怕是贵为皇后，这子嗣总是头等大事，他再次躬身先是安了楚凤儿的心，随后回道：“想必是娘娘体质偏阴，幼小之时又曾受过风寒未能养愈，好在近几年长成之时极少受那寒意，这体内曾滞留的寒气也随着年余渐渐消散，至此初来天葵便影响不大，若此次天葵保养得当，那残留的寒气之阻想必能随着一同消散殆尽也未尝不可。”
“那依何老太医之意，是否言我家娘娘若是此次初来天葵保养得当，莫要再受了寒意便会根治那体内旧疾？”阿青忠心，见楚凤儿还是没有缓和下紧张的情绪，她便于一旁在听懂何老太医所言之后开口问道。
“正是。”何老太医点了点应道：“但有一点需娘娘多加留意，娘娘终究受过寒气侵袭，且并未以自身之体而将此克制住，故尔在此三年之内莫能饮用大寒之物。否则恐对娘娘将来子嗣不利。”
三年之内？大寒之物？
现下她十四虚龄，三年之后便是十七虚龄，前一世待到她年长才知这三年乃是女子身子长成之重要时段，对于何老太医之话，她略作回想便深觉有理。又想她自重生以来，对自个儿的身体还算是呵护备致，故尔心中略安。
“那大寒之物有哪些？”阿青也算是仔细，内室里并没有留其她宫人，在何老太医缓缓叙述之时，她已经唤了阿兰端着纸笔进来，见何老太医因年龄过大而眼力不好，双手还些颤巍巍，她上前执笔欲自行写下，于是问道：“奴婢也好记下以备之后所忌予以规避。”
何老太医也不含糊，并没有因为阿青这一举动而有任何不快，他立于原地稍加思索便流利的说了一连串，都是一些大家公认的阴寒之换，直到说到了茯苓时，才稳定下来的楚凤儿差点从榻边的引枕上惊弹起来。
她的异状自然使得内室的阿青、阿兰与何老太医皆停下了动作，何老太医当即便半躬下身作着请罪的姿态，而阿青与阿兰则快速移步到楚凤儿身边。
“娘娘可有何不适？”阿青紧张关切的问道，见楚凤儿的脸色此时不止是苍白，那眼睛里射出的、越来越冷厉的眼色让她有些吃惊不小，这可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呀！
“茯苓不是美颜圣品？怎地也是大寒之物？”而楚凤儿就着阿青与阿兰搀扶着力道起身，她几乎能够眼睛里射出刀子似的紧紧盯着老太医，几乎是咬着牙的问道：“多食会如何？”
何老太医几乎要擦汗了，他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曾经也为暴戾的太祖问过诊，当然更多的是为这宫里的女子问诊，阅历自是不浅且还老道，此时被楚凤儿这样紧盯与急问，他甚至产生了一股压迫感，仿佛问话的人并不是一个才十四之龄的少女皇后，那股威压感不比当年陈皇后与卫皇后小。
“茯苓确是于女子容颜多有助益，却是对子嗣不利，故尔才列入大寒之物，不宜于娘娘这种体质所常服。”何老太医直接伏下身子跪在地上，虽然青砖上铺了一层番邦进贡的地毯，可这把年纪了，这身子骨还有是些吃不消的，此时他也不知怎地，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惶恐，就这样跪下请罪了。
楚凤儿那血色本就不好的双唇此时不但与苍白的脸色同一种颜色，她的双唇更加是气极的颤抖了起来，而抓在榻上锦被上的双手更是几乎要将锦被锻面给抠出几个洞来。
刘才人！！！
楚凤儿死死盯着眼前的老太医，只是她的眼里却是透过老太医看到了刘才子那谄媚奉承的嘴脸、双手捧着精致瓷盅，而瓷盅里正是那铺着南地椰香味的□□及□□下那透着紫色清透的茯苓膏。
不知不觉，楚凤儿的双眼因为愤恨而染上了丝丝血红。
难怪，整个后宫里的妃子子嗣都挺艰难，唯有王美人子女双全，虽然之后也在之后与瞿家一同被诛杀殆尽，但可以看出那个时候王美人之所以能如此风华顺利，与眼前的何老太医的周全帮衬有关。
“娘娘可莫要吓奴婢啊！”阿青与阿兰自然是被楚凤儿那冲满了血色的双眼吓住了，两人一左一右轻轻摇晃着楚凤儿，希望她快些回神过来：“娘娘……娘娘……”
楚凤儿因着阿青与阿兰熟悉的声音而唤醒了些微理智，她僵硬着身子缓了口气，对着几乎全身趴地的何老太医道：“何老太医请起。”
“多谢皇后娘娘。”何老太医如蒙大赫，中气还算充足的叩首谢恩，随即自个儿慢慢起身，那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有功夫去擦拭。
楚凤儿稳定了情绪，她眼神坚定的看了何老太医一会儿，开口道：“何老太医医术高超，不知今后可否专承为本宫调整身子。”
才起身没多久的何老太医闻言又要跪下，楚凤儿一个眼神示意，阿青便上前欲将他扶起，好在何老太医也是人精，更是发自内心不想再自个儿折腾那把老骨头了，待阿青跨步前来时，便就势起身，也算是只让阿青虚扶了一把。
“娘娘开口恩诣乃下臣之幸，只是恕老臣斗胆一荐。”何老太医再次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虽然不能跪下，但他的腰背却是躬的极低，请奏道。
“何老太医医术非凡，不知那人有何本事，尽然能入了何老太医的眼。”见他这般吃力，楚凤儿心中有些不忍，且她又想笼络住何老太医，所谓的有才之人能多点儿立于自己一方也是好事，于是便道。
“太祖时期便有举贤不避亲，今日老臣就斗胆向皇后娘娘荐了老臣偏房的侄儿，他自幼身弱文不成武不就，这才学了医，也算他之幸事，于医道上略有些小才。想必能于将来为娘娘所用。”何老太医听楚凤儿询问的话语，心知这皇后是有了兴趣且也作为招揽他所用而给的颜面，便道。
“何老太医历经两任皇帝与太祖而屹立不倒，想必除了医术了得也有其它过人之处。”楚凤儿确认了何老太医的心思，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毕竟上一世里何老太医也是带着另一个小何太医一同负责调理王美人的身子的，而何老太医也没有子嗣，想必是将那个侄子当成了亲生儿子，于是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何老太医道。
“实不瞒皇后娘娘，我那子侄为人老实不擅言辞，因幼时家中逢变便不再言语，虽冠姓何，但其实则在世上也唯有老臣一人可依靠。”何老太医也不隐瞒，不管是为了表忠心还是为了自己侄儿将来的出路也罢，他此时敛容肃颜语气中带着恳求，便又撑着一把老骨头下跪道：“为人医者其实最不能医的便是自己，老臣年迈而他却年纪只有十五，又难得他人所容，老臣实是惶恐……”
何老太医说白了还是害怕他哪一天离世，那才十五岁左右、少言到差不多像个哑巴且木纳的侄子该如何自处！？
怪道他经历了后宫多年的风雨，临到老了其实只要安稳便可终老，为何这么轻易就又入了后宫各个势力的船舶，原来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为了小辈！
“以何老太医之能，安排他出宫谋求个安稳，总是可以的。”楚凤儿虽然并没打算推抗，但她心中确是有些好奇，于是道：“何故非要留他在这宫中，一旦逢变这风雨飘摇，何老太医又怎能放心。”
“老臣大胆妄言，还请娘娘恕老臣私心之罪”何老太医没想到年纪不大的皇后想的倒是十分周全，他苦笑的摇了摇头，先是请求，在得了楚凤儿的不怪罪之言，才道：“圣人也曾有云家家皆有难念的经，我那侄儿虽看似不才，却心中有着复兴家族之抱负，唯有进宫为他自身搏出功名，才能弘他心中之志，复他家中曾经的辉煌。”
“呵呵！何老太医这算是为了子侄而识时备为俊杰吗！？”楚凤儿这下可真是笑的畅快了，追求功名利禄无可厚非，只要心思不要歪邪，楚凤儿可以接受并且还希望何老太医的如此‘坦白’，于是她也有了心思调笑道。
“娘娘得帝宠，身后又有瞿大将军大司马与楚侯爷，只要后不逢大变或大难，必能有个很好的前程。”见楚凤儿并没有恼怒，何老太医心里暗松，不管怎么样，他到了老带着侄儿赌一把这宫里的富贵，但愿不要到老了得个不得善终的结果。
“那就多谢何老太医吉言了。”楚凤儿看着何老太爷，语带暗示道：“何老太医也莫要担忧自己的康健，依我看何老太医这身子健朗的至少还有十余年寿数。”
“臣谢娘娘恩典，谢娘娘吉言！”何老太医有些激动，今日不但将心中的心事给解决了，还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吉言，他觉得这一生也算值当了。于是真心跪下又叩首道。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初来天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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