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袁枫

25、春节回家的路上

　　转眼快到春节了，淼儿急着买车票，因为一到这个时候车票总是不好买。戚风的妈妈邀请淼儿去他们家过年，淼儿难为地跟戚风说道：“我今年要回家过年的，要不然家里太冷清了，而且如果我们明年真的结婚的话，就再也不能在家过年了，所以我要回家。“
　　戚风了解她的情况，于是跟戚妈说了，他妈妈说，那过完年去他们家住几天好了，淼儿也就答应了。
　　过年的时间一点一点逼近，淼儿的车票好不容易买到，就等着回家了。腊月二十的时候，淼儿就回去了，提前跟领导说好要多请几天假，戚风把她送到了火车站，自己又在公司上了几天班才回家过年的，毕竟他家近一些。
　　每次回家，淼儿都有一种心情，好像久违了似的。她坐在回家的大巴上，听着熟悉的家乡话，看着家乡的风景，心情还不错。这次回家，她给母亲买了一个金戒指，因为母亲结婚的时候什么首饰也没有吧，至少她从来没看见母亲戴过，母亲连耳洞都没有。虽然母亲平日里总说自己不喜欢戴那些东西，可是淼儿觉得不管母亲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一个女人一生总该有只戒指，而这个东西应该由自己的爱人送给自己，而自己那愚昧又生着病的父亲是怎么也指望不上了。她又给弟弟买了一只手表花了三千多，给姐姐买了件羽绒服花了一千多，买完就直接寄给姐姐了。
　　其实淼儿坐火车是到县城火车站，而到自己家还要再做两个小时的大巴，而姐姐家就在火车站附近，她是可以在姐姐那里存一宿再回家的，姐姐也有说过让她去自己那儿，可是淼儿一想到每次在姐姐家都那么闹心和难受就没有去，而是直接回了家。因为她和姐夫谈不来，跟姐姐现在也没有多少话可说的，姐姐说的话题她不感兴趣，她说的话题姐姐也不感兴趣，因此淼儿到了姐姐家也不怎么说话，姐夫就以为这个小姨子实在是内向，老碎碎念说她，淼儿觉得他们都不懂自己，所以索性不去。
　　如果说每天上班是累的、烦心的、不自由的，那么每次的回家途中是淼儿彻底放松的时候，此时的她什么也不用想，只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虽然那风景中几乎没有什么绿色，可是那是北方独有的苍凉与空旷，那是她的故乡。
　　大巴车开始上了环山公路，那条有些陡峭的山中板油路，弯弯曲曲。过了山路，呈现在眼前的是空旷的天地，还有山里因为冬天日照少残留下来未融化的冰雪，还有那或是低矮或是崭新的房屋，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烟囱里飘出来的白烟，慢慢地袅袅升起，淼儿想此刻妈妈一定在家等着自己回去吃饭，由于冬天的白天比较短，早上起来的也晚，农村家里一般都是吃两顿饭，上午九点多吃一次，下午四点多吃一次，淼儿想自己回到家已经应该五点，妈妈一定把菜一直热着。
　　这时，弟弟打电话来了，问她到了哪里，淼儿告诉弟弟快到福星镇了。然后是到了那熟悉的小镇，这几年来，小镇依旧，熟悉的商品房，熟悉的物品，熟悉的小镇医院。车子到小镇一般会停几分钟，淼儿于是下车在路边买了许多水果，又去超市给妈妈买了一些她爱吃的东西，然后上了车。
　　这时有人叫了她一下，她看着那个女人，看起来似乎三十岁左右，脸搽粉搽得很白很白，愣了白天，那人说道：“淼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韩冰。”
　　她这么一说，淼儿也就想起了，此人正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淼儿于是跟她打着招呼，她于是坐到了淼儿旁边的位置，不停地和淼儿聊着。看到同学是欣喜的，可是两人只是客气地寒暄着，因为两人的世界有些不一样了吧，她们聊着，淼儿倒是没觉得什么，倒是韩冰一开始挺热情的到后来聊着聊着话却少了。淼儿了解到她在镇上的一家工厂打工，这会正是下班的时间，淼儿想起曾经的韩冰学习那么的好，长得也很漂亮，现在看上去略显憔悴，似乎要比淼儿大几岁似的。
　　淼儿家是靠着马路的，快到家时淼儿远远地就看见家里的新房子和宽敞的院墙，然后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妈妈站在大门外向这边望着，妈妈每次都是这样等自己的。下了车，妈妈开心的笑着，帮淼儿拿着东西，她们一起往屋子里走去，淼儿在妈妈的身后，她看见妈妈有些驼了的背，心酸的要命，同样是母亲，差不了多少的年纪，戚风的妈妈要年轻许多，她不像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操劳了一生，那么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