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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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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生受伤当日,就搬回了原来的房间。
苏衡故意当着迟明雅的面同迟震商量:“爸,风生受了伤,需要人照顾,可以让她搬来我房间吗?”
迟震给他一个“我懂得”的眼神,笑眯眯道:“当然可以了,你要好好照顾风生哦。”
苏衡似笑非笑的看迟明雅一眼,转身上了楼,指使佣人将她的东西悉数搬回。
物归原主,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只是苏衡变得有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顾风生也说不上来。
他开始频繁的走神,目光时而阴沉时而恐怖,偶尔还会皮笑肉不笑。
顾风生问起来,他只说:“我一想到有人要害你,就整日担心。”
她反倒去安慰他:“我们天天在一起,他找不到机会的。”
等顾风生的姨妈走了,苏衡终于正常起来,因为他将多余的精力都用到了她身上。
日日吃肉,夜夜吃肉,有时一天一顿,有时一天三顿,他还喜欢变着花样来。
顾风生在床上吃尽了苦头。
苏衡的精力像是无穷无尽,在床上永远跟她不合拍。通常她在到达顶点时,他不过刚吃了道开胃小菜,等他心满意足,她已经疼的厉害。
顾风生开导自己:谁叫你喜欢他呢?谁叫他憋坏了呢?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以顾风生只是默默忍受,轻易不会拒绝他的邀请,任苏衡做个痛快。
唯有姨妈期间,是顾风生最轻松的日子,她之前对这玩意恨之入骨,现在居然盼着她天天来。
时间很快到了入秋,天气舒爽,迟震的病情稳定许多,已经可以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慢慢走动。赵小姐十分规律的隔两天就来吃顿便饭,虽然跟迟明铮的关系没什么进展,依旧能谈笑风生。
苏衡闲来无事,开始研究股票,虽然大盘低迷已久,短线还是有利可图,他并不贪心,下手又果决,倒是赚了不少。
顾风生继续开着网店,不过没有以前勤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营业额居然只增不少,于是也不怎么上心,经常跑去跟周小小见面。
唯一让她纠结的是,迟明雅开始频繁约她外出。
顾风生虽然生性单纯,却并不蠢笨,真心假意,时间一长总可以感受得出,这个满脸笑容的姐姐,并没有多喜欢她。
可迟明雅手段了得,总有办法让她妥协。
吃饭逛街喝茶,美容美发美甲,通通被迟明雅拉去做了一遍。
刚开始苏衡还肯陪她,可他着实对迟明雅没有什么好感,她们约会的内容在苏衡看来又过于无聊,后来再没去过。
迟明雅暗暗得意,在苏衡不在的第一次约会里,带顾风生去了一家甜品店。那家店在A市非常出名,味道令人趋之若鹜,价格又让人望而却步。顾风生吃下一小块蛋糕后,甚至有了罪恶感。
结账时迟明雅要了一盒打包,随后带她去了市中心的一栋高楼。
顾风生发现不对劲儿时,已经站在大厅里。
前台小姐和安保人员见了迟明雅纷纷问好,她隐约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瞬间打了退堂鼓:“明雅姐,我在外面等你。”
迟明雅抓住她的手腕,并不用力,却也让人无法挣脱:“来都来了,陪我上去一趟。”
电梯上了顶层,迟明雅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彼时迟明铮正在看文件,突然被人打扰有些不悦的抬头,见到迟明雅后神色稍缓:“怎么有空来这儿?”
迟明雅晃了晃手里的蛋糕盒子:“给你带了礼物。”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最是熟悉,姐姐不会不知道他讨厌甜食。
于是他注意到了,迟明雅手里攥着一只细白的手腕。
她骨架天生就小,腕骨更是小巧玲珑,握在手心里时,温润纤弱,总让人疑心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捏碎。
他眼神暗了暗:“怎么不进来?”
迟明雅将执意躲在门后的顾风生拽了出来:“这孩子,还害羞呢。”
她穿了条藕色露肩纱裙,既衬肤色又显身材,看上去清纯又妖娆。
果然是礼物吗?
迟明铮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因为没有碍事的人在,终于不再遮遮掩掩。
顾风生避开他的目光,伸手攥着裙侧的刺绣,突然就想到苏衡。刚入夏时,他们一起去逛商场,苏衡一眼就看中了这条裙子,等顾风生换好从试衣间出来,他眼神都变了,哑着声说:“风生,你不能轻易穿这条裙子出现在其他男人面前。”
她很后悔,没有听苏衡的话。
在她崩溃前,迟明铮移开了视线,跟迟明雅说着什么,她也没有细听,只觉得被迟明雅攥着的手腕一阵阵的发疼。
几分钟后,迟明铮看了下表:“我等下有个会议要开。”
迟明雅欲言又止,还是带她离开了。
进电梯时,顾风生依旧有些怔忪。
迟明雅红唇微扬:“风生,谢谢你陪我来。”
电梯飞快下降,内壁的金属合金将人映照的有些扭曲,好似群魔乱舞,批了张人皮。
她不知道迟明雅对他们的事了解多少,只知道自己兴许是被算计了。
回家后她直奔苏衡的卧室,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只有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人算计她,没有人伤害她。她不过是爱错人而已,没想到日后会这样辛苦。
苏衡从迟震房间回来时,发现地上有几个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角落向阳的沙发上。
顾风生小猫一般窝在那里,被压弯的头发遮了小半张脸。
他放松了戒备,静静看着她。
初见时那个冬季,她帽子围巾耳罩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了眼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睁的圆圆的望着他,很快,就像浸了水汽般烟雨蒙蒙。
那么可怜,又可爱。
真正见到顾风生的全貌,是在他们双双入院后。他比顾风生先要醒来,虽然刚做完手术,麻药开始失效,伤口一阵阵的疼,他还是硬撑着支起身子打量她。
那时顾风生可真算不上好看,她烧的满面通红,嘴唇干裂起皮,脸还有些肿,苏衡却看得仔细,从眉梢到下巴,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
后来她退烧出院,气色稍微好转,却因着要照顾自己,憔悴了很长时间。那时他对她还没有那样的心思,仗着自己行动不便,将她折腾的灰头土脸,原本还有些肉的脸颊都凹了进去。
苏衡并不觉的愧疚,他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没有多余的体贴仁慈。
直到慢慢上了心,他才发现顾风生是好看的,经常来送快递的小哥、楼上邻居家的高中生、楼下水果店的小老板,似乎都喜欢多看她几眼。
苏衡的领地意识极强,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行,自己却怎么也看不够。
此时她毫无防备的睡了,穿着他买的漂亮裙子,因为侧身躺着,衣领处显得波涛汹涌。苏衡觉得口干舌燥,如同之前每个可望不可亲的夜晚。那时他已经当了许久的和尚,也不晓得怎么就狠不下心勉强她,偶尔几次失控时的逾矩,总在午夜梦回时窜入脑海,诱使他化身成魔。
即便现在能经常吃肉,她对他依旧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苏衡狼狈的移开视线,觉得自己不能再瞧,最近确实做得太频繁,他怕她留下阴影。
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一处,他顿了顿,猛地回头。
顾风生的左手垂在身后,手腕微微发红,靠近脉搏的地方有一块青色,恰好指印大小。
他面上的温情消散,整个人都阴沉下来。
顾风生一身皮肉娇嫩,生活中又不甚注意,经常将那细白的腿磕的青紫。每每苏衡问起,她也不知是怎么弄得。
有一回他们吵架,苏衡不过是攥住她的手,都没觉得用力,隔天就发现她手腕青了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她了。
这次,又是谁“施虐”了呢?
顾风生小憩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橘红色的晚霞铺了大半天际,艳丽如血。
她半眯着眼睛,懒散的不愿动弹,就听苏衡笑:“还不起?”
她在沙发上蹭了蹭,小声咕哝:“我累了。”
“今天都去哪了?”
原本柔若无骨的身子因为紧张,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她还当自己隐藏的很好,继续用懒洋洋的声调道:“跟明雅姐逛了会街,买了几件衣服,又去吃了甜品。”
余下的她没有再说,苏衡也没问,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迟震会在饭桌上提起:“听说你今天去公司了?”
迟明雅暗暗咬牙,不知是谁这样嘴碎,面上波澜不惊:“正好路过那附近,尝着一家甜品不错,顺便打包了一份给阿铮。”
迟震看儿子一眼:“你长到三十岁,口味居然变了?”
那蛋糕他确实吃了,倒不觉得好吃,只是她尝过的,他都想尝一尝。
迟明雅笑:“像我,小时候从来不吃胡萝卜,二十几岁时突然就能吃了,口味这东西,总会变的。”
迟震又问:“听说风生也去了?”
迟明雅答:“风生没去过公司,我想着顺便带她参观一下。”
迟震赞许:“还是你周到。”
话题到此为止,并没有什么地方让人生疑,可她就是心虚,像是背着苏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饭后苏衡径直回了房间,坐在电脑前敲一份文件。
往常即使再忙,他也要带她去散步的。
现在只要发生一丁点打破常规的事,都会让她感到慌张,顾风生在他身边站了许久,久到Word中的字数统计由一千变到五千,苏衡终于回头:“有事?”
她张了张嘴,其实是想道歉的,可是道歉要说什么?说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去公司见了你哥哥?
在正常人看来,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倒像欲盖弥彰。
可苏衡突然的疏离让她混乱起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苏衡站起来去拿水,回来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穿了黑色长袖棉T,同色长裤,看上去瘦削不少,人却冷峻许多,神色间像足了迟明铮。
以前他是喜欢穿浅色衣服的,顾风生怔怔的想,嘴上却问:“今天不去散步吗?”
他大手落到她的头上,揉了揉:“朋友找我做个分析报告,今天不能去了。”
因为这个亲密举动,她着实松了口气,只当他工作中遇到了问题:“那你忙,我去帮你泡杯茶。”
她刚刚出门,就被环住了腰,苏衡并不让她轻易离开,顾风生躲来躲去,还是被他固在怀里:“别闹。”
二楼是环形设计,如果有人从客厅看过来,会一览无遗。
苏衡肆无忌惮,甚至咬了她的耳朵,她的皮肤瞬间变得粉嫩,既不敢用力挣扎,又不想被人看到,小声求饶:“回房间吧。”
苏衡并没有听取她的意见,一手揽着她的腰旋了个圈,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牢牢钉在墙上。
她的腕骨隐隐作痛,好巧不巧,苏衡握住的恰是被迟明雅抓过的那一只。
她来不及喊痛,就被铺天盖地吻堵住。
苏衡的唇有些凉,好似并没有沉浸在这个吻中,可她的唇滚烫,渐渐感染了他。
几分钟后,苏衡的瞳仁已经深不见底,好似要把她吞掉:“回房间吧。”
他稍一用力,就将她抱起来,用脚带上了门。
客厅角落里,迟明铮远远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苏衡刚回来的那一晚,他跟姐姐在房门外听到的申吟声。那时迟明雅气急败坏的想要敲门,他居然阻止了,哈哈,亲手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