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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章 ● 09 ...

  •   春节。大年三十,阖家团圆,喜气洋洋。纵使再欢乐,秦允离也无法参与,她只是个旁观者,一个人吃了饭,一个人收拾了房间,一个人出门喂了流浪猫,一个人环着肩走回家。大街上比往日冷清,只有炮仗声和孩子们的打闹声此起彼伏,还有,某一家尚在营业的大超市飘来稀稀落落的歌声。

      开了灯眼前的模样
      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生命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

      等红灯的瞬间听了一耳朵。街对面绿灯亮了,她赶紧跑起来,不想听这首歌,她捂住了耳朵,脚下加速,可是歌声还是钻了进来。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我好想你好想你却不露痕迹
      ……

      一口气跑回出租屋,关上门,不知道为什么,好害怕那首歌如影随形,而此刻,各种情绪在内心如潮水暗涌。她坐到主桌上,拿了一支笔。开始给他写信,对。给监狱里的那位写信。

      你还好吗,寒流过去了,气温忽悠回升了。过年了。希望你好,希望你快乐。一直写一直写,谢了满满两大页。署了名,封好在信封里,在信封上也写下收寄地址。然后走到床前,跪下,掀起床单,看着床下堆积的新晋,随手把信写的那封塞到里面。

      她每天都写一封信给他,多少年了,多少想念,变成一封封信件。却没有一封能寄给她。这么多年,已经塞满了床下不大的空间。

      忽而内心有难以抑制的难过。

      摸着一封封信,看着上面变幻的日期,和受潮发黄的信封。好想他,好想他,这想念郁积已久,无可排遣,此刻已决堤。她就趴在床下,啜泣起来,越哭越凶了。那一夜一夜的坚强,不知怎么就溃不成军。害怕被房东奶奶听见,又只能强压住几乎要嚎啕的声音。

      她真的好想让他知道,她想他,现在,却只能不露痕迹。

      诺大的房,寂寞的床。我好想你,好想你,却只能让想念成为一个秘密。

      想你啊,裴少屿。想到心很痛,很痛,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天是年初一。因为哭过所以起来眼睛有些水肿。

      无事可做,所以想去实宁市儿童福利院看看。她曾经在那里,她曾经深深依仗过那里。是个温暖的地方,一直心存感恩说要回报,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现在不同了,总经理的职位让了出来。她又大把的时间了。

      一大早便去了福利儿童院,看到长期招聘志愿者的广告,她在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特长那一栏里面她看到别人写的都是什么唱歌跳舞,绘画弹琴,于是在脑海里搜索搜寻自己的特张。还真没有,于是只写下“力气大”三个字。

      果然,她被叫去搬运物资。各地志愿者号召而捐来的各种物资,衣物被子,各类书籍甚至还有食物。从运物资的车上搬到仓库。大年初一,尚无其他的志愿者,她就和几位打零工的老伯,搬了两个小时,卸了货,又整理了仓库。

      事闭,她探望了曾经的园长和老师们,表达了她的感谢。又想看看孩子们,便蹑手蹑脚爬上楼梯。最靠近楼梯的教室里传来手风琴的声音。

      大年初一,谁还会来这儿和孩子们过年呢。她站在窗外驻足凝神倾听。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长发披肩的女子拉着手风琴被围在中间,她跟着节奏摇着头,用孩子一般稚气的声音甜甜的领唱着儿歌。手舞足蹈的孩子们很是欢乐。

      背影很是熟悉,声音也很熟悉,哦,是肖潇吧。

      看到肖潇,秦允离想起一件事情,她给沈微禾发了个短信。半个小时后,沈微禾到了实宁市的福利院。在院门口,她看到了秦允离和她对面站着的长发高挑女生,两人费力地沟通着。

      沈微禾把短信里面秦允离嘱托要带来的东西交给秦允离,秦允离转手递给肖潇,用手势语说“给你的”。

      是一个A4纸大小的文件封。“什么呀?”肖潇疑惑地打开。

      拿出来只有宝宝的纸张一篇,是加拿大Y校的录取信。细看名字,写的是裴少屿的英文拼音。入学日期是今年的九月,就在少屿预定出狱时间后不久。

      “这?”

      “是我们秦总帮裴少屿先生申请的学校。”沈微禾说,“希望您能妥善保管,等他出狱,转交给他。”

      肖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篇,不敢相信秦允离竟然想得这么周到。“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去年下半年开始,秦允离就忙着为裴少屿申请高等学校。她回到三中,替他开出了成绩单,请高中的龙老师和吴老师为他写推荐信,搜索了美洲欧洲澳洲不少学校,申请了不下二十几个,可是因为裴少屿情况特殊,关于gap year,她只能如实陈述。结果就是大部分学校都被拒了了,只有这所Y校来了一个offer。秦允离的愿望很简单,他理应要完成未完成的学业。如果不是意外来临,他应该在象牙塔里享受大学生活。

      “我们秦总说,希望您无论如何说服他,让裴先生出狱后能够去加拿大读书。”秦允离打手势语,沈微禾翻译。

      “好,没问题。”

      “秦总还说,希望您替他保密。万一裴先生问题,您就说是您给她做的申请。”

      “我?”肖潇轻摇了摇头。“秦允离,你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我都三缄其口了。这封录取信,让我转交给他可以,劝他去读书也没有问题。可是拿着你为他申请的学校去邀功,说是我为替他办的,我真的开不了口。”

      秦允离听他这样说,鞠了一个90度的躬。

      “拜托了。”沈微禾赶紧帮秦允离解释。“我们秦总说了,如果您不能帮忙。她只能把这封录取信撕了,您再重新为他申请学校好了。”

      秦允离伸手去夺那封录取信,肖潇的手本能地往后缩!

      “你真是个疯子!秦允离,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懂你这个人。” 她面前的这个女人,甚是决绝,从开始到现在。

      “那肖小姐,您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只能同意了。肖潇点点头算作答应了。

      “我们秦总还有一事相求。希望肖小姐想办法,让他去读书的这四年里都不要回实宁市。”

      “为什么?”

      “秦总想把兴培发展成集团公司,等他读书回来再还给他。而这一切都不想让他知道。”

      “你做了这么多努力,为什么就是不让他知道?”

      “没有为什么?”

      “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点头。她不想做任何解释。

      沈微禾却着急替秦允离代言,“如果裴先生知道秦总千辛万苦,只是为了还他恩情,以他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伸出手欣然接受兴培?为了安然把兴培还到裴先生手里,只能拜肖小姐帮忙!”

      肖潇转动着眼眸思量,觉得这姑娘说的很对。她所认识的裴少屿绝不会接受这施舍。如果他呆在实宁市,难免会察觉。那这一场蓄势已久的计划不就付之一炬了么?

      “好,谢谢你们想得这么周到。那我陪他去加拿大读书好了,我会想尽办法阻止他回来” 说罢她轻轻抱了一下秦允离。“你多保重!”便与她们道了别。

      目送肖潇离去,她俩也上了沈微禾的车。“大年初一还把你叫出来替我做翻译,真的很感激!”

      “没事的,我一向不听人驱遣,但是你除外,只要是你,我随叫随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不知道怎么谢你。”

      “我心甘情愿的。要你谢?。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沈微禾从汽车座椅上放着的公文包里掏出来两份的文件。

      很有分量,秦允离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看了看文件的标题,有随手翻了里面的内容,露齿浅笑。“你偷来的啊?”

      “什么呀?我爸的东西,我想拿就拿了。能叫偷吗?”

      那两份文件,一份是游戏软件开发的企划案,一份是游戏市场的调查。

      “再说了。”沈微禾偏着脑袋说,“这也是我爸公司不要了的。”

      “即便不要,这些都是企业机密,哪能拿给外人看的呀!”

      “我说能就能,我是谁啊!这么好的资源,当然要拿来共享了,不然白浪费人力做这些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投资游戏行业?”

      “我怎么不知道,像我这么冰雪聪明,掐指一算就算到了。”沈微禾吮着食指。“哎呀,我告诉你好了。金鑫在年前就注册了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我是知道的。而且,我查了一下裴老爷子曾经的发家史,他第二个投资的行业就是游戏行业,所以就猜到了!不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好企划。”

      秦允离摇头。

      “没有就好,那我这个做个参考。”

      “你父亲为什么不做游戏行业了。”

      “他听说兴培要投资游戏行业,吓得他立马放弃!他说不敢跟我们抢项目!”沈微禾看秦允离一脸严肃的表情,笑了,“跟你开玩笑的啦。我爸这人三心二意的,又想投资影视业。正好碰到了很好的项目,资金有限,游戏这边就放弃了。”

      秦允离轻轻点头。

      “过了这个年我就要去美国读书了。我申请了春季入学的研究生,刚刚来之前我收到了offer。”

      秦允离一脸惊愕。

      “我知道告诉你这个很突然,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从美国回来以后,也不能为兴培服务了。”

      “你要做你的老本行了吗?”

      “是的!灾难气候预测。不过呢,我一天是兴培的人,一生都是兴培的人。好么?还是那句话,你要是需要我,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需要你赴汤蹈火,秦允离伸手抱住沈微禾想,好孩子,你开心快乐就好。

      “我就不跟金鑫颂如姐他们说了。秦总,你帮我转告吧。”

      说话间,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秦允离家门口。

      秦允离踩着吱呀呻吟的楼梯走上自己的小阁楼。刚进屋,吴彩蔚的电话来了。

      “喂!你就听我说的了。上次追杀你的那几个地痞已经落网了,把主谋也供出来了。是常飞没错!这家伙已经被批注逮捕了。怎样,大年初一啊。这消息是不是劲爆。”

      好,好消息。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常飞被捕,裴少屿出狱。而兴培会越来越好。

      三个月后,常飞旗下的几家公司就被顾崇江吞并了。

      尚在拘留期间的常飞突患中风,被紧急拉往医院抢救。也许是听到公司被吞并的消息气急攻心把。送医过程中医生又查出他的心血管也不大好。

      因身体状况不佳,他被外保就医,住在人民医院的高级病房里。

      起初还有妻子和儿女时不时来看看他,可是时间一长,病房里就冷清清了。整夜整夜闭不了眼。

      无人问津,被弃之如痈疽,他现在可真是一条落水狗。哦,不对,是连狗都不如吧。他想不通啊,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落到这等下场。

      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啊。

      “你、你、你、你……”,那一天,来了一位探望者,看到她,常飞瞳孔放大,像将死之人看到小鬼,惊悚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来人正是秦允离,她进了病房就把门给锁上了。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吧。”

      常飞气得肺要炸了,她是来看整我的,她要害我!她现在要报仇了,她想弄死我真是易如反掌,当初没杀了她,留这么个祸害,今天死的就是我了。

      “你你你……”

      “说不出话就别说了,你说你还剩几口气,就留着吧。”秦允离单肩背着包,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冷眼看着他,悠悠地开口说话。

      “你,你,你,不是,不是……”

      “不是哑巴么?你是想问这个么?”秦允离的眼眸一转。“我是个哑巴,但也不是。我嗓子很早就已经恢复了。只是我自己不想开口说话。可是你已经病成这样了,为了你,我就破个例好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情人哪!”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峰突然上挑,吓得常飞直抽搐。

      常飞慢慢动着他的右手,他想要去掀铃,把护士叫过来。秦允离慢慢走过去,缓缓伸出手,将他的打着吊瓶的左手紧紧订在床沿。

      他吓得魂魄飞了一半,嘴里不由自主叫着自己太太的名字。

      “他们已经走了。你不知道么?你的太太和儿女。多可怜的人呐,怎么能不知道呢。”秦允离从口袋里抬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网站。把一则带图的新闻送到长飞面前。“他们都移民瑞士了。你剩下的财产能变卖的都变卖了,能转移的都转移了。喏,上面的那两张照片,是记者拍的,他们在机场准备出境时的照片。看得清楚吗?看得见文章的标题吗?”

      此刻,那只落水狗竟然哭了起来。他憋着嘴,抽搐着身子和脑袋,哇哇的叫着。啧啧啧。瞧上去多么可怜啊。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们走之前就给你预付了一笔医疗费。只不过……”秦允离收起手机,慢慢俯下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只不过他们有没有为你准备墓地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没有,那你不是太可怜了,死了都没有葬身之地。”

      这个婊子,真的是好毒啊!常飞哭得更厉害了。

      秦允离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咒骂,笑着说:“我不算心毒的,和你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哪及得上你的万分之一啊!”

      常飞听到他这样说突然停止了哭泣。“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错了?他竟然说他错了。望着这么一个残年的将死的人,秦允离想起他们曾经同床共枕很长时间,她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他竟然说他错了。他还真是珍惜他那条狗命啊!哼,为了他那条狗命,他竟然也服软求饶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她大笑起来。对常飞这种人,是不能手软的。她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她痛恨这只肮脏的死狗,恨透了,她想起曾经的屈辱,那些驱之不散的可怕阴影,觉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于是左手也挪到他的颈部,两只手同时用力。

      去死吧,她露出一丝笑容。可怕的笑容。

      常飞拼命挣扎着,而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被手机铃声唤醒的秦允离松了手。她的理智恢复了。何必呢,留他这条狗命,是因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就姑且让你多活几天。反正下一周法院就开庭了,等着受审吧,常总。”她意味深长地说出最后两个字,背上包,走出病房接电话。是吴彩蔚打来的,叫她会生产部做质检。

      刚刚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无所谓,慢慢折磨他也不错,总能等到他死的那一天。

      秦允离整了整单肩包的带子,大跨步走了。她刚走,又有一个人进了病房。

      惊魂未定的常飞看到了顾崇江。他虚脱得头也抬不起来,只咕噜噜转着眼珠,看到他也锁上了门,然后走到他的床沿,坐下,悠闲地点了一支烟。

      这真的是好比送走了白无常又迎来了黑无常。

      顾崇江掀起常飞右手边的被子,看到一副手铐把他右手所在铁床框上。“过得还好啊?常总!”

      常飞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可是他不甘心呐。真的不甘心,他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顾总,你赢了,你赢了。还是你厉害,和你斗,是我不知好歹。你还要什么,只要是是我有的,都可以拿去。放过我,放过我!”

      “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这不好吧?”

      “好啊,好啊!”常飞知道顾崇江阴险毒辣,来者不善啊。他抽搐着身子,咽着口水祈求自己能逃过这劫。

      “常总,恕我直言。您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也就只有这条命了。我可以拿走吗?”顾崇江说一拍,停一拍。他说话的表情那么狰狞,常飞吓得魂魄全都飞走了。

      他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装的药水,“这是□□,有剧毒,一点点就能致人于死命。常总,谢谢你说我要什么都可以拿。”

      常飞懵了,真的懵了,等他从惊吓里回过神,顾崇江已经把那瓶剧毒的□□从输液瓶上方的进气管的容器内倒进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常飞大叫着,左手已经碰到了墙壁上的开关然后狂按着。“救命啊!救—”常飞的五官全部扭曲了,“命”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口气上不来,扭曲的身体像被谁按了暂停键,就此定格。惊恐的眼睛张得很大,也闭不上了、心电图乱跳了一阵,成了一根直线。

      他死了!

      这位曾叱咤实宁市的枭雄,就这样……死了。

      顾崇江猛吸一口烟,将烟灰抖落在这件光洁无尘的VIP病房里。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也是明白人。损己的事情他不会做。刚刚那瓶药水根本不是什么□□。其实是氨基酸。对,跟他现在正在输液的吊瓶里的东西是同一物质。他手上拿一瓶小的,是他进医院是在住院部的护士室随手顺来的。他以前是个医生,对这些都熟门熟路。

      之所以说城市有剧毒的□□,不过是他的阴谋。既想弄死常飞,又不想授人以柄,这是最巧妙的计策。

      惊弓之鸟,不需要箭,只需拉一张空弓,就手到擒来。

      顾崇江用心理战术,让本就只剩半条命的常飞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还死的还这么难看。

      常总对不起了,不除你我难受!你—死—有—余—辜!

      “杀人者”顾崇江开溜了。

      常飞的家人确实留了一笔住院费,可是到当天基本告罄,医院联系家属索要费用无果,常飞自然就被冷落了。是以他掀铃半晌后,医护人员才赶到。等护士到达病房时,看到的是已然死去的常飞。

      秦允离做完质检,又赶往温心宠物医院。坐公交在蔷薇街下车。站台外白院墙上的,第一朵蔷薇花开了,她恍然,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她都忘了。又是一年。

      吴彩蔚的电话又来了。“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常飞死了!”

      常飞死了?

      这算是好消息吗?哼,反正,这蔷薇开得很好。这生日礼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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