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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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楼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被秦淮弄醒时，有点莫名其妙，她看了看四周，问秦淮：“楚公子呢？”
秦淮铁青着脸：“你不要命了？才多少修为，竟敢强行附别人的身，还是死人！万一出不来，看你怎么办！”
“我这不是出来了么。”何小楼呵呵赔着笑。
“那是因为我及时发现，把你给弄出来了！”秦淮气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大师兄。”何小楼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确有点冒险。
若是不能及时收回神识，便相当于灵魂离体，时间长了，很有可能就永远出不来了，即使能出来，对身体也是有很大损伤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淮脸色缓和了些。
何小楼便将自己所闻一一道来。
楚员外边听边落泪：“原来，璧儿竟然不是要害珠儿，而是要救她啊！”
“我那璧儿，如今在哪里？”楚夫人泣不成声。
何小楼低下头。
楚怀璧，应该是永永远远，彻底的消失于这天地间了，再也不能轮回，不能转世，一切的一切，都归于虚无。
楚氏夫妇看她脸色，顿时明白了，楚夫人又是一通哭，楚员外冷静些，问道：“那珠儿呢？”
秦淮道：“根据令公子所说，那妖物有万年修行，我们师兄妹应付起来，可能会有些吃力，但会勉力一试。不过……希望员外能明白，即使我们成功，令千金，也是不可能回来的了。”
“这个，楚老儿自然明白，只希望她能不再受苦。谢仙长成全。”楚员外一揖到底。
何小楼与秦淮一起，来到楚怀璧所说的那处山洞。
洞口幽深莫测，何小楼看了一眼，担忧的说：“师兄，那可是有万年修为的妖怪啊。”
“不是说已毁了大半？”秦淮看了她一眼：“修道之人，面对妖物，要勇往直前，怎可畏惧。”
“……”何小楼小声说：“勇往直前，也不代表要以卵击石。”
秦淮深深吸了一口气：“何小楼。”
“嗯？”何小楼抬眼望他。
“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你师兄我的威风。”秦淮说。
“噗。”何小楼笑出声来：“真没想到师兄你还挺幽默的嘛，平时总板着个脸。”
秦淮迅速恢复到板脸状态：“跟在我身后，有危险立刻撤，不用等我。”
“哦。”何小楼右手捏了一摞符纸，左手拿着十方幻空铃，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山洞。
洞口幽深而狭长，曲曲折折拐了好几道弯，然后一个急转弯后，眼前是一个宽阔的空间，里面怪石耸立，阴影幢幢。
与此同时，何小楼手里的十方幻空铃疯狂响了起来。
“吱吱吱吱”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某块巨石上，出现一个灰朴朴的身影。
何小楼抬头望去，只见那人身材异常矮小，灰衣灰裤，连面孔都是灰色，金色眼珠子在灰色的脸上转来转去，眼神阴冷而又歹毒。
他盯着秦淮：“还虚期的修士，已经开始修出元婴，大补，大补啊。”
秦淮侧过脸，对何小楼说：“你先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食浆虫嘴一张，泥浆喷薄而出，瞬间将出口封住。
何小楼也被那又粘又稠的泥浆裹住，动弹不得。
然后那恶虫才悠悠说了句：“苍蝇再小也是肉，好歹是炼气八层的娃娃，总比寻常人要补些。”
何小楼火了，居然说她是苍蝇！
她挣了挣，发现这泥浆似乎有妖法在里头，光靠力气挣不脱，于是她努力用灵气去冲撞身上那泥浆，终于撕扯出一个裂口，然后爬了出来。
秦淮与那恶虫已经战到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各种法术交织在一起，看得何小楼眼花缭乱，而且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那是因为眼前两个修为都高出她许多，两人交战，灵气激荡，修为太低的人根本无法承受。
秦淮不久前修出元婴，上清雷法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已经无需结印，更不需要念咒语，直接指尖一扬，便有道道紫色天雷朝那恶虫头上轰去。
那食浆虫的法术无比恶心，总是一会儿喷出大片粘稠的泥浆，一会儿又吐出黑乎乎的臭水。
何小楼在外面，不知道那些东西攻击力如何，只看到秦淮洁白的衣服不一会儿便被沾染得一团糟。
那泥浆打在身上似乎并不痛，但却会束缚人的身体，这在打斗中真的很要命，以秦淮的修为，即使很快便能冲开，也总是要比对方多承受些攻击。
何小楼很想帮他，却在那种高强度灵力的压迫下根本使不出任何法术。
符纸扔出去，连那道灵力壁都穿不透就会跌落在地。
眼看秦淮又一次被泥浆困住，那食浆虫妖怪笑着拿出了一个盘状物，何小楼咬了咬牙，将手中那摞符纸放回怀里，另外又掏出一张符纸。
她身上带了两种符，一种是普通的符，各种作用的都有，数量很多。
还有一种，是临行前师父给她保命用的，仅有三张。
那上面有师父封存的灵力在里头，每用一张，相当于召唤师父一次。
那虫妖拿出的法宝和它的怪笑声都让她很不安，她怕师兄承受不住那法宝的攻击。
所以她立刻将师父给的符扔了一张出去。
眼前白光一闪，凌漠吊儿啷当却又无比英俊的身影出现在山洞里，一言不发的朝着虫妖攻去。
虫妖虽然厉害，又怎么可能是合道期修士的对手，何况还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只一招，便被打出了原形，一只灰朴朴模样丑陋的巨大虫子。
又是一招，那圆盘状的本命法宝被击了个粉碎，虫子的身体迅速萎缩，只剩婴儿拳头般大小。
秦淮已经冲破泥浆，在那虫子遁走前将它捉住，凌漠却一把抢过去，将之捏死，丢弃在地，虫身消失，露出一颗灰色内丹。
凌漠倏的也消失了。
“哈！”何小楼笑出声来：“这样子的师父，还真是可爱啊！”
秦淮弯腰拾起那颗内丹走到她面前：“那是师父给你的保命符，不要浪费，我应付得了。”
“我担心嘛。”何小楼说着，一个涤尘术甩过去，将秦淮身上的衣服恢复如初。
秦淮眉头微蹙：“以后会遇到比这凶险百倍的事情。”
见何小楼抿嘴，他放缓语气：“这符一共就三张，随便用掉，真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候怎么办？”
何小楼不语。
秦淮将那灰色内丹举到她面前：“吃了。”
“不要！”何小楼跳起来：“恶心死了，那虫子脏得要命。”
秦淮哭笑不得：“内丹只有修为高低之分，哪有干净与脏的区别。速速吃了，去寻楚小姐。”
何小楼接过内丹，塞进嘴里，刚想闭着眼睛用力吞进去，却发现它已经顺着喉咙一下子滑到肚子里，一种又冰凉又温暖的奇怪矛盾感在丹田升起。
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呼出，盘膝坐下，将灵气运行一个周天，片刻后，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周身舒爽得汗毛孔都要张开了。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走吧。”
那块虫妖先前藏身的巨石后面，有个小小的洞口，穿过去，便是另一个巨大山洞，洞里竟然是片沼泽。
“看到了吗？”秦淮问。
“嗯。”何小楼点头。
楚公子的魂魄不仅虚弱，而且残缺不全，仅余一丝，所以她看不到，得用神识去探，但楚小姐的魂魄，她却是一进山洞便看到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色苍白眼神迷茫的坐在沼泽边，见二人进来，抬起头纳闷的问：“你们是谁？”
“楚怀珠小姐是吗？”秦淮问：“你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吗？”
楚小姐摇头：“我只知道，正在睡觉，忽然全身很痛很痛，痛得我要死掉。然后，就被困在这沼泽里，无法动弹，不能呼吸也不能说话，浑身都痛。有个灰色的人，经常从我身上吸着什么，好痛……”
楚怀珠忽然停了下来，半晌后喃喃道：“不，我不是楚怀珠……怀璧，弟弟……夫君……”
“你终于想起来了？”秦淮说。
楚怀珠瞪大眼睛：“怀璧在哪？他在哪？”
“他……”一向严肃古板仿佛没有半点感情的秦淮，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难道要说：他已经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楚怀珠已经明白了一切。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他明明一直都有提醒我，一直都有告诉我，为什么我竟会以为那是在做梦！为什么我会沉迷今生至此，完全忘了自己是谁！”
“你别难过了。”何小楼说：“他苦苦支撑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能等到有人来救你。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继续去轮回吧。”
“轮回？”楚怀珠抬头凄凄看了她一眼，笑得满脸眼泪：“承受轮回之苦，全部记忆被压缩至灵魂最深处，忘了自己是谁，浑浑噩噩的去过一生？”
“那你想怎么样？”何小楼问。
“他今生这般唤我，我都未能醒悟。再入轮回，没有他，我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过是一介凡人，过完一生，再过一生，不小心作了恶，有可能还会堕入畜生道，呵呵，有何意义？”楚怀珠凄然一笑：“谢谢你们，让他走得安心。我修为已毁得差不多，不能报答你们什么，仅剩这一点修为，请笑纳吧。”
话音刚落，就见她忽然化作一团虚影，然后慢慢缩小，凝结成一颗小小的淡黄色金丹。
秦淮将丹拾起，递给何小楼。
何小楼神色有些怔忡：“前世修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道，就这么，什么都没有了？”
“可惜了。”秦淮说：“若她能早日被楚怀璧点醒，是可以一起转修鬼仙的。”
见何小楼仍发愣，他便道：“虽然可惜，但这颗丹若是浪费，岂不是更可惜？快些吃了吧。”
何小楼叹了口气，将丹扔到嘴里。
那丹刚行到丹田，她正要运气，却忽觉丹田一坠，腹中剧痛，然后痛蔓延到全身，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头上冒汗，缩成一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