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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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玄苍子猛的回头。
“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那人叹了一声：“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回元珠最后还是要用到秦淮身上啊。”
玄苍子松了口气：“敢问……”
“他们的师父。”凌漠现出身形，他预感到瓶颈期已过，很快就能飞升，谁知这时居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玄苍子彻底放下心来。
他曾经听秦淮说过凌漠是痴昧的徒弟，只是自己自转修散仙后便与痴昧再无联系，是以也不认识凌漠。
凌漠接过玄苍子手中的回元珠，拿起秦淮身边的幻空铃：“不能先医元神再让它回体，当心控制不住。”
“可现在他元神这么虚弱，硬让它回体，会不会有所损伤？”玄苍子问。
凌漠笑了笑：“会有损伤，但是无妨，回元珠就是用来治疗损伤的。”
他将铃铛对着秦淮的头顶，用手在铃身上猛力一拍，将秦淮元神击入体内，随即把回元珠塞进秦淮口中。
“师父行事还是这么简单粗暴。”何小楼已经醒来，她撑着胳膊坐在地上，看着凌漠，太过惊喜，以至于很久都无法开口，直到凌漠将秦淮元神拍入他体内。
原来师父在这里，何小楼心里五味杂阵，不由自主红了眼睛。
“小徒弟真有出息，来给师父抱抱。”凌漠走过来，作势欲抱何小楼。
何小楼低头笑了一声，抹掉眼泪，然后就真的扑到了凌漠怀里。
这下轮到凌漠傻眼：“徒弟你真抱啊？”
何小楼抱住他：“我好高兴，师父，真的好高兴！”
这个世界上她视作亲人的人，又有一个回到了她身边。
凌漠拍了拍她的背：“为师也很想你，想你们。”
“师兄什么时候能醒？”何小楼问。
“你这孩子，现在修为比我高这么多，天界都去过了，懂得应该比我多了吧？怎么还要来问我。”凌漠笑道：“他什么时候醒，得看你什么时候帮他驱除魔气啊。他现在天人交战，想必痛苦得很。”
何小楼破泣为笑：“我这就去驱除魔气。”
秦淮的魔气已经入骨入髓，想要彻底驱除，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七天过后，他身上才不再有黑气出现。
这期间，凌漠和玄苍子已经聊得很熟，玄苍子也终于知道了痴昧身死之迷。
这么年轻，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寿终正寝。
痴昧是渡劫失败才身亡的。
修仙就是这样，总要渡劫才能成长，而渡劫，有成功，便自然有失败。
玄苍子和绿竹难过了一番，便也看开了，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两人这辈子终究是愧对痴昧。
凌漠目光在绿竹脸上打了几个转，笑了笑，转向一旁。
他没有告诉他们，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绿竹。
痴昧无数次提起绿竹，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学会哄女人开心，飞升那日，也是因为逐梦铃，才渡劫失败。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将逐梦铃带在身上。
天劫一至，滚滚天雷呼啸而来。
渡劫时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至多只能守着不让别人捣乱，所以凌漠远远的在那里守着。
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到后半段，快要结束的时候，一道天雷却不知怎么劈到了痴昧腰间的逐梦铃上。
凌漠当时就心里一沉。
果然，痴昧伸手摘了那铃铛，朝他抛了过来。
渡劫时岂容如此分心。
一念之间，所有修为，所有思念与爱恨，全都烟消云散。
凌漠心里其实一直是有些恨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绿竹的，然而当事人痴昧都原谅了她，自己又凭什么介意呢。
所以他隐瞒了这些过去，只说痴昧是渡劫失败。
为什么渡劫失败，却没有说。
又过了一天，秦淮终于醒了过来。
“师父。”他对着自己正上方的那张脸说。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凌漠直起身子：“还以为这回元珠被那丫头弄失效了呢。”
秦淮抬头看何小楼：“谢谢你。”
“说什么呢。”何小楼别过头：“同门一场，总不能看着你去死。”
“可现在你得罪了清野。”秦淮说。
“大不了跟你一样，不回仙界呗。”何小楼站起来：“你跟二师兄都没有去天界，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那怎么行。”秦淮说：“一日两日你是感觉不出差别来，时间长了，修为就会日益减退……”
“既然留在了人间，还要那么高修为做什么。”何小楼说。
“好好好，别争了。”凌漠扬起双手：“我们来从头到尾梳理一下，好好商量商量以后要怎么办。首先，为什么秦淮会差点入魔。”
秦淮看了何小楼一眼，低声说：“我被魔气所侵，是因为意志不坚，心神不定。”
现在回想起当初自己杀掉乌苏和怡天子的情形，毫不犹豫，没有片刻迟疑，毁其肉身，灭其元神，从那时开始，体内魔气便已经对他有所影响了吧。
重建无镜门以来，他行事也是雷厉风行，门下弟子从不敢有半点忤逆。
前些日子，各门派掌门来找他商量除魔之事，他起先劝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被他们嘲笑没有血性。
当时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在冷笑，在等他们被魔尊大挫锐气后自动后退。
没有半点怜悯，半疯狂半冷静的看着修仙人士去送死。
“然后呢？”凌漠摊手。
“然后便去除魔，被魔尊趁虚而入，之后被仙界的清野追杀，小楼为了我与清野反目。”秦淮顿了顿：“相当于背叛了整个仙界。”
“清野？”凌漠皱眉。
“他是仙界的仙主。”何小楼说。
“你一直在问他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秦淮看向何小楼：“我想我知道原因。”
“其实我能猜到一点，四百年前你的死跟他有关吧？”何小楼问。
正是因为有此怀疑，所以她拼尽全力困住清野时才会对他说出那番话，只是壮着胆子一试，谁知竟歪打正着。
秦淮点了点头。
当时的魔尊还是鼎盛时期，作为魔界霸主，实力当然不容小觑，无镜子那时是天界大罗金仙里修为最高的，跟他交起手来不相上下。
那场仙魔之战发生在东海海面上，海里所有精怪死的死逃的逃，整整三个月时间，海面上红黑色的巨浪翻滚，不时抛起具具浮尸，血腥气直扑天际，尤如一片修罗场。
无镜子等一共七位大罗金仙下界参与了这场仙魔大战，包括仙主空冥子，还有清野。
清野平时为人一向寡淡，甚至许多时候有点懦弱，表面上看起来与谁关系都好，但实际上又与谁都无深交。
东海如此之大，战场并非一处，几位大罗金仙和众仙人很快就分散开来，各自为战。
无镜子与清野一起，遇上了魔尊和他手下的六大护法。
那时候的魔尊共有八名护法，一次性被他们遇上了六个，算是魔军的主力部队了。
无镜子跟魔尊和两名护法战到一处，另外四名护法缠住了清野。
天昏地暗的不知打了多久，无镜子体力渐渐不支。
魔尊本就与他不相上下，再加上两名护法，而且他们手下的魔物千千万万，不像天界，一共就那么点仙人。
打不过，却也走不掉，只能苦苦支撑着，等其他的仙人赶来。
无镜子一发现是魔尊和六大护法带队时，就已经向仙主空冥子传了讯号，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直过了很久，都没有仙人前来支援。
打着打着，他们就打到了东海最东面，与东吾大陆的交界处。
这里有一个上古秘境，无镜子很久以前，刚刚飞升游遍三界时，无意中发现此处。
秘境有上古神力封印着，很难为世人所知，是以一见到了这里，无镜子便让清野尽量把敌人都引到一处，他要想办法将他们全部封印到秘境里。
清野依言向无镜子慢慢靠近，与无镜子背靠着背。
无镜子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他若想将这些人打进秘境封印起来，要耗尽全部法力。
面前的空气开始急速旋转，海水翻腾起来，与空气搅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洞口幽深，令人心悸。
无镜子将所有法力凝结于本命法宝上，拼尽全力最后一击，本命法宝呼啸着，将几乎所有魔军吸入，然后朝着漩涡飞去。
“少了两个。”无镜子暗道，不过来不及了，他得先将已经被吸进去的魔军封印住，跑了两个护法而已，相信清野对付得了。
由于法力耗尽，本命法宝也已失去，无镜子肉身此时已然形同废人，不能动弹，于是元婴脱体而出，穷尽力量，帮本体将那个幽深的洞口封印住，漩涡终于停止转动。
他在封印上施加了禁术，尽量令魔物在秘境里沉睡，即使醒来，力量也会被削弱。
就在元婴做完这一切，虚弱不堪的想要回到本体时，忽然察觉不对，他被人控制住，封住了五官感识，看不见也听不到，只觉得体内力量源源不断的流失。
有人在吸收他的修为。
他以为修为会被吸干，那人却忽然停止了，然后封禁被解开。
无镜子的元婴一睁眼，便见到有红光闪过，一股灼热的压迫感传来，还没来得及逃，已经被轰了个粉碎。
那两名护法同时在他身边元神自爆了。
“我以为是我太过粗心，才导致自己元婴差点被毁，重伤遁入世间，如今想来，倒是被清野算计了。”秦淮说：“他当时虽不及我，好歹也是大罗金仙，两名护法他会对付不了？而且护法自爆时，他又在哪里？趁我虚弱封我五官感识吸我修为的人，想必就是他吧。”
何小楼点头：“所以他才这么快就突破境界，成了半神。仙界的人都觉得是空冥子害了你，你说，会不会你的讯号根本就没传出去？”
“应该是这样。”秦淮说：“空冥子为人虽然比较武断，时常刚愎自用，人缘也不是很好，但却绝非心思阴暗之人。”
“真想看看天界现在已经闹成什么样子了。”何小楼望天。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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