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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十九 虫蛊 ...

  •   冢宰自感与那苏离相处久了,将这介于正人君子与风流浪子之间的言行越发演化得出神入化了。

      唔,调戏良家妇女总是这么个畅快的感受啊。
      为了不显得做贼心虚,便是学着那苏离哼着小曲,几下褪了外袍中衣,穿戴妥当,虽肩宽袍长,但不用缩颈,自感便又是那仙姿风流的冢宰大人了……

      宛鸣打量冢宰两眼,暗暗感叹了一声,这冢宰还真是很衬这等素雅色泽的,看起来真是颇有仙姿。
      只是郡王一向孤僻,连外人靠近都非杀不可,没想到竟是允这冢宰进他的寝阁,穿他的袍服。
      可若是这冢宰还不了郡王所愿,这身袍服便就作为他的寿衣好了。

      这般想着,宛鸣看似恭敬之下的眼色便又锐利了两分,道“请冢宰到正堂小坐,等酉炽去取了冢宰所要之物!”……

      冢宰哪留意这宛鸣那恭敬后的杀气,一心只想快些拿到那尸虫母蛊,好赶回去救人。提着那过长的袍子随宛鸣前往那正堂。

      可右脚刚跨进那门槛却是又缩了回来,因见那正堂中端坐着一位神色冷穆,气宇凌然的伟岸瘟神,而那一袭绯艳的新郎袍服真是险些刺瞎冢宰的眼珠子……

      这瘟神不在府中洞房花烛,为何来此拜访广陵王?莫不是因着昨晚冤枉他借刀杀人,便气得真打算与这广陵王连成了一线,让她不得好死?

      后背冷汗之时,见那瘟神已是抬了凤眸看向她来,这明面儿上还是要将这礼数做足,便是将那过长的袍袖抖了一抖,步进正堂,拱手道“汉王今日不是大婚么?为何会来此啊?”

      见这断袖仍然四肢健全,活蹦乱跳,汉王高悬的心总算放平。
      可接着凤眸却又一黯,因瞅见那断袖身上穿的分明不是今早所见的那袭月白衣袍?且眼下这袭袍子显然过长,极不合身,哪像平日那般总是袍服妥贴,仪容周整。

      可再看那身袍子的衣料做功皆是上乘,却又不像新袍,莫非是那广陵王的?
      这个想法一出,汉王便暗暗否定,绝不可能。

      听闻那广陵王甚是怪癖,外人擅自靠近皆有杀身之祸,更别说让人穿他的衣袍。可若不是广陵王的,这断袖穿的又是哪个男人的袍服?

      而冢宰哪知汉王心中周折,见他盯着她神色冷傲,并不搭话,便只当这瘟神是想在这广陵王宅给她个下马威,便是干咳了两声在一旁尴尬落了坐。

      而宛鸣倒是亲自捧来了以雕花银碟兑着冰块所盛的水果,恭敬道“冢宰未进午膳,该已饿了!”……

      冢宰瞅了瞅那切成花瓣状的鲜嫩果芽,咽了咽口水,暗叹这广陵王果然富贵,这不当季的水果可是皇宫都难得吃到的。在那桃花园中干坐了大半日,未进午膳,的确早已饥肠辘辘。

      思度这广陵王即便要在这宅中杀人,又何需装模作样浪费一碟精贵水果?何况还是银碟所盛,定是无毒的。琢磨到此,便是取了银勺要入口。

      可刚到口边,却是被汉王劈手夺了,心下暗骂这断袖真是自以为聪明,难道不知那尸虫蛊之类的邪物是无法用银器验出毒性的?

      冢宰自是看出汉王的担忧,一时还有些难以适应啊。
      而那抄手倚在正堂门口的玄灵见了这幕,却是嗤了一声,上前将送给冢宰的那碟水果两下吃了干净,斜睨着汉王不阴不阳的道
      “汉王刚提刀硬闯进来时,不就说了吗?这冢宰的命,需得汉王来取……冢宰如此命重,小的们哪敢动手啊?”……

      可话刚说完,却见那玄灵骤然变了脸色,清秀的面上顿鼓出一道血红的长痕。宛鸣顿时一慌,忙掏了一颗解药给他服下。
      因怕这冢宰骗走尸虫母蛊又做不出能让郡王重新站立的宝物,这便自作主张在那水果里下了一颗小虫蛊,想以此多一分挟制,哪料这玄灵却是蠢得吃了?

      那玄灵服了解药,捂喉呕了两声,吐出一条如蛆的血红小虫,缓缓蠕动,显已是吸饱了血肉。
      冢宰更此额角大跳,多亏这瘟神今日慈悲为怀,善心大发啊。不然这虫子刚可就在她的血肉里安家落户了。幼时挨过饿,这贪吃的毛病还真是难以好转啊。

      不过转而冢宰又暗暗窃喜,如此一来,明面上有这瘟神护佑着,那广陵王即便改了主意要再杀她,总也会多了一层顾虑。

      冢宰忙眨着水眸做了一脸感动状,对汉王拱手道“真是有劳汉王特意跑一趟啊!”……
      这话甚在含蓄,若不是碍着在广陵王宅,定是直接说出,敢提刀直闯这广陵王宅,真是英雄盖世,好有霸气,本冢宰好生敬仰,万分佩服,这类恶心人的话!

      见她那水眸潋滟,就快涕零的小模样,汉王顿觉心下一阵畅快,却做了厌烦的道“本王只是想亲手取你小命而已!”

      “是的,是的,那是当然!”
      冢宰眨巴着眼儿,笑得极为暧眛。这瘟神眼下对她这断袖性子正浓,又筹谋着要用独孤家挟了那皇帝脊梁,自然是要保住她小命的,便是故意朝瘟神身边靠了靠,以显得交情深厚……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虽然这是一棵食人树,但眼下已渐摸清了这棵树的脾性,只要适时松土浇水,一时半会也是不会让她皮骨无存的……

      汉王见那娇小的身板巴结的靠了过来,暗嗤了一声,没骨气的小人,却是索性将她拽到了身后。

      又等了半柱香,终见见酉炽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雕花方盒而来,
      “这是冢宰所要之物。但此物精贵,明早五更时,小的就会派青陟前去取回,望冢宰令通晓此物习性之人,悉心照料!”
      这冢宰既知晓前来索要这尸虫母蛊,背后便定是有高人指点才对……

      冢宰连连应诺,欣喜接过,好奇的拨开那盒一看,却顿恶心得险些将脏腑都全全呕出,那精美的盒中盛的竟是一颗爬满蛆虫的人头,眼珠不在,皮肉不存,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尸腐恶臭……

      酉炽急忙盖了盒盖,并用一快黑布裹了严实,肃然的道“此物邪异,怕误伤了冢宰,要不还是由小的亲自送去冢宰府上吧?”

      “不劳烦!不劳烦!本冢宰自会小心的!只要我义兄安然无恙,本冢宰也定会让你们郡王如愿以偿的!”
      冢宰战战兢兢的捧了过来,冒着性命得来得救命之物,岂能再放手交回。可仍是忍不得又呕了几口酸水,直觉双手发颤得很……

      汉王暗嗤了一声,真是没用的,人头有什么可怕?随手替她拎了,引得冢宰又一番感恩戴德。
      而酉炽又令人将冢宰先前换下的那袭破了领襟的袍子捧来,并道“郡王说,冢宰所穿的这身袍子,也就送给冢宰,不必归还了!而刚下尸虫也不过是宛鸣自作主张,定会惩戒!”

      “那就多谢广陵王了!”
      冢宰含笑接过,瞅见那宛鸣果是被押了下去,唉,这般阴毒,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可汉王凤眸却又是一黯,暗暗震惊这断袖身上衣袍竟真是那广陵王的。
      但那广陵王为何赠这断袖衣袍这等贴身之物?难道这两人仅见一面便不但化敌为由,还勾搭成奸了?
      这断袖长着一张与他那小妹一模一样的脸,都是招惹桃花的面相,顿感一阵酸醋之气冲冲的上冒……

      出了广陵王宅,汉王随手便是将那断袖的单薄小身子拎进了车舆,将她朝那榻上一扔,便是端坐在旁,一脸肃冷。

      冢宰揉了揉被那坐榻磕得生疼的肩肘,暗骂莫非是扯了你家祖坟的草,这又哪里招惹了你?
      见那装着尸虫母蛊的盒子还搁在汉王手边,忙是想去取回,觉着还是抱在自己手里比较稳妥。

      哪料那瘟神却是将那盒子搁进了那榻旁置物的小箱之中,瞪着她冷厉的道“你算计本王的仇,这下该好好算一算了?”

      冢宰琢磨着,若不顺了这瘟神的气,被他毁了那盒子,那秦将军就连最后一丝生机也没有了,忙做了忏悔之态,垂着眼眸道“我真是不该那么卑鄙……”

      哪料却被那瘟神就势摁在那榻上,带着怒气的吻狠狠堵了樱唇,浓重的酒气似还带着醋酸喷渤灌入她口中……
      而那大手还放肆的朝袍服底而去。冢宰忙用力握了那瘟神的大手,怯怯的道“今日险些被那广陵王削了咽喉,吓得一身是汗,望汉王怜悯啊!”

      汉王瞅着那含泪带怯的小模样,更是觉着按捺不得,将手又朝那袍底伸了两分。

      冢宰素来有些急智,忽想起今日在那册《梨花落》里看到的一段关于那梨花小姐与世仇家的公子初次私会后山的情形。
      梨花小姐青涩懵懂,那公子也不敢破了那完璧之身,可情到深处,忍无可忍,便是求得小姐换了法子以解相思。

      想到此,冢宰便是眨着水眸,贼兮兮的笑道“我身子汗涔涔的,要不换个法子,向汉王请罪?”

      汉王一愣,想这断袖眼下已是瓮中之鳖,倒是想看看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便是将那断袖松开,傲然的倚在榻旁,凤眸凌凌的瞪着她。

      冢宰也不敢再做犹豫,抬手便抽开了那汉王腰间大带,虽心中已有打算,可看着这瘟神一身新郎袍服的模样,却终是难遏手间颤抖。

      世事无常啊,当初在与这瘟神大婚那日,曾无数次的幻想与这瘟神洞房花烛时,该如何替他脱去这一身喜色袍服?可却是连袍角都未碰到。
      没想到如今做了男人,却是反倒有机会替他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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