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走为上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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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颜好奇：“我不在俊杰之列？”
“你当然不在。”韩英奕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亲昵而骄傲地道，“我家笑笑可是名符其实的天骄，这秘境里没有多少个人能比笑笑更厉害！”
夸奖的话常欢颜爱听，转头亲了他一口，开眉展眼：“说得对，这秘境里的人，不论是傅明月还是裴锦棠，以后全要仰望我！”
她自信地挺起胸脯，脸上寻不到一丝沮丧之色。
韩英奕想起不久前她被裴锦棠逃走一事气哭，忍俊不禁。
“怎么？你觉得我大言不惭？”常欢颜瞥见他的表情，作势要拧他，灭自己人的志气等于帮助敌人，她跟韩英奕这人还是不是一伙了？
“没有没有！”韩英奕立刻否认，一本正经地道，“笑笑以后会更厉害，可笑笑现在还要努力。”
“有道理。”常欢颜颔首，念及秘境关闭之日渐近，以后很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进来，便推开韩英奕，“你有空关注俊杰是哪几位，想来是休息得差不多了，别偷懒，我们还要进纸宫殿杀妖魔。”
“笑笑不嫌累吗？”韩英奕感觉不到紧迫，想多休息几个时辰。
常欢颜精力足，当然不累。
她和韩英奕等族人进纸宫殿，许是休息不足，包括韩英奕在内的族人都犯了些错，后果不严重，却惊险。
正所谓，事不过三，常欢颜给了韩英奕三次犯错机会，就赶他回去休息。
没了族人在身旁她也是不缺同伴的，散修们愿意和她结伴，元都山的修士也乐于和她结伴。她平等对待所有人，时而和散修联手，时而出现在元都山修士之中。
罗守谦能趁机接近她，可她不想跟他和好。
她与谢元熙的接触增多，关系发展到朋友阶段。虽然他不太贴心，也不太擅长交际，但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友人。
至于郑桐轩……
他头脑简单，心眼少，是个耿直的人。
常欢颜认为跟他相处是轻松的，只是这种轻松仅限于一起对付妖魔或敌人。
多数时候，郑桐轩总是一副缺乏常识的样子，像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她不是他的父母、师长，也没有瞎操心的爱好，不可能处处留意他，处处迁就他。
偶尔，常欢颜遇到傅明月，对付打趣她：“你这么卖力，妖魔定是你杀得最多。”
常欢颜是不会谦虚的，大大方方：“承蒙夸奖。”
距离秘境关闭还剩下最后一天，闭关筑基的董鹤年顺利出关。
纸月亮上的修士无心杀妖魔，回到地面，互通有无。
妖魔已经被杀得所剩无几，常欢颜正打算回地面，一只眼熟的大蝴蝶飞到她面前，伴着傅明月的声音：“韩道友请留步。”
“裴锦棠又露面了？”常欢颜回头，看到长发扎成马尾的傅明月。
她比她身边的罗守谦高了一截，淡眉细眼，气势极强。
公开登月方法后，傅明月担心潜逃的裴锦棠跳出来谋害正道修士，告知所有登月的修士，见到裴锦棠不要恋战，不要纠缠，走为上策。
裴锦棠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时不时现身，故意吓唬无辜的普通修士。傅明月和常欢颜想揪住她，偏偏她的耳目灵通得很，每次“恰巧”避开傅、常二人，叫二人白费力气扑个空。
她存心作弄人，傅明月无法确定她是捉弄人还是来真的，甚被动。
傅明月摇头：“不是她。”说着向常欢颜介绍身边的青衣女子，“这是我的师妹，她叫何修己。此前你去杀百目鸟，在山上被元都山修士偷袭，何师妹刚好查清了真相。”
“常道友。”何修己上前道。
她是个书卷气浓郁的斯文女子，约二十三四岁，中等个子，形容清隽随和，气质沉静温柔，像授课的师长。
常欢颜朝她点了点头，问：“何道友，真相是什么？”
何修己看向常欢颜的族人们，目光回到常欢颜身上，传音答道：“袭击你的人与你无冤亦无仇，与你有怨的是你的一位族人。”
“谁？”常欢颜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她不以传音回复，何修己嘴唇不动，接着传音：“韩进。”将整理出来的证据交给她。
“果然是他，我知道了。”何修己说的人名在常欢颜意料之中。
她随便翻了一下证据，杀心如铁。
把证据塞给韩英奕，常欢颜面向傅明月：“道友有无别的话跟我说？”
傅明月比常欢颜更早知道真相，见她处之泰然，傅明月放下此事，道：“我已通知秘境外的真人真君们，请他们布下天罗地网恭候裴锦棠。”
除了常欢颜，别人听不到何修己传音，元都山修士也好，韩家修士也罢，皆好奇常欢颜遇袭的真相。
通过金色的圆形法阵回到天门山，韩英奕悄声说：“笑笑，是不是韩进那王八蛋害你？”
他还没看证据。
常欢颜拿下巴指了指证据，懒得说话。
韩英奕连忙翻开证据，其余人窥视常欢颜的脸色，凑上来偷看。
是韩进。
他贪生怕死，不敢进纸月秘境。
韩家不许同族相残，他反而不怕死，先是买通了假何退，又买通元都山修士，可见其势要将常欢颜置于死地。
在常欢颜看来，韩进是必死之人，用不着浪费情绪。
她走进韩家宅子，把装着战利品的储物袋递给董鹤年整理，这些战利品都属于她。属于韩家修士共有的战利品她交给族人清点，其它闲事无需她过问，她累了，得静心休息。
希望裴锦棠不要临时搞事。
浸泡在热腾腾的水里，常欢颜打了个呵欠，回想进到秘境后遇到的种种事，不由得叹了口气。
秘境里的妖兽、魔物不足为虑，纸月亮上的妖魔也不难击杀。
让她皱眉头的是人。
和人打交道怎么那么麻烦呢？
常欢颜想不明白，为何韩进非要违背族规害她。
她没有死，定要夺他的命以解心头之恨，他有何底气躲得掉她的复仇？
她若死了，疼爱她的祖宗韩尚霁绝不会善罢甘休，韩进有什么信心在韩尚霁的怒火之下保全性命？
韩进太蠢了。
假何退、那个暗算她的元都山修士也不聪明。
啪啪打了两下浮着淡紫色花瓣的水面，常欢颜想吃东西，拔高声音喊道：“谁有空？送点吃的来浴室，我饿了。”
她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她说话，董鹤年要停下工作，韩英奕抢先说：“我送。”
他盯了董鹤年一眼，目光不无威胁意味。
董鹤年没吭声，低头工作。
韩英奕走到厨房，白鹿刚好从厨房里出来，两只小角各挂一个篮子，篮子里有吃的有喝的，有蒸有炸的。
“你要去笑笑的浴室送吃的？”韩英奕张开手，拦住白鹿。
“呦呦！”白鹿瞪他。
纸月亮上少了许多修士，冷冷清清，荒野中的妖兽、魔物活跃起来。它们是秘境原住民，修士是秘境入侵者，它们讨厌修士。
波光粼粼的湖畔，一位黑衣女修孤独地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遥望湖中跃出水面透气的银色鱼儿。她的左眼下有一颗殷红的泪痣，两条腿长而健美，充满了力量，一只手在衣袖里，另一只衣袖空荡荡的，随着凉风摇摆。
秘境的大地倒映在湖水之中，时而被风吹模糊，时而被鱼砸碎。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倒映的大地亮起星星点点白光，每一点白光代表一个修士。
时隔四个月，秘境之门打开了。
瞬间，黑衣女修站起，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如瀑布流进湖泊里，每一根发丝缠住一颗白色光点的倒影。
这手段不是她的，是她师尊魔君楚茫的。
她是魔君楚茫的爱徒裴锦棠。
与此同时，大地上的修士被白光笼罩，即将离开纸月秘境。
所有人都感觉到秘境外的牵引之力，这时候不能反抗，要顺从牵引之力，才能离开。
可是……
常欢颜敏锐地察觉不对劲，牵引之力理应从秘境外面来，可她发现一股微弱而隐蔽的牵引之力从纸月亮上传递下来。
那感觉就像被一根细如发丝的杂草绊住脚。
莫非是裴锦棠搞事？
常欢颜拉下宝衣面纱，睁开见真瞳举头望月，一眼望见填满黑发的湖，她在湖面的倒影被一根发丝缠得结结实实。
真实存在的发丝缠住无形的倒影，这种事不是一般修士能做到的。
见真瞳大睁，常欢颜体内的灵气如江河般流入眼睛，本就清晰的视野变得更清晰，使她看透黑发的源头。
那人是裴锦棠。
不，不对！
裴锦棠的黑发里藏着一个女人！
那是……
常欢颜的见真瞳睁到最大，仔细地看。
一只好看得近乎魅惑的手拨开裴锦棠的黑发，指甲染着天空般的蔚蓝，大拇指戴着一个造型夸张的戒指，戒指上镶嵌一颗痛苦扭曲的人头。
啊！
常欢颜的瞳孔猛地一缩。
戒指上的人头很小，可它真是人头，人头里甚至有魂魄！
那手从裴锦棠身后环住了裴锦棠，轻柔地抚摸裴锦棠的脸庞，大拇指上的人头戒指不知何时掀起眼皮，两个赤红色的眼瞳转了转，将无比恶毒的眼神投向大地。
刹那间，藏在黑发里的女人露出她的脸。
她长得极好看，美到了极致，挑不出一丝瑕疵。
可她有一千张脸，每张脸的相貌不同，每张脸都是她。有老有少，有喜有怒，有完整有残缺，一张张脸如走马灯般不断变化。
常欢颜看得眼花缭乱，脑海像是天旋地转，晕眩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唔！”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闭目，抢在所有人之前顺应牵引之力离开纸月秘境，顺便用法术带上族人和追随者董鹤年、白鹿，唯恐被千面女子看见。
无质无形的恶毒眼神投在常欢颜等人消失的位置，停了一个呼吸，缓缓收回。
纸月亮上，千面女子的上身从浓密黑发里探了出来，藤蔓一般缠着裴锦棠，在她脸侧吐气，笑声清脆如银铃：“小锦棠，你又在韩家丫头手里吃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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