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巴搞搞发明》陈一心

16、我一定帮你

　　第十六章

　　说她动手动脚？
　　佩佩一口气提不上来：“是你的马太颠了！再说，顾客是上帝，你这么对上帝不怕被雷劈？”

　　拉蒙咬牙切齿：“谁说上帝能抱我的腰，让人看见了我怎么解释？我还有形象？你啊！你啊！林佩佩！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抱人的腰？”他联想能力丰富，一扭头盯她：“你也这么抱刚才那个小男孩的？”

　　佩佩忙推他脸：”看路看路！我没有，他技术比你好多了，才不用抱腰呢。”

　　说完这话没多久，佩佩就后悔了。因为拉蒙是受不得激将法的，为了展现他真正的技术，他把骑马搞成了赛车，她下马的时候差点要吐出来了。

　　拉蒙看她在旁边半天说不出话来，还要火上浇油：“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崇拜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佩佩：“……”

　　拉蒙跟她并肩一起进学校，又小声鬼鬼祟祟叮嘱她：“你可别忘了。”
　　佩佩回头看他，忘了什么？
　　拉蒙大急：“你还真的忘了？回家的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别说话不算话。”

　　佩佩看左右没人，也跟着压低声音说：“你考上x中就可以回去了，我一定帮你考上x中……”

　　拉蒙的脸顿时黑了。他本来以为等佩佩元气恢复了，就能马上施法让他回家，没想到还是要考试！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佩佩忙拉住他：“我说了我有办法！你想不想让爱丽丝对你刮目相看？你想想，爱丽丝再婚了，连新爸爸都不带给你看，不就是怕你捣乱？”

　　拉蒙一脚把地上的石头踢飞了。

　　佩佩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声：“所以，x中都不是重点了！你要让爱丽丝相信你是改过了，你成绩好了，她一定愿意带你回家。说不定都不用你考x中了。”

　　说完，佩佩偷偷看拉蒙，见他低着头，似乎是眉头挑了一下。拉蒙沉默了一会才说：“对了，还有两三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
　　佩佩：“对，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放圣诞假的时候，爱丽丝一定会来吧。”

　　拉蒙迟疑。每年冬天，爱丽丝会回比兰度假，但是今年她再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了。他总害怕爱丽丝不要他了。

　　拉蒙：“那我要考第一。”
　　佩佩：“……”
　　你咋不想上天？

　　佩佩脾气也上来了：“补不补，不补拉倒了！”
　　拉蒙嫌弃地撇嘴：“补习？你不是神仙吗？为什么要补习。我不管，我要考第一，不然你别想好过。”

　　佩佩：“我说了，法力暂时没恢复！你感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你就老老实实补习吧！”
　　拉蒙：“懂了。”

　　那天以后，拉蒙就开始天天鼓捣着给她吃东西，零食不断，找朱妈给她炖鸡汤，偷拿家里的燕窝塞到她房间里。她起初以为这些是贡品，用来孝敬她这个神仙的，吃得心安理得。她为此还特意熬夜写了一个补习计划，准备等周末替拉蒙补习。

　　一家子人都惊讶，都以为他们是因为代步车的事冰释前嫌。本来为了代步车爆炸一事，一家人都挺后怕，见了这“温馨”场面，反而觉得是因祸得福。

　　最欣慰的是露西，她拉着邝大伟说：“拉蒙这孩子懂得疼人了。”
　　邝大伟哼哼唧唧两下，倒没说什么，只是眉眼间也遮不住笑容来了。

　　直到他开始催她喝牛奶，她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了。朱妈：“这可好了，以后你盯着她喝牛奶，我可省了不少事。”

　　他这是把她当牛养肥了好宰啊，一问才知道，他根本不想补习啊，是坚决要让她恢复法力。
　　佩佩：“我这个法力吃这个没用，一时半会不行。”
　　拉蒙气急败坏：“那你还吃我那么多东西？你这个大胃王，白吃我那么多鸡腿。”
　　佩佩：“……”

　　协商到最后，还是要补习。
　　拉蒙很郁闷，像被抓去打针的小孩子，又苦闷又觉得丢脸：“我学习也没那么差，我就是不想学。”

　　佩佩听这种话听了不下五百遍。“每个笨蛋都喜欢这么说。”拉蒙气得瞪眼，她也不管，试卷往他面前一放，抬头看书房里的挂钟：“做。”

　　拉蒙低头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题目，翻起来四五页，脑子都大了三圈。
　　佩佩：“半个小时能做完吧？”
　　拉蒙：“你以为都是你有法力？”

　　佩佩：“一个小时，不要再讨价还价了，这都是基础题，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的水平。”
　　拉蒙哀求：“两小时吧。”

　　“做不完就是不会。过去两分钟了，你要不要开始做？我已经开始计时了。”
　　拉蒙急忙从笔盒里拿出笔来，手忙脚乱沾起墨水。

　　她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心情舒畅地看起了漫画书。拉蒙野性难驯，在她手里第一次这么乖乖听话，说实话，感觉实在太棒了。比看漫画书都开心。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拉蒙的笨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他苦思冥想，认认真真做题，就算事蒙也蒙对一个吧。他居然能做到完全避开正确答案。也算是一种天赋异禀。

　　拉蒙还在得意：“怎么样？我基础不错吧？我最近补习了。”
　　佩佩：“……”零基础，真是零基础。

　　除了拉蒙这一个大麻烦，佩佩还抽空去处理了一下另一件事。她的代步车到底为什么会爆炸？按理说，她的设计图是装了温控器的。当电机的温度过高也会自动断电，那也就是停车而已，怎么会烧起来甚至爆炸？

　　问了卡尔才知道，为了赶工把车子提前一天送到她手上。工厂没有按她的要求，做完整套测试就送过来了。也因此，温控器出了问题，工厂都不知道！

　　佩佩听完，觉得这个工厂也太不靠谱了，在纸条上写：“那后续在比兰生产的机子停工了没？”

　　卡尔：“停了，他们的工程师正在紧急研究着，工厂那边愿意赞助一笔经费给你，一半是赔偿，另一半是路费。他们想让你亲自到工厂指导。这样我们就能去看皮影戏了。”他高兴起来，小虎牙一露，难得有几分少年的可爱劲。

　　佩佩平白无故拿到一大笔钱，还能去看皮影戏，很是高兴。但轮到约定时间的时候，她又犹豫了：“这个周末我没有时间，我要替拉蒙补习。”

　　两人还在马棚边上说话，二楼窗户突然开了，拉蒙探头出来：“卡尔！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来了怎么不叫我？走吧，我们打猎去！”

　　佩佩对此早就驾轻就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长的纸条，拉开来：“补习。”横幅一样，专治坐不住的小霸王。

　　拉蒙闷闷不乐，把书本一摔。
　　“……管家婆一样，烦！”

　　卡尔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他没提半句自己如何争取这一笔经费，只礼貌地摘下帽子对拉蒙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佩佩还想给他写个纸条的，卡尔已经上马走远了。他头也没回一下，骑得飞快。拉蒙摸摸脑袋：”卡尔今天怎么了？”

　　补习正式开始了。他们约定的补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吃过晚饭后就开始。

　　拉蒙还在打着饱嗝，先提了一个要求，让佩佩也要开始学骑马。

　　佩佩自己都不太着急，恐怕是本身不太愿意学，暗暗拖延。

　　她问为什么，拉蒙说：“我怕你这个恶毒的小女孩公报私仇。”昨天佩佩没有给他讲课本，只让他继续做旧题的解题思路，看他的答案笑得比漫画书都大声，他就开始称呼她：“恶毒的小女孩”。佩佩答应了。

　　佩佩在他边上搬来一个小板凳，坐下来，顿时显得比拉蒙矮上一大截，她立马又站起来。“拿出你的数学书。”

　　拉蒙倒探头探脑，往窗外看：“还有一个人。”
　　“谁？”
　　拉蒙冲着风吼：“皮特，快点！”

　　楼下传来踩楼梯的声音，皮特气喘吁吁推开门：“别催了……”
　　佩佩回头瞪了拉蒙一眼。说好保密的呢？
　　拉蒙耸耸肩：“朱妈告诉他我们在补课，非要让他来，你以为他想来？”为了儿子的功课，朱妈操碎心了。

　　补课的难度一下子就上去了。两个男孩子装模作样坐好了，佩佩把纸条一亮：“课本。”

　　皮特扯了一下拉蒙的袖子。说实话，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心里多少有点骄傲。让他来认一个六岁小女孩当老师，他心里憋屈死了。但也得认服的。佩佩上次替他做了作业，拿了满分。

　　皮特低声问：“今天补什么？”
　　拉蒙也跟着小声嘀咕：“不知道！”

　　佩佩看他们窃窃私语，在一块木板用粉笔写：“数学。”
　　拉蒙忙去翻出一本数学书来，他的确是认真想学的，又警惕地看看佩佩：“你可别趁机整我，不想认真教，就想罚我抄书？”以前那个变态老师就最喜欢用抄书来罚他。他讨厌那个老师，也因此连那一门课都讨厌起来了。

　　“把书给我。”拉蒙递过去，佩佩啪一下丢出窗外去了。
　　拉蒙一惊，忙探身出窗外想捡，书已经掉到一楼去了。“喂！”他愤怒地回头瞪她一眼：“你干什么？”
　　佩佩在黑板上写：“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抄书，听我讲。”

　　为什么有人补习功课这么吃力，就是因为他们以为知识是一个拼图游戏，把碎片集齐了，就能拼出答案来。实际上，知识是一个个跳板组成的，必须每一个关键知识点都明白了，才能到达最后的过程。

　　缺少任何一个物质，都不能起到想要的化学反应。
　　她的原则就是，精确，再精确。

　　所以，她第一天让拉蒙做试卷，又让拉蒙把解题思路写出来，虽然好笑，但是最起码知道他是从哪一步开始，跳错了。

　　“拉蒙，别说我不想认真教。”佩佩写下这一句，觉得自己真是用心良苦。

　　皮特听得两眼冒星星，十分崇拜。她才六岁，说出来的话，是他这个十几岁的脑袋都想不出来的。他在旁边忍不住噼里啪啦鼓掌。

　　拉蒙不置可否：“所以我是哪一步错了？”
　　佩佩写：“9*9=？”
　　拉蒙：”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会吗？这么简单！”

　　佩佩表示愿闻其详。
　　“99啊！”拉蒙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一个答案，还要问一句：“不然呢？”

　　气氛僵持了一会，皮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佩佩说：“乘法口诀背一背，我们再说补课的事。”

　　第二天是周末，佩佩开始学骑马。她见了那一匹喷着气的小马，一看就不太好惹，心里发毛。她不敢靠近。

　　拉蒙抓住她的手，逼迫她握住那个缰绳：“你怕啥啊，凶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嘛？“他学着她的口气：”背你的乘法口诀！”

　　佩佩：“……”

　　拉蒙拍拍那一匹小马：“我特意给你挑了一匹最乖的，还没英雄的性子一半烈呢。来，你摸摸它。”
　　佩佩瑟瑟发抖，手指抖了半天，摸了一下就缩回去了。

　　马很是不屑地喷出一口气来。

　　“你看我演示一下。”他轻盈地踩着马鞍，上了马，腰背挺直，双手拉着缰绳：“看见了？”
　　马儿确实如拉蒙说的，特别乖巧，一动不动的。

　　佩佩仰头看一眼。漫天的阳光在少年的背后，看起来英姿飒爽的。拉蒙骑马确实帅呢……他
　　难得一笑，真是春光明媚，灵气逼人。她点点头，觉得也不是很难。她稍稍安心些。

　　“看到了。”佩佩暗暗给自己鼓劲，拉蒙能行，她也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