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矜持的大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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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没等到玄宿道君，反被红鸾逮了个正着。
红鸾阴阳怪调说他“演技”可真好呀；
没听懂画外音的小少年，天真地以为对方真的在夸赞他，可不把他得意坏了，嘴上假惺惺地谦虚，说自己的“演技”有待磨砺……
憋得红鸾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忍无可忍用直白的语言，打破被宠坏了、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某只傻鸟对自己错误的认知。
青雀可怜巴巴地皱起了脸，委委屈屈地表示，他在兽界三十年，可从没被哪个人发现他不是“巫”。
红鸾没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说他不过走了狗屎运，遇到凡事都帮着他兜底的好老公。
青雀听了直点头，一脸的骄傲，要不是正在跟人说话，恨不得想变回原形，抻一抻爪子、抖一抖他漂亮的毛毛……真真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姿态。
找到这么厉害的男朋友，也是他的本事呀。
既然靠男朋友能躺赢，干嘛要为难自己，非得跟自个儿飚劲，搞得那么辛苦？
唉呀——
小崽崽没谈过恋爱，果然不懂事。
红·不懂事的·小崽崽·鸾被小少年的言论惊呆了：“叔啊，好歹你也差不多是跟天地同生的存在，比神凤也就差那么一点儿，怎么这么没有上进心？”
青雀不满地嘟嘴，关注点永远那么清奇：“我怎么就比神凤差了？他不就是个头大了那么一丢丢吗？人间有句流传千古的名言：‘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神凤辣——么——大只一个，可不就诠释了什么叫“脑袋大、脖子粗”吗，他绝壁不是羡慕嫉妒恨，更没有诽谤……阐述事实：“神凤穷到卖身给苍龙生蛋了，还能是大款吗？”
红鸾嘴角抽搐。
他家这傻乎乎的叔哟，跑人间一趟，越发惫懒了不说，被人惯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毛病，嘴皮子倒练得利索的很。
“叔，我也是去过人间的。”
当他孤陋寡闻，没听过那一句所谓的“名言”吗？
青雀摆摆手，表示“名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在于其中所蕴含的哲理，意味悠远、耐人寻思。
红鸾一脸醉了的表情。
“再说，”小少年振振有词，“我只想跟阿殷殷孵蛋，要上进心有什么用，能吃还是好喝？”
尤其现在这世道，有天界掌管秩序，可不像他幼年那样，天地一片混乱……不必再跟谁追追跑跑、成天干架了，除了孵蛋，吃喝玩乐之外，还有什么好追求的？
红鸾不想再跟这蠢……
咳，差点忘了，这是长辈，不能说粗口。
于此同时，也难免被小少年洗脑到怀疑人生：每天辛辛苦苦地在姻缘司“上班”，天天被凡人咒骂、更甚者有失恋的神仙上门找他算账，要不是有个顶顶厉害的大Boss作靠山，他怕不早被某些暴力狂给扒了羽毛……算不算自找罪受？
青雀也没工夫跟不肖子侄瞎掰扯，时间紧张，他问出了这一趟的来意：“玄宿道君呢，我找他有事。”
红鸾摇头：顶头上司一贯神出鬼没，他也不知对方现在在哪。
青雀不由得纠结了。
红鸾问他找玄宿道君有什么事，他也没隐瞒，只为确定他所谓的任务目标，是不是都是阿殷殷的轮回转世。
红鸾当即表示：“不可能！”
青雀下意识地反驳：“怎么就不可能了？”
红鸾正色庄容，耐心解释：“天煞孤星的存在，非同寻常……”
命与运，是由各种极复杂的因素交葛形成的；
“天煞孤星”的出现，很多时候，在某种程度上事关一方世界、至少在一段时间的气运，但跟其人本身的灵魂不一定有多大关联……
因而，不管生时煞气如何深重，人一旦入了轮回，前尘往事尽皆洗净，便是崭新的人生。
按照红鸾的说法，如果一个人累世都是“天煞孤星”，意义就与常言道的“天煞孤星”完全不一样了。
意味着其存在，本身为天道所不容。
天道既不容，侥幸能苟活个两三世的，已经是走了冲天的运……
怎么可能有百世轮回的机会？
举个最直观的例子——
人间传说，总有什么“十世修行的好人”；十世都是好人的情况尚且罕见，何况百世的“天煞孤星”！
但凡成“天煞孤星”，都有成一方祸害的潜质，比如，在既定命运线上穿错到兽界的薄殷，没看人家直接玩坏了一个新生的小世界吗？
这样可怕的存在，天道能容忍他轮回个上百世？
青雀听了吓一跳：“阿殷殷没事吧？”
红鸾看他真的害怕了，赶紧安抚：“想必你老公就是赶巧了，两世投胎成‘天煞孤星’。天道有律，你去了兽界，改变了未来，薄殷也算弥补了自己的过错，说不准也能攒一点功德，基本不会影响下一世。”
青雀这才放下心。
更加纠结了——
一方面他奢望着，自己百世“赎罪”的目标都是男朋友，想想就让人欢喜；
另一方面，可不愿阿殷殷是天道不容的存在，“天煞孤星”听着牛批，实质上一生挫折不断，或是颠沛流离，或遭众叛亲离，哪怕由于其煞气深重，常常“逆袭”成功，可在“逆袭”这个过程中经受了多少磨难，常人难以想象。
想想聂殷与薄殷灰暗的过去，乃至既定命运线上的种种艰辛，青雀不由得心疼了。
他可舍不得男朋友真的遭受百世磨难。
红鸾难得和声细语：“人间百世，对叔你来说，不过是睡一顿觉的功夫，其实很快的……再说，你跟你老公两世姻缘，也算缘分不浅了，说不准这百世轮回里，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青雀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不过……”
红鸾提醒：“轮回之后，其实算是另一个人，有的人上辈子是好人，这一世可能是个渣滓……叔，你万一真遇到你老公，千万悠着点，别被蒙骗了。”
好歹他在姻缘司待了这么久，什么世面没见过？别说区区两世的姻缘，就算最罕见的十世宿缘，照样有闹掰的。
青雀不以为意：“放心吧，我这么漂亮温柔，阿殷殷哪怕变成变态都喜欢我，才不舍得蒙骗我呢！”
红鸾：“……”
这只蠢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到底谁给他的信心，说“漂亮”倒也贴切……至于“温柔”？是哪个文盲给的评价，不懂“温柔”是什么意思吧？
“走啦走啦~”
一想到兴许男朋友正在哪个轮回世界等待着自己，惫懒的小少年浑身满满的干劲，对“上班”这一件事生出了无限的热情。
果断不愿再耽搁了，冲不肖子侄挥手：“我去上班了，红鸾你也别老是摸鱼，白白~”
红鸾下意识回：“拜……”
去！
谁在摸鱼了？
真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
【他要重现家族荣光。】
逼仄、阴暗的旅馆小房间里，小少年保持着一副“沉思者”的姿态，久久不能回神——
不管红鸾怎么苦口婆心，也不管他在心里如何矛盾……
来到这里之前，他存着一线希望，希望目标对象还是阿殷殷。
总结前两世的“共同点”，如果对方名字是“殷”，说不准真的是他男朋友。
问题来了。
这是一个魔法世界。
完完全全，是西方的“画风”。
印象里所有人，包括目标与他自己，都是西式的名字。
他叫菲尼克斯·莱恩；
任务目标叫伦纳德·凯斯。
莱恩家是个濒临没落的三流贵族；
而伦纳德·凯斯……
人称“大公”。
在克曼王国，凯斯大公是仅排在皇帝腓罗三世之下的第一人，用现代的说法，那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对。
这么说不够准确。
魔法世界的王国跟种花家的封建王朝可不是一个概念。
有一些些类似没落的周王朝。
腓罗三世就是“周天子”；
各大贵族占据一片乃至数片领地，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
以凯斯大公势力最强。
无论其在魔法上卓越成就，抑或实质掌控的领地数量、面积以及占据的地理要塞，乃至拥簇在他旗号下的法师团、骑士团与魔兽团，足以撼动克曼王朝的根基，甚至另起炉灶、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也不是太艰难的事。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克曼王朝唯一的一位大公，伦纳德·凯斯作风低调，严格约束着手下人，行事从无僭越，没有表现出任何野心。
自然了，蠢蠢欲动的大贵族们，将心比心，可不相信他这“虚伪做作”的一套，直到……
腓罗三世的小姨，吉榭尔公主叛乱，凯斯大公代王室出征，雷厉风行，以最快的速度击溃吉榭尔军团，毫不留情在对决中将吉榭尔公主击杀，成功稳固了克曼王国的统治。
众人渐渐看明白了，这位大公是真的没有异心。
想想其身份，生母是梅瑟琳二世，从血缘角度上看，他与腓罗三世也算兄弟了，勉强也能理解他的立场。
之所以说勉强……
梅瑟琳二世在世时，不但不承认这个她跟人偷情生下的儿子，甚至为了洗白自己的名声，在情夫暴毙后，欲盖弥彰，对包括凯斯大公本人在内的凯斯家族，进行了毁灭性的大清洗。
若非凯斯大公本人足够有手段，硬生生从绝路中杀出一条血路，凯斯家族早就灰飞烟灭，他本人怕也早沦落为堕落的亡灵一族了！
在圣级已成传说的魔法世界，准圣级法师的号召力大得让一个王朝的皇帝都心惊胆战。
梅瑟琳二世在她晚年时，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颅，向光明神忏悔着自己的罪过，宣布恢复凯斯家族的荣光，甚至开先例，给伦纳德·凯斯封了“大公”的爵位。
——须知，“大公”往往是一些小国国王才有的称号。
没人理解凯斯大公在想什么。
他选择谅解生母的作为。
以其在这片大陆唯一的准圣级法师身份，成为克曼王朝的最坚实的守护者。
只要他活着，他麾下强大无匹的军团镇守着王国四方，任何蠢蠢欲动的大贵族……只敢蠢动。
托着下巴的一只手有些酸了，小少年换了一只手继续扮演着“沉思者”。
他在纠结。
这一回的任务目标，仍旧是牛皮哄哄到不行……
可也真拿不准，对方是不是阿殷。
尽管他把红鸾的嘱咐当成耳边风，好歹还是有一点点脑子的。
魔法世界的形势可谓波谲云诡，贵族之间的交往时时暗藏机锋，魔法与斗气的存在，决定了这个世界本质上是“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更有灵魂魔法涉及禁忌……
这一切决定了他，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行差步错，引致的后果到底多可怕，以他的小脑瓜，目前是无法估量的。
青雀将注意力放回凯斯大公身上。
搜索原主的记忆，菲尼克斯·莱恩跟凯斯大公有过一两面之缘。
对那人的印象是……
Emmmm，威严、古板、克制、冷淡、疏离，毫无人气，简直不像活人。
一个平凡无趣的老男人。
平凡，当然是对慕色的少年人来说，长得太麻麻赖赖了。
而无趣，且看上面那一连串的形容词，这样的性格，对年轻人来说，只能以一个“无趣”来总括了。
青雀脑子里浮现着凯斯大公的形象……噫，丑哦，而且太老了。
估摸着真不是他俊美无匹的男朋友？
咳，说“丑”其实过分了，只不过，凯斯大公的长相确实普通，远远比不得薄殷的俊秀，也不如聂殷耐看。
至于“老”嘛，真不是他偏见，想他永远十八还差一整岁，凯斯大公都五十出头了吧，按照现代人的标准，整一个小老头了。
当然啦，在魔法世界，五十岁正值壮年，魔力越强大，能活得越年久，普通人平均也得有百多岁，准圣级法师活个几百年甚至千岁不成问题吧？
尽管……
惨兮兮一辈子的凯斯大公，临到头也没“活”过多少年。
青雀摇了摇头，精致的小脸写满了忧愁。
与其可怜一个人生赢家，不如默哀一把自个儿吧？
才说的，能躺赢的人生凭什么要奋斗……转头这就打脸了。
瞅瞅，瞅瞅！一个小败家子，你说吃喝玩乐没意思吗，好死不死居然有振兴家族、重耀先祖荣光的伟大理想。
好吃懒做惯了的某只傻鸟，恨不得跑去轮回司，把原主的灵魂揪出来猛揍一顿！
他堂堂天地一灵禽，比神凤还牛哔的存在……
最大的理想是跟男朋友团聚，游走三千界好吃好喝好玩着到命数终结。
有振兴家族、重耀荣光的能耐吗？
更头疼的在于，他不清楚这个“振兴”和“重耀”的标准在哪里啊？
且放到一边。
当前最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原身的麻烦，准确地说，他得考虑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咱们来捋一捋。
撇开一生慷慨悲壮的凯斯大公，魔法世界虽不是以小说为基点的一方新生世界，但也不是一个独立的主世界，而是依附于大世界的一个中世界……
扯这么多只为说明，尽管没什么“剧情”，这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与那些书中世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妙在他也有一个基点，基点不是书，而是一个人。
也可以称这个人为“主角”；
更准确地说，是“大气运者”，也或者，叫“气运之子”。
既定的命运线，主角堪比点家龙傲天，从一个落魄的小家族私生子，一路逆袭成长，最终超过凯斯大公，成为此界唯一的、还是魔武双修的圣级。
这样的人，能成长到那样的地步，怎么能少得一块又一块踏脚石？
原主是极关键的一块踏脚石；
而凯斯大公，则是至关重要的那一块踏脚石。
先说原主，对主角的“关键”作用，便在于给了对方一个真正崛起的机会。
便是当下了。
主角叫艾格尼斯——平民往往没有姓氏，更别提某种程度上，还不如平民的私生子了——是菲尼克斯在学院认识的“好友”。
菲尼克斯对其心怀钦慕。
没错，尽管处在类似“中世纪”的时代，魔法世界由于其特殊的力量体系，法师与战士长年出入险地，同性结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自然而然的，整个社会风气受到影响，对有着特殊力量的人群来说，比如贵族，同性联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反正，联姻嘛，大家可以各自养着情夫情妇，甚至感情好的，一起养几个性.伴侣，对繁衍后代毫无阻碍。
……扯远了。
之所以提起联姻，正是因为对主角保有好感的菲尼克斯，年纪小小的，还没满十六岁周岁呢，就面临着嫁给老男人的危机。
老男人也即是凯斯大公。
前有说，莱恩家不过是濒临没落的三流贵族。
怎么就攀上了凯斯大公这棵大树呢？
原来，早在几十年前，莱恩家也还算有些风光的；
莱恩家主跟凯斯大公的爷爷曾有一段隐秘的交情，在凯斯大公走投无路的时候偷偷帮了他一把，可谓是救命之恩。
莱恩家主资质平庸，唯一说得出的优点——或许对贵族来说，根本不算优点——便是人品可靠。
哪怕凯斯大公崛起了，他从没想过施恩图报。
直到……
寿数将终，无药可救。
莱恩家主子嗣单薄，他活得年岁久了，谁料儿女都是先天不足，早早离世了。
就剩菲尼克斯这唯一的宝贝孙子。
菲尼克斯其人……
连青雀都觉得人蠢天真、冲动无脑，过于简单的人设，他表示演绎起来不要太轻松。
加之年龄太小，莱恩家主怎么能放心将家族托付于他？
可是除了他，莱恩家几乎没什么血脉留在了。
只能求助于凯斯大公。
也不知莱恩家主与对方怎么沟通的，菲尼克斯得到了自己将与凯斯大公联姻的消息。
当然抗议不干啦！
吵吵闹闹，把宠爱他的爷爷给气晕了。
菲尼克斯简直是孬种，探到爷爷的鼻子没了气息，吓得他以为人死了。
慌慌忙忙叫执事请了魔药师……
他吓得六神无主，脑子一抽，在主角看似为他好的建议下，跟主角“私奔”了。
青雀：“……”
快速地过了一遍“故事”。
有主角在一旁虎视眈眈，自以为为爱走天涯的菲尼克斯……那就被骗得团团转。
最终，联姻取消。
受不了苦的小少爷，没坚持太久，灰溜溜地回了家。
老家主无奈也别无他法，将家族交到不成器的小孙子手里，含恨离去。
菲尼克斯伤心了一段时间，便沉浸在与主角的甜蜜“爱情”中，这不，连家族的珍宝啊秘密，大小事务，全与对方分享了。
期间，凯斯大公派人警告过他，他自以为老男人觊觎他年轻美好的肉.体，不知好歹地让随从赶走了对方。
再之后……
主角摇身一变，成了莱恩家族的掌权人。
这其间种种操作无需细说，反正菲尼克斯这个真正的莱恩小少爷，渐渐消失在外人眼里。
在旁人眼里，主角的行为处事无可挑剔，在他手上，改头换面的莱恩家族成为一方新兴势力。
当然了，跟凯斯家族远不能比。
那么，牛哔哄哄的凯斯大公，怎么也成了主角的踏脚石呢？
青雀将“故事”反复回顾，发现……没有原因。
莫名其妙，凯斯大公在对亡灵作战时，受伤逝去。
同样在战场上的主角，凭借着其仅次于大公的威望，临危受命，暂时统帅凯斯军团，指挥着对亡灵大军的战斗，逆转了因凯斯大公的死而陷入困窘的战局。
一战成名。
主角理所当然接手凯斯大公的势力。
再往后……
腓罗三世多行不义，倒行逆施，引发民怨，主角打着重塑克曼王国光辉的旗号，将其赶下了王座。
真真正正一部草根少年逆袭的升级流故事。
如果……
不是突然爆发“亡灵天灾”的话。
“看”到故事结局，青雀目瞪口呆。
为什么凯斯大公成了亡灵主宰？实力比圣级更高一筹，堪比神级的存在！
可惜，不是书中世界，“故事”细节实在模糊。
只能按捺好奇心了。
还是，集中注意力，解决眼前的困境吧……
此时此刻，他正在跟主角私奔的路上。
按照时间推算，大概不久，凯斯大公的人就追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矜持的大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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