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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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寂静，小圆球不再说话，乖乖和黑色巨兽候在一边，姜向阳依照商以的指示挪动身体，将下巴嵌入保护垫中，因为视线顺势朝下，被反光的金属地面晃得眼花。
身旁的男人突然离开，不一会后，头顶的光线突然柔和了不少，被这一个小细节所触动，姜向阳心中的紧张感稍微消减了一些。
商以再次走回，离姜向阳越来越近，还没等他反射性地凝聚注意，对方的手掌已经轻碰上姜向阳的脊背，然后沿上，触至薄弱的后颈。
这是一个顺抚的过程，将姜向阳紧绷的浑身肌肉渐渐抚去。
姜向阳以为自己会忍不住蹦跳起来，但事实上没有，他在三年开荒中养成的警惕似乎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仅剩下商以指尖触在他皮肤上的温度。
微凉，不冷。
指尖在后颈上轻敲，姜向阳的感官突然迟钝，脑子里昏沉沉的，眼皮止不住耷拉，但又不是很想睡。
时间被拖曳得漫长，半睡不醒间，姜向阳感觉似乎有一片冰凉的薄雾喷洒在颈后，然后那规律的敲击再次出现，伴随着漫长的沉默。
出于礼貌，姜向阳一直忍着没有发声，直到商以淡淡的声音响起：“拿着。”
姜向阳抬头，发现商以递给了他一个软枕。
“我拿这个干什么？”姜向阳满脑子雾水地接过来。
商以将保护垫拿开，侧脸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下一刻，姜向阳感觉自己的脑袋猛地发涨，针扎一样的痛感穿刺着头皮。
他一下子栽回平台上，脑袋刚巧就撞到了宽大的软枕上。
商以冷声喝道：“松口。”
姜向阳惨白着一张脸惊醒过来，冷汗津津地将嘴唇松开，唇上带着被牙齿狠狠磨蹭过的痕迹。
商以将干净的毛巾递到姜向阳的嘴边，姜向阳顺势咬了上去，抱着软枕，蜷缩成一团，浑身发颤。
小圆球本想冲过来，被黑色巨兽一尾巴卷了回去，商以说：“正常反应。”
姜向阳喘息不断加重，好像没有听进去，过一会，喉咙中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被毛巾堵得很闷很轻：“你没有....说过....这么.....疼.....”
如果是正常人，听到这话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在抱怨？
然而商以在正常人的分类以外，他率先关注的重点是姜向阳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早在给姜向阳上药的那次，商以就发现对方的意志力超出常人，现在则让他的惊讶加重了一分。
谈话能分散姜向阳的注意力，商以说：“提前告知不会为你减轻疼痛。”
姜向阳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商以问：“知道了，你还会选植入芯片？”
姜向阳：“会。”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那一抹轻快，商以很久没有过的好奇心悄然苏醒：“为何？”
姜向阳睁开眼，被汗水打湿的睫毛无力垂下，眸子里却透着狡黠：“你是没....经历...过....被外语支配的....恐惧....”
商以倒是扯了下嘴角，不应不答。
“况且。”
突突的痛感没有消除，仍在逐渐加大，巨量信息在短时间全部灌输进脑子里，姜向阳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撑得很满，叫嚣着仿佛即刻就要爆炸。
他已经看不清眼前事物，嘴里不甚清晰的呢喃：“接下来....要去的....大概....都有人，太多语言，学不过来。”
“咱们，是，搭档。”
“我不想.....让你一个，承担。”
姜向阳说完这句话后就被痛得哽了一下，手指拽紧软枕，也顾不上之后怎么样了。
所以他没有发现商以的视线突然深邃，仍旧是那样一副棺材脸，但被坚冰覆盖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块小小的裂痕。
商以缓慢踱步，站在姜向阳的前方，伸出手，像是不觉得脏，抚摸姜向阳被汗润湿的头发。
姜向阳胸口起伏不定，却在他的抚摸下缓缓平息。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风轻云淡：“不过是仅活了二十一年的小崽，还想帮我么。”
姜向阳听不清，嗯唔了一声。
黑色巨兽还在安抚闹腾的小圆球，闻声抬起头，捕捉到男人嘴角扬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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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阳觉得自己大概是近日里犯煞，正常醒来的次数简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奇怪的是，这一次睡得很好，无梦一身轻。
醒来时太阳穴仍旧有些刺痛，身体瘫软，像是被之前的疼痛耗损了全身力气，姜向阳咬着牙缓缓挺起身，盖在身上的衣服自然滑到了地上。
他愣了一下，下地将衣服捡起，发现是商以的，左右一看人不在旁边，不知到哪去了，就把衣服放回了平台。
姜向阳摸摸脑袋，就像上面还残留着某人抚摸过的余温，感觉，有点奇怪。
动作吵醒了待机中的小圆球，两根短横线眨了眨，整个球立马就扑进了姜向阳的怀里：“阳阳，你好点了吗？”它之前真的要被吓死了！
“好多了，好啦好啦，别哭啦，本来嘛，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我之前也有点预感。”姜向阳一手搂着它，轻力拍拍。
小圆球的哭，其实是两根小短线下面接连掉落电子光线绘画出来的小雨滴，不怎么生动形象，但姜向阳每每看着就是会心软，好说歹说才把对方哄止了泪，还亲了几口小脑袋。
黑色巨兽蹲在一边，透露出来的目光很是复杂，它站起了身，用尾巴卷起桌上的传呼器，递到姜向阳的面前：“主人给你的。”
姜向阳啊一声，毕竟脑子混沌，才发现对方的存在，接过之后道了声谢，看着黑色巨兽：“请问怎么称呼？”
黑色巨兽没有先说，小圆球先抢着答了：“它叫黑触。”
姜向阳看向小圆球，又看了眼有点忐忑的黑色巨兽，没有多想：“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阳阳和大鸟摔到地上的时候，大鸟原本想要攻击，是被黑触赶走的。”
姜向阳想起来了：“哦，你是说那只巨禽。”他感激地看着黑色巨兽，真心实意地笑着，“真是多谢了。”
黑触甩了下尾巴：“我是机甲，您是主人的客人，不必对我用敬语。”
姜向阳很是惊讶：“你是机甲？”他立马想到了什么，“之前我见过了......商以的那台？”
黑触说：“是，为了方便才组合成这个样子，您可以摸一摸。”
姜向阳：“......可以吗？”为何他总觉得对方的态度有点像是讨好。
黑触瞄了一眼旁边的小圆球，将脑袋伸到了姜向阳的面前。
看着那手感像是极好的毛发，姜向阳果断伸手摸了上去。
不过摸上去的时候有些失望，确实如黑触所说，没有想象中的绒感，很滑顺也很冰凉，更像是金属材质制成的物体。
只不过看着对方神似野兽，并且栩栩如生的外貌，姜向阳倒是不吝赞美：“将你制造出来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叮，黑触对你的好感度 100，满值100。】
黑触瘫着一张脸，却忍不住自豪地扬起了头颅：“对，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主人。”
这下姜向阳的心情已经不能仅仅用惊讶来形容了：“你是商以制造出来的？”
黑触答道：“是。”
姜向阳如梦幻一般：“会改造飞舰，会植入芯片，会制造机甲，实力强悍，长得又帅，还是个辣么好的人。”
黑触听着前面还表示万分赞同，听到最后半句身体一僵，不接话了。
小圆球略有好奇：“阳阳难道获得了压力？”
姜向阳一本正经地说：“不，我获得了新的男神。”
小圆球：“......”
姜向阳上一次醒来的时候是晚上，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清晨，又歇了好一会，感觉身体得劲了，就将传呼器贴到了自己的袖口。
这也是姜向阳第一次见到能用贴的传呼器，比袖扣还要轻便。
去了趟食物存储室，清一色的营养试剂和能量棒，姜向阳受科学文化的强烈冲击，想着商以这边的营养制品应该和新星球那边的不一样，便试着尝了一口，结果证明，确实不一样。
这也是姜向阳第一次发现有人居然还能把平淡无味的营养液做得更上一层楼，难吃到超乎你的想象。
从黑触那得知商以已经有将近三个月一直吃的这些玩意，姜向阳由衷地腾升出一种五体投地的敬佩感。
除了这些东西，里面还准备着一些果子和肉干，原生态烘烤而成，没有放任何调料，就算黑触不说，姜向阳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为他准备的，因为他之前来找小圆球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东西。
塞了十几片肉干，再啃口果子解渴，姜向阳觉得生活其实也就这样了，小幸福，小美好。
往微端里储备了一些，边吃边跟着黑触离开了飞舰，姜向阳这才发现飞舰降落在山顶上。
这里大概是视线范围内最高的山峰，底面的树木变得渺小，景象一望而至，姜向阳甚至看到了湖泊，但他再次张望了一下，没能找到熟悉的景象，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忘记离开之前三瓣男他们隐约要举行什么仪式，想起少年的情况，姜向阳隐隐有些担忧。
黑触站在路口唤他：“尊敬的客人，请来这边。”
姜向阳回了神，晃晃脑袋，将少年的事压了下去，时间已经过去两天，现在再去担心也没用。
他走过去，跟上黑触：“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姜向阳就好。”
黑触看出姜向阳不是在说客气话，也跟着没有继续客气，说了句好。
下山的坡度很陡，大概是为了缩短路程，姜向阳他们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总算到了半山腰，接着就——
没路了。
黑触解释道：“这是防止被外人打扰。”
姜向阳蹲在道路口，瞅着他们离地面的高度，最后得出，掉下去不死也残。
姜向阳问：“那商以他一般怎么下去？”
黑触：“主人一般不出门。”
姜向阳：“不一般的时候？”
黑触：“有我。”
姜向阳：“......”忘了这家伙是台机甲。
黑触：“虽然不能让你进入驾驶舱，但我可以带你下山，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黑触在姜向阳的面前俯下身，姜向阳迟疑着坐了上去，黑触立起来的时候，他瞬间和地面拉开了一段距离。
姜向阳情不自禁摸了下黑触的身体，他所见过的黑触的机甲全貌很朴实，但组合成这种拟态却很帅气，忍不住开始想象商以骑在黑触上面的样子。
脸颊有点发热，姜向阳猛地用手摸了下嘴巴上面，还好，没流鼻血。
姜向阳问：“要去什么地方？”
黑触：“矿石山，主人说挑几个人给你打下手。”
姜向阳没来得及继续问，黑触便一举跳下了断崖，冷风嗖嗖扑来，姜向阳忙俯下身，头也抬不起来，只看到黑触在空中展开了双翼，机构灵魂精致，有着黑曜石般美丽的色泽。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商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再一次叹服。
对方真的是个天才。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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