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代理人》唯闻春暮

7、第七章

　　被突然开口说人话的小青吓到的陈爱杨大叫起来，往郑哀艾身后躲去，“啊，妖怪！”
　　小青不悦的眯起了眼。郑哀艾也无法镇定了，猫竟然做出了人的表情！他抓着陈爱杨搭在他肩上的手，只能后退，也说不出话来。
　　小青在沙发上坐下，竟然还跷起了腿，如人一般，“真失礼啊，怎么能称呼我是妖怪！我是猫鬼！”
　　“猫鬼也是妖怪。”有时候陈爱杨真的很白痴，这个时候竟然还挑语病。
　　郑哀艾忙回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事情就是那么巧，一回头，郑哀艾的唇就贴上了陈爱杨的脸颊。两人都眨巴着眼睛看着对方，随即有些尴尬的各自转开头。
　　“哦哦哦，KISS！”小青拍着小前爪很是激动，见两人看它目光怪怪的，咳嗽一声掩饰了失态，“现在，请听我解释。我解释完了你们就能明白最近遇到的事了。你们知道灵魂波长吗？”
　　小青的一句话，换来了两人迷茫的表情。它用左前爪挠挠脑袋，露出苦恼的表情，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嗯，灵魂波长是生命体所发出的以灵魂为载体的特殊物质，随着情绪而起伏不定，极难稳定。并且波长的长短与适合度是因人而异的，请说。”在小青滔滔不绝之际，陈爱杨终于做出了打断的手势，他有太多问题了。
　　“这种物质有什么用，怎么决定波长，长好还是短好，适合度又是指与什么适合？还有，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是猫妖吧？不是鬼上身吧？”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陈爱杨还意犹未尽。
　　小青很认真的听完，“首先，我是高贵的玄猫一族，鬼是上不了我的身的，因为我也算是鬼。我是小青。灵魂波长没有用。适合度是看一个生命体的灵魂波长与其他生命体的灵魂波长是否能够融合。比如说，哀艾养不了宠物就是他的波长与那些宠物的适合度为零。而哀艾则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你认为是朋友，就是因为你们的适合度非常高。波长是性格决定的，生性冷静平淡的人，波长短，生性活泼好动的人，波长就长。我会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比你们多活了很多年。”
　　陈爱杨说不出话了，听它说到现在了，真的有点理解不了。他抓抓头，看着郑哀艾，满是期盼，“你听明白了吗？”
　　郑哀艾点头，“我们能够做朋友是因为波长适合度高，而且我的波长比你的短。”
　　陈爱杨呲牙，“不是这个！”
　　郑哀艾有些好笑，“我只听明白了这个。”
　　小青不满的挥挥爪子引起两人注意，“我还没有说完！波长短的人比较容易见鬼，只是比较而已。哀艾之前两次鬼上身都是因为他的波长几乎没有，只有将死之人才会这样。”
　　陈爱杨喊了起来，“那哀艾不是危险了？那些鬼太卑鄙了！”
　　小青做出无奈的表情，双手一摊，“哀艾还算好了，虽然鬼上身但不过是体验死亡过程，又没有被控制做些什么。”
　　陈爱杨瞪大眼，“哎，你体验过死亡？你怎么知道痛苦的？”
　　“我是没有经历过，但是哀艾有啊，已经两次了！很痛苦对吧，哀艾？”陈爱杨转头询问，郑哀艾点点头，那番滋味真不好受。
　　“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郑哀艾是不想再被鬼上身了，不舒服是一方面，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似的。尤其小青说他的波长与将死之人无异，让他很不舒坦。
　　小青摇头，左前爪撑着脑袋开始冥思苦想。陈爱杨突然笑了起来，凑到郑哀艾耳边低语，“小青是左撇子！你看它一直用左爪。”
　　郑哀艾哑然失笑，刚才还有些压抑的心情现在变得轻松。他坐在床沿上看着陈爱杨，“它大概要想很久吧。”
　　陈爱杨往床上一扑，在枕头上噌噌，舒服的哼了一声，“它的脑子小嘛。”
　　小青窜上床，骑在陈爱杨的脖子上，用两只前爪打着他的的头，“你脑子大，你脑子大干吗放女鬼进来？我当然有办法解决，但是不太好。”
　　陈爱杨被小青突然袭击，一时只能惨叫。郑哀艾忍住笑，抱起小青，“别欺负爱杨了，你刚才说什么放女鬼进来？”
　　小青本来还在手舞足蹈，被郑哀艾这么一问，全身僵硬，半响才抬头看着他，“你当做没有听到好了。”
　　陈爱杨爬起来瞪着小青，“你自己说的话哎！快说，我什么时候放女鬼进来了？不说就扣你的猫粮，对了，我买了猫罐头，去退掉好了。还有，什么解决办法？”
　　小青瞪大了它那圆乎乎的大眼，“我说，给我猫罐头！”
　　陈爱杨下楼去了，郑哀艾摸摸小青的毛，“要是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反正就跟你说的一样，鬼上身也没有用我的身体做什么坏事。”
　　小青被摸的舒服的打起呼噜，“哀艾你这么善良真的会被害死的，还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郑哀艾愣了愣，“为什么？”
　　小青眯起了眼，“你与爱杨的适合度那么高，如果你因为鬼上身而死掉的话，爱杨的体质就会发生变化，最后就算他的波长依然很长夜会容易鬼上身，甚至有可能因此失去灵魂，只剩下空壳。你想这样吗？我有办法解决，就是可能结果不太好，本来想着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朋友，谁知道还有和你波长合得来的人。”
　　郑哀艾沉默不语，大风吹进来，有些冷。他抱着小青过去关窗户，外面风声呼呼天色阴沉如漆墨，看来有暴风雨。等炸雷响起了，他才开口，“我要怎么做？”
　　小青微微叹气，“成为地府代理人，但要成为地府代理人，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的血源和家族断绝关系，你的家族出过三位地府代理人，其中最出色也最难掌控的就是你的曾爷爷郑启天，他背叛了地府，他要改命，所以，他制造了你。”
　　郑哀艾双眼瞳孔猛的一缩，刚要追问，就听陈爱杨惨叫了一声，他抱着小青往外跑去，到门口就看见陈爱杨嚼着苹果拿着猫罐头揉着腿蹦了进来进来，“要下雨了。”
　　小青看着陈爱杨手里的猫罐头，急的说不出话来，前爪抓着郑哀艾的肩，身子一弓，后腿一蹬，跃向陈爱杨，喵呜喵呜叫的很急切。陈爱杨眉一挑，往旁边一闪，小青就那样砸在了地板上，趴着半天没有动。
　　陈爱杨踢了它一脚，“别装死，快说，说了有得吃。”
　　小青抬起头来，“哀艾两次鬼上身，都是感觉到你出事了。其实你没有出事，只是下意识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使鬼进入了房里，鬼利用自身的负面波长制造了错觉，使哀艾踏进了圈套。哀艾的波长太短，很容易被影响的。”
　　陈爱杨努力回想，“我有说什么做什么啊？”
　　小青爬起来，耸耸肩，“你对鬼许诺了，说要找出凶手。对鬼许诺就等于同意鬼对你们做任何事。而且，你们迟迟找不出凶手，鬼就会认为你们在骗它，会做出无法收拾的事。”
　　陈爱杨咽了口唾沫，“什么无法收拾的事？”
　　小青猛的跳起，一爪子打下陈爱杨手里的猫罐头，“死亡。”
　　陈爱杨急的团团转，一把拎起小青，“我只是想让女鬼不要再缠着哀艾，现在怎么办？我不要死也不要哀艾死！你不是玄猫吗？快点给我想出个办法来！”
　　小青叼着猫罐头，四爪乱舞，很是痛苦。陈爱杨丢下它，看着郑哀艾一脸担忧。小青长出口气，“既然答应了，做到不就可以了？”
　　陈爱杨与郑哀艾盯着它，异口同声，“怎么办？”
　　小青站了起来，神情严肃，“让鬼上哀艾的身，爱杨问出凶手，这是唯一的办法。”
　　陈爱杨担心的看着郑哀艾，“这样做，哀艾会不会有事？”
　　小青依然神情严肃，“我会保护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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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上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在有备而来的时候，鬼却突然消失了一般。
　　前天在广场差点出事，使的陈爱杨一进教室就想找刘铮君的麻烦，可向来勤奋的天怒人怨的刘铮君竟然请假了。
　　郑哀艾安静的抽出课本，“爱杨，再等等。”
　　陈爱杨坐下，盯着天花板长出口气，“可是我怕会出事啊。”
　　郑哀艾转头对着他笑了笑，“不会的。”
　　数学老师说他有事要去办公室，剩下的半节课自习。他走了之后教室里很安静，安静到了让人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地步。本来低着头看书的陈爱杨抬起头，差点叫出声来，被吓的。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与郑哀艾，每个人都是一副阴沉沉的表情，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就如没有生命的木娃娃。
　　郑哀艾也发现了，他微皱眉看向陈爱杨，有些担心，好像真的要出事了。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问啊！”二十三个人同时吼了起来，声音之大竟使窗户上的玻璃振动起来。陈爱杨真的被吓到了，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撑着桌子，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郑哀艾也吓了一跳，心跳蓦地加快，一时很难受。
　　气氛越发的压抑。陈爱杨突然站起来，抓起一本书砸在桌上，“我当然要问，你到底是谁？”
　　有人轻声笑了起来，接着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刺耳，几乎就是同时，所有人都将书砸在桌子，“我是杜秋娟！”
　　陈爱杨此时倒好像放开了，他低头看了郑哀艾一眼，“我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问你全部的事情，你为什么被杀，被谁杀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又是寂静。郑哀艾也站了起来，跟陈爱杨轻轻的离开位置，想要离开教室。他心里发慌，总觉得再不离开会出大事。陈爱杨突然停下了，郑哀艾回头，有个男生抓着陈爱杨的胳膊。郑哀艾蓦地一怔，呼吸一窒，已经迟了吗？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如雷般大吼，震的郑哀艾身子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大吼声环绕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郑哀艾痛苦的捂住耳朵，蹲下身去，好难受，血似乎沸了一般，想要破开血管皮肤溢出来。
　　陈爱杨一脚踹开抓住他的男生，蹲在郑哀艾身边，“哀艾！哀艾，没有事吧？喂，你够了没有？就算你不知道凶手是谁，怎么死的总该知道吧，总有怀疑的人吧，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过分，有这些本事怎么不自己去查！”
　　大概是被陈爱杨的气势镇住了，好一会，才有人开口，是个女人，幽幽叹气，“是我错了。找不出凶手无法报复使我无法冷静才会这样，请帮组我。”
　　转变如此之大的态度，让陈爱杨与郑哀艾惊讶了一会，陈爱杨扶起郑哀艾，“请人帮忙就要态度好点！晚上来自习室把你的事说来听听！”
　　到了晚上，小青才知道这件事，坚决不同意两个人去自习室，“你们有没有脑子？她现在能够同时控制那么多人，力量很可怕的。如果她别有用意，你们两个就死定了，虐杀致死的怨气很大的，久而久之就会失去理智，为了报仇什么都会做出来的，你们不想活了？”
　　陈爱杨看着郑哀艾，“没这么严重吧，你跟我们一起去就是了。你跑什么？难道你害怕？”
　　正往外走的小青停住了，僵硬的回头，“谁谁谁害怕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两人一妖来到自习室，之前被女鬼爆掉的日光灯也没人安装新灯管，里面点了几根蜡烛，暗处影影绰绰的坐着一个人。
　　“来了就进来吧，坐。我的事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说完的。我叫杜秋娟，是何丽的母亲，刘冠群的未婚妻。”那人站了起来，飘到光亮处坐下。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有几分姿色。陈爱杨差点叫出声来，被郑哀艾一把捂住了嘴。
　　女人冷冷一笑，“很面熟对吧，与那个诊所的何医生长的很像吧？”
　　与其说像，倒不如说是同一个人。郑哀艾挪开手，“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