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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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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旁边大学里的学生吧?我们这店是刚开的,知道的人不多,要是有机会,带你室友来,给打折。”安莹感觉自己要激动的哭出声了,他们的咖啡屋有客人了,而且客人似乎对老板很有兴趣。
客人浅笑着忽略了她的话反而问她:“‘请君入瓮’这个店名也是她起的?”他的目光始终在一侧头发被挽到耳后,晨光映在脸上显得分外温柔的顾绵身上。
“也是。”这下安莹突然有些想哭,她害怕顾客会因为这个名字走掉,‘请君入瓮’、‘请君入瓮’,这分明就是明摆着告诉来来往往的路人,你来吧,就等着你进来我好煮了你呢。
“给我来一杯和她一样的。”客人嘴里的她指的是顾绵。
安莹有些支支吾吾半天没点单,“大学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威慑力。
于是安莹认命道:“我们老板喝的是生姜红糖。”
“来一杯。”客人说完不再开口,他将背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起身走到咖啡屋的木质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了一本名叫《如何征服一个男人的三十六计》的书,翻了两下,接着安莹看到他把这本书拿回了座位上,拼命的掐左年,左年被她掐的没了脾气,抓着她的手腕就把她拉到了后院儿。
“你掐我干什么?”左年一脸无语。
“那么帅,那么帅一个男人,看怎么收服男人的书?”安莹夸张的比划着,左年倒是淡定:“可能是喜欢男人吧,拥有逆天颜值的帅哥不都喜欢男人么,你别太封建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说完,左年往回走,走了两步,他停下,回头看着安莹:“还有,那人不是学生,你别乱叫。”
“不是学生是什么。”安莹一脸不爽地瞪着左年,她心里默默吐槽着,这个左年每天就知道找她茬儿,不让她说那个,不让她做这个的。
左年停下手上拉门的动作,把门关严,狭长的眼睛里略微带着无奈的神色:“你见过哪个大学生眼神复杂的让人看不透?”
安莹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些年遇到过的学生,没有一个眼神像刚刚那人那样复杂。
“你见过哪个大学生气质沉稳到我们围着他他还能镇定自若?”左年又问。
“没有。”安莹说着也仔细想了一下刚刚的男人,远远看着像是充满青春活力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学长,靠近后,彷佛是深潭,刚刚安莹没多想,只觉得他是健身累的。
“所以咯,你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左年慢悠悠地眨了下眼,眼尾染上一抹笑意。
“我又没上过大学!我怎么知道!”安莹气得直跺脚,左年没理她,直接回屋。
回来后刚好看到摆在吧台上的生姜红糖,他拿起托盘,端给那人。
那人沉着脸,喝过一口后,便没再碰那杯子。但左年站在一侧,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他在那人眼睛从书里挪开的间隙,将一本图册递了过去,并说:“您好,这是我们家的优惠表,您可以看一下。”
“你跟我说一下吧。”
很明显,顾客懒得翻。
“您可以在我家存卡,存一千送一百,存五千送六百,存一万送一千五。”左年的笑意礼貌却又疏忽,看着是顾绵教出来的徒弟。
“存一万。”话音未落,一张卡已经递到了左年的眼前。
左年忙说:“您请等一下,我去拿。”
“pos机,来了。”安莹递过来一台pos机,左年笑了,接过pos机和卡,帮客人刷完,接着安莹递过来一支笔。
客人接过,在条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之尧三个字,力透纸背,笔锋锋利的像把刀子,字很漂亮,但同时也让人产生强烈的距离感。
过了一会儿,安莹将卡办好,小跑着过来双手递给陆之尧,后着接过,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安莹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咖啡色的卡身印着‘请君入瓮’四个大字,安安稳稳地躺在深褐色带着木头纹路的桌子上。
时间缓慢推移,顾绵却依然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她仍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半个多小时后一页没翻的书,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陆之尧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将《如何征服男人的三十六计》放回书架,又迈着长腿走到吧台结账,他修长的手指夹着卡递给安莹,安莹正要接,却被左年给推了回去。
“您的这本,我们店里请了。”左年笑着,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
陆之尧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眼,接着收回咖啡屋简陋的储值卡,笑着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您慢走。”左年脸上的笑意明显比陆之尧要真诚,他和安莹微弓着腰,目送陆之尧离开。
等咖啡屋的门吱吱嘎嘎的自己关好后,安莹忙跑到门口,把自己贴到墙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外面,看了一会儿后,她激动地跑到左年跟前儿,手舞足蹈道:“是个土豪,开的法拉利。”
“还认识法拉利呢?”左年眼里笑意融融地挑挑眉。
“别调情了,孤家寡人看饿了。”顾绵突然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客人来的时候她不知道,客人一走她又能听到他们说话了。
也不知道顾绵刚刚是真不知道来客人了,还是装作不知道来客人了。安莹想问,但是又想到左年肯定又不让,刨根问底的兴趣陡然降了七分。
左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白瓷色摆钟,拿着账本走到顾绵跟前儿,安莹也凑了上去。
顾绵把自己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给他们倒出来个空地儿,左年把账本儿摊开:“老板,我们今天办了一张一万的卡。”
“嗯。”顾绵看着情绪不高,紧接着她看到了‘陆之尧’三个字,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有了丝丝喜悦。
请君入瓮,请君入瓮。
她请的君,入瓮了。
“老板,但我们这个月还是亏的。”安莹接过话茬,此时她正跪在凳子上,胳膊肘撑在顾绵的桌子上,以腰为中心点来回晃。
“像个什么样子。”左年似笑非笑地又训了她一句,这俩人儿认识半个多月了,越来越熟悉的同时左年也原来越愿意惹安莹。
安莹瞪了左年一眼,以为他是不懂自己这是怕大家过于乐观才提醒的,毕竟一个月顾绵光给他们三个开工资都不止一万块,再算上原材料、租金,赔得更多。
“咔哒”一声,顾绵打开打火机,自己叼着烟凑了过去,吸了两口,烟被点着,她靠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眼尾染上一层慵懒之色,修长的手指夹着冒着火光的细卷烟,远远看着,只觉得这女人,美艳,却冷漠,像极了天上悬着的那一弯月。
这样的月,只适合远远望着、欣赏着,靠近了,会死。
没人问顾绵陆之尧是谁,她想有人来问,可今天,店里的三个人都好像提前约好了似的,没人问她一句。
一支烟抽完,顾绵的眼睛清亮了许多,她对对面的一男一女说:“我出去透透气,晚上九点前没回来,你们提起那下班锁门。”
“好。”安莹把自己从手机的诱惑里拔出来,眼睛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左年探过头,看到一堆绿色,然后对已经站起来穿外衣的顾绵说:“老板,你别介意,她现在成天玩儿□□旅游,把那□□当自己的儿砸。”
顾绵嗯了声,收拾好衣服,拿起包包踩着高跟鞋走出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拖沓之意。
她走后安莹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左年一下,然后气鼓鼓道:“你干什么不让我问!那是我家蛙,不是□□。”
左年懵了:“我什么时候不让你问了?蛙蛙蛙。”
安莹想了想,是自己脑海里的左年不让问,不是眼前的这个,不过她还是不讲道理:“都怪你。”
“我靠,天塌了是不是也要怪我。”左年。
...
顾绵没开车,迎着风,裹着风衣沿着小吃街往两条街外的网吧走,那网吧离西城大学很近,是学生时代,陆之尧最爱带顾绵去的地方之一。
她走着走着,听到一家关东煮摊位前,对正忙活着的阿姨说:“阿姨,来一碗十块钱的。”
鬓角染着几丝银丝的阿姨,多看了顾绵几眼,最后她眼睛一亮说:“挺多年没来了,你男朋友呢?”
上学的时候,顾绵总拉着陆之尧来这儿买关东煮吃,陆之尧不爱吃,就看着她吃,没想到阿姨还记得。
顾绵笑得温婉,她说:“您还记得呀。”
那阿姨低头给顾绵一边盛汤一边说:“怎么能不记得,男孩儿那么帅,女孩儿这么漂亮,见过一眼就忘不了咯。”说完,汤也盛好了,把纸碗递给顾绵。
顾绵看着没套塑料袋儿的纸碗愣了下才想起来自己忘跟阿姨说是要打包带走了。
那阿姨见顾绵愣着,自己也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抄着一口地方话:“哎哟,你瞧我这记性,光想着你们以前不愿意带走,忘问你了。”
“阿姨没事儿,我在这儿吃就行。”顾绵忙制止阿姨要给纸碗套袋子的动作,闻言,阿姨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将纸碗重新往前递了递,顾绵接过,找了个离摊位最近的方木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