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TWELVE MO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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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从落地窗洒落在地毯上，地毯边缘的金线微微发亮。
一旁的画架上驾着一副还未完成的作品，不过已经初现雏形。
西月看向画，目光定定。
岳敬渡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画上深目高鼻的西方女人，她身着暖黄色的欧洲中世纪裙服，深处绿野，优雅而舒展的倚在树根上。面前两个赤身的稚童相互依偎着，女人的眼睛看着孩子，面上是一片温柔恬静。
画面人物传神生动，一切都恰如其分。
“这画有名字吗？”西月扭头看他，笑着问。
“临摹法国画家布罗格的，《母爱》。”岳敬渡极快的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略微停顿。
西月察觉到，状似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个名字很贴合，阿姨画的真好。”
自古以来，不管是文学家还是画家都爱用自己的形式去歌颂母亲。
小学写作文必不可少的题目就是我的母亲，当年也算难为她，拼拼凑凑西孟阳的才算得了及格分。
西月学不来歌颂打是亲骂是爱，而她妈的母爱也轮不到她歌颂。
又挖了一勺奶油填进嘴里，去去不可名状的苦涩。
西月觉得不应该再生出莫名其妙的期待。
过完年，高考，离开。
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来不及多想，岳敬渡扔过来一个手剥橙子，正中她的怀里。
电视里放起了喜气洋洋的新年歌曲，气氛热烘烘了起来。
岳敬渡剥开一片橙皮，汁水滋溜溜的喷了出去。
一股酸甜清新的香气蔓延在空中。
西月抽了张纸递给他，他挪了挪身体，两个人坐的挨的更近了些。
岳敬渡漫不经心的沾着橙子汁水，不经意的问她：“你，想考哪？”
电视的音量大，西月没听清。
“啊？”她疑惑的看过来。
岳敬渡又剥开一片橙皮，带着满身的橙子香气凑到她耳边的距离调高了声音：
“我问你想考哪的学校。”问完就把身体正了过来，继续剥橙皮。
西月感受到耳根扑过来的热气，刚退下的红晕又复起。
她清咳了一下掩盖自己的不自在，然后回答他的问题。
“我想去B市的学校吧。”
岳敬渡的橙子终于剥的差不多了，掰开一大半随手递给她：“B大？Q大？”
两个都是顶尖学府，但对于西月来说，拼一把不算大问题。
“我想去B大。”西月接过橙子，上面带着些汁水，她的手沾染上，另一只手托着蛋糕不方便拿纸，只能送往嘴里抿了下。
葱白的手指送进红唇里，岳敬渡看着她的动作，觉得有些燥热，不由别过脸去。
“以你的成绩可以。”他一边说一边把剩下的橙子全都塞进嘴里。
西月抿唇笑了笑，也吃了一瓣橙子问：“你想去哪个学校？”
岳敬渡成绩不算拔尖，只是中上水平。
他看着电视里的锣鼓喧闹，勾了勾唇角：“应该也去B市的吧。”
西月的眼睛在一瞬间放出了光芒，她开心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翘。
“那也太巧了。”她说。
“是啊，说不定我加把油，和你大学也能当同学。”岳敬渡揶揄一笑。
西月瞪大眼睛问他：“真的吗？”
他耸耸肩带着笑意：“不一定啊，我成绩不好，又不能十拿九稳。”
西月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下，想起他上次的成绩在班里排第五。
“你成绩很不错了。”她认真说道。
“B大的话努把力应该没太大问题。”
岳敬渡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了笑：“难度虽然大，但我努力。”
“你真的，也想上B大？”西月不确定的看着他，心里有些觉得不真实。
他拿着橙子抛了一下，笑容闪了西月的眼，他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金子最真的就是我的话。”
西月被他的笑容感染，点头：“你不会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先谢谢你。”岳敬渡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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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岳敬渡家回去，陈里然给她带了一大包糖果和零食。
说是新年大礼包。
西月觉得受之有愧，说了好几遍谢谢。
岳敬渡塞给她一个小礼盒，粉红色的包装纸，看起来很精美。
“新年礼物。”他在旁边悄声说。
回家拆开，里面是一小盒祛疤膏和一个精美小巧的水晶球。
小小的水晶球，里面有一所可爱的小木屋，屋顶上堆满了白雪，木屋的门前站着两只依偎着取暖的Q版兔仔，两兔用一条围巾，把脖子裹在一起。
晃一晃，水晶球里的世界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她捂住嘴不想让自己笑出声来，但眼睛的弯度遮不住她的喜悦。
除夕的夜晚，岳敬渡发来消息。
【岳：我家等会放烟花了快出来看】
【西：他们在看春晚，我出不去】
【岳：窗户 】
西月站起身趴在窗前，看向那边的窗户。
窗口伸出两朵璀璨的小烟花，是岳敬渡点的烟花棒。
在窗前挥舞成各种姿态，不过短，燃了一会就灭了。
西月问他：
【西：真好看，就是这个烟花吗？】
岳敬渡回：
【岳：别急，再睁大眼睛看】
西月继续趴在窗前，没一会，天上炸起了朵朵绚丽的大烟花。
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炸开，夺目瑰丽又伴着硝石火药味，浓厚刺鼻。
不难闻，因为是绚丽后的沉寂。
在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刻，她发出了一条带着他姓名的消息：
【西：岳敬渡，新年快乐，平安喜乐。】
那边也还没睡，几乎是同时发来的：
【岳：新年快乐】
【岳：祛疤药，要坚持抹】
西月抿着唇，删删打打，最后一咬牙发了出去：
【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有些自卑的觉得，是因为某种可怜同情。
故意忽略另一种可能，但却忍不住去想。
那边的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西月才收到消息。
【岳：对好朋友好不是应该的吗？】
西月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失落是有，但更多的是安心。
【西：谢谢你。】
【岳：别跟我客气，以后还要教我题】
【西：没问题】
【西：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省略的话是——
唯一的。
这个年过得还算顺利，孟敏也恢复了往常对她的态度。
偶尔的冷言冷语，但大多数时间还是正常的。
雪夜的事没人再提，过了一个年，就好像大家都已经忘记了。
当然也不可能指望孟敏会道歉，但是西月心里还是默默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她已决定不再去在意，但是还不能完全脱离某些情绪。
因为长大是个过程，只有等到瓜熟蒂落的时间点，一切才会过去的。
西月在大年初二的那天碰到了出门走亲戚回来的岳敬渡，喊住他后跑回了家。
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的时候，他静默的站在巷子口等她。
他笑着说：“跑那么快干嘛？我会等你的啊。”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说：“我，我想快点给你。新年礼物。”
岳敬渡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
淡蓝色的包装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上面还粘着繁复的蝴蝶结。
包装的侧面上面写着：送给我最好朋友的礼物，谢谢你。
他双手接了过来：“谢谢你的新年礼物。”
西月笑的腼腆：“是我自己做的，不算特别精致，你不要嫌弃。”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送给我的哎。”岳敬渡故意拉长声音说。
西月咬了咬唇，嗫啜道：“以前，以前，对不起，我说不能和你做朋友。”
但其实，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岳敬渡看着她低下的头，感觉她像是一只来回伸头试探的蜗牛。
他轻笑：“我都忘了，在我这里，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他总是那么大方可亲。
“谢谢你，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西月诚恳道。
岳敬渡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
“朋友不要总是谢来谢去，再说我又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说。
西月的额头上还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她觉得岳敬渡大概是记性不好。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改变她的人生——
比如那些肯定、那些拥抱、那些道理、那些被他擦干的眼泪、那个夏天、那个雪夜.....
这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她是受伤的白兔，他是善良温和矜贵的小王子。
她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却说举手之劳何必挂齿，朋友之间不言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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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敬渡到家后把礼物盒放在了书桌上，端详了一会儿。
包装的太精美，蝴蝶结想必花了不少时间，一时间有些舍不得拆除。
他看了看，从抽屉里找了美工刀，小心翼翼割开封住的边角。
蓝色包装脱落，还是整个的一大张，没有太大损坏。
岳敬渡把蝴蝶结摘下来，放到书柜的最里面，那里面同样躺着的还有一束银杏叶花。
包装纸下的盒子是鞋盒改的，周围一圈都被她涂了厚厚的颜料，为了装饰还画了一些卡通图案。
岳敬渡看着被改造的鞋盒，提了提嘴角。
打开鞋盒，里面的东西让岳敬渡的笑意更甚。
是一间小小的用木枝搭建成的木屋，门前坐着两只小兔。
门前铺着青草，上面还长着各色的花。
长方形的小卡片放在草地上，上面写着——
“送你的春天。”
岳敬渡拿起小纸片在指尖，看着这精心制作的木屋。
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这些枝子，还说自己做的不好，但在他看来已经是精致非常。
木屋门前还做了迷你门牌，就连两只兔子都捏的可爱圆润。
完全把他送的水晶球里的世界换了个季节。
他抬头看向对面居民楼的窗，窗半开着，蓝色格子的窗帘在边上垂下。
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看见那个时常探过来的小脑袋。
打开电脑，点了点鼠标，调出了和西月的聊天界面。
【岳：谢谢你送的春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TWELVE MOON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