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11、第十一条咸鱼

　　师徒三人胡思乱想之际，青年再次道谢，并自报家门：“贫道乃昆仑陆压，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贫道的地方，诸位只管说话。”
　　“昆仑？”南极仙翁顿觉惊诧，“贫道亦来自昆仑，似乎没见过道友？”

　　陆压也是一惊，从头到脚地打量过南极仙翁，想了想，猜测道：“若是贫道所料不错，道友必是玉虚宫元始天尊座下，号称南极仙翁的是了？”
　　南极仙翁颔首：“正是贫道。”

　　“那没见过正常。”陆压缓声解释，“贫道游三山，踏五岳，已许久没回昆仑，倒偶尔有听说不少玉虚宫的风光。”

　　南极仙翁谦虚道：“哪里，道友谬赞了。”
　　他又琢磨半晌，没琢磨透陆压的来历，干脆手一指天空，有话直说道：“陆道友可是跟天界那位帝君有些渊源？”

　　“昊天么？”陆压不解他为何如此问，老实道，“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没啥关系。”

　　南极仙翁：“……”
　　只愣了一瞬，他忽然意识到陆压还活在过去，不禁试探道：“陆道友这是刚闭关结束？”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注〕
　　南极仙翁能想到的也就是闭关修炼，才能让人如此枉顾岁月变迁，连帝君换了人都不知道。

　　双方寒暄几句，陆压从南极仙翁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如今妖族势大，帝俊接替昊天成为天庭主宰后，越发目中无人，竟野心勃勃想要掀起神族内乱。
　　“神魔力量源自天地，争斗一旦开始，必然毁天灭地，当初天塌地陷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蠢鸟儿端的狂妄自大。”

　　陆压曾目睹帝姬女娲炼石补天，想要堵上诸多天窟，尝试失败后，望获天尊献祭自身，平息天地浩劫。
　　那一场天灾源自神祸，天皇地皇人皇一脉牺牲巨大，道法自然冥冥之中自会弥补这份付出。

　　但天皇陨落，地皇与女娲失踪，唯有人皇执掌九州，因此人族当兴。
　　陆压还不晓得，人皇遭人族反噬，已经被五帝联盟派遣的神射手杀死。他岂止对天界的事两眼一抹黑，就是人间事，他也错过了不少。

　　南极仙翁：“谁说不是呢？”
　　天界妖神之中，亦有不赞同帝俊的，但为了活命，他们一部分选择了明哲保身，一部分才表现出异样的态度，就被帝俊以莫须有罪名关押，能翻起水花的太少。

　　倒是如陆压这种，一直云游在外，不曾回归天界的妖族，或可以联手。
　　见陆压如此明理，南极仙翁不禁心念微动，掏出剩下的烟气，邀对方同往。可奇怪的是，明明他在与陆压交手前，收好了三缕烟气，如今却丢失一缕。

　　陆压在烟气出现的刹那，隐约间闻到一丝特殊的气味，他凑近细闻，目光不由得转向巫止，奇怪道：“怪哉怪哉，一别经年，没想到连琅玕神木也化形了，你在这里，那鸿钧老儿守着的鸿蒙界岂不要遭殃？”

　　鸿蒙元界乃众神出生的地方，如若那里出了问题，整个天界都别想好。
　　想到此，陆压神色变得凝重：“南极道友，你老实讲，此番下界，可是跟琅玕神木有关？”

　　南极仙翁翻遍了乾坤袋，也没找到另一缕烟气，正发愁间，忽然听陆压说起琅玕神木，无奈叹口气，说道：“是也不是……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望获天尊拜访鸿钧老祖，邀他插手神魔之争说起……”

　　神魔之争愈演愈烈，对生存栖息的环境造成很大破坏，道祖鸿钧冷眼旁观，无意干涉。是望获天尊前往紫霄宫游说，言及很多生灵前脚布置好的家，后脚就被波及损毁，众生灵无依，怨声载道。
　　若任由下去，结果必然会是：天道陨，众神崩。

　　赶巧鸿蒙元界发生波动，鸿钧老祖应邀介入，自此劫数伊始，天庭建立后，鸿钧老祖不得不下界应劫。
　　他功在三界，又是众神实力的天花板，所陷劫数自然没人能参透，连他自己用造化玉牒推演周天，也只知与琅玕神木有关。

　　帝俊继昊天之后，众望所归，成为新的帝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人事物，总是会变化的。
　　帝俊权利熏心，欲望逐渐膨胀，妄图超越昊天，在意外得知昊天是鸿钧老祖化身之后，野心骤然大增，决定趁鸿钧老祖历劫的功夫，对其下杀手。

　　元始天尊察觉帝俊野心，遣南极仙翁下界寻找并保护鸿钧老祖，如今丢失一缕烟气，或许会影响日后大局。
　　陆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闯祸了，不确定地道：“这烟气消失，可是刚才与贫道交手所致？”

　　南极仙翁颔首：“琅玕神木断枝得之不易，取其一根，便要用法力填补结界漏洞。师伯太上老君镇守结界多时，也只敢取那么一根，再多便是把他吸干了，也补不好结界。”
　　陆压心道，还没那么恐怖，但也好不了多少，于是道：“贫道闯的祸，不会推诿责任，这烟气有股特殊气味，或许可以试试找寻。”

　　南极仙翁还有要务在身，得尽快找到另外两缕烟气的相关人，不能陪同去找，经过再三思索，决定让白鹤童子跟着陆压：“有陆道友帮忙，贫道不胜感激，白鹤童儿乃我弟子，陆道友与他一起去找，若有幸找到，便交予他带回。”

　　烟气太过重要，不能马虎了事，是以南极仙翁又把白鹤童子叫到旁边，嘱咐道：“我担心陆道友闲云野鹤惯了，不会耐心寻找，你跟着他，务必多多催促尽早寻到那缕丢失的烟气。”

　　巫止听了个全程，默默为南极仙翁挽尊，同时心中腹诽：“陆压对白鹤师兄的意图，真假难辨，让师兄跟着去，会不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师父……”他想提醒南极仙翁，可话刚说出口，就见陆压看了过来，顿觉亚历山大，仿佛被洪荒巨兽盯上了似的。

　　巫止暗道：“这鸟儿果然不怀好意。”
　　南极仙翁不解他话说了一半，怎的又不说了，问道：“嗯？何事？”
　　陆压不给师徒俩说清楚的机会，打岔道：“南极道友好福气，能收琅玕神木为徒，只是神木化形，看起来不像有修为的样子，着实令人堪忧。”

　　“哦？不知陆道友有何高见？”南极仙翁对妖族的了解，仅限于白鹤童子和梅花鹿，先前不确定巫止根脚，如今经陆压点出，想要听听他怎么说。

　　“南极道友过于谦逊，高见谈不上……”陆压掏出一葫芦，展示给南极仙翁，“贫道闭关期间，炼成一法宝，名曰斩仙飞刀，此宝威力甚是了得，赠与琅玕神木，或许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作者有话说

　　注：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一说是出自东晋虞喜的《志林》，一说这是个典故，出自古书《武陵记》。